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8讀者:手感不錯。
杜澤看著對面的狐耳少女,獸族由很多分支組成,像是熊人、狼人、蛇人等,眼前的狐耳少女明顯是一名狐人。
狐耳少女雙手持刀,氣喘吁吁地瞪著對面的杜澤,她的外表很是狼狽,白色的衣袍上全是血,不知道是她自身的還是別人的。剛剛的那一刀似乎花費了她全部的力量,狐耳少女吃力地想要將刀從沙子中抬起,最終無勞而返。於是狐耳少女棄了刀,兇狠地撲上來,似乎想要和杜澤拼命。
杜澤眼睜睜地看著那隻狐狸精走了一步就直直倒在沙子中不省人事,她趴在沙子中一動不動,如果不將狐耳少女翻過來,很快她就會因窒息而死。杜澤遲疑了一瞬,然後小心翼翼地向狐狸精靠近。一路上,杜澤發現在風沙的掩埋下,全是人族和獸族的屍體,這裡似乎在不久前發生過一場戰役。杜澤將狐耳少女翻過來,少女緊閉著眼睛,神情中寫滿了痛苦,好像在昏迷中也擺脫不了她的夢魘。
某個蠢萌蹲在狐耳少女身邊,茫然地看著四周,他沒有看到修,入目全是連綿不盡的沙海——他好像也許大概又和萌主失散了。杜澤整理了一下思路,在進空間裂縫的那一瞬龍島似乎出了某種狀態,也許是這個原因,空間裂縫將他傳到了這裡,然後可能正好碰上了人族和獸族的混戰?
杜澤站起來在周圍走了一圈,幾乎將所有屍體都找了出來,這是一場並不大型的戰鬥,但是從死者的表情和姿態來看,這場戰鬥異常激烈,其中有一個人族砍去了獸族的頭,卻被另一個全身是箭的獸族撕開了心臟。杜澤翻出了最後一具屍體,確定了這裡只有他和狐耳少女是活物。當他回頭看向那層層疊疊的屍體時,那一刻杜澤仿佛聽到心臟停止的聲音,他不懂這種拼盡一切的情感,但看到他們就算是死也要拉著對方一起下地獄的樣子,那股強烈的意志震撼他完全說不出話來。
為了生存,為了信仰——至死方休。
大風卷席著黃沙刮過,將死者漸漸埋葬,杜澤呆立了一陣,最終走回狐耳少女身邊。這裡的風沙實在是太大了,就這麼一會的功夫,狐耳少女就被沙子埋了半邊的身體。杜澤將狐耳少女從沙子中拖出,少女的情況有些不太妙,即使被杜澤餵了一點水,她的臉還是一片通紅,顯然是燒了起來。
杜澤不知道修離他有多遠,他抱著渺茫的希望等待著有可能傳過來的修。然而隨著太陽越來越高,杜澤也有點扛不住了,這裡不僅風沙大,而且十分酷熱,杜澤覺得如果他再不找到一個綠洲,等太陽升到最高點時,他絕對會被活生生地烤成人干。
狐耳少女在急促地呼吸,杜澤盯了她一會兒,還是將她背起。雖然一見面狐狸精就要給他來個殺必死,但現在這種情況他怎麼也無法將一個昏迷的少女扔在沙漠中不管。杜澤並不擔心自身的生存,即使環境非常惡劣,有零點還原在,他完全不用考慮水和食物的問題。只要不是踩進流沙這種外在因素,他絕對能□地活到萌主來接他。
舉目全是沒有差別的沙海,杜澤踟躕著不知該往走,他想到了頭上的小鳳凰。就算再怎麼不靠譜,這隻肥啾好歹也是神獸來著,在沙漠中根據水元素來尋找綠洲應該能做到吧?
