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婦的話讓古烈的心臟都不禁一跳,額邊也是瞬間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蕭炎的履歷幾乎所有都不僅沒有問題,反而是乾淨的可怕,即便古烈抱著雞蛋裡挑骨頭的心思去找愣是沒從蕭炎的履歷中找出來一件能理直氣壯指責蕭炎的事情。
對此古烈自然是很高興,他本來目的就是為了促成蕭炎和古清寒的聯姻,如果連自己專門照著蕭炎的履歷去挑都挑不出什麼毛病來,那老婦肯定對蕭炎會更加滿意,蕭炎和古清寒這檔子事也基本上是板上釘釘了。
但惟有一件事情古烈壓根不敢提出來,那就是蕭炎已經有了很多妻子這件事,要知道老婦是多麼關愛古清寒的人,而自己卻在明知道對方是有多婦之夫的情況下撮合兩人,老婦就算直接甩他一巴掌他都沒資格喊冤。
當然要真說解釋也行,那就是蕭炎本身確實不是一個濫情的人,除了小醫仙以外其她妻子都是意外,不過這樣說出來給別人聽就很像是狡辯了。
然而即便是狡辯,古烈也得硬著頭皮上啊。
「那那個」古烈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彎下腰,邊觀察著老婦的臉色邊開口道:「前輩,這份情報上也寫明了,蕭炎的妻子很多都是意外促成的,他本人肯定不是那種濫情的人,您」
古烈正說著,老婦突然抬眉瞥了他一眼,嚇得古烈瞬間立直了身體,再不敢多說一句。
就古烈現在這副膽小如鼠的樣子,任誰都不敢相信那天處置楊皓的就是他本人,那不怒自威的氣質在老婦面前是蕩然無存。
老婦看到古烈這副姿態,也是不由得感到好笑,目光再次轉回到捲軸上,悠悠開口。
「用得著這麼慌張麼?老婆子我又沒有生氣。」
老婦這句話一出,古烈本能的感到不相信,但聽聞老婦的語氣又確實沒有半點怒氣,眼中不禁透露出疑惑,小心翼翼的觀察了一下老婦的臉色,仍舊是平淡如水,這讓古烈不禁感到好奇,小聲追問。
「那個.您真的不生氣?」
聽到古烈這甚是不確信的追問,老婦輕笑了一聲。
「為什麼你覺得老婆子我會生氣呢?虧你還是個年輕人,怎麼在這方面比我這個老婆子還守舊頑固?」
聽著老婦口中的輕嘲,古烈抿了抿嘴,表情有些怪異。
自己都已經快兩百歲了,還被老婦稱呼為年輕人不過這倒也沒錯,別說是自己了,哪怕是族長古元對於老婦而言也只是個年輕人罷了。
就在這時,老婦接著說道。
「專一固然是美好的品德,但不代表伴侶專一的人過得就幸福,這兩件事根本就不挨著。」老婦說著,悠悠嘆了口氣,「活了這麼多年,老婆子我可是見過不少夫妻,其中有不少男人啊,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也就只有專一了,其它方面還不如個畜牲。」
老婦此話一出,讓古烈怔了怔,隨即表情有些恍然。
他這才反應過來,老婦活了這麼多年啥事沒見過?更別提鬥氣大陸上強者為尊,一夫多妻這種事常見的很,自己就是把這事想的太複雜了,自以為是的覺得老婦會因為這種事對蕭炎感到不滿。
就在這時,老婦接著開口了。
