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怪獸!

  王進澤帶著胡坪川和宋冬來進了祠堂。

  王家祠堂並未直接改名為寺廟佛院,大家還都稱呼舊名,只不過內里已是佛寺的殿堂。

  弘安寺也派了僧人在這邊講授佛法。

  大殿內有幾名香客正在跪拜祈禱,王進澤將幾人請去了一間禪房。

  「我說要徹底將這間祠堂改為寺廟,弘安寺的德惠住持卻說受之有愧,又說能供信眾瞻仰佛德、燒香祈福即可,不必拘泥於形式。」

  「所以啊,外面的牌子就沒有換。」

  宋冬來頷首,隨口贊道:「王員外善舉,造福了咱們十里八鄉的百姓。」

  王進澤笑著搖了搖手。

  「不講這些客套話,咱們還是說正事吧。」

  他看著宋冬來,面色誠摯,聲音里隱隱透著幾分急切。

  「我家裡子嗣不豐,想必你們都聽說過。」

  王進澤絲毫不遮掩,直截了當地道:「我在府城受高人點化,他說我多年積德行善佛緣已滿,只差一個機緣。」

  宋冬來認真地聽著。

  「你時常進山打獵,可曾聽說過鹿蜀?」

  鹿蜀,那是什麼?

  宋冬來茫然。

  王進澤見他露出這種神情,不禁著急起來。

  「宋賢弟,難道你也沒有見過?」

  【嗐,不就是鹿蜀嘛,有什麼了不起的!】

  七喜的心聲突然響起。

  宋冬來渾身一顫,朝王進澤看去。

  王進澤一眨不眨,直直地盯著他,只等他回話。

  宋冬來舒出口氣。

  七喜之前就說過,王大善人的佛緣不一般,府城的高人也這麼評價他。

  如今王大善人沒有再聽到七喜的心聲,別人應該都不會再聽到了吧?

  宋冬來一直隱有擔憂。

  就怕哪一日七喜的心聲又被外人聽到,到時候定然會引來無窮的禍患。

  如今他的心總算放下幾分,卻也難以徹底心安。

  可這也沒有辦法。

  七喜自己都控制不了,別人還能如何?

  只能順其自然,走一步看一步了。

  宋冬來緩聲道:「我在山中確實見過一些異畜,卻不能肯定是不是王員外所說的鹿蜀。」

  【爹,鹿蜀嘛,其狀如馬,紋如虎而赤尾,其音如謠,佩之宜子孫。】

  七喜的腦袋點了點。

  【沒錯!】

  這個所謂的府城高人倒是沒有胡說,古書上的確提過,穿戴鹿蜀皮毛製成的衣物,可以多子多孫。

  宋冬來有些恍惚。

  馬的樣子,老虎的斑紋,還有紅色的尾巴,發出的聲音又像唱歌一樣?

  那不是怪獸嗎?

  宋冬來以前從沒見過。

  倘若突然間碰到,他說不定會嚇得慌了手腳,奪路而逃。

  王進澤將那位高人和他說過的鹿蜀形貌複述了一遍。

  果然和七喜說的差不多。

  看來,山里真有這種東西。

  宋冬來問道:「王員外,你是想要這鹿蜀的皮毛?」

  王進澤點了點頭。

  「高人說這鹿蜀皮毛是獨獨於我的特殊機緣,要是旁人佛緣不夠,就還需要其他東西輔助才能得償心愿。」

  這話,宋冬來就接不上了。

  他對佛法一竅不通。

  「宋賢弟,我知道這事不太容易,如果你能幫忙,我願意重金酬謝!」

  王進澤起身,朝宋冬來鄭重一禮。

  宋冬來趕忙扶住他,「王員外,您太客氣了,不必如此。」

  兩人好一番客套,才又落座。

  宋冬來心裡暗忖。

  宋之棋明年就要考秀才。

  每個童生必須要有廩保才能參加考試,要請廩生做自己的擔保人。

  證明自己德行兼備,具備參加府試的條件和資格。

  浙州統一規定,一個童生要有兩個保人。

  一個為認保,就是自己找的廩生,另一個是派保,由官方來指定。

  這些廩生不會免費做保,都要收錢。

  宋冬來聽村裡的老人講過,有些廩生每年只靠收這份保金就能飽喝足蓋大屋,甚至穿金戴銀置辦豪宅的也不在少數。

  王大善人是經年的廩生,找他作保的人很多。

  因為樂善好施,他還不收保金,每年快到科考之時,王家的門檻都要被人踏破了。

  王進澤因為年紀日漲精力不濟,前些年就定了規矩,每年只為三人作保。

  有人說他之所以這麼做,是為了避免和其他廩生把關係搞僵。

  大家私下裡都覺得這推測很有道理。

  別人保不齊就指著這份保錢過日子,你卻分文不取,別人還哪能有生路?

  不免就會有人對王進澤心生怨恨……

  如果他能幫王進澤找到鹿蜀皮毛,這就等於是賣了王進澤一個大人情。

  這樣的恩德,遠非錢財可比。

  如果再請王進澤給宋之棋作保,他必定不會推辭。

  這麼一想,這事不但不能推脫,他還要努力辦成才行。

  宋冬來當機立斷。

  「王員外,如果咱們這邊山里真有鹿蜀,我一定盡力給你尋來。」

  「可要是沒有這種野畜,我也有心無力,還望你不要怪罪。」

  王進澤大喜。

  「只要宋賢弟答應,就是幫了我的大忙!進山行獵風險不小,我哪還有臉面說什麼怪罪!」

  王進澤語聲和善、態度謙恭,一點有錢人的架子都沒有。

  宋冬來倒真起了幾分幫王進澤排憂解難的心思。

  「等我從山裡回來之後,再來求見員外。」

  宋冬來拱手告辭,胡坪川也跟著起身。

  王進澤直將他們送出了祠堂。

  到了隔壁路上,胡坪川才舒口氣,說起了另外一件事。

  「那日我偶然路過,看到你小舅子和人干架,我怕他吃虧,就引了官差過去。」

  小舅子?

  「你說的,是杜振河?」

  胡坪川調笑道:「不是他還能有誰,難不成你還有其他的小舅子?」

  七喜昏昏欲睡,腦子也有些迷糊。

  爹的小舅子,那是她什麼人?

  姓杜……

  【啊!是三舅舅!】

  七喜來了精神。

  她時常聽杜寶釧說起這個小舅,她還沒見過呢。

  宋冬來微微頷首,將七喜換到了另一邊的懷裡抱著。

  「他怎麼會在鎮上,還和人打架?」

  杜振河不是胡來的人。

  「應該是救人!他打的那人,是鎮上有名的無賴王有金,那傢伙睚眥必報,你小舅子得罪了他,怕是不能善了。」

  胡坪川說著話,又對宋冬來擠了擠眼睛。

  「都說英雄難過美人關,小舅子的年紀也不小了,起了些心思也很正常。」

  「只是這女人的底細,你還要認真打聽一番才是。」

  宋冬來知道,胡坪川這是好意提醒他。

  杜振河早就到了說親的年紀,馬上也能出師,昨日杜寶釧還提起這事,今天就有了動靜。

  見義勇為,英雄救美……

  還和潑皮無賴王有金扯上了關係。

  他不會真的被人騙了吧?

  宋冬來蹙起了眉頭。

  杜振河這時,也到了玉溪鎮上!

  ——

  P.S:鹿蜀不是小酒瞎編的,腦洞不夠大真編不出來,來源於山海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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