烈日用著將一切燃燒殆盡的氣勢揮灑著光和熱,空氣因酷熱而扭曲著,黃沙之上,小鳳凰在前方晃悠悠地在飛,杜澤背著狐耳少女一步一個腳印走著。每走一段距離,杜澤就不得不停下來休息,他脫下毛背心蓋在自己和狐狸精的頭上,太陽一直照著他的腦袋,杜澤甚至恍惚聞到了頭髮燒焦的味道。
自從來到異界後,他到過森林,爬過雪山,進過海洋,走過沙漠——這簡直比他前20年的經歷加起來還要豐富。某個蠢萌愁苦地瞧了一眼頭頂的烈日,認命地繼續走下去。在接近黃昏的時候,杜澤站在沙丘上,他的對面終於不再是單調的沙漠了,而是出現了一片風蝕地。千奇百怪的黑紅色岩石矗立在風蝕地上,風從岩石之間穿過,發出奇怪的嗚嗚聲。雖然還是沒有水,但這好歹可以讓他們休息了。杜澤爬進一個岩石縫中,他將狐狸精放下來,只覺得自己從地獄走過一回。
太陽漸漸沒入沙海,杜澤看著身邊的狐狸精,狐耳少女一直昏迷著,她蜷縮在地上的身姿既柔弱又讓人心憐。在奇幻中,獸族的狐人、貓人和兔人非常受歡迎,因為他們極大地滿足了御宅一族對貓耳兔尾的幻想,至於狐人,還用說嗎,妥妥的狐狸精!杜澤總覺得他大約又搶了萌主的劇情,同步一頁知邱那貨的思維,萌主在龍族那裡開完後宮,離開龍島肯定被傳送到了這裡,然後遇見狐耳少女(新任後宮),開始獸族劇情。
作為萌主的潛在後宮,狐狸精的外貌是無可挑剔的,即使她一身狼狽,也無法掩蓋她嬌俏勾人的模樣。杜澤將狐狸精扶起,給她餵了點水,放下少女的時候卻不小心摸到一毛茸茸的物體。某個蠢萌盯著手中火紅色的大尾巴,下意識地用手捏了捏——手感不錯。
「!」
杜澤險些被推下岩石,他穩住身體看向狐狸精。狐耳少女推開杜澤的同時自身也摔在地上,她睜著一雙明艷動人的大眼睛,惡狠狠地望著杜澤,張開嘴似乎在憤怒地說著什麼。
耳機君在黃昏時就下班了,杜澤完全聽不清狐狸精在說什麼,根據狐耳少女激動的神態,他覺得對方應該是在發泄她對人族的仇恨。於是杜澤就這樣面無表情地看著狐耳少女一直在罵,罵到最後狐耳少女無力地伏在地上像是快背過氣了,杜澤淡定地遞上了水,歇歇吧孩子。
狐耳少女盯著杜澤遞過來的水,突然哭了起來。她的耳朵垂下,尾巴也蜷縮著,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委屈般哭得很傷心。某個社交障礙的蠢萌完全不知道該怎麼應付這種情況,他將水放下,像是逃命般遠離了狐耳少女。
兩輪月亮慢慢爬起,它們相交了4/5的部分,很快就要完全重合。杜澤坐在縫隙口打了個顫,夜晚的沙漠很冷,他將空間戒指中所有的衣服拿出來包在自己身上才好受一些。杜澤看向後方,狐耳少女不知何時又昏迷了,縮在陰影中一動不動。杜澤走過去,發現水已經被動過了。狐耳少女坐靠在石頭上緊閉著眼,她抱著自己的尾巴,似乎很冷的樣子。杜澤遲疑了片刻,最終和狐耳少女擠在一起,將衣服覆蓋在兩人身上保持溫度。
因為環境的原因,杜澤睡了醒,醒了又睡,就這樣渾渾噩噩地不知過了多久,他再次被某隻肥啾給戳醒了。杜澤迷迷糊糊望著外頭,此時的天一片昏暗,根本不像是到了早上,而小鳳凰一直啾比啾比地在叫,似乎努力地想要表達什麼。在小鳳凰的吵鬧下,狐耳少女也睜開了眼睛,她看到身邊的杜澤有一瞬間的忡愣,當她看到外面昏沉的天時,狐耳少女臉上閃過了驚慌。
「黑風暴來了……!」
杜澤終於聽到了狐狸精的聲音,她的聲音很婉轉,但內容則是恐怖之極。狐耳少女話剛落音,遠方就出現了黑色的風沙牆,它快速地向這邊推移著,越來越近,頃刻就來到了眼前。
「呼嗚——」
