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其那若不是獸火,便只可能是其修煉的功法特殊,導致這凝練出的鬥氣火焰與尋常人的大為迥異……」
「……」
「呵呵,你等分析得倒也八九不離十……」
場內煉藥師眾人竊竊私語之際,龐帆與袁煥,也在這節骨眼兒來到了這邊區域內,聽到周遭一些公會成員的討論言語,龐帆一手捻著花白鬍鬚,輕笑道。
聽到聲音,眾人皆從各自三兩人湊對的竊竊私語中反應過來,回頭看到是龐帆,連忙相繼行了一禮,齊聲道:
「見過龐帆大師!」
卻是少有人當其面稱呼其「龐副會長」。
事實上,在煉藥師這個圈子中,品級低者對高者或對前輩稱呼「大師」,那是更深層次發自內心的尊重、敬仰。
這麼一看,方才同為副會長的顏永到場,雖也有人稱呼其為「顏永大師」,但那畢竟是少數,大多數人還是用較為生硬的「顏副會長」稱呼其。
兩相對比,龐帆與顏永在公會眾人心中的地位誰更高一籌,誰更受公會成員敬仰一些,自是母庸質疑。
畢竟,二人一個是四品,一個是三品,煉藥師品級上有著天然的差距。
「龐兄,你來了……」
見到龐帆,顏永一愣,隨即腳步微移,走到其的身畔,微微拱手。
見狀,龐帆面上微笑著身形微側,沒有承這一禮。
二人煉藥師品級雖有高下之分,但如今在公會中表面上地位卻是持平的,此時若是在眾目睽睽下坦然受下此禮,那無疑會在眾人內心中傳輸一個影響不好的「訊號」,公會中本就對顏永坐上副會長位置不甚滿意的一些老成員,屆時,私底下便更看不起顏永了!
他與顏永私交不錯,自然不會任由這般情況出現。
「老顏,你我多年朋友了,這在公會裡,怎麼還這麼客套?」
龐帆撫須笑道。
聞言,顏永也是面色輕鬆的笑了笑,道:
「禮不可廢嘛,而今我二人雖同為副會長,但論煉藥師品級龐兄在我之上,我向達者行禮,這可沒毛病。」
「你啊,我不相信你不清楚有些事背後的彎彎繞繞……」
龐帆搖頭不置可否道。
兩人走近後,聲音不大的交流了起來。
後方,隨龐帆一齊到場的袁煥,見此情形,自覺的沒有湊上去,不過,他眼中一抹異色一閃即逝。
他卻是未曾想到,這二人私交好到了這般地步,平素在公會中倒是未看得出來!
當然,他不知道的是,與龐帆相比,顏永性格相對古板一些,即便私交不錯,但卻很少在公會中表現出來,而且,他這才調回來一載不到,哪裡真能做到對公會每位高層背後都事無巨細的了解?
「哈哈,好了,我來可是為了看你考察學生煉藥術的,不是為了專程聊天……」
淺聊了幾句,龐帆笑著將目光移到石台上柳席處。
而隨著他與顏永兩人的逐漸安靜,這片區域四下也再次陷入了寂靜。
在好些煉藥師看來,石台上那叫「柳席」的年輕人,能引動龐帆大師前來,那其這煉藥的可看性,又是提高了不少。
光罩之中。
處於此刻場中愈來愈多的目光匯聚對象的柳席,則顯然沒有太多的閒心關注外界的動靜。
目光粗略的在旁邊托盤上掃過,他按照次序不急不緩的拾過幾味藥材,然後有條不紊的將之投放進入藥鼎之中。
藥鼎內,那強度、質量遠超一般煉藥師凝聚的淡金色鬥氣火焰,在他不弱的靈魂感知力精妙的頻率操控下,如臂揮使,再加之運用從便宜老師那裡得授而來可快速提煉藥材精華的火焰騰燒技法,將投放進入藥鼎內的藥材溫柔的包裹在中間全方位騰燒。
不多時,在外界諸人神色各異的眼神注視中,柳席便是遊刃有餘的將煉製爆氣丹所需的每種藥材精華材料從中提煉而出。
「材料提煉完畢,接下來便是提純了!話說,提煉幾次好呢……」
柳席心中驀然低語道。
……
光罩之外。
一眾人透過藥鼎前部中間的透明鏡面,將柳席身前藥鼎內的大致情形,收入眼底。
「老顏吶,你這學生材料提煉的基本功紮實得很,你教的一些手法也都運用靈活,但就是不知,他這個年紀,在材料提純這一環節上,能夠做到提純幾次?」
龐帆緩緩出聲道。
聽到這話,顏永沒有作答,他尚且沉浸在濃濃的震驚之中。
而且,對龐帆的這個問題,他心下也是沒底的。
老實講,就目前他看到的,柳席在煉藥上的表現,已是比他印象中一載前的要優秀太多了。
一通手法下來,行雲流水。
他都有種錯覺,這小子的煉藥術是不是都快趕上他了?!
現在,他有些後悔……對這小子的考察要求,是不是有些低了?
早知道如此,便讓其參加二品煉藥師考核,直接煉製二品丹藥得了……
……
嗤~嗤~
淡金色鬥氣火焰從藥鼎的兩處火口通道而來,將藥材成分交織在中央騰燒著,柳席熟稔的運用著技法,控制著鬥氣火焰交織的節奏,不斷的將藥材成分中不可避免蘊含的雜質煉化了出來。
時間,緩緩流逝。
一次提純……
兩次提純……
……
四次提純!
……
石台外。
龐帆年過半百的臉上露出一絲訝然,腦袋微偏,對著顏永道:
「老顏,你學生煉藥術有此水準,合該讓他去參加二品煉藥師考核才是啊?」
話落,他語氣趨於感嘆,又道:
「我要是記得沒錯,你這學生應該才二十出頭罷?這般年紀的二品煉藥師,嘖嘖,整個加瑪帝國都少有啊,老顏你,後繼有人嘍……,不像我,至今都沒看上個滿意的衣缽傳人……」
身畔,顏永看著龐帆一臉唏噓的模樣,嘴角微不可查的一抽,他不難聽出其言語中一股子酸溜溜的味道。
然而此刻,他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話說回來,他自己若是知曉柳席而今的煉藥水平,哪還用得著考察其?
這不是多此一舉嗎?
正是不知道才考察的好罷!
怎麼聽其話中的意思,自己像是故意如此,專門·裝·逼、炫耀一般?!
須知,他自己現在也是懵著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