「而且你這份情報里不也寫明了麼?蕭炎和他那幾位妻子的感情很好,即便是實力最弱的這個雲韻在蕭炎面前也擁有極大的話語權,足以見得蕭炎是多麼尊重對方,這可是相當難得的,要知道就蕭炎那孩子的實力,放在中州娶幾千個妻子放在家裡當奴隸養都沒人敢說個不字。」
強者為尊,這就是整個大陸的事實,即便老婦活了這麼多年看透了不少事情也不能否認,而對於那些擁有力量後就為所欲為的人,老婦也不見得有多厭惡,只是感到悲哀,悲哀這些人被自己的力量所支配。
而蕭炎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中擁有此等實力還能不忘初心,尊重著每一個實力不如自己的人,包括雲韻這個實力遠遜於自己的妻子。
可以這麼說,這個消息不僅沒有讓老婦對蕭炎心生惡感,反而更加歡喜了,老婦可以肯定,古清寒以後嫁給蕭炎絕對不會受一點委屈。
古烈見此,也是深深舒了口氣,而後就覺得有些莫名的無語。
自己昨天拿到這份情報時可是擔驚受怕了一晚上啊,生怕老婦指著他的鼻子大罵,接過老婦看完後不僅不生氣反而還很高興,這意料之外的驚喜讓古烈感覺自己昨晚就跟個傻子似的怕了一晚上。
而等到蕭炎有眾多妻子這關過去,之後古烈就無形的昂首挺胸,甚是自信的看著翻閱捲軸的老婦,提前看過蕭炎情報的他非常篤定,如果老婦對蕭炎有很多妻子這件事都不在意,那其它事情就更沒問題了。
果然,隨著老婦看完了所有關於蕭炎的信息,合上捲軸後臉上的表情已被笑意所填滿,本來她就對初次見面的蕭炎感官很不錯,如今看完蕭炎過往的經歷後就更加滿意了。
「能傾心於這樣的男人,也是清寒那丫頭的福氣啊。」老婦將捲軸收了起來,遞還給古烈,目光看著他,「不過雖然蕭炎那孩子不是勢利的人,但老婆子我作為長輩怎麼的也得幫忙撐撐腰,可不能讓清寒那丫頭覺得自己配不上蕭炎。」
接過捲軸的古烈微微一愣,似是明白了什麼,眼神愕然的看著老婦。
「您是想」
「本身就是清寒丫頭自己的實力,先前是怕這丫頭變得更其他古族年輕人一樣囂張跋扈才一直壓著,現在也是該給她還回去了。」老婦仰躺在躺椅上,微微晃動,「把清寒喚來吧,這幾日就不要給她安排工作了。」
「遵命。」
見老婦意已決,古烈自是不敢多說,拿著捲軸抱拳一送,正準備轉身離開,老婦突然開口。
「蕭炎那孩子,還要在族裡待多久?」
「應該至少要一個多月吧,您有什麼吩咐?」
古烈如實回答,老婦微微睜開雙眼,眸子淺淺閃爍,最終做出了決定,再次閉上了眼。
「去告訴古元,一個月後送蕭炎進天墓。」
「什?!!」古烈的表情瞬間被震驚所填滿,語氣也變得慌張,「前輩!這.」
「蕭族的東西,早就該還給人家了,如果古元不願意,讓他直接來找我。」
老婦不耐的擺了擺手,見此古烈也知道說什麼都沒用了,只得面露難色的默默應下,轉身離開了別院,心裡還在默默腹誹。
這是把我當傳話筒了嗎?我咋覺得我這是兩頭受氣?
前面被長老們趕過來給老婦說古清寒和蕭炎的事情就被挨了一頓批,好在蕭炎這個年輕人實在是給力,讓他順利把這關渡了過去,但凡蕭炎是那種紈絝子弟,自己怕是就得被老婦罵的狗血淋頭了,保不准還得上手。
而現在好不容易把這檔子事混過去了,老婦又驅使自己去給族長說天墓的事,這不純純的為難下自己嗎?不論是古清寒和蕭炎的事情還是天墓的事情,這些跟我這個黑湮王有屁關係?怎麼都讓我來挨罵?
