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一飛無語地端起茶杯在手上輕輕摩挲。
陳平安也不再說話，就這麼看著他。
半晌，李一飛道：「基金的虧損是一方面，另一方面錢不夠用，也跟人口老齡化有關。
這些，都是基本的因素，老百姓也知道社保支出的金額一年比一年大。
這些都是目前沒有辦法解決的問題。
至於有個別不好的事情曝光出來引起很大的民憤，那也不是我們能解決的。
我也看不慣。
但我無能為力，那不是一個人能做得到的事情。
即使是最簡單的收入公開就談了幾十年了也沒有做到。
我並不貪心，只希望能儘快扭轉虧損的局面。」
陳平安點了點頭道：「如果是這樣，股市上去割韭菜就好了啊！
有那十幾個人在，讓他們集中起來，我記得江菲兒就很不錯，雖然是個女的，但靈性很足。
無論是大勢判斷還是在技術層面上都相當不錯。
挑一些股票出來做局收割股民的錢，不是很容易的事情麼？」
李一飛苦笑道：「十四個人，來自六個部門。
我能使喚的只有兩個！而且還不包括江菲兒！」
「那我也無能為力，這件事我幫不了你！」陳平安也只能搖頭。
「如果能集中起來，這事兒不是做不到，就算是背上罵名，事情還是能做成的。
但如果是來自不同單位，那就是不同的勢力了，這事兒沒辦法弄。
我也能猜到，最後那六個人，都是你也沒辦法拒絕的勢力。
所以，李哥，這種泥潭，你一定要讓我陷進去麼？」
陳平安的眼神很真誠。
不真誠不行啊！
那種環境，想想都害怕。
李一飛都得罪不起，到時候自己豈不是被人隨便拿捏？
官字兩張口，哪一張都不屬於他，有什麼用？
除非天字號的人站在他這邊，但那可能麼？
根本不可能好吧！
再說了，等明天自己就回奧地利了，堅決不會再回來了。
李一飛長長吐出一口濁氣，「我也不想這樣。
在我看來，你這樣的人才，本來就是非常難得的。
進入官場之後後果難料。
你……你還願意帶徒弟嗎？」
陳平安認真想了想。
然後點了點頭。
「可以。但我需要的是對外匯和期貨感興趣的人，而且不能太多。」
「八個？」
李一飛眼底閃過的驚喜並沒有逃過陳平安的視線。
「八個也行。」陳平安沉吟道，「最好是熟悉外匯的銀行系統的人。」
李一飛皺起眉頭，「一定要銀行系統的嗎？」
陳平安嘆了口氣，「李哥，不瞞你說，我認為金融危機一定會在十年內爆發。
但是我不想跟任何人去辯論，如果能幫你減少一些損失，我願意。
但如果要我去給誰解釋，我真沒那個心思和興趣。
愛信不信，這就是我的態度。
我只希望將來的損失不要太慘重，就算是我對得起我那些投資人了。」
李一飛心裡一動，問道：「你現在管理的資金規模有多少？」
陳平安道：「不到2000億，而且過完年就會減少到不到1500億。
如果有新增投資，大概率是國外的錢，國內的，就算是有，估計也不會太多。」
「還是那幾家的錢麼？」李一飛明顯是知道的。
估計是霍修竹告訴他的。
陳平安點了點頭，「我已經開始做準備了。
上一次還是戰前，現在時間差不多了。
種種跡象都出現了，我心裡其實非常著急。」
李一飛盯著他看了幾秒鐘才道：「我相信你！
我給你八個人，和以前一樣，不用你管他們的生活，只需要教好他們就行。
將來或許會成為最有能力的戰士和外面的資金進行對抗！」
陳平安苦笑了一聲，「這些都是技術層面的事情，最關鍵的還是上面的決策。
不過那也不是我能操心的事情，我做好自己的就行了。」
李一飛道：「不介意的話，我會爭取多湊些錢給你，也不要求你保證利潤，可以嗎？」
陳平安搖了搖頭，「不用。我有信心在五年內讓我掌控的資金達到能參與金融大戰的水平。
到時候，或許能為國家出一把力，我就很滿意了！」
李一飛有些動容，「我小看你了。」
陳平安輕輕搖頭，「不過是個人念想罷了，能不能行，到時候都是要面對的。
無非是看能不能活下來而已。」
「陳平安，八個人，過完年之後讓他們去奧地利找你，到時候你幫我培養他們兩年。
如果你要收費，提前跟我說一聲。
這是我的名片和工作郵箱。」
李一飛從口袋裡拿出一張名片放在茶几上。
「不用，只是需要你把他們的信息提前發給我就行了。
沒多少錢，我也沒必要計較這些。」
陳平安擺了擺手，表示沒必要。
李一飛盯著他道：「你剛才的建議，我回去之後問問看，那十四個人，如果能集中起來，或許會帶來一些變化也說不定。」
陳平安道：「主要是我覺得他們的吃相實在是太難看了些。
這些人集中起來，應該是有用的。
我相信他們就算是和其他人一樣也喜歡錢，但他們更能賺錢！」
事情說到這個份上就沒有必要在兜圈子了。
李一飛起身告辭，陳平安送他進了電梯之後轉身回來就打電話叫陳曉龍他們來自己的房間。
片刻之後，人都到了。
「很好，你倆今天沒去逛街。」他看著陳淑慧和陳漾漾笑著說，「馬上訂票，今天就走，用最快的速度出國！」
陳曉龍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拿出手機開始查詢航班。
陳淑慧和陳漾漾有些緊張。
「哥，到底出啥事兒了？」
「平安哥，為啥要這麼急著走？」
陳平安道：「沒出事兒，但如果不趕緊走，我怕會出事兒，到時候搞不好都可能就走不了了！」
陳曉龍沒開口，查完之後說道：「沒有直飛了！」
陳平安道：「沒事兒，只要能出國就行，隨便去哪兒，之後再想辦法轉機。」
還好，有去新加坡的航班，陳曉龍訂了四張機票之後說道：「下午三點的航班，一點前就要動身。我跟酒店約一輛車！」
陳淑慧和陳漾漾一臉的求知慾望已經要溢出來了。
陳平安解釋道：「剛才來找我的是官方的人，雖然是以個人身份跟我聊天的，但這個人，霍家也惹不起。
所以我答應了一些條件，但是為了避免麻煩，還是早些離開的好。
只要不是當面談，我拒絕起來更容易一些。」
陳曉龍撇嘴道：「別嚇唬她倆了，你沒見慧慧都快要哭了？」
陳淑慧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剛才的確是被嚇到了。
聞言轉而怒視著陳曉龍，「才沒有！」
陳曉龍道：「去收拾東西，一會兒直接出發，去機場吃午飯，然後在機場休息等航班。」
陳平安解釋了一句道：「去收拾東西吧。
早點兒離開好一些。
一會兒我打電話給霍修竹說一聲，其他的，就不管了。
京城是個麻煩的地方，以後，我大概不會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