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7章 藥老的情債
蕭炎大概沒有想到他們剛剛落腳聖丹城就馬上被人找上了，只不過來人並不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倩影，而是另外一位蕭炎自己並不認識的美婦人。
那位顯得尤為成熟的美婦人在看到蕭炎之時，不禁愣了一下，若不是蕭炎那長相和藥塵年輕時一點也不像，估計她都要以為這是藥塵的兒子了。
「不知道前輩找誰？」
「我找藥塵！你就是蕭炎？你是藥塵什麼人？」
那美婦人也不賣關子，便直截了當地問道。
而對於這位開口就要見老師的美婦人，根據自己積累的經驗，不用猜蕭炎也猜得出來只怕是當初老師留下的情債。
既然是情債，那他可就沒有什麼辦法了。
蕭炎深吸了一口氣，隨後躬身抱拳，顯得格外鄭重道：「藥老弟子，蕭炎，見過前輩，不知前輩名諱？」
而在確認了蕭炎的身份之後，那美婦人卻忍不住笑了，不禁輕輕咳嗽了一聲，說道：「我名玄衣，既然是藥塵的弟子，也不必有什麼大禮，叫我玄姨就好了。」
「額……玄……玄姨。」
玄衣那熱情的語氣頓時讓蕭炎汗顏不止，得，自己還真是猜對了，看這位玄衣前輩的反應，八成免不了當初與老師之間有什麼剪不斷，理還亂的情愫吧？
蕭炎下意識地猜測著，至於他的猜測是什麼……那不就是因為他這種事情都已經經歷過不止一次了嗎？
這種事情自然還是經歷過的當事人最有發言權了。
聽見蕭炎的稱呼，玄衣也是一愣，旋即那不見絲毫皺紋的臉頰上浮現一抹淡淡紅潤，望向蕭炎的目光，卻是越發地顯得柔和，那模樣就跟看自己的後輩一般，所謂的愛屋及烏大概也不過如此了。
見狀，蕭炎心中暗呼僥倖，雖然不知道老師是否真的與她有關係，但明顯，對方對藥老，是真的有些情愫，看來老師當年，也是留了不少情啊。
若是換做尚未前往過忘卻之墟的蕭炎，興許心中還會有幾分高興，畢竟老師身邊能有一個這樣陪伴著他的人自然也好，但是經歷過忘卻之墟，還遇到了自己那位與老師之間有過生死之情的師祖，蕭炎就立刻感覺這事情怕是鬧大了。
老師被夾在師祖和這位玄姨的中間，想想也清楚最後會惹出什麼事情來。
唉，老師，其他的事情我尚且能為你分擔解憂，但是這情債可實在不是徒弟我能解決的事情了。
蕭炎忍不住敲了敲自己的腦門，頗為頭疼，開玩笑，他連自己的情債都沒捋乾淨呢，還幫老師處理他的情債，他就是不想活也不會選擇這種死法啊。
只是還未等蕭炎讓開，藥塵的聲音便從他身後傳來。
「好了蕭炎，這邊的事情，還是讓我自己來解決吧。」
一身麻衣，身形略有些虛幻飄忽的藥塵拍了拍蕭炎的肩膀，隨之說道。
「嗯，我知道了，老師。」
如今的蕭炎面對藥塵的話語卻顯得求之不得，反而是在後退半步為老師讓開的同時，用一種自求多福的眼神看了一眼自己的老師。
藥塵哪裡不懂蕭炎的意思？只是眉目之中也多少有些不耐，嘴角也跟著流露出一絲無奈的笑意，臭小子，什麼時候還輪得到你來指教我了，自己都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還想著幫他的忙呢。
只是在久別重逢的兩人面前，藥塵的臉上看不出太多的老友重逢的欣喜，而更多的則是追憶與一絲淡淡的唏噓。
「好久不見了，玄衣。」
藥塵凝視著眼前比記憶之中那個驕傲的天才，顯然是已經走到了自己人生狀態的頂峰，顯得尤為成熟，又不見衰枯。
而在真正看到藥塵之時，玄衣卻不禁愣住了，她微微睜大了那雙眸子，似乎是怎麼也不肯相信，藥塵居然會變成現在這副模樣。
「藥塵？藥塵？！你——你怎麼變成這幅樣子了？」
玄衣下意識地伸出了自己的手，想要觸碰藥塵，卻又害怕自己所觸及早已化作一片虛無。
明明她故意收斂起了自己的靈魂之力，然而等來的卻是如今的結局，倒是有些莫名悲涼了。
而眼前藥塵的狀態，哪怕是她不用自己的靈魂之力探查，也完全清楚如今的藥塵不過只是靈魂體而已，雖然如今他的靈魂體看上去還算穩定，也並無性命之虞，但是卻也遠遠比不上他當初那早已觸及靈魂層面更高境界的狀態了。
