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偷盜!

  宋之棋靠在床邊喝藥。

  昨晚他醒過來,得知七喜的呆病好了,格外開心。

  可他精神不濟,也沒有仔細問詢。

  宋之棋將藥碗遞給宋知琴,道了聲謝。

  宋知琴拿著碗去了廚房,留宋之棋和宋冬來單獨敘話。

  「二福,大夫說你憂思過重,可是在擔心縣試?」

  宋之棋搖了搖頭。

  「我在縣城聽人說扈丘村鬧了黃皮子雞禍,說有邪祟作怪,還提到了七喜,我一時著急想要回家看個究竟,卻突然暈倒了。」

  宋冬來皺眉。

  這事怎麼會傳到宋之棋那裡去?

  他馬上就要參加童生試,本身又體弱多思,宋冬來根本不想讓他知道家裡發生的這些事,只想著待他考試結束歸家之後,再與他細說。

  宋冬來嘆了口氣。

  將近期的是非,從頭到尾講了一遍。

  宋之棋驚愕。

  「爹,你們都能聽到小妹的心聲?」

  宋冬來頷首,正要說話,就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二娃怎麼樣了?讓我康康。】

  門帘被拱起,七喜冒了頭。

  宋冬來瞥了二兒子一眼,見他一臉震驚,還不自覺地揉了揉耳朵。

  看來,宋之棋和他們一樣。

  也聽到七喜的心聲。

  七喜到了床前,見宋之棋一直盯著她就揚起笑臉,對他揮了揮手。

  【二哥,你好呀!】

  宋之棋:……

  他掩下驚詫,對七喜笑道:「小妹真乖!二哥能好轉,多虧了你的花。」

  七喜晃了晃腦袋,十分開心。

  識海里的那隻藕荷終於長好了,它還生出了新的花瓣。

  過幾日長大之後,她就能再摘下來給二娃吃。

  有她在,二娃的身體一定會好起來的。

  七喜忽然又想到了自己之前的打算。

  本來計劃弄死那個勞藥婆後她就去死。

  但現在,便宜爹娘功德耗損的事情還沒解決,那個宋嬌嬌身上的古怪也沒搞清楚。

  這一家有這麼多兄弟姐妹陪她玩,比在天庭無聊的日子有意思多了。

  她要不,還是晚點再去死吧。

  宋之棋聽著七喜嘀嘀咕咕碎碎念,和宋冬來對視一眼。

  宋冬來無奈地攤手。

  習慣了就好。

  咚咚咚的腳步聲響起,伴隨而來的是一陣高呼。

  「爹,娘,大姐,我回來了!」

  虎頭虎腦的少年直衝而入,揚聲喊道:「二哥是不是回家了?」

  七喜看著忽然出現的壯實少年,眨了眨眼。

  莫不是,三娃?

  果然。

  「三福,你怎麼回來了?」宋冬來納悶。

  宋之書撓了撓腦袋,呵呵笑道:「我去學館看望二哥,他那同窗說二哥生病,昨日被被家人接了回去,我著急就回來看看。」

  不待宋冬來說話,他又補充道:「爹你放心,我和鏢局打過招呼,不是偷跑回來的!」

  他快步走到床邊,一把將七喜抱了起來。

  「小妹,你還認識三哥嗎?」

  七喜忽地到了高處,頭暈了一瞬。

  三娃據說從小習武……

  速度果然很快啊,估計功夫也不錯。

  【三哥,你長得好高呀!】

  據她目測,十二歲的三娃快趕上十四歲的二娃了。

  「呀!」宋之書驚呼一聲。

  「七喜的啞病好了,她會說話了?」

  七喜:……

  他哪知眼睛看到她說話了?

  她嘴都沒張好不好。

  宋之棋扶額。

  這個三弟,還是如此粗心莽撞。

  宋冬來趕忙道:「三福,你先將七喜放下,去廚房和你娘打聲招呼。」

  杜寶釧和宋知琴自然會交代他。

  「好嘞!」

  宋之書高興地應了,「妹妹,三哥等下再來和你玩兒。」

  他把七喜放到地上,摸了摸她的頭,才轉身出了屋。

  七喜也笑。

  這個三娃咋咋呼呼的,挺有意思。

  兩個兒子回了家,一家人難得聚齊。

  杜寶釧決定將四喜和七喜撿到的那條魚燉來吃,慶祝一下。

  很快,飯菜上桌。

  七喜端著小碗一眨不眨,等著剔完魚刺的宋知琴將那塊兒香噴噴的魚肉放到她碗裡。

  熙攘聲卻忽地響起。

  腳步雜沓,好像有許多人朝這邊涌了過來。

  附近只有他們一戶。

  難道是村民們又登門了?

  但凡此種情形,絕無好事。

  宋冬來迅速起身,宋之書也跟著他到了院子裡。

  咣當!

  院門直接被踹開。

  幾個五大三粗的男人闖了進來,「臭小子,你果然是逃回了家!」

  領頭的壯漢,指著宋之書大喝。

  門外圍著十幾個村民,交頭接耳小聲嘀咕。

  宋之書呆愣一瞬,才道:「劉鏢師,你們怎麼來了?」

  「還敢裝模作樣!」

  劉鏢師挑眉,神情不耐。

  「你偷盜鏢物之後潛逃回家,真以為我們找不到你?」

  宋之書眼睛瞪得滾圓。

  「我什麼時候偷東西了,你不要污衊我!」

  「我請假回家是和館裡打過招呼的!」

  劉鏢師冷哼。

  「我們已經在你的床底搜到了裝那鏢物的木匣,你不認也沒用!」

  「我勸你老實交出匣內的寶物,說不定總鏢頭還會格外開恩,倘若你執迷不悟……」

  凶光一閃,劉鏢師噌地拔出了腰間佩刀。

  「莫怪我們辣手無情!」

  圍觀的村民見這人突然拔刀,俱都嚇了一跳,急慌慌地往後退去。

  站在後排的村民被踩到了腳,大聲呼痛。

  門口亂成了一團。

  「你胡說,我根本沒見過你說的什麼匣子,你污衊我!」

  宋之書眼裡泛紅。

  雙拳緊握,大聲反駁。

  他朝宋冬來喊道:「爹,我沒有偷東西,你相信我!」

  宋之書八歲就進了鏢局。

  因為年紀小,經常受欺負。

  但他知道家裡日子不好過,他吃得也比尋常小孩兒多。

  在鏢局雖然幹活辛苦,也總被人喝罵摔打,卻可以給家裡減輕負擔。

  所以他都忍了下來,也從不和爹娘抱怨。

  可他真的沒有偷東西,這些人不能平白給他潑髒水。

  宋之書雖然粗莽,卻也知曉一旦背上偷盜的名聲,全家都要受牽累。

  二哥即將參加縣試,絕對不能在這時候染上污名。

  宋之書身形暴起。

  劉鏢師身側的壯漢未及反應,只覺腰間一緊。

  那把佩刀眨眼間,就到了宋之書手中。

  咣當!

  刀鞘落地。

  寒光閃過,一把刀橫在了宋之書的脖頸間。

  「三娃,你別亂來!」宋冬來驚地手都在抖。

  「爹,我絕對沒有偷東西!」

  宋之書眼角猩紅,目光中都是決絕。

  「我願自戕,以證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