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寶寶看到她這樣,眉心不自覺地蹙了起來。
「有話好說,不要動不動就給小公主下跪!」
秀兒也長成了一個大姑娘,比元寶寶還要高一頭,身材壯碩,再加上還會一點武功,學成歸來後,她就成了元寶寶身邊的貼身護衛,也是丫頭。
元寶寶也說道:「這位大娘,你還是先起來吧!」
老婆子跪在地上,一直嗚嗚嗚地哭著就是不起來。
元寶寶看她這樣子,臉上閃過一絲的不悅:「你要是這樣我就走了!」
「有話好說,能幫的,我這邊不介意幫你一把。但是,如果你是要找你兒子的話,我這邊幫不上忙!」
老婆子哇的一聲痛哭起來,淚水不要錢地落下,那種徹骨的悲傷,讓很多人都忍不住心酸。
因為老婆子的鬧騰,周圍聚集了不少人。
元寶寶看了一眼後面的茶室,這還是她開的呢,這樣影響她做生意。
元寶寶想了想,還是讓人扶著老婆子起來,一起進了茶室里。
那些圍觀的百姓也爭先恐後地進去,眨眼之間,大廳里就密密麻麻的擠滿了人。
當然也有很多喝茶的,小二忙得腳不沾地,火星子都快擦出來了。
老婆子已經被扶著坐在椅子上,喝了一杯熱茶,元寶寶還讓人給她準備了點點心。
看得出來,最近一段時間他過得極為不好。
「說說你的事吧!」
小丫頭氣定神閒地坐著,現在的元寶寶極為淡定。
這些年找她幫忙的人不少,能幫的元寶寶不介意幫忙一下,但是不能幫的,或者沒有找上來的,元寶寶也不會插手。
在這邊待的時間長了,小丫頭也有了自己的處事之道。
反正爹娘那邊都是由著她的性子。
再加上小丫頭的身份擺在那裡,也沒有人敢給她氣受。
像今天這個老婆子這樣,元寶寶的心裡還是有幾分不舒服的。
這有點像是道德綁架。
「小公主,老身也知道剛剛做的事很冒昧,可我也是實在是沒有辦法了!」
老婆子一把鼻子一把淚地說著自己的故事,元寶寶聽得都有點心酸。
這老婆子是在距離京城幾百里外的一個鎮上,家裡原本還是有點產業的,男人去世得早,就她一個老婆子拉扯著兒子長大,幸好她的兒子也是個有本事的,自小就是個聰明的,讀書方面很有天賦。
就連私塾的先生都說,他以後有可能會考中。
就算考不上狀元,能得舉人也不錯。
圍觀的眾人都耐心地聽著,很多人還在竊竊私語地討論。
「不會是她的孩子後來當了大官就忘了自己的老娘吧?」
「你別說,我覺得還真有可能……」
「不過,我感覺……」
「看著老婆子比較憨厚,說不定就是我們想錯了?」
老婆子似乎並沒有聽到眾人的說話,但她還是很認真地強調了一句:「我兒子自小就知道我拉扯他長大不容易,對我極為孝順。他是絕對不會做忘恩負義的事。我相信我的兒子。」
「我兒子終於考中了,然後到京城趕考,他媳婦兒不放心,還跟著一起,那已經是十五年前的事了,可一直到現在,我兒子都沒和家裡聯繫!」
「其實一開始他還往家裡寄信的,可在他離開的第二年,就再也沒有他的消息!」
「我在家裡一直都不放心,可我一個老婆子都沒出過家門,也不認識字,怎麼可能出來?」
「再說了,兒子臨走的時候,我把家裡所有值錢的東西都變賣了,讓他拿上,就害怕他進京受了委屈。」
老婆子說著又哭了起來。
「小公主,我知道你是個有本事的,你能幫我算算我兒子現在在哪裡嗎?還有我的兒媳。對了,我記得最後一封信的時候,兒子還說我兒媳已經有了身孕,說等以後他這邊安定下來就會回家看我,把我接過去,我們全家一起住!」
老婆子淚水刷刷刷的落著,看的出來極為傷心。
眾人聽到這裡一個個忍不住勸老太婆。
「唉呀,這位大娘,你就不要找了,我感覺你兒子肯定早就忘了你了!」
「就是啊,這不是一年兩年,這可是十五年,如果真的有機會,你兒子早就過來找你了!」
「就是就是,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趕緊回家!」
「對了,你身上還有銀子嗎?沒有銀子的話,我可以捐給你點,這種沒良心的兒子,不要也罷。」
老婆子聽到這話忍不住落下淚來:「你們不要胡說八道!」
「我兒子肯定不會忘恩負義,他絕對記得我!」
「他肯定是有事耽誤了,或者遇到什麼不可抗拒的原因,我們兩個一直都相依為命,是我一把屎一把尿的,好不容易把他拉扯大,他怎麼可能忘了我這個娘?」
有的女人都不忍地落下淚來,易地而處,如果換做自己,他們心裡也會很難受的。
「我相信我兒子肯定會想起我!」
「其實能不能和他住在一起,我也無所謂,我只要知道他過得好好的,我就心滿意足了!」
老婆子嗚嗚哭著,聲音沙啞。
也在此時,忽然她的面前多了一塊潔白的帕子。
老婆子詫異地抬起頭,就看到元寶寶那張精雕細琢的小臉。
「小公主,其實我已經打聽很久了,我知道你是個有本事的,我也是觀察了很久,才知道你經常過來喝茶,所以才會……」
「對不起,小公主,我不是故意的,可我實在是沒有辦法,我只想知道我兒子現在是死是活!」
元寶寶看著她這樣子,忍不住嘆了口氣:「大娘,我明白你的想法,你想見你兒子一面是吧?只不過你的兒子……」
「不要,不要說,我兒子肯定活在這世上,對不對?還有我的孫子!」
老婆子忽然捂住耳朵,很明顯地不想繼續聽了。
圍觀的眾人也是一陣唏噓。
小公主的話,他們怎麼可能不清楚?明明小公主已經表達得很明白了,可這對於一個想了十五年兒子的老婆子來說,又是何其的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