玄衣更是渾身都在微微顫抖，那是陡然間湧上心頭乃至於無以復加的憤怒與心酸。
藥塵究竟是經歷了什麼，才會變成現在這副模樣？又是誰？是誰把他變成現在這副模樣的？
身為丹塔巨頭，早已習慣了丹塔之中的日常，玄衣卻如今爆發出了許久未曾有過的殺意。
只是藥塵卻搖了搖頭，說道：「沒事，這一切都過去了……首惡也已經伏誅，都過去了，沒事。」
他不禁安慰了一聲身前的老友，心中卻又不受控制地在思索著，若是當初他並沒有選擇因為韓楓而拒絕玄衣……一切是不是就會不一樣呢？
只是這個念頭並沒有在他心中持續多久，便被藥塵自我否定了。
他到底還是會那麼選，世上也不會有這種如果。
而在藥塵的寬慰聲下，玄衣的怒火與心酸最終也只是化為了一聲很輕很輕的嘆息。
「沒關係……沒關係，只要你回來了就好，你放心，我這就去為伱搜羅重鑄肉身所需要的一切材料，再加上我認識的幾位持有異火的煉藥師，請他們出手，也是水到渠成。」
玄衣的確是對藥塵尤為上心，不管是藥塵本人，還是權且在旁觀的蕭炎，紫妍，還有靜靜藏在藥塵身上的魂珠里一言不發的韓珊珊，都有所見證。
自然，也難以對她有什麼異議。
「不必了，蕭炎已經基本上為我籌集了全部所需要的恢復肉身的材料。」
不過藥塵到底還是拒絕了玄衣的好意，隨之解釋道。
這倒是不禁再度讓玄衣對蕭炎的評價高了幾分，年紀輕輕便已經突破至斗尊，這等修為，哪怕是放在中州也是不遑多讓的奇才了。
「你倒是收了一個好徒弟……」
玄衣沉吟了片刻，說道：「可便是蕭炎已經替你收集到了所需要的絕大部分的材料，但是異火……」
「異火？」
藥塵聽到玄衣提及之時，似笑非笑，而後下意識地看向了蕭炎：「蕭炎。」
在得到了藥塵的許可與確認之後，蕭炎的指尖之中燃起了一朵五色異火，而後這五色異火再度分化，一分為五，竟在玄衣面前化作五道異火，便是玄衣這些年裡作為丹塔巨頭見識多了那稀奇古怪的事情，但此刻也忍不住瞳孔猛得一縮。
便是丹塔之中，也從未聽說過有人可以持有另外一種異火，更不要說是五種異火了——
玄衣在極度的震撼之後不禁看向了藥塵，似乎是在詢問，他到底是從哪裡尋來的如此天驕。
而藥塵則默然不語，對於這一切自然是習以為常。
而在蕭炎默默收起自己的異火之後，蕭炎便看見老師與玄衣再度交談起來。
只是不像是剛才那樣緊迫，久別重逢的老友之間也打開了話匣子，不知不覺中便提起了許多曾經的事情。
而蕭炎則多少看出來了，雖然玄衣對老師的感情可謂是都已經寫在臉上了，但老師卻依舊安之若素，與她正常相處，雖然這樣也的確沒有什麼問題，但是老師對於這位玄衣前輩並沒有自己一開始設想之中的感情，反而更像是玄衣對他的單相思。
也或者單純只是老師經歷了韓楓背叛的巨大打擊，又經歷了這麼多年的沉寂，還沒有緩過來吧。
蕭炎心中正思索著，卻感覺到了紫妍的胳膊肘輕輕戳了戳自己，蕭炎不禁看向了身畔的高挑美人。
「怎麼了？」
「那是你老師的朋友？」
「應該是吧——」
蕭炎拖著長音，遲疑道，畢竟他也不熟。
紫妍卻有些好奇，又有些躍躍欲試的。
「我看你那老師的朋友好像喜歡你老師啊？」
「……唉。」
蕭炎忍不住嘆了一口氣，而後道：「我早就看出來了——」
「啊？」
紫妍的反應更是讓蕭炎嘆息，以紫妍的智商自然是不太可能說傻的，但是這情商未免也過於災難了，感覺差不多已經和正常人都脫節了。
「這種事情壓根就不需要那麼麻煩，只需要看一眼就明白了——」
蕭炎沒好氣地說道，隨後看向了身畔的紫妍，而紫妍也恰好在此刻對上了蕭炎的眸子，紫色的眼眸如同澄澈的紫水晶一般動人心魄。
「……你這麼看著我幹嘛？」
蕭炎不禁道。
「你不是說看一眼就明白了嗎？」
「去去去，小屁孩。」
蕭炎趕緊推開了紫妍。
「罵誰小屁孩呢！我早就長大了，說我小，仙兒姐姐和納蘭姐還沒我大呢！」
紫妍對於蕭炎的語言攻擊毫無抵抗力，瞬間就炸毛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