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不見了!

  「啊——」

  大痦子的胳膊正好折在地上,白森森的骨頭刺破皮肉露了出來,鮮血染紅了他的衣袖。

  劇烈的疼痛,讓他發出殺豬般的嚎叫聲。

  胖子看到這一幕,軟得更是動彈不得,溫熱的液體順著褲管流了下來,滴滴答答。

  他被嚇尿了。

  麻杆男人見此情形,明白自己絕不是這頭野狼的對手。

  他連滾帶爬地向遠處奔去,希望能逃過一劫。

  灰狼抬頭,看著倉皇逃竄的麻杆男,發出一聲低吼。

  麻杆男人拼命地跑,可他哪裡跑得過四條腿的野獸,灰狼一口咬住他的胳膊,將他拖了回來。

  「啊!啊啊!」

  麻杆男人大聲痛呼。

  他的胳膊也被灰狼咬斷了。

  骨頭徹底斷裂開來,僅剩皮肉相連,鮮血淋漓。

  灰狼放開麻杆男,任由他躺在地上哀嚎,轉過身,慢慢地踱向癱倒在地的胖子。

  「別、別過來……」

  胖子魂飛魄散,語無倫次地哭求討饒。

  「求求你,放過我吧……我,我再也不敢了……」

  灰狼卻沒有理會他的求饒,一步步地逼近,眼中閃爍著冷冽的寒芒,仿佛在說,「現在,輪到你了……」

  大痦子和麻杆男人忍著劇痛滾到一處,互相攙扶著站起身。

  兩個人踮著腳尖,一步一步,一寸一寸地往外挪。

  胖子呼吸困難,心跳如鼓。

  他想要張口呼救,卻發現喉頭乾澀,發不出任何聲音,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灰狼越來越近,巨大的陰影將他完全籠罩住。

  下一瞬。

  胸口一陣劇痛,像是被千金巨石突然壓住一般,疼得他險些暈厥過去。

  他僵硬地低頭去看,就見灰狼一隻巨大的爪子正按在他胸口上。

  鋒利的爪尖刺破了他的衣服,嵌入了他的皮肉,帶來一陣鑽心般的痛楚。

  胖子兩眼一黑,厥了過去。

  灰狼低下頭,在他身上嗅了嗅,不屑地打了個噴鼻。

  啪啪!

  胖子還是被拍醒了。

  灰狼也沒有進一步的動作。

  胖子不敢輕舉妄動,躺在地上裝死,努力忽略胸口處狼爪帶來的壓迫感和恐懼感。

  四喜從地上撿了幾根柔軟堅韌的細枝條,手指翻飛間,一根繩索就完成了。

  宋知琴這時也醒過神來。

  這頭灰狼,正是七喜的寵物之一。

  它是小灰。

  四喜走到胖子身邊,動作麻利地將胖子的雙手捆了起來。

  「小娘子……不,女俠,女俠饒命啊!」

  胖子不知道灰狼為什麼沒有襲擊宋知琴和四喜,但對著人,總比對著野獸強。

  他和四喜哀求道:「女俠,你大人不記小人過,是我有眼無珠,我以後再也不敢了,你,你放了我吧……」

  「大人不記小人過?」

  四喜嗤了一聲,「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是大人?我不就是個小人嘛!」

  四喜不再搭理胖子,對灰狼道:「他要是再敢說話,你就給他一巴掌,讓他知道知道……天為什麼這麼藍!」

  胖子驚恐地閉上嘴,不敢再開口。

  巴掌還好。

  萬一這灰狼聽不懂人話,直接撲上來咬斷他的脖子怎麼辦?

  「小灰,不用管他了!」 四喜在灰狼身上摸了摸。

  胖子瞬間瞪圓了眼睛。

  這小姑娘膽子可真大。

  灰狼順從地走到一旁趴下,目光卻沒有離開胖子,好似在監視著他的一舉一動。

  「大姐,我們出來的時候,七喜偷偷把小灰放了出來讓它跟著我們,她說萬一遇到危險,小灰可以幫忙!」

  四喜高興地道:「小灰可真厲害!」

  宋知琴:……

  她腿腳發軟,還沒有從剛才的恐慌中回過神來。

  四喜拉著她靠在旁邊的大石上,「大姐,你再坐下歇一歇。」

  好半晌,宋知琴才緩過一口氣。

  「四喜,你怎麼不早點喊小灰出來?」

  小灰如果能早點出現,她們也不用這麼驚慌失措。

  「我,」四喜訕訕,「剛開始太緊張了,我,我嚇得忘記了!」

  「所以,小灰是自己出來的?」

  四喜低著腦袋,沮喪地「嗯」了一聲,「都怪我,是我太笨了!」

  宋知琴摸了摸四喜的頭,柔聲道:「你比大姐勇敢多了,四喜,你是好樣的,姐姐為你驕傲!」

  四喜欣喜,眼睛又是亮晶晶的。

  這次如果不是七喜讓小灰跟著她們,怕是……

  宋知琴站起身,走到小灰身邊,「這次多虧有你啊,謝謝小灰!」

  灰狼舒服地眯起眼睛,在她腳邊蹭了蹭,像是在回應她的誇獎。

  「大姐,現在要怎麼辦?」 四喜問道。

  宋知琴看了一眼被捆住雙手的胖子,又去找了一些枝條,編成繩子後,把裝死的胖子捆成了粽子。

  「小灰,你把他帶上,咱們走!」

  ……

  太陽剛從從東邊冒出個頭,金色的陽光就灑滿了扈丘村,劉長林家的門檻上,也鍍上了一層暖洋洋的黃。

  劉開業伸了個懶腰,打著哈欠推開院門。

  還沒邁步,就看到不遠處一個人影晃晃悠悠來來回回,原地踏步般地兜圈子。

  劉開業眯眼細看,終於認出,那是扈小壯的嫂子。

  「大嫂,你幹嘛呢?這麼早,是有什麼事嗎?」

  扈家嫂子突然聽到他的聲音,猛一抬頭,臉上滿是慌亂,眼裡的紅血絲像蛛網一般細細密密,抓著帕子的手緊得指節都泛了白。

  「開業啊……你爹,在家嗎?我,我有點事情想找他……」

  劉開業納悶。

  說事就說事唄,她這麼一副心虛緊張的模樣,是個什麼情況?

  「爹,扈家嫂子找你!」

  劉開業回頭,朝院裡喊了一嗓子,把扈家嫂子讓進了屋。

  劉長林正坐在堂屋裡,慢悠悠地品著早茶。

  看到扈家嫂子魂不守舍的模樣,他眉頭一皺,放下手中的茶碗。

  碗裡的茶水,盪起層層漣漪。

  「是不是出了什麼事?你不用緊張,坐下慢慢說。」

  扈家嫂子深吸一口氣,聲音有些顫抖,「村長,小壯他……他不見了!」

  「不見了?」劉長林眼裡的疑惑更甚,「你是說,扈小壯失蹤了?什麼時候的事?」

  劉開業挑了挑眉。

  村裡的情況,他瞭若指掌,如數家珍。

  勞藥婆死後,扈小壯只能靠著他兄嫂過活。

  他從小被溺愛長大,地都沒下過幾回,典型的好逸惡勞、好吃懶做。

  扈小壯的嫂子才不會慣著他。

  三不五時,扈小壯就會在家裡鬧上一通,村里人都對這一家子的情況心知肚明。

  扈小壯真要是不見了,最高興的人應該就是這位扈家嫂子了吧。

  她這幅情態,又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