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瀰漫著一股奇怪的味道。
香香的,卻讓七喜覺得頭暈。
走廊里靜悄悄,只有昏暗的燭光在牆壁上投下長長的晃動不停的影子。
咚,咚,咚……
沉重的腳步聲從遠處傳來,伴隨著粗聲粗氣的低沉叫罵聲,讓七喜立時警惕起來。
她可不是普通的小孩子。
七喜她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她踮起腳尖,輕手輕腳地走到門邊,透過門縫向外望去。
走廊里,幾個高大的身影晃動著,昏暗的燈光下,他們手中的刀反射出令人膽寒的寒光。
其中一個人,脖子上的刺青是一條張牙舞爪的青龍,和七喜在話本子裡看過的壞人一模一樣。
他們啞著嗓子粗聲粗氣地說著話、
七喜雖然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麼,但從他們的語氣里,她也察覺到了危險的氣息,就像是被野狼盯上了一樣。
難道……
這些人是來打劫的水匪?
水匪們都是凶神惡煞的暴徒,在航海道上搶劫財物,無惡不作。
七喜睜大了眼睛,不敢置信。
這些水匪怎麼能跑到他們的漕舫上來?
七喜的心「咚咚」猛跳,小手緊緊地攥成了拳頭。
她透過門縫觀察著那些凶神惡煞的水匪,緊張又興奮。
昏暗的燈光下,男人們粗壯的身影晃動著,就像一群可怕的怪物。
七喜知道,她必須做點什麼,保護船上的人和她的家人們。
七喜悄悄打開房門,溜了出去。
她本來想到隔壁通知爹娘,可剛一轉身,就聽到走廊盡頭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夾雜著水匪們粗暴的叫罵聲。
不好。
更多的水匪過來了。
七喜趕緊縮進旁邊一個放雜物的艙房。
房間裡堆滿了繩索、麻袋和一些不知名的工具,散發著一股霉味。
她從門縫裡朝外看去。
水匪們氣勢洶洶地走了過來,其中一個傢伙手裡還提溜著一隻烤雞,油滋滋的,香氣直往七喜鼻子裡鑽。
「咕嚕……」
「咕嚕嚕……」
七喜的肚子不爭氣地叫了好幾聲,像是在演奏一首飢餓交響曲。
【可惡!偏偏這時候餓了!】
七喜捂著肚子,在心裡暗暗罵。
【等我抓到那些壞蛋,一定要把他們的烤雞全搶過來!】
等這些人走遠,七喜才從房間裡出來。
她現在要怎麼辦?
【就不能多修幾個樓梯嗎?那邊已經被水匪守住了啊……】
七喜努力地回想著船艙的結構。
突然,她眼前一亮。
她記得雜物間那邊有一扇小小的窗戶,平時用來通風透氣,正好可以通往外面的甲板。
她扶著牆,躡手躡腳地走到窗邊。
誰知,腳下不知絆到了什麼東西,「哎喲」一聲,她摔了個「狗啃泥」。
【什麼鬼東西……】
七喜揉著自己可憐的膝蓋,氣呼呼地嘟囔。
借著微弱的光線,她看到地上橫著一根粗壯的繩索。
【等我把事情辦完,再來收拾你!】
七喜沒好氣地踢了那根繩子一腳,然後扶著窗台,小心翼翼地爬了上去。
還好,甲板上沒什麼人。
水匪們都守在樓梯和過道處。
幾隻海鷗在月光下飛翔,發出「嘎嘎」的叫聲。
【安靜點,別把水匪招來了!】
七喜衝著海鷗們做了個鬼臉,靈巧地翻出窗戶。
隨即。
她一腳踩空,整個人滑了下去。
「啊——」
伴隨著一聲尖叫,七喜重重地摔在了甲板上,屁股被摔得生疼。
【疼疼疼!】
七喜的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這破船,就沒有一個地方是安全的……】
她揉著屁股,一瘸一拐地朝著底層寵物房的方向移動。
這段原本不算長的路,現在對她來說卻無比漫長,每走一步都像是走在刀尖上。
走廊里瀰漫著一股潮濕、發霉的氣味。
昏暗的燈光將她的影子拉得老長老長,隨著她的步伐在牆壁上晃動。
仿佛一個面目猙獰的怪物,隨時都會撲上來將她吞噬。
「喵嗚~」
就在這時,一聲微弱的貓叫聲從不遠處傳來。
像是黑夜中的一絲光明,瞬間驅散了七喜心中的恐懼。
這是大白。
【大白!】
她對大白的叫聲再熟悉不過。
七喜心中一喜,加快了腳步,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跑去。
終於,七喜來到了底層寵物房的入口。
門扇緊緊地關著,從門縫裡透出一絲微弱的光亮,隱隱約約還能聽到一些說話的聲音。
低沉、粗暴,像是暴風雨來臨前的悶雷,讓人心驚肉跳。
七喜的心跳開始加速,她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好像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她放慢了腳步,躡手躡腳地靠近房門,像一隻謹慎的小貓,生怕驚動了裡面的「龐然大物」。
她蹲下身子,將眼睛湊近門縫,想要看看裡面發生了什麼事。
房間裡只有一盞昏黃的油燈散發著微弱的光芒,將房間裡的一切都籠罩在一層神秘的陰影之中。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汗臭、菸草和血腥味混合在一起的怪異味道。
讓人作嘔。
借著昏暗的燈光,七喜看到幾個凶神惡煞的水匪正圍在房間中央。
他們一個個身材魁梧,滿臉橫肉,眼露凶光。
粗壯的胳膊上紋著猙獰的圖案,像是擇人而噬的野獸。
手裡拿著明晃晃的刀劍,警惕地注視著周圍,仿佛隨時準備迎接戰鬥。
地上躺著一個被五花大綁的人。
他蜷縮在地上,發出痛苦的呻吟聲。
那人身材高大,卻顯得十分虛弱。
他穿著船工們標誌性的藍色短衫,衣服上沾滿了灰塵和血跡。
灰白的頭髮凌亂不堪,臉上滿是痛苦和無奈的表情。
「說!還有什麼地方藏了東西?」
刀疤臉一把揪住船老大的頭髮,惡狠狠地吼道。
「別逼我動手!識相的就趕緊交代!」
他手中的鋼刀抵住了船老大的喉嚨,鋒利的刀刃劃破了他的皮膚,滲出一道血痕。
「咳咳……我真的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
船老大痛苦地喘息著。
「我只是個跑船的,求求你們,放過我吧……」
他的聲音沙啞而無力,像是在狂風中搖曳的燭火,隨時都可能熄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