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勇晟剛睡了午覺起來,馬長瑋就過來敲門來了。
老爺子打開門讓他進來之後關上了門。
「爺爺,咱們要不要給陳平安打個電話解釋一下?」
馬長瑋問道。
馬勇晟搖了搖頭,「不用。這幾年上面對馬家的關注也越來越嚴密了,很多事情你不清楚。
霍修竹說的文件咱們家是沒有看到,不過不重要。
他提出來的提議我倒是贊同的,至少馬家不光要有態度,而且還必須要真金白銀拿出錢來。
至於霍修竹怎麼用,咱們不管。」
馬長瑋有些焦急地問道:「爺爺,我也不反對給國家上交一部分,我上次還跟我爸說來著,控制一下在官場上的位置。
如果現在要掏錢,也不能直接給霍修竹吧,至少要讓上面知道咱們幹了啥啊!」
馬勇晟呵呵笑道,「這方面啊,你是真的不如陳平安。
你信不信,他一開始就看出來了,霍修竹提出這事兒應該是沒有上面的意思在內的,只是他提出來之後跑去找了李一飛表態。
霍志強那個老狐狸想的啥,我一眼就看出來了,我只是不想理他。
長瑋啊,你和陳平安都是年輕人,之前也打過交道,你跟他多聯繫,就算是什麼都不干,只要保持聯繫就對你有好處。
真要是馬家將來出事兒,有他幫你打個電話說不定都能救你!」
馬長瑋嘟囔道:「沒那麼嚴重,我心裡有數。霍家想出頭,應該是上次被借用了之後有了別的想法了。
不過陳平安今天沒給他霍家留任何面子,我看啊,陳平安可能是要順坡下驢直接把霍修竹當出頭鳥打了!」
馬勇晟微微點頭,不過他沒再進一步解釋。
霍志強在餐桌上說的那些,都還歷歷在目。
只是無論是他,還是茅家、杜克江還有孫立群,都沒有表態。
畢竟當初他們能走到一起,跟霍家沒有任何關係,是陳平安四處走動聯絡起來的。
「你就認準了陳平安就行,其他的,都別管。」他叮囑道。
馬長瑋點了點頭,然後起身告辭。
……
茅佩瑤回到房間後給父親打了個電話,簡單說了幾句之後她說了跟馬長瑋差不多類似的話。
都是在外面打拼了很多年的人,陳平安當場翻臉的意思,他們都看清楚了。
霍修竹是真的想要捧殺陳平安,這也讓陳平安惱怒的同時順手逼著李一飛跟霍修竹割裂關係。
只能說陳平安對自己的定位看的非常清楚,而且,誰也不知道陳平安是不是還有後手。
作為跟著陳平安一年多的人,她太清楚陳平安絕對不會輕易發火的。
至於當場翻臉,她更是從未見過。
當年搞唐家的時候陳平安都沒有這麼大火氣,可見,陳平安有演戲的成分在裡面。
不過這已經不是她能參與的了。
估計連父親也不好參與,不過這次過來的時候帶上小叔絕對是個非常明智的行為。
她也在猶豫,要不要主動聯繫一下愛德華茲問問啥情況。
……
蘭香回到家,換了衣服之後就走進書房。
這是一套大面積的四居室。
其中一個房間被她專門用來繪畫使用。
答應了愛德華茲再畫一幅畫的要求就要做到。
她靜靜坐在工作檯前,回想了一遍陳平安現在的狀態,然後決定,給陳平安畫一幅大勢至菩薩的畫像。
因為以她對佛教那些菩薩的認知程度而言,她認為最適合陳平安的,就只有大勢至菩薩了。
地位上,大勢至菩薩和觀音菩薩以及
阿彌陀佛三位合稱「西方三聖」或「阿彌陀三尊」,但是九成九的人都不知道大勢至菩薩的名號。
傳聞說,大勢至菩薩是觀世音菩薩的弟弟,也是第二順位的佛陀候補人,至於文殊普賢則是三弟和八弟。
《觀無量壽經》有記載說,大勢至菩薩頭頂的寶瓶內存智慧光,讓智慧之光普照世界一切眾生,使眾生解脫血光刀兵之災,得無上之菩提之力。
在她心裡,她認識的陳平安無疑就是擁有大智慧的人。
一切,都源於智慧!
如果沒有能力,不至於掌控多財富。
如果沒有智慧,不至於讓霍家現任的家主追到敦煌,就為了跟他說一句話。
如果沒有惠及身邊的人的能力和放棄巨大財富的胸襟,那麼當初陳平安也不會拱手把唐家以及方家合計近千億的財富全部送人,自己分文不取。
可以說這是心機,但到現在為止,她查到的資料裡面並沒有顯示陳平安在這兩件事情上有什麼手腳。
活了近30年了,她真沒聽說過有什麼人能做到這個程度。
無論是軍中權貴的孩子還是京城權貴的子弟,一個都沒有。
那些錢本來是可以輕鬆入手的,但是陳平安全部分給了所有給過他幫助的人。
所以蘭香認為大勢至菩薩和陳平安的心性最為吻合。
大勢至菩薩幾乎從來沒有被單獨供奉過,雖然同樣是三聖之一,但他的知名度要比觀世音菩薩低了無數倍。
甚至很多人根本就不知道有這麼個菩薩存在。
低調,有實力,充滿了智慧。
所以她一邊作畫一邊回想著陳平安的生平事跡,即使是那些資料裡面非常細小的細節她都能想起來。
整整一天,她畫了一幅只有16開的大勢至。
只是很罕見的是,基調顏色是黑色而不是彩色。
唯一的彩色部分,是大勢至頭頂的寶瓶。
雙手合十的大勢至睜著眼,眼神並不悲憫而是略顯冰冷。
但是身上的服飾卻是極其繁複,顏色也是以灰色和百色為主。
最讓她吃驚的是大勢至的臉龐並不是圓潤慈悲那種標準的菩薩臉,而是有些像陳平安。
畫完之後,她盯著那張畫看了很久,竟是痴了。
一直到下午她才親自動手裝裱了起來。
在背後,她寫下了「2088年國慶蘭香作於京城,贈陳平安」。
只不過這些字跡藏在相框背面壓板裡面,除非拆開,否則是看不到的。
越看,越發覺得這幅畫和陳平安本身越發契合。
她忍不住拿起手機給陳平安打了個電話。
剛一接通,她正要說話,就聽見陳平安說道:「蘭教授,抱歉我現在有事兒,過一會兒給您打回去。」
蘭香聽到這句話之後,低聲「嗯」了一聲,自己掛斷了電話。
隨即她拍了一張照片,發給了陳平安。
然後,靜靜地等著陳平安的回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