但沒法,不論是長老和族長那邊還是老婦這邊,自己哪頭都得罪不起,能咋辦?忍著唄。
古烈離去後,老婦繼續悠哉悠哉的靠在躺椅上,年邁混濁的雙眼微微眯起,看著蔚藍的天空,不知在想些什麼。
時光飛逝,一眨眼據蕭炎擔任三統領已經超過了一周,而這一周里,主城內的古族居民也是對第三部隊的印象發生了很大的改觀。
首先從蕭炎上任三統領的第一天,就拽著第三部隊浩浩蕩蕩的在大街上遊蕩,出於第三部隊之前在街上橫行霸道的行為,所有人都習慣性的覺得他們又要不干好事了。
但結果卻是萬萬沒想到,蕭炎以統領的身份,帶著第三部隊所有人挨家挨戶的鄭重道歉,不論對方曾經是否有被第三部隊騷擾過。
蕭炎此舉也不只是為了得到這些族人的原諒,而是向外發散一個訊息,第三部隊可能要發生改變了,只要讓其他人內心生出這個可能,其他人就都會因為懷疑注視著第三部隊,這之後只需要做好自己就行了。
之後蕭炎制訂了嚴格的訓練計劃,並且時不時的帶著第三部隊上街去義務勞動,並向其他人解釋這段時間都會這麼做,目的是彌補以前的過錯。
至於為何是這段時間,義務勞動本身就不在黑湮軍的業務範疇,蕭炎帶著第三部隊幹這些事大部分是為了給這些黑湮軍修身養性,小部分是為了改變其他人對第三部隊的壞印象,什麼都不說就去經常做義務勞動,久而久之其他人都會習以為常,這樣的話就麻煩了,自己事後也不好跟古烈交代,蕭炎總不能告訴他在我的帶領下第三部隊增加了新的業務範疇吧?
這些第三部隊的黑湮軍對於義務勞動這事自然是反感的很,他們之前在這些街道商鋪面前都耀武揚威的,如今卻低聲下氣的去給他們打白工,這誰能樂意?
但一是礙於蕭炎那超規格的實力,讓他們不得不聽從,二是義務勞動時蕭炎本人都親自上了,且乾的比誰都賣力,導致他們再有怨言也只能憋著,統領都跟著你們一起受苦了,哪有不跟著的道理?
而最重要的一點便是,跟蕭炎的訓練比起來,他們更願意義務勞動。
天知道蕭炎那些訓練內容都是從哪學來的,好傢夥完全不把他們當人看,雖然他們第三部隊實力遠不如前面兩個部隊,但好歹也是全員斗宗級別,愣是被訓的上吐下瀉,每天從開始訓練的第一秒就滿腦子想的是今天的訓練啥時候結束。
【我陪你們一起訓練,不過你們可以隨意使用鬥氣,但我不會用。】
這一句話,就直接把那些喊苦喊累的聲音全憋回去了,誠然斗聖級別哪怕沒有鬥氣體魄也遠高於他們,但人家作為統領並沒有高高在上的指揮,反而封印鬥氣和下屬一起訓練,還允許下屬隨意使用鬥氣,這條件一擺出來誰還有臉喊苦喊累啊?
既然不能喊苦喊累,那就只能硬撐著了,也正因為這艱苦的訓練,讓黑湮軍第三部隊本來相當反感的義務勞動都變得是那麼甜美,這可是一天裡除了睡覺唯一能讓他們舒緩身心的短暫時刻啊。
而這一消息也是傳入了黑湮軍第一部隊和第二部隊的耳朵里,有不少黑湮軍都過來看他們的笑話,且有相當多的人出言譏諷,但不論他們如何譏諷,第三部隊都一心一意的做著義務勞動,沒有一個人回一句嘴。
開玩笑,義務勞動可是難得的放鬆時間,哪能跟他們去吵架浪費掉寶貴的精力?
在這樣的情況下隨著時間的推移,黑湮軍第三部隊的義務勞動做的是越來越得心應手,其他人看到第三部隊干義務勞動都幹得這麼賣力,也都漸漸的相信了他們是發自內心的悔改,對他們的感官也是慢慢的扭轉。(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