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5章 所愛如細水長流
「怎麼會？」
「怎麼不會？那你會做些什麼？」
小醫仙叉著腰，不禁問道。
「……我可以學。」
「你認真的？」
小醫仙輕咦了一聲，問道。
蕭炎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小醫仙，只是默默地看著小醫仙，一切便已然盡在不言之中。
「你若是堅持如此，我自然也不會來攔著你——」
小醫仙看著蕭炎那認真的表情，不過還是忍不住提醒了一聲，說道：「不過你要聽我的話才行。」
蕭炎默然不語，只是輕輕點了點頭。
…………
於是，小醫仙的醫館之中，出現了一個外表冷峻的少年，先前無人見過，只是在諸多旁人詫異的目光之中默默做著小醫仙安排的各種瑣碎事情。
或是替她去取各種藥材，或是將藥材切碎之後研磨成粉，或是照顧其他的一些不方便走動的病患。
而當旁人在心思各異的情況下有意無意地問及小醫仙，這忽然間出現在醫館中的少年時，小醫仙則只是微微一笑說道：「他也是我的病人，只是來自於很遠很遠的地方而已，他又有點坐不住，所以就幫我搭把手而已。」
「這樣啊——」
旁人暗暗點頭，只是對於小醫仙這說辭，有人相信，自然也難免會有些閒話產生。
畢竟小醫仙一個年輕姑娘，卻久久未曾嫁人，對於先前那些提親之人也是不假顏色，如今身邊卻是忽然間出現了這樣個白淨的少年郎，也難不讓人胡亂遐想，何況這不大的小鎮街坊鄰居之中自然也免不了那些喜歡暗地裡嚼舌根的好事之徒。
自然也難免有些聲音傳進了本人的耳朵里。
只是小醫仙自己卻不以為然，別人愛怎麼說，就隨便別人怎麼說吧——等到蕭炎離開之後，反正也很快會恢復往常的。
至於那些與蕭炎之間的流言蜚語，小醫仙也沒有當真，畢竟也沒人會對一個比自己還要小點的少年有什麼想法吧……只是話說回來，與蕭炎相處的這段時間倒的確讓是她有些輕鬆，也不知道是因為蕭炎的確很聽話，還是她單純缺了個打下手的，讓習慣了事事親力親為的小醫仙倒是開始有些習慣這種感覺了。
若是蕭炎不曾離開的話，她倒是很想雇蕭炎做自己的夥計呢。
只不過小醫仙自己也清楚，這不過是自己一廂情願的想法而已，像是蕭炎這樣身份神秘的人，要是一直留在自己的身邊，那還不知道會出什麼亂子呢。
很快，時間過去了差不多半個月，蕭炎身上的傷勢也好得差不多了，果然向小醫仙提出了道別。
小醫仙自然沒有想著挽留，只是說：「下次可不要那麼一點動靜都沒有地往人院子裡鑽了，活人都快要被你給嚇死了——」
蕭炎眨了眨眼睛，只道：「你要是不喜歡，下次，我會換種方式。」
「那你最好換種不那麼嚇人的……」
小醫仙的語氣之中略顯一絲無奈，說道。
道別之後，蕭炎便離開了，正如他悄無聲息地來一樣。
同時也正如小醫仙一開始所猜測的那樣，伴隨著蕭炎的離開，圍繞著小醫仙的風聲過了大半年也就散去了，甚至於之後提親的人反而更多了些，被惹煩了的小醫仙乾脆就不讓這些人進門了。
甚至於小醫仙都不禁懷念起蕭炎還在時的時間了，畢竟只要有蕭炎在的話，自然也就不會有這麼多的流言蜚語了，反正蕭炎和她之間關係不錯，也不必擔心因為這些流言蜚語而產生什麼不必要的嫌隙。
只是蕭炎又怎麼可能說回來就回來——
小醫仙的心中幽幽嘆息著，隨之在又一次的夜幕漸深之後，關上了前堂的大門，吹滅了前堂的燭火之後，收起了院落之中曬乾的藥材，便回到了屋中休息。
結果一推門，卻發現蕭炎已經解開了夜行衣，輕車熟路地為自己上藥包紮，見到小醫仙推門而入，並且在對上了那一雙略顯呆滯的灰紫色美眸之時，蕭炎卻是說道：「小醫仙回來了？我在給自己上藥，等等我拿了躺椅去前堂睡就是了，伱不用管我，直接上床休息就是了。」
只是蕭炎這樣的回答自然是沒辦法讓小醫仙滿意的。
「——你怎麼不點燈啊？」
打破沉默的小醫仙那稍顯慍色又充滿了無奈的問詢聲。
「我怕你以為又遭賊了，點了燈嚇著你。」
蕭炎看著小醫仙，語氣莫名。
小醫仙都快要被蕭炎的神奇理論給氣笑了。
