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5章 等我
她的聲音就此傳開,不過所幸她提前下手,將周圍的一小片空間隔絕了,才不至於讓這句話讓別人聽見。
蕭炎緩緩睜大了眼睛,而她忽得回過神來,不禁撇過頭避開了蕭炎的視線。
「——總之,總之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吧。」
她的心中不禁暗道一聲壞了,按照這套路,心中便沒來由地生出了一股子不太好的預感。
果不其然,自己的話音剛落,她便瞧見了蕭炎臉上的倔強全部都化作了如沐春風的淡淡微笑,還沒等蕭炎開口呢,自己就知道蕭炎心底里保不齊是已經樂開花了。
「……我就知道。」
蕭炎笑著說道,能聽到菀兒這句話,比什麼再得到什麼異火都要讓人高興。
「你知道什麼了你?!」
快要裝不下去的藥菀佯怒地用桌下的蓮足輕輕踢了踢蕭炎的腳跟,非但一點不疼,反倒像是撒嬌。
「知道菀兒心裡有我。」
蕭炎笑道,心裡早就已經樂開了花。
「少給我嘴貧——」
她忽得有些後悔起來,自己怎麼腦子一熱就說出這種話來了,她這話一說,蕭炎尾巴可不得翹到天上去了。
「嗯嗯……不過一碼歸一碼。」
只是雖然聽到菀兒親口說出這樣的話的確叫人高興,不過蕭炎還是漸漸收斂起了自己臉上的笑意,恢復了方才的認真,說道。
「這一次菀兒的招親,我勢在必得。」
蕭炎看著頭戴斗笠的她,一字一頓,無比認真地說道。
「……唉。」
「笨蛋,你怎麼還不明白?我主動要求招親儀式是為了什麼?」
藥菀嘆息,不禁說道:「這又不是丹會之類的活動,我一個人就可以解決,你也沒辦法得到什麼獎勵,何必這樣執著?就只是為了我招親夫婿這個名頭?」
「不,贏得你,就是這場招親儀式對我而言最大的獎勵,比什麼異火、丹藥、鬥技、功法都要來得重要!」
蕭炎卻搖了搖頭,而後無比鄭重地說道:「我已經受夠了你不在身邊的日子,從今往後,我要我們可以正大光明地在一起。」
「——哼。」
藥菀微怔,倒是她有些看輕了蕭炎的決心,不過也還是雙手抱胸,輕哼了一聲,說道:「那你知不知道,最後一步,可不是你打贏了那些個混帳東西就能心安理得站在我身邊的。」
「伱最後需要面對的人,是我。」
「我知道,所以我會走到最後,然後戰勝你。」
蕭炎點頭,這個問題他已經是在路上思考過無數次,但他也還是做出了屬於自己的選擇。
「既然這樣的話,好言難勸該死的鬼,想找打就儘管來吧,姑奶奶我奉陪。」
見蕭炎早已下定決心,已是一副不撞南牆不回頭的態度,藥菀便知道光是動嘴皮子是說不動這個滾刀肉了,既然如此,藥菀也不可能慣著他。
說著,藥菀隨之站起身來,本想著炎族第一朵異火送到恰巧碰上蕭炎來藥族,正好煉化異火讓實力更上一層樓,卻不曾想這傢伙居心叵測,一肚子壞水就沒憋什麼好事,這異火之事也就只能暫時擱置了。
「……對了,菀兒知道這一次都有些什麼難纏的對手嗎?」
「難纏的對手?這個我還真不知道。」
藥菀輕輕搖了搖頭,一群臭魚爛蝦能有什麼難纏的對手?自己家裡聽著溜須拍馬飄飄然的就以為自己真是個人了,就是這次蕭炎不來,她也會出手讓他們看看什麼叫做真正的天驕。
不過在心中下意識地湧現出這種想法的同時,藥菀卻不由得忽然間回想起了什麼一樣,不禁將身子輕輕靠在桌邊,自黑袍之下漏出的一截皓腕枕著黑紗斗笠之下的螓首,哪怕是那身形被黑袍非常不合時宜地全部籠罩在了一起,但憑藉蕭炎對於藥菀的了解也並不難幻視出眼前的美人體態慵懶,語氣微微上揚,卻藏著幾分撩撥心弦的輕挑。
藥菀發現自己如今在蕭炎面前似乎是越來越放得開了,當初從來都是不假顏色、一本正經的,頂多也就是稍微開個無傷大雅的小玩笑。
結果如今……
「……難纏的對手沒有,難纏的人倒是有幾個。」
藥菀語氣輕挑,卻像是在說一件什麼無關緊要的小事一般,卻也引起了蕭炎的注意。
「難纏的人?」
蕭炎就是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某些人屬蒼蠅的,嗡嗡飛個不停。
「對,藥族的藥天,雷族的雷驍,他們是最煩人的,要是遇到的話就給我狠狠揍——做得到嗎?」
