次日一早,方平安起的有點兒晚,快七點才起來。♦👍 ➅9ⓈʰǗχ.ĆO𝕞 💢♘
往常都是六點半起床,之後在方家那個巨大的餐廳隨便吃點東西就出門坐公交,到達學校也就是七點二十左右。
剛好能趕上早自習。
起來之後走進衛生間,就看到一個很新的玻璃杯和沒開封的牙刷牙膏。
這都是柳青專門給他準備的。
而客廳里已經傳來了陳淑慧的叫聲。
「平安哥,你起晚啦,我都打算去叫你起床了。」
陳少華兩口子開的是一個不大的江南小吃店。
早上大三點就起床去店裡準備早餐。
店鋪不大,但在小區外面開了快二十年了,都是老街坊鄰居照顧生意。
方平安收拾完回房間拎起書包走進客廳。
陳淑慧正在往豆漿里泡油條。
「快吃吧,吃完一起走?」
陳淑慧頭也不抬,她也要趕時間。
兩人並不在一個學校,陳淑慧成績也很好,但她在二十七中。
方平安端起豆漿三兩口喝完,扯了一個塑膠袋直接塞進去兩根油條。
「來不及了,帶到學校吃吧。」
陳淑慧也加快了吃飯的速度,兩人一起走出家門。
他沒想到剛走出單元門,就聽到不遠處傳來一道聲音。
「我就說他肯定是跑到這種骯髒的地方來了吧?」
聲音雖然不大,但早上這個時候本來就比較安靜,他和陳淑慧都聽得清清楚楚。
方平安扭頭一看,那是三姐開的那輛保時捷。
前後窗戶都是搖下來的。
此時坐在駕駛位的方芷蝶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後排坐的是趙薇,此時居然還是淚眼朦朧的樣子。
「慧慧,你先走吧,我一會兒自己去學校。」
他對陳淑慧低聲說道,然後轉身朝這邊走來。
陳淑慧沒作聲,低頭快速離去。
方平安穿著昨天那身藍色校服,站在車前大概兩米左右的地方問道:「不是說好了互不打擾麼?」
方芷蝶聽到這句話頓時爆了。
「方平安,給你臉了是吧……」
後面的話還沒說出口,趙薇已經推開車門走下來,上前就想拉住方平安的手。
方平安向後退了幾步。
「有事兒說事兒,沒事兒我要上學去了。」
他聲音平穩,情緒上沒有任何波動。
「平安,是媽媽對不起你,項鍊什麼的都不重要。
你跟媽媽回家好不好?」
趙薇出身大家族,也受過高等教育。
她當然知道是自己對不起方平安。
孩子從小丟失,必然是成年人作的孽,嬰兒有什麼錯呢?
她伸出去的手,十分尷尬地懸在半空,隨即放下。
「媽媽知道是我們忽視了你的感受,媽媽保證以後一定好好對待你,好嗎?」
方芷蝶坐在車裡並沒有下車,只是氣媽媽為什麼一定要她跟著過來。
聽到媽媽如此低聲下氣,她氣的拍了一下方向盤,但終究是沒開口說出什麼更讓方平安生氣的話來。
來之前,趙薇就已經千叮嚀萬囑咐的警告過了。
方平安似笑非笑地看著母親,一言不發。
趙薇繼續帶著哭腔說道:「媽保證會對你好的。」
方平安搖搖頭道:「說完了麼?說完了我上課去了。」
他邁開腿就要走。
方芷蝶猛地推開車門走下來,指著方平安的鼻子大聲說道:「方平安,你不要太過分。
宏浚寬宏大量不要你道歉了,好好跟我們回去,你還是方家少爺。」
方芷蝶從來就不認為方平安是她的弟弟。
雖然一起生活了四年的時間,但是這四年時間裡她們之間的交流幾乎為零。
或者說,她對方平安的示好基本上就沒有給過任何反饋。
是你自己貼上來的。
明明知道我不喜歡你也不認你,貼上來不覺得噁心麼?
她始終認為方平安非常珍惜方家少爺這個身份。
一旦成年,自然按照京城方家大族的規矩該給的都要給。
方平安根本就捨不得方家的財富。
明知道那份協議沒有法律效力,還裝模作樣拿出來逼著父親和母親把宏浚弟弟趕走。
他目前的所作所為不過是以退為進欲擒故縱罷了。
方平安停下腳步,笑了。
「哦?不需要道歉嗎?這就是你們的條件?」
趙薇趕緊點頭,「不用道歉不用道歉,是媽對不起你,不是你的錯。」
方芷蝶哼了一聲。
方平安搖了搖頭,「哦,這是你們的條件。那我的條件呢?」
趙薇愕然,張了張嘴,但還是什麼都沒說。
方芷蝶卻是臉色一變,「方平安,你不要太過分了。我勸你見好就收,跟我們回去就沒事了。」
方平安點了點頭道:「明白了!你們走吧,我要去上學了,不然會遲到的。」
方芷蝶搶在趙薇前面說道:
「我們都來接你了,你還想怎樣?
你把宏浚嚇到了,難道不應該給他道歉嗎?」
趙薇上前兩步,一臉的苦澀,「平安……你,你不跟媽媽回家嗎?」
方平安吐了一口氣道:
「我不會回去的,昨天說的很清楚,要麼我走,要麼方宏浚滾出方家。
可現在很明顯啊,你們願意選擇方宏浚,那是你們的自由,我無權干涉。
以後,請你們就不要來打擾我的生活了,可以嗎?
我沒有那麼多時間跟你們糾纏不清。」
方芷蝶一臉怒意地罵道:「你以為你是誰?
你拿捏這個姿態給誰看呢?
方宏浚是我弟,我不會讓他走的。
至於你,我不過是給你最後一個機會而已。
這種下等人待的破地方,請我我都不願意來。
還真當自己是個寶了?」
趙薇身形顫抖,她本以為昨天不過是小矛盾,那個協議不過是小孩子賭氣而已。
「平安,你,你一定要讓宏浚走嗎?你這要挖媽的心啊……」
方平安低頭看了一眼手錶,時間不多了。
再不走,真的就會遲到了。
「方太太,我理解您的感受,」方平安擠出一絲笑容道:「方宏浚是我不在的那十四年的替代品,加上我回來的四年,一共是十八年。
十八年一起生活,看著他從小長大,你們感情很深。
可您不應該讓我和他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而且連最起碼的一碗水都端不平。
你們所有人都擔心他接受不了,可你們之中,有人關心過我能不能受得了嗎?
有人關心過,我看著屬於自己的父母親人被人搶走的感受嗎?」
他轉身就走,「我還要上學,就不跟你們糾纏了。
就像昨天晚上說的,咱們之間斷絕關係,我不會去找你們,也請你們不要再來打擾我。
協議已經簽了,你們和我之間,再無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