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7章 離開的可能
在這之後，蕭炎他們其實也沒有什麼多餘的休息時間了，所有人都開始為迎戰那或許馬上就會降臨天劍山的魔首而做準備。
畢竟那可是吞靈族之中對位著雲破天的存在，無論如何也無法小覷，正如同諸多吞靈魔將始終都圍著天劍山打轉，卻又不真的衝著天劍山而來一樣，吞靈魔將們下意識都在避諱著雲破天的存在，也正如人類族裔往往很少會主動步入那一片魔海之中。
蕭炎雖然並沒有擔任什麼職務，但好歹也算是半個藥司的人了，因此在從天劍殿離開之時，他與藥菀還是找上了韓珊珊。
只是韓珊珊作為藥司堂主，如今可謂是忙得腳不沾地了。
「啊——是你們啊，很不巧，我這邊的丹藥調度都都快要跟不上了，若是可以，你們也一起來幫我的忙吧。」
藥菀和蕭炎倒是沒有拒絕。
「大戰在即，你們怎麼還在我這裡啊？」
韓珊珊漫不經心道，而藥菀也同樣是語氣平淡：「不幹嘛，專門來陪一陪孤寡老人。」
「哼，我才不像你們小年輕一樣呢，沒經歷過那麼多事情，還那麼衝動。」
韓珊珊嘴角微微上揚，倒是一點也不生氣。
看著韓珊珊那低頭整理文書的樣子，藥菀的心中倒是不自覺地翻湧起一股子漣漪，在這莫名的感情推動之下，藥菀不禁開口道：「話說，你就沒有想過……不孤家寡人的法子？」
「不孤家寡人……你要幹嘛？」
韓珊珊聞言不免微微一怔，下意識問道。
蕭炎則不禁緩緩睜大了眼睛，他明白藥菀是什麼意思了。
「菀兒的意思是，師祖你想不想出去？去見老師？」
蕭炎一下子便來了神，不禁說道，眉目之中閃爍著幾分意動。
「哦——你們說這個啊。」
韓珊珊恍然，不過卻搖了搖頭：「雖說我一直很煩伱們兩個，不過在這個問題上我倒是還真要好好謝謝你們了。」
「不過……」
「不過謝謝歸謝謝，你們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我想，我大概是沒辦法跟你們一起離開的，忘卻之墟中的人，說到底都只是被遺忘的亡靈，無論強弱，能夠在忘卻之墟擁有自己的第二次人生對我來說就已經是非常幸運的事情了，再有其他的，我其實也並不奢望，畢竟我一個註定會被所有人遺忘的存在，能夠重活一次，就已經非常值得慶幸了。」
韓珊珊輕輕搖了搖螓首，說道，只是言語之間，她的目光不住地越飄越遠，似乎是在話語之間忽得不自覺聯想到了什麼一樣。
「至於藥塵嘛……反正他都一路走過來了，想必也早就習慣了沒有我的日子，我還是不打擾他了。」
韓珊珊的回答不禁讓蕭炎與藥菀錯愕又意外，但是好像又莫名地有些獨屬於她的乾脆利落。
「是擔心自己走不出去還是單純不希望看到藥老？」
「……問我這個做什麼？」
「若是你擔心前者的話，那我說不定還真有辦法呢。」
藥菀說道，雖然她的靈魂之力還遠遠算不上是登峰造極，但是她對於靈魂的研究和造詣卻已經自詡不亞於任何老牌強者了。
「那就等真到你們離開的時候再說吧。」
韓珊珊輕輕咳嗽了一聲，乾脆便將這個略顯棘手的問題拋之腦後了。
見韓珊珊不作答，藥菀不逼她，又不是註定的生離死別，那自然就沒必要弄得那麼傷感了，別人也就算了，藥老好歹也算是她長輩，藥菀這點人情自然還是要做的。
很快，一天便在忙碌之中度過了，整個天劍山都跟著開始布置起了相對應的防護措施，其中最為惹眼的，便是那被扎進天劍山各處的巨劍為陣眼啟動的蒼雲終星大陣，便是不曾啟動，高於百丈的巨劍也足夠吸引視線了。
而就在這一切依舊在忙碌之時，天劍山頭頂那浩瀚的雲海之中，如今染上了一絲絲不祥的色彩。
天色驟然暗沉了下來，藥菀和蕭炎甚至都覺得是不是太陽落山了，天怎麼黑了，這種至今還是有些不太適應忘卻之墟環境的本能讓他們不自覺地將看到的一切歸咎於天色。
