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凌影
是夜，蕭炎離開後，楊壽高樓獨坐，吹著夜風。
虛無的空間裡，空氣忽然詭異地蠕動起來。
「我沒想到，這麼快就來了。不愧是古族的小姐，對蕭炎的安危很是上心。」楊壽眺望遠處，淡淡道。
僅是瞬息之間，一道黑影從閣樓的地板中浮現。
伴隨而來的，還有溢出的強橫氣息。
斗皇強者。
「閣下究竟是誰，我活了這麼多年，未曾聽說過美杜莎女王的父親。」黑影聲線低沉道。
楊壽沒有給出對方明確的回應，說道：「你的問題很好，我也在找尋真相，或許有一天我可以得到答案。」
黑袍下的人影帶著警告的意味說道：「蕭少爺是古族要保護的人，小姐也絕不允許有人傷害他。」
「凌影，你不會單純的以為，剛才的那番話只對蕭炎說的吧。」
楊壽轉身，眼神冷漠地注視著黑袍人。
黑袍下的男人瞳孔緊縮，對於那襲白衣直言出自己的身份，感到詫異。
聽著眼前的白衣男人緩緩道：「想必在我加入黃階二班的時候，你應該就盯上我了。我的根腳，以及發生在黑角域的事情，你也了解。」
「蕭炎擁有佛怒火蓮，我同樣擁有不畏懼斗皇的資格。」
凌影眉頭緊皺，不得不承認對方全部說中了。
他向來行事隱秘，這個叫楊壽的人是怎麼知道的？
未知的恐懼蔓延在他的內心。
比起蕭炎，楊壽更像是隱秘的冰山，偶然露出的一角，就足以讓人驚駭。
一位平庸了十五年的外門弟子，不足半年的時間裡躍至九星斗靈。
這是何等恐怖的天賦，哪怕是小姐都難望其項背。
更不用說白衣抬指間斬殺魂殿斗皇，鬼神莫測的手段。
難道是靈魂的奪舍？凌影想到了一種可能。
老怪物。
細思極恐。
「我對蕭炎沒有惡意，若有的話，方才早就動手了。」楊壽神情自然，坦蕩道。
「至於簽的契約，是我們兩人的約定，同樣也是作為美杜莎的父親，應該做的事情，就不必費心打探。」
「畢竟在迦南學院，誰都不想把事情鬧大。」
聽完前者的話語，凌影沉默下來，嘆息道：「這位.老前輩，多謝。」
言罷，凌影正準備離開，卻被楊壽叫住。
「來都來了，幫我一個忙吧。」
凌影那黝黑蒼老的面孔上露出疑惑神色，靜待後話。
「我想試試，與八星斗皇速度的差距。」
「前輩，你斗靈，尚不能鬥氣化翼吧？」
他的話音剛落。
一道隱晦的波動，吸引了凌影的注意。
此刻，楊壽調動體內的鬥氣，沿著鬥技的軌跡，匯聚到後背的詭異紋身。
猩紅色的獸翼延展而出。
「飛行鬥技！」
凌影眸光微凝，他詫異地盯著楊壽身後的血翼，憑藉斗皇層次的敏銳感知，他察覺到血翼中的魔獸靈魂品階不低，至少是斗皇級別。
地階級別的飛行鬥技，放在外界都是鳳毛麟角的存在。
他心中的疑惑蕩然無存，出於試探楊壽實力的目的，旋即答應下來。
楊壽見狀，立刻進入影游，蒼血翼連帶他的身軀虛化起來，與影子相融。
凌影已經看不透男人的底細了，當下也乘影遁入地面。
楊壽鼓動蒼血翼，無形的颶風揚起，說道：「就以迦南城的北門為終點。」
下一秒，他的身形如鬼魅般彈射而出。
凌影凝結幽暗色的鬥氣之翼，緊隨其後。
皎潔月色下，兩道黑影以恐怖的速度掠過各個街道，空氣都被壓縮出低沉的悶響。
迦南城中，一些強者發現到這樣的情況，因為兩人沒有激起大戰的趨勢，便任由在城中比拼速度。
黑影間的速度彼此不相上下，難較高低。
終於，他們抵達北城門。
凌影略勝兩秒，他望向楊壽的眼神里，忌憚之色愈發濃郁。
對此結果，楊壽已經很滿足。
他以斗靈的實力輔以蒼血翼，能夠與以暗殺著稱的凌影比拼速度，雖然輸了兩秒，但也算曠古爍今。
「前輩，既然事情了結，我告辭。」
說完，凌影果斷離去。
楊壽也回到居所，結束影游狀態。
身上的衣袍早就讓汗浸濕。
他長舒了一口氣。
終於，這關過去了。
……
雅致樓閣的廳房中，一位穿著淡紫色的單衣以及齊腿的短裙，身姿修長的少女，俏臉凝重，似乎在等待什麼。
忽然。
一道勁風呼嘯。
黑影懸於少女身後，單膝跪地，言辭尊崇道：「小姐，蕭炎少爺，沒有事。」
聞言，薰兒繃住的心弦悄然鬆了下來，但臉上的凝重並未退去。
「把事情的經過跟我說吧。」
凌影頷首，將楊壽的身份以及兩人簽訂未知的契約，再到與他較量的種種，如實告知。
得知事情的全程後，薰兒的眸子微眯，駭人心魄的金芒從眼中閃過，但轉瞬散去。
「異火，九星斗靈，層出不窮的地階鬥技，能夠殺掉斗皇的特殊鬥技……」薰兒喃喃自語。
「小姐，我認為他可能是被奪舍了，現在的靈魂並不是那個平庸無奇的楊壽。」
「不。」薰兒搖頭，否認了凌影的猜測。
「如果你是老怪物，會選擇資質平庸的人作為奪舍的軀體嗎？」
「這」
凌影啞然無言，的確無法反駁自家小姐。
「那小姐認為，楊壽沒有被奪舍。」說到這裡，凌影的聲音逐漸有些發顫，他很清楚，如果不是有強者奪舍，單憑自己能達成這般成就。
可是，又怎麼解釋，美杜莎父親的身份？
見凌影有些紊亂，薰兒淺笑道：「既然想不出答案，就不去追究了，我只需要知道那人對蕭炎哥哥無惡意即可。」
「其他的，我不關心。」
「說來有趣，那人的行為，很有意思。」
「保不准，蕭炎哥哥能得到一份不錯的機遇。」薰兒玉手掩唇，笑道。
「後面不用再監視了。」
「是。」
凌影點點頭，繼續回復道：「我會在暗中等候，小姐若有事，可發族中的特殊信號通知我。」
說完，凌影身形輕顫，開始詭異地扭曲起來，化成一道黑影，無聲無息地退去，被夜色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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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