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條罪狀。
沒有人看到王有金在藥材里動手腳,說王有金給扈二妮下毒,證據不足。
同樣,也無法證明扈二妮中毒是杜振河所為。
當事人不追究大夫的責任,杜振河自然無罪開釋。
至於綁架。
王有金從來沒有在那處院子裡出現過,沒有人能證明是他指使人實施了這場綁架。
扈老栓雖然一再強調是宋少仁將他騙了出來,但這也不能直接證明宋少仁是王有金派來的。
更重要的是,宋少仁堅決不承認。
他一口咬定之所以喊扈老栓夫妻來鎮上,是發現了他們的小閨女被人迷暈了。
他只是出於好心,屬於見義勇為的行為。
縣衙應該給他褒獎,而不應該給他潑髒水。
這樣的說辭不是宋少仁能夠想出來的,宋冬來懷疑,宋少仁在牢里得了王青山的提點才故意這麼說。
因為扈老栓夫妻一直處於昏睡中,除了見過負責看押的幾個男人,他們並沒有看到過其他熟悉的臉孔,包括宋少仁。
受傷的男人們被救醒後,也沒有提及王有金。
總而言之。
王有金的各種罪狀,皆因證據不足而落空。
唯一能夠確定的,就是他確實糾纏過扈二妮。
可這種事遠遠達不到坐牢的地步,最多不過訓誡一番了事。
於是乎。
折騰了這麼久,王有金片葉不沾身,被縣衙訓導了幾日後便放了出去。
扈老栓媳婦氣得咬牙切齒,卻也無可奈何。
宋冬來勸慰幾人,「雖說這回沒能將他繩之以法,但他後面一段時日應該不會再胡來,日後他也絕對不敢再招惹二妮。」
扈二妮要是有什麼事,王有金就是第一嫌疑人。
他就算不明白或是心裡再不忿,王青山也會讓他老實一點。
畢竟,柴峻峰對這案子的判罰也不滿意。
他可是說了,他會一直追查院子裡那些悍匪的來處,但凡發現能和王有金扯上關係,他絕不會手下留情。
「惡有惡報,希望惡人早有天收!」
扈老栓媳婦抹乾眼淚,恨恨地罵了一句。
扈老栓轉移話題,說起了村裡的事。
如今已是十一月下旬,村長大選的時間定了下來,就在下個月初。
「村民們都說扈舉山中了邪不能再留在村里,村長這回順應民意,將他送去弘安寺關了起來。」
扈彭祖居然這麼容易就妥協了?
宋冬來納悶,這可不像他的風格。
扈彭祖當然不樂意。
但宋春來和他說,正好借著村民之口,將扈舉山無端發狂一事引到邪祟身上。
扈舉山因為中了邪,不能控制自身行動才有了那些狂暴的舉動,他也是無辜的受害者。
扈彭祖又使出了哀兵之計,當著村裡的族老和百姓們落了淚,一把年紀還要為兒女如此操心,簡直聞者心傷。
家裡有不成器孩子的村人們感同身受,相信了扈彭祖的說法。
最後一致同意,將扈舉山送去弘安寺接受高僧點化,而不是送去坐牢。
扈舉山就這樣逃過了一場牢獄之災。
扈彭祖對弘業法師拱手道:「我兒以後就承蒙高僧看顧,如果有事,您就讓人送信給我。」
扈彭祖掏出一個沉甸甸的銀袋,塞到了弘業法師手裡。
「這是我的一點心意,給佛祖添些香油,還望高僧不要嫌棄!」
弘業四十出頭,在弘安寺修行多年,老成持重,寶相莊嚴。
他緩緩頷首,雙手合十道了聲佛號。
「扈施主放心,老衲自會安排妥當,貴公子在我處不會受委屈。」
「那就好,多謝大師了!」
扈彭祖感激涕零,叮囑扈舉山幾句後告辭離開。
扈舉山對弘安寺並不陌生。
小時候他來縣城,經常到弘安寺玩耍。
加上扈彭祖和弘業法師相識多年,他在這裡一點都不覺得拘束。
恰恰相反。
沒有了扈彭祖,也沒有村里那麼多雙眼睛天天盯著他,他的行動更加自由了。
也不知,珍娘如何了?
扈舉山摩挲著下巴思忖。
雖說那天她渾身鳥糞的樣子讓人有點倒胃口,但在那之前,她可是靡顏膩理、溫香軟玉,讓他愛不釋手,恨不得死在她身下才好。
不想還好,一想到男女間那檔子事,扈舉山頓覺口乾舌燥,心急火燎。
他招了個小沙彌過來,讓他去給宋秋來送口信。
宋秋來定能明白他是什麼意思。
樊巧珍很快收到了消息。
扈舉山這人外強中乾,典型的中看不中用。
樊巧珍在五柳村這麼多年,形形色色的男人見多了,要說扈舉山有膽氣殺人,她根本不信。
沒有由頭,她不能總去扈丘村。
宋冬來的身影最近總在她眼前出現。
他的俊臉和英姿讓她魂牽夢縈,吃不下睡不香,如同害了相思病一樣。
樊巧珍從來沒有對一個男人這麼上過心。
扈舉山想要和她見面,那她就去看看他,順便也能打聽一下宋家的消息。
她才不會只依靠孔氏。
孔氏想要就此轄制她,簡直痴心妄想。
樹林內。
扈舉山抱著樊巧珍又親又揉,不肯鬆手。
到底是佛門清淨地,樊巧珍心有顧忌,不敢亂來。
「山哥,你別這樣,咱們好好說會兒話!」
樊巧珍哪敵得過扈舉山的力氣,還是被他扯開了衣襟。
扈舉山的手順勢滑了進去。
「珍娘,這麼些日子沒見,我想死你了,你讓我親香親香!」
扈舉山在樊巧珍臉上身上一陣亂親,話語說得含糊不明。
「哎呀,山哥,你別……」
樊巧珍反抗不了,終是半推半就地被扈舉山推倒在石桌上。
二人好一陣顛鸞倒鳳。
雲雨漸息。
扈舉山舒心地吁了口氣,他好久沒這麼暢快了。
他將整理衣衫的珍娘抱到懷裡,柔聲道:「珍娘,認識你真是我的福氣!」
珍娘眼裡精光閃過,一晃而逝。
她摸了摸扈舉山的臉,「山哥,你可要一直對我好啊!」
「放心,我不對你好能對誰好!」
這還真是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樊巧珍心裡嗤笑,面色卻更加柔婉。
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山下的寺廟中燃起了油燈,從半山腰看過去,星星點點。
扈舉山著急應卯,先行下山。
他讓樊巧珍稍後再走,以免被人看到二人同行傳出閒言碎語。
樊巧珍應了。
天黑得很快,眨眼之間伸手不見五指。
山風呼嘯,遠處似乎隱隱約約有野獸的嚎叫聲傳了過來。
樊巧珍忽地有點緊張。
這種場景似曾相識,那日碰到「女鬼大人」的情景再次出現在眼前。
樊巧珍捏緊了帕子。
不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