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打了多久，丫鬟鬼終於停下。
「你，你，你……」
老太太被打得說話都漏風了，著急的眼珠子都快轉出火星子了，最後還是落到王公子身上。
「我的小多福，你就這樣看著她打我？」
王公子……無語地翻了翻白眼，現在他也害怕。而且他的臉現在還疼呢，也是被丫鬟鬼打的。
原本鬼是打不到人，可誰讓這裡有個小變態呢。
王公子低下腦袋，不聽不聽，他什麼都聽不到。
「呵呵，你還真是個死不要臉，老不死的東西，現在還敢指使我孫子！」
丫鬟鬼兩圓瞪，兩顆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鼻青臉腫的老太太：「你胡說八道，那明明就是我孫子！」
丫鬟鬼：「你這個老不死的，還好意思說那是你孫子？你也不想想你是個什麼東西，心眼子都壞成啥了？能生出孫子來嗎？」
鼻青臉腫的老太太，這丫鬟不講武德，居然進行鬼身攻擊。
「你，你，你……」關鍵時刻，老太太又開始結巴了。
啪的一聲，丫鬟鬼又是一個大耳刮子扇了過來，也不知是不是用了啥勁兒，巴掌聲聽得分外清脆。
眾人都感覺臉頰發麻。
「你自己生不出兒子來也就罷了，不經我的允許，就讓我替你生！」
「你讓我替你生也沒問題，你好歹給我一個名分。就算沒有名分，你留下我一條命也行！」
「我就沒見過比你更心思惡毒的人！」
「怕我說出你的秘密，你把我都毒啞巴！」
「在外面受了氣，為了維持你人前和善的假面具，你折騰我一個懷著身孕的孕婦！」
「這也就罷了，我還帶著孩子呢，你也不讓我好好吃飯，整天給我吃些剩菜剩飯，還三天兩頭不讓我吃！」
眾人越聽越是冷汗直冒。
老太太的嘴巴張張合合的，想要反駁，卻一句話也反駁出不了。
「孩子生了，生個兒子你也不放過我，你讓我好生死了也行，可你居然讓人強了我，還把我虐殺，最後讓我永世不得超生，我上輩子刨了你家祖墳嗎？你這麼對我！」
元寶寶……說得有理，可不就是這樣嗎！
王公子……這假祖母簡直就不是個東西，就應該死後不得超生。
而他的真祖母真可憐，他一定要給她翻身。
「我……我只是害怕！」老太太囁嚅了半天，最後終於說出一句話。
丫鬟鬼……
「呵呵，害怕你就能虐殺我？死了都不讓我安心？你這種狠毒的東西就應該下十八層地獄，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元寶寶點點頭，深以為然。
不過……這老太太，雖然心狠手辣，可對別人還是多少留點情的。
她最最對不起的就是丫鬟。
「我是怕……」老太太癱軟在地上，老眼無神，嗚嗚嗚地哭了起來，雖然沒有眼淚，可哭聲一樣，讓人覺得悽慘。
「你不知道，老太爺曾經看上過你！」
丫鬟鬼愣了一下，似乎從未想過這個可能。
「他還想把你收到房裡，是我和他說你外面有未婚夫，還有一年就要成親了，他才歇了這個心思！」
「選你送到老爺床上，你以為我樂意嗎？還不是因為你娘能生，生了五個兒子，我才不會自找麻煩呢？」
丫鬟鬼……上前一步，啪的一下又是一個大耳刮子。
這特麼的，她娘生五個兒子也成毛病了？
老太太再次被打，不但沒有生氣，反而咯咯咯的笑了起來。
笑聲在寂靜的夜裡，聽起來分外陰森。
「你知道那老東西說什麼？」
「他居然和我說，很想念那天晚上的感覺！」
「還說以後再和我睡的時候，總感覺少了點什麼！」
「你說我還能讓你出現在他面前嗎？」
「我陪了他那麼多年，結果讓他記掛的就是你陪他的那一晚！」
「你是不是賤？」
「後來他們都說我懷的是個兒子，可結果生出來又是個丫頭片子，無奈之下，我只能把你的兒子抱過來當我的，我敢讓你活著嗎？」
「為了你的兒子，我可憐的閨女，剛剛出生就被送出去，我不該恨你，不該恨你的兒子？」
老太太聲聲控訴，如泣如訴。
讓眾人聞之傷心，聽之落淚，然後再罵一句，臥|槽+不要臉！
這特麼的，似乎全是歪理。
丫鬟鬼也被老太太的無恥驚呆了，她原本是受傷的一個，純純的受害者。
怎麼到了老太太這裡，她反倒成了得力的一方。
莫說是丫鬟鬼了，就是王公子也被驚得目瞪口呆。
見過強詞奪理，黑的說成白的，還沒見過這麼能能言善辯，滿嘴胡編的。
「你特麼的真不要臉！」
丫鬟鬼再也忍不住，伸出枯瘦的爪子，啪啪啪對著老太太，又是一陣瘋狂輸出。
這一次，眾人都覺得打得更帶勁兒。
王公子更是哭得鼻子一把淚一把：「按照你這麼說，我還真的謝謝你，謝謝你全家！」
被打的早已不知東南西北的老太太，好不容易回過神來，就聽到她最喜歡的孫子這麼說，氣得嘴唇顫抖著：「你！王多福，我看你就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你忘了你小時候我是怎麼護著你的？若沒有我護著你，你能長大？」
王公子……說得好像也沒錯。
丫鬟鬼不屑地呸的一聲：「別把你自己說的那麼偉大，要不是為了鞏固你的地位，你能認下我兒子和我孫子？」
「自己生不出來就搶別人的兒子，坑了別人一生，你這樣壞心腸的人就該下十八層地獄！」
「可老天不公啊！就你這樣的人居然富貴榮華一生，死了後都住著氣派的院子，香火不斷。」
「而我慘死後連個給我上墳的人都沒有……」
「生前沒人惦記，死了就一個小土包，更沒人記掛。」
丫鬟鬼說著又嗚嗚地哭了起來。
王公子心裡更難受了：「祖母你放心，我現在就讓人給你建造一座更氣派的院子！你的香火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都不斷！」
「再給你找百十個丫頭小廝伺候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
丫鬟鬼抽了抽鼻子：「那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