強風穿梭在岩石間發出恐怖如魔鬼般的叫聲,沙子如同子彈一樣擊打在岩石上。杜澤和狐耳少女縮在裂縫中,他們所處的位置非常好,裂縫的對面有一塊巨石遮擋住了來自前方的沙塵,偶爾有風沙吹進來也無大礙。兩人沉默地待在縫隙中,等待著風暴的過去。濃密的沙塵鋪天蓋地,天地一片昏暗,讓人根本看不見任何東西。杜澤只能根據耳機的電量來判斷時間,耳機沒電了又來電,如此重複了五次,外面的風暴依舊沒見緩和多少,而他們的水所剩無幾了,食物早就告罄。這段時間一直在奔波,根本沒有機會向空間戒指補充食物和水。現在的天氣別說出去尋找食物和水,只要離開縫隙一步,馬上就會被呼嘯的狂風撕得粉碎。
杜澤有零點還原,所以他基本沒喝水。當杜澤將最後一點水遞給狐耳少女時,狐耳少女凝視著杜澤沒有表情的臉,沙啞地道:「……你喝。」
杜澤搖了搖頭,將水壺放在了狐耳少女的手中。狐耳少女抱著水壺,泫然欲泣,她討厭人族,那些貪婪卑鄙的人族總是會為了自己的私慾抓走殘害她的族人。她發誓會殺掉所有見到的人族,然而此時她卻不希望身邊這名黑頭髮的人族死去,一點兒都不想。
這個人是不一樣的,他會將所有的食物和水給她,即使之前她那樣對他,他也不會生氣。
「我叫妮娜……你呢?」
杜澤看見少女的狐耳軟軟地垂下,就像是一隻被馴服的狐狸。某個蠢萌冷艷清高了半晌,才硬邦邦地吐出他的名字:「杜澤。」
妮娜聽到後滿足地露出一個微笑,然後疲憊地閉上了眼睛,她很虛弱了,雖然一直有水喝,但長時間沒吃飯讓她的體力嚴重流失。杜澤不知所措地守著妮娜,經過幾天的共患難,他完全不想他身邊的狐狸精就這樣掛掉。
終於在第七天的早上,沙塵暴散去了,杜澤背著妮娜爬下了岩石,還沒來得及出發就聽到後面傳來了喧譁聲。杜澤回頭看到不少人族從各個岩石縫中爬出來,他們像是一個團隊,衣服雜亂但統一地扎著黃頭巾。杜澤有些猶疑,他不確定能不能向那群人要到水和食物。很快杜澤就不用糾結了,對方有個人發現了背著妮娜的杜澤,大聲呼喊著讓其他人看向這邊。一個扎著黑頭巾的大漢應是那個團隊的首領,帶領著一群人向杜澤走來。
「快……走。」妮娜虛弱地在杜澤耳邊說:「那是沙盜……」
見到杜澤要跑,沙盜們直接衝上來。杜澤根本跑不過那些長期在沙漠中遊蕩的人,很快就被拿下。黑頭巾將妮娜從杜澤的背上提起,當看到妮娜的相貌,黑頭巾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艷和貪婪。
「發大財了,兄弟們。」黑頭巾淫.穢地摸了一把妮娜:「這可是極品——媽的,老子這輩子都沒有見過這麼漂亮的小蹄子。」
周圍的沙盜開始怪叫,妮娜虛弱地掙扎著,杜澤剛抬起頭就又被一名沙盜狠狠踩進沙子裡。沙盜踩著杜澤的頭,問黑頭巾:「老大,這個怎麼處理?」
黑頭巾瞥了一眼杜澤,毫不在意地道:「殺了,東西歸你。」
沙盜興奮地看著腳底的杜澤,這人身上的衣服看起來很高級,可不能被血弄髒了。沙盜彎腰剛想扒掉杜澤的衣服,卻險些被憤怒的小鳳凰撞上。
「啾比!」
周圍的沙盜哄堂大笑,被取笑的沙盜憤怒地將彎刀從腰間取下,他剛向小鳳凰舉起彎刀,就覺得天空驀地一暗。周圍同伴的表情一瞬間凝固了,他們的表情從大笑到驚訝、到難以置信,最後只能目瞪口呆地仰望著上方。
有風從上空傳來,那是翅膀帶動的風,沙盜抬起頭,倒影在他眼中的是一頭巨龍,它飛在上方,投射而下的影子將這一塊區域完全籠罩。在黑龍的背上,一名金色頭髮的英俊青年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沙盜與那雙天藍色的眼睛對視,只覺得寒意從腳底升起。
那是……龍騎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