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城。
過年的氣氛已經很濃厚了。
茅懷宇坐在會客室里等著被接見。
說實話，要不是為了這件事對他有很大的吸引力，想他自從建立鯤鵬基金以來，何時受過這樣的待遇？
一杯茶，一個菸灰缸，甚至放了一盒煙和一個打火機。
這是要讓他等一上午嗎？
明明是提前預約好了的，結果我人都到了，現在居然讓我乾等了半個多小時了！！！
氣！
茶杯里的茶水已經喝完了，他正想要出去再倒杯水，會客室的門被推開了。
走進來的正是他此行想要見的顧正春，顧家家主。
年近50的顧正春正是年富力強的年紀，據說是工作狂人類型的人。
不過跟他一起進來的還有一個二十多歲的漂亮女人。
頭上挽了個髮髻，一根簪子橫在腦後。
相貌更是精緻無比，被職業套裝包裹的飽滿和纖細的腰肢形成了非常強烈的視覺反差。
這女的，正是顧家的四小姐，顧白白。
他查過相關資料，顧白白是雲城乃至雲省都算是相當有名氣的非訟律師。
如果僅僅是顧正春帶著其他助理進來，茅懷宇都要在心裡打個疑問。
但顧白白這種本地有名的律師出現在房間裡，那豈不是證明顧家非常樂意轉讓股份？
要不帶個律師來幹什麼呢？
茅懷宇臉上堆起笑容，迎上去伸出手。
「顧總，感謝您能抽時間見我。
顧小姐，很榮幸！」
顧正春帶著歉意說道：「抱歉，因為有點兒事耽誤了，讓茅總久等了，咱們這就開始？」
簡單寒暄之後，三人分賓主坐下。
「茅總，您的來意我已經知道了，」顧正春明顯不是一個喜歡寒暄浪費時間的人，他主動開門見山地說道，「魔都唐氏下面兩個藥業上市公司，我一共持有3.16%的股份。
你打算用什麼樣的價格來跟我談？」
茅懷宇笑了，「顧總，我這次來誠意很足。
相信您也一直在關注這兩隻股票。半年不到，您這邊至少損失了9成。
我能提供的價位就是在收盤價平均價格的基礎上給予一定的溢價。」
顧正春淡然道：「股價波動是正常情況，但現在唐氏藥業和老九門明顯是被你們控盤了。
我也相信股價早晚會漲上去。
這一點我相信你也不會否認的，不知道鯤鵬基金去年的業績如何？」
茅懷宇笑呵呵地擺了擺手，「顧總您對我那個小公司還這麼關注啊，真是讓我有些受寵若驚了。
價格可以談，但您也要給我個準話啊，我這邊也不是我做主，要是能做主，我也不太可能一個人跑來求見您了是不是？
我就是個跑腿的。
您時間寶貴，我也不跟您扯來扯去的談了。
溢價30%，就是上限。」
顧正春淡然道：「不用談什麼溢價，你就給我一個數字。
合適，我就賣給你，不合適，那就下次再談。」
他指了指顧白白說道：「我女兒就是律師，我帶她過來，誠意就擺在這裡了。
而且我時間不多，一個小時後我還要去見霍書記。」
茅懷宇從未見過如此直接了當的談話方式。
他只覺得臉上有些發燙。
「老九門，27.6。唐氏藥業，23.9。這已經比溢價3成還要高了，也是我的極限了顧總。
您要是還不滿意，我只能年後再來拜訪您了。」
顧正春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接著站起身來。
「茅總，我不是個喜歡討價還價的人。看在書記的面子上，這個價格我答應了。
白白，你跟顧總談協議，之後拿過來找我簽字。」
他說完走過來伸出手跟茅懷宇握了握手，「我真的還有其他事情，實在是沒辦法陪你了。你跟我女兒談合同之後簽了就行。至於後面的事情交給律師去做。」
他語速很快，說完就歉意一笑拉開門走了。
茅懷宇被他那句「看在書籍的面上」驚呆了。
這……企業之間的事情，正常的轉讓商談，書記怎麼會指點呢？
他突然想起了陳品安發布的視頻，裡面有一個姑娘叫做霍詩筠！
嘶……
他倒吸一口冷氣。
陳平安，你還真是手眼通天啊！
顧白白見他發呆，輕聲道：「茅總，茅總？」
茅懷宇回過神來，趕忙笑著道歉；「抱歉抱歉，令尊真的是……太敬業了。」
……
放假休市了。
陳平安讓愛德華茲去陪媳婦孩子，陳曉龍帶著十幾個保鏢，去了港島散心。
即使是齊洋打電話過來，陳曉龍都沒有答應回去過節。
實在是因為，港島，太好玩了，美女多多，熱情奔放，而且，和歐洲的美女完全是不同的那種奔放。
陳平安對此持保留意見，不反對不支持不參與。
他則是大部分時間都在醫院裡度過的。
七天時間轉瞬即過。
節後第一個工作日是周日，他和陳曉龍回到深市另外找了個酒店住下。
陳曉龍帶了幾盒在港島賣的小雪茄，倒是讓陳平安有些驚喜，沒想到這傢伙居然還有這個心。
他的小團隊回來了。
但也僅有丁俊哲和霍詩筠。馬長瑋沒回來，不知道是因為家裡有事的原因還是因為其他方面的考慮。
但這讓陳平安很滿意。
至少馬家的繼承人不在，就算是出點兒什麼事兒也不會讓馬家對自己產生太多的怨恨。
丁俊哲來的時候帶了兩支真正的老參，價值不菲。
霍詩筠則是宣稱她在京城陪陳淑慧玩了兩天，其他時間慧慧都是跟學校的女同學一起逛街。
陳平安笑笑就過去了。
陳淑慧給他打電話說過了，如果不是老爸老媽死活不同意，她一放假就飛過來了！
當然，陳平安也沒同意。
愛德華茲要後天才能到，陳平安看著眼前的三瓜倆棗，琢磨片刻之後說道：
「回來了就趕緊投入狀態吧，明天繼續折騰。」
說完又嘆了口氣，「說真的，我真覺得這事兒不是人幹的。
枯燥無聊而且無趣！」
丁俊哲笑了，「平安，你這樣麼說就不對了。
咱們要看遠一些，比如三五個月之後是什麼樣子？
是不是就有動力了？
我要不是單純想看看操盤到最後是什麼結果，我可能早就瘋掉了。
這哪兒是年輕人幹的活兒啊？
分明最適合五六十歲的老人來干。」
陳曉龍一把摟住丁俊哲的脖子哈哈大笑。
「沒錯！目光要長遠，要能看到遙遠且光明的未來！不然哪兒來的鬥志啊是不是哲哥？」
霍詩筠抿著嘴，輕輕地笑了。
「陳平安，開市之後是繼續砸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