「你覺得點了燈之後我發現屋子裡有人和沒點燈屋子裡有人對我來說哪個更嚇人？」
「沒點燈？」
「你知道你還敢亂來，還敢亂來——」
小醫仙尤為氣憤地拿起了一張藥方卷了起來，抽在蕭炎身上劈啪作響，只是一點也不疼。
「再說了，你怎麼知道這些藥材可以用的？」
「跟著你學了不少的藥材方面的知識，都是你教的。」
蕭炎倒是沒有沾沾自喜，只是說道。
「哼……學得倒是挺快的……」
小醫仙輕哼了一聲，不過嘴角卻是不由自主地微微上揚著，顯然是已經意識到了，倘若蕭炎受傷了，那多半還是會留在自己這裡幾天，與蕭炎相處久了之後，小醫仙對於讓蕭炎打打下手什麼的，自然也不會再有什麼心理障礙。
畢竟習慣了兩個人一起互相幫助之後，再回到一個人事事都要親力親為的狀態之中，也是多少會有些無法適應，小醫仙便是如此。
雖然也不至於少了蕭炎就什麼也做不成了，但是不習慣也是在所難的。
「既然如此，明天我這兒還有幾個病患，你就幫我暫且照看一下吧。」
「好。」
小醫仙的建議，蕭炎自然是欣然接受。
「不過這一次怎麼又傷成了這樣？又去做什麼見不得光的事情了？」
對此，蕭炎倒是少有地面露難色，只是在無言之下輕輕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什麼也不能多說，引得小醫仙也是有些無奈，但既然蕭炎自己的選擇，她也還是選擇了信任與尊重。
「算了……還是不說這個了。」
小醫仙搖了搖螓首，隨之說道。
她很快便接受了蕭炎回來了這個事實，也不曾有絲毫的意見。
這大概就是某種信任吧。
小醫仙最終也沒有太過計較什麼，便回到了略顯忙碌的日常之中，不出意料的是，伴隨著蕭炎的回來，不少人多少有些意外。
不過這一次蕭炎的出現倒是也讓不少人也跟著漸漸習慣了小醫仙醫館中這個少年的存在。
這一次蕭炎待的時間長了許多，足有一個月，方才離開。
小醫仙倒是自始至終不曾阻止過他，畢竟蕭炎自己未曾透露出半個字，但小醫仙也多少也是可以猜得到的。
只是這到底不是什麼自己可以阻止他走下去的事情。
小醫仙只當自己有了個不怎麼多見的朋友。
隨後便是第三次，蕭炎一如既往地受了傷，只是這一次傷得很重，小醫仙也不知道他究竟做了什麼，只是在晚上打烊在看到了小屋中的燈火通明，心中便已然有了猜測。
她即可推門而入，所見的正是勉強止住血的少年抬起了那雙不再那麼麻木，已然沾染了幾分希冀的暗紅色眸子，直勾勾地看著她。
「我……回來了。」
蕭炎不禁說道。
小醫仙不假思索地走到了蕭炎的身邊，便為他檢查了一下的傷口，一邊輕皺著繡眉，一邊說道：「嗯，我看著呢。」
「抱歉，總是讓你看到我渾身是傷的樣子。」
蕭炎垂下頭，如今的他，已與昔日的自己天差地別，與小醫仙相處的時間，他原本塵封在心中有如古蓮子一般的本性也隨之緩緩萌芽，越發茁壯。
「巧了，我是個大夫，平日裡也就只能看到這些了——」
小醫仙一邊低著頭，為他脫掉了身上的衣服，一邊為他擦拭乾淨滿是血污的身體，漫不經心地說道。
「這一次又打算待多久？」
「可能……可能就，不走了？」
小醫仙在聽到蕭炎這麼說時，不禁停頓了一下，說道：「不走了是什麼意思？」
「不走了就是不走了啊……算是一切都結束了吧……」
蕭炎輕輕搖了搖頭，並不是坦白所有秘密對自己和別人來說都算一種好處。
而小醫仙也轉念間也多少意識到了這一點，隨之說道：「你既然要留下來的話，那興許醫館還要再多要兩間房才是，算算我手頭上的積蓄，倒是也差不多了——」
「你……還真是會給我來添亂啊？」
說著，小醫仙直勾勾望著蕭炎，語氣之中不由自主地略帶上了一絲若有若無的感嘆。
小醫仙這話自然是讓蕭炎難以作答。
不過看著蕭炎那窘迫的模樣，她也不禁笑了：「算了，開玩笑的——就別當真了，畢竟，這一輩子的時間，還長著呢。」
一切也確如小醫仙所說，一生的時間還很長。
在偶然回覺到彼此無言的感情之後，二人辦了個簡單的婚禮，婚後育有一子。
於是，二人便從少年走來，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