藥菀的語氣之中滿是怨念,哪怕她這一年中的大部分時間還是在傳承之地修煉,但是光是被煩個一兩次也就明白這種事情是多麼讓人頭疼了。
「要是我連這個都做不到,又有什麼資格站在你身邊?」
只是不同於被藥菀單純地鼓動起來,蕭炎臉上的認真卻自始至終都未曾散去,這一點不管菀兒自己說與不說,都不會有什麼影響。
「哼,那我就等著,最後我登台的時候,站在場上的那個人會是你。」
蕭炎到底還是那個蕭炎,藥菀幽幽嘆息,都不禁懷疑是不是自己真的穿得太嚴實,裹得跟著粽子一樣,弄得自己都沒什麼吸引力了,蕭炎似乎沒有半點心動的樣子。
不,不對……
她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藥菀趕緊搖了搖頭,將這胡思亂想給甩出了腦海,這種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未免也太荒謬了些……
所幸蕭炎剛才沒有跟著順坡下驢,否則她都不知道該怎麼收場才好。
抱著這樣的想法,藥菀心念一動,空間微微扭曲,便帶著自己與蕭炎一同轉移到遠處。
蕭炎眼前一花,而後跌坐在一片綠草如茵的原野之上,他下意識地四處張望,找尋自己所在,試圖重新定位自己如今所處的位置。
而藥菀在靜靜看著那一輪已經將要落下的夕陽,金色與紅色調和而成的赤金色為兩人的身影都蒙上了一層薄薄的輕紗,她輕輕呼出了一口濁氣,玉指之間的納戒閃爍,斗篷與斗笠都化作了黑色的流光,鑽入她的納戒,由此消失不見了。
黑色斗篷之下,混雜這草葉清新氣息的微風拂過,稍稍拂起藥菀垂落下來的裙邊,蕭炎緩緩站起來,這身衣服他倒是頭一次見菀兒穿。
「這裡距離我的洞天不遠,算是屬於我的領地,像是其他什麼族中子弟,阿貓阿狗的也進不來。」
遙望夕陽緩緩沉入神山之下的地平線,藥菀嘴角的微微上揚,語氣之中帶著幾分炫耀,這是屬於她的一切。
蕭炎回過神來,如此說來,此刻也是自己的殊榮。
「對了,菀兒。」
「嗯?有話就說啊,可彆扭扭捏捏的,這一點都不像你。」
不知不覺,『菀兒』這個稱呼藥菀早已沒有了半點抗拒,甚至於蕭炎一喊,藥菀便會下意識地循聲望去。
而順應著藥菀下意識地作答,蕭炎卻也是直接得很,從自己的納戒之中取出了那一對放在自己這裡已經很長時間的東西。
「還認得嗎?」
流蘇叮鈴,尤為眼熟的天青色耳墜重新出現在了藥菀的視線之中,引得她繡眉輕挑。
「我還以為你已經扔了呢。」
「我把命扔了也得把這個留著。」
蕭炎說著,便主動為她重新戴上這一對流蘇狀的耳墜,藥菀對此再熟悉不過了,便任由他抬手為自己戴上。
「好了嗎?」
自然是戴好了,不過是配上一對耳墜而已,又需要多少時間,只是伴隨著藥菀的輕咦,同時而來的還有他趁機不備的擁抱。
並沒有什麼過分放肆的舉動,真的就只是順勢將她有力地抱在懷裡。
藥菀有些意外,那熟悉的熾熱氣息縈繞在自己的鼻尖,卻叫人莫名地安心。
「我好想你,菀兒。」
將那柔軟的嬌軀擁入懷中,蕭炎才能感覺到自己真的不是在做夢。
「……我還以為,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蕭炎慢慢抱緊了藥菀,壓低了聲音,忘卻之墟的被迫分別,無論對誰來說都過於深刻,以至於刻骨銘心,又這麼可能就這樣淡忘了?
「……笨蛋。」
藥菀緩緩回過神來,不禁輕聲道。
「不過說來也是我不好……」
藥菀下意識地挪開了自己的視線,下意識地凝望著夕陽沉落之下的暗沉夜幕。
蕭炎緊緊抱著藥菀,此刻他什麼也不想做,只是想要這樣抱著她,想要再多感受一些她的體溫,氣息。
而藥菀則略顯生澀地抬起了自己的手,隨後輕輕環住了蕭炎的蜂腰。
熾熱,卻又帶著一絲無法言說、只覺得叫人格外熟悉、安心的氣息縈繞在自己的鼻尖。
「等我。」
蕭炎的吐息打在她的耳畔,明明那語氣並無任何曖昧,可她卻還是有點身子發軟。
她不禁微微抿了抿櫻唇,不甘示弱地挺著身子,擠壓著蕭炎的熾熱的胸膛,呼出口鼻的溫熱吐息像是在輕輕撕咬著他的耳廓。
「……沒事,我等你。」
藥菀在蕭炎耳畔輕聲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