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二人的對話,這座虛幻的後院,就像加上了一層又一層的冰霜氣息,帶給人無盡的寒冷。旋即,又有一把火焰將這股寒冷徹底焚盡,這寒意和怒火間的較量,似乎要刺破這廣大的天墓,直達天際。
二人之間的戰爭,單單只是用語言來較量,因為留在這裡的「魂星孟」,只是一道意識,一道十幾年前留下來的意識,以t-1000的實力,無法在**上傷到現在已經達到六星斗聖的蕭炎,「他」能做的,只是在這裡和他一起追憶往事。
但事實證明,無論是用拳頭還是用語言,魂星孟總能輕易攻破蕭炎的防禦,將對方打擊得遍體鱗傷。
雙手微微顫抖,蕭炎的肩頭劇烈的起伏,雙眼染著狂怒的血紅之色。
「竟然……居然……是因為這樣!」
絕望和震驚在他心中久久徘徊。他不服氣!自己的親人和老師朋友因為這個無稽的理由而死。他不相信!自己的道路,竟然是被這個人一手編排的。但是聽著這番話,這個嘲弄的語氣,和回憶起過去的事,蕭炎還是感到寒氣從脊樑一直涌到頭頂——
「你……知道麼?」蕭炎深深地吸了口氣,嘴巴中打著一絲鹹鹹的血腥味,緩緩開口道:「我曾經想過為你報仇,但是我現在發誓,我一定要殺了你!」
夾雜著無盡的怨毒和無窮的憤怒,蕭炎儘可能用冷漠的語氣開口:「不!我還不會讓你死得輕鬆,將你千刀萬剮,等你死後,還要將靈魂封起來,讓你眼睜睜看著魂族被我屠殺清光。」
蕭炎見識過很多親人,朋友在他面前被殺,但是他從來沒讓信任的人欺騙過!這刻他才了解,這種洶湧而來的殺意和仇恨,快要將他刺激得全身麻木,比起殺死他親人的納蘭嫣然等人的仇恨更強烈。
這刻,他似乎覺得,這座熟悉無比的蕭家後院那牆上的一磚一瓦,一樹一草,都化為了一張張的笑臉,在嘲弄著自己的愚蠢。
但和他相對,面對他的威脅,「魂星孟」顯得平靜,對他這個可以稱為怪物的人而言,無論是唆使蕭媚殺死蕭家中一起長大的眾人,還是陷害這個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夥伴,他內心根本不會有一絲隱痛。
在他看來,蕭炎現在就像是一個自己的愚蠢被戳穿的,而在做出無謂的撒潑行為的小孩而已。無法實現的誓言還不如政客的空談。
「所以『我』在這裡留下了一道傀儡,作為不小心騙了你的回報,今天我老老實實的,這樣可好?」
「魂星孟」很平靜自然地回話道。
蕭炎沒有回答,他只是靜靜地看著「魂星孟」,看一下對方如此沒有出手毀掉「魂星孟」,他想聽,想知道真相。而且哪怕只是敵人一道傀儡,都要將其面貌性格,刻入自己內心的深處,他人生充滿了謊言,此刻他對於真相異常的執著。
他的眼神忽然變得極為深寒,從那種憤怒中暫時擺脫了出來,一字一句地問道:「那,當年,薰兒失卻了古玉,是你乾的?」
「沒錯。」
「那……我的兩個哥哥是……」
「蕭鼎是我唆使納蘭嫣然殺的,另一個的死是意外,不過下手的那個是我徒兒。」
「……當年蕭家的事,是不是你派魂殿的人幹的?」沉默一下,這個問題才是蕭炎最想問的。
「不是。」
蕭炎的面色頓時有些微微發白,在他看來,對方沒有說謊,但這反而是最殘酷的真相。
許久之後,他輕聲說道:「話就到這裡,有什麼,等到我殺你的時候,再說吧。」
手掌一握,空中像有著無形的巨手,狠狠將「魂星孟」的身體緊握了起來,傀儡的身體手腳瞬間扭曲起來,看上起格外詭異。
