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我只是也想知道為什麼，並不是專門要查你的資料的……」
「嗯，我知道。那麼你現在找到原因了嗎？」陳平安有些好笑地問。
蘭香放下筷子，認真道：「並沒有，如果你跟那些人的死有關，而且對佛畫有感覺，那只能證明你並不是本性就不好。
我想不出來來為什麼你只對我的畫有感覺。
或許是我的畫有問題也說不定。」
陳平安想了想，「沒有找過那種得道高僧之類的給你看看？」
蘭香搖了搖頭。
陳平安道：「我自己的情況我自己知道。我基本上可以確定，是你的畫的問題。
或許你在畫畫的時候，有些科學解釋不了的東西被你畫進去了。」
蘭香對此不置可否。
她的經歷也很奇特，但自己的事情她不想說太多。
既然確定了陳平安的確是跟那些人的死有一定的關係，比如唐家的人，而陳平安也沒有解釋。
再想想霍家的存在，她基本上可以肯定了，陳平安的確像是他本人說的，不是什麼好人，但也不是壞人。
或許只能說，他辦事兒的手段比較讓人反感罷了。
比如說當初對唐家種植基地以及工廠動手的事情，雖然沒有證據，但上面是真的懷疑他。
到這個時候，兩人之間就已經沒有多少話可說了。
彼此都已經有了戒心了。
陳平安不想跟國內的任何一方勢力發生瓜葛。
李一飛那邊是難以避免了，蘭香既然能查到自己，家裡在軍方的背景也差不到哪兒去……
兩人吃東西都挺講究。
動作都不快。
不過因為不喝酒，蘭香就叫服務員上了一份面。
兩人分著吃了之後就坐在包間裡喝茶。
「你還是打算去高原麼？」
「嗯，是有這個打算。」
「這個季節有些危險，而且你妹他們也去嗎？」
「不是，」陳平安堅決搖頭，他不想讓自己妹妹發生任何危險，「他們回京城，我一個人去！」
「哦？陶院長給你推薦導遊了？」
陳平安笑著點上雪茄，「沒有，我打算自己開車去。
這樣更自由一些，比如布達拉宮還有高原上一些著名的寺院。
到時候如果有緣能見到高僧，我順便幫你問問你這種情況是什麼原因。
是不是天生有慧根之類的。」
「這並不好笑，」蘭香搖頭，「我雖然喜歡佛畫，對佛教也有一些研究，但並不信佛教。
我畫佛畫，是因為這個過程能讓我自己覺得內心平和。
不過……我的畫能讓你有同樣的感覺，這是我沒想到的。」
陳平安抬手看了看時間，「時間差不多了，我也該回去了。」
蘭香點頭，站起身來去拿自己的外套和包。
陳平安也站起來拿了衣服，「蘭教授，感謝招待，下次有機會去維也納，還是我做東。
隨時歡迎你到我家做客。」
「客氣了。」蘭香斟酌著用詞，「我知道今天不應該這麼冒失地問你這麼多問題……」
陳平安停下腳步。
「只是你是第一個這麼特殊的人，所以我有些好奇。
我以為我的作品能驅散你內心的惡念呢……」她臉上有些尷尬。
陳平安愕然。
蘭香繼續道：「請原諒我的冒失。」
陳平安只能笑著說，「沒關係，你別把我當成殺人犯就行了。」
自己當然是殺人犯！
方宏浚、薛三、唐倩、唐宇元……
那麼多人都是因為自己的原因才死的，更不用說還有湯叔燒雞和七哥他們幾個了。
腦海里突然浮現出趙管家那張滿是皺紋的臉，還有爺爺後院裡那個小小的房間……
布幔、靈位、香火、貢品，以及空氣中的氣味……
無聲嘆了口氣，陳平安拉開門走了出去。
蘭香穿上大衣，跟著走下樓。
等她買完單，陳平安問道：「蹭個車？」
蘭香點點頭，「我送你回酒店吧。外面太冷了。」
的確，從門口到車上就幾步路，但出來就覺得體溫流失的很快。
他裹緊衣服，雙手插在口袋裡，跟著蘭香上了車。
……
陳曉龍和兩個丫頭就是在酒店吃的飯，並沒有在外面逗留太久。
市區購物並沒有多少快樂，一方面是因為東西不多，另一方面也是因為天氣的原因，人少，甚至連小吃都不多見。
不過三人在酒店吃的東西相比較而言更讓人放心。
陳平安回來的時候，三人正在陳曉龍的房間裡喝茶閒聊。
陳平安敲開門進去的時候，立刻遭遇了預料之中的詢問。
「蘭姐姐單獨請你吃飯，聊的可嗨？」
「不會是你們倆相互對上眼了吧！要不為什麼只請你一個人不請我們？」
「你們倆是不是有什麼事情？」
陳平安掏出雪茄點上，「並沒有！事實上，她找人查了我的資料，晚安請我吃飯，不過是想從我的嘴裡再聽一遍而已。」
陳曉龍張了張嘴，「不是，咋跟我們想的完全不一樣呢？」
陳淑慧對當初陳平安針對唐家的行動以及後來和方家以及秦朗等人之間發生的事情知道的並不多。
甚至可以說，這些事情，根本就不希望家人知道太多，對她更是如此。
「哥，我還以為你看上蘭姐姐了……」陳淑慧有些遺憾地說道。
陳漾漾跟著嘆氣，「這個蘭姐姐給人的感覺非常好。我挺喜歡的。」
陳曉龍看著他，一臉的詢問。
「沒有的事情，只是好奇，而且對她有些好感也是正常的，但還到不了你們想要的那個程度！」
陳淑慧撅嘴道：「什麼叫做我們想要的程度啊！
你要是喜歡，我們當然支持你，不過……如果哥你不喜歡，那我們以後也跟她保持距離就是了，免得到時候誤會了。」
「那倒不至於，你們想怎麼交往隨你們。
對了，你們明天就回京城去吧，去看看爺爺。」陳平安說出了自己的打算，「我明天開車往南走，去高原看看！」
陳淑慧瞪大眼睛剛要開口，陳平安一個眼神過來，「你不要說話。聽我的就行了。」
陳淑慧氣鼓鼓地瞪著他，「我偏要說。你要不帶我去，我就給爸媽打電話。」
陳漾漾扯了扯她的胳膊，「這個季節高原上一旦颳風下雪，那真不是人呆的地方。
就是現在通訊這麼發達了，還是會有人出事……」
陳曉龍起身道：「好了，別說了。
我現在就訂票，明天你倆跟我回京城。
這事兒沒得商量。
至於你哥，他想去哪兒就去哪兒，我餓不會跟著去的。」
陳平安道：「我不一定去高原，但最近的拉卜楞寺還是要去的。
然後我也會去一趟京城。
一方面是看看爺爺，另一方面也是去京城有事。」
陳淑慧敏感道：「是不是和霍修竹有關？」
陳平安抬眼看著她，什麼時候這丫頭這麼通透了？
「嗯。不管他能不能答應我們的條件，京城我都得去。」
陳曉龍跟著嘆了口氣，「是啊，就挺無奈的。
不過這事兒，霍家怎麼都應該付出一些代價才行，不然豈不是太虧了。」
陳漾漾這一年多已經明白，家裡的事情不應該問的絕對不要問。
問了也不一定有回答。
陳淑慧更是如此，哥哥的事情從來都不會讓爸媽操心就能解決。
她想不出來還有什麼人能比哥哥更厲害了。
「那我們在京城等你？」她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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