然而,「魂星孟」卻是冷笑了一聲,他看著蕭炎,道:「殺我?那我不可能的,以你現在的實力,連虛無吞炎都不是一招之敵,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現在遠古種族,應該滅了三族了吧?」
蕭炎的手微微顫抖,魂星孟竟然在十幾年前假死之時就料到了這一切,不然的話,他不可能在這麼久以前就將這道傀儡放在此處。想到此處,蕭炎不禁恐懼起來,手上停住了動作。
「賭局還沒開盅,我怎麼可能將賭徒的手砍掉,老子我栽培你到現在,還特意捨棄了一個傀儡,這傀儡可是很有價值的呀。」「魂星孟」忽然嘲諷地笑了起來,說道:「想殺掉我,就得聽我將話說完嘛,真是一點禮貌都沒有的傢伙。」
「……」
看出了蕭炎的遲疑,「魂星孟」的眼瞳里的光芒漸漸化成一絲淡淡的嘲諷,就像是一個獵人,看著自己的陷阱上面經過的一隻獵物,在徒勞地想要從捕獸夾中逃出一樣。
「遠古種族,爭奪托舍古玉,為的,就是打開陀舍洞府,因為那裡面,有著晉升斗帝的關鍵所在。」
聞言,蕭炎心頭一震,面色略微的有些變化。
很滿意蕭炎的反應,魂星孟像是一個先生,對唯一的學生循循善誘道。
「我說過,我需要一個敵人,一個足以威脅我的敵人,打敗一個比自己強的人,這是何等快意之事。在這之前,我會讓你不斷變強,變得比我更強。」
他伸出已經恢復原狀的手來,食指指向蕭炎:「你可以懷疑,但是真偽你很快就可以判斷,而且很遺憾,你沒有拒絕的權利,如果我得到了那東西,我晉升斗帝的後果,你明白的。」
「去陀舍洞府,拿到那東西,然後和我一戰,這是你唯一殺死我的機會。」
蕭炎緩緩地閉上了雙眼,沉默許久。
明明是敵人,偏偏有理有據,魂星孟的話像一把犀利的**挑開皮肉,直刺心肺,讓他沒有任何選擇。
誠然,作為人人爭奪的陀舍古帝玉,若果說那最後一名斗帝的洞府裡面,沒有什麼寶物的話,蕭炎反而會不相信。
問題是,對方告訴自己這個,目的是什麼?真是如他所說,只是覺得自己是他的宿敵嗎?無數的疑問縈繞在蕭炎的心頭。
看出了他在猶豫,「魂星孟」微微抬起下巴,說道:「哼哼,似乎你還在猶豫,那我再告訴你兩件好事吧。」
對於現在的蕭炎,甩出最大的利益就夠了,魂星孟拐十八個彎,就為了將蕭炎毫不懷疑地帶到陀舍的面前。
如果蕭炎露出絲毫懷疑的念頭,那就將他的道路封死,讓他眼前只剩下一條路——而且那條路看起來異常的寬大光明,沒有絲毫危險。
「你該不會到了今天,我還會放過太虛古龍族和蕭家吧?」
瞳孔猛然縮小,蕭炎和紫妍雙唇微微顫動,看向面前在微笑的魂星孟。
「難……道……」
看著他,蕭炎的眼前湧起一種強烈的似曾相識之感,魂星孟冷酷的笑容喚起了蕭炎昔日的回憶,在以前,魂星孟總是一副戲謔的笑臉,以蕭家的名號在烏坦城中帶著一幫小弟搞得雞飛狗跳,但又默默地為蕭家幹活,在背後支持著蕭家,蕭家差點被滅門之時,也是他帶著眾人移居帝都。
面前的這份笑容,和昔日的他分毫不差。
帶著一絲寒冷的快意笑容,「魂星孟」緩緩開口,擊碎了蕭炎和紫妍二人的希望,命運之輪往著最壞的方向駛去。
「在幾十年前我就做好了安排,將太虛古龍族和蕭家放在藥族之前來處理掉……如果你們看到藥族滅亡,那太虛古龍族和蕭家自然也不存在了。」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