然而很快，他們就意識到了這並非單純的天象變化，倒不如說忘卻之墟壓根就沒有什么正常的天象變化，絕大部分的超大規模天象變化往往都是因為那些強者而引起的。
只不過吞靈族出現的動靜往往會更大一些，因為他們出現在正常的天地之間時，就會不可避免地開始將鬥氣轉化為魔氣，污染一整片天地，這種本能反應便已經註定了吞靈族與鬥氣大陸世間萬物的敵對關係。
只是眼前的雲海逐漸化作魔雲也不過是片刻呼吸的功夫，便已經覆蓋了整個天劍山，此等威能，即便是放在整個吞靈族中想必也是絕無僅有的存在了。
「——哼。」
不過，正當這一股魔氣順著魔雲打算擴散到整個天劍山時，所有人卻聽到了雲巔處有人哼了一聲，隨後，凌厲恐怖的劍意就此完全展開，只在瞬間便殺滅了擴散開的無數魔氣，連帶著無數魔雲也跟著恢復成了往日的雲海，竟是硬生生地將那無邊魔氣驟然壓縮至原點。
見自己的魔氣盡數被劍意滅殺，那來人不禁冷哼了一聲。
「雲破天。」
沉悶的魔音掃開了雲海，使得天劍山上的人都得以看見雲海之上，與雲破天相對立的魔影重重，疊加在一起，仿佛是無數黑暗交織而成的影子，卻又可以隱晦得看出一絲人形的輪廓，光是看上一眼，便叫人渾身顫抖，在這之後修煉只怕是都容易因為瞥見這不該存在魔影而走火入魔。
「千年不見，你還沒死啊。」
魔首冷笑一聲，看著眼前的老朋友，毫不在乎地揮灑著自己那濃重到了極致的惡意與殺氣。
若是說自己這世上最恨的人類是誰，那無疑是雲破天莫屬，當初那個瘋子強行傳入魔心殿，一劍把自己砍得半身不遂，修養千年，一劍把魔胎一分為二，阻礙吞靈族大計，
新仇舊恨，便是千年過去，此仇也是刻骨銘心。
「好人不長命，禍害留千年。」
雲破天不禁搖了搖頭：「我且不算什麼好人，可你卻是十足的禍害，若是放任你們這些吞靈族，那我還是晚死幾年吧。」
「沒關係，今日便是你的死期，守護人類族裔千年，我想你也累了，便為你解除這份重擔！」
魔首冷笑道，引得雲破天搖了搖頭：「無妨，今日你來，也省得我多奔走，便是我隕落之後，人類族裔之中自然還有繼任者存在。」
「繼任者？」
魔首聞言，忽得變得有些沉默，那幾乎轉眼之間擴散到了整個天劍山的神念搜尋之下幾乎立刻捕捉到了其中最為特殊的存在。
一個斗尊，看樣子貌似也只是剛剛突破沒有多久的樣子。
魔首在察覺到頗為離奇的事情時，都差點以為是自己眼花看錯了，卻不曾想到居然真的會看到居然會有人突破這忘卻之墟的桎梏。
「哦……原來如此。」
魔首的注意力驟然鎖定了蕭炎，蕭炎頓時感覺到一種恐怖的壓迫感鎖定了自己，那刺骨的寒氣從四面八方湧來，明明眼前什麼都沒有，卻讓蕭炎如同墜入萬丈深淵一般，逼得他不得不下意識呼喚出自己的異火來抵抗一股純粹的惡意。
他不禁抬頭看向了那雲巔處的恐怖魔影，即便是自己已經突破到了斗尊境界，但是在面對魔首的威壓之時，蕭炎卻感覺自己依舊如同螻蟻一般。
魔首則不禁恍然，喃喃自語。
「原來你便是他們口中提及疑似傳說中命定之人的人類，難怪有些本事，能讓諸多魔將在你手中飲恨。」
「不得不說，你的確有些天賦，放在外界之中只怕是千萬無一的天才吧，只可惜，既然已經來了忘卻之墟，那便隨同這裡的人族族裔一同埋葬在聖王重生的屍山血海之下吧！」
魔首正欲一念擊殺蕭炎，只是比起他的宣告與行動更快的是雲破天的劍。
正當魔首打算直接如同碾死一隻蟲子時，一道幾乎凝為實質的劍氣電射而來，逼得魔首不得不將矛頭重新對上了雲破天，魔氣與劍氣碰撞在一起，激盪出道道劍氣，撕裂雲海。
魔首冷哼了一聲，不禁低頭看向了自己的手，一道淺淺的劍痕在扭曲的血肉之中逐漸消失了。
蕭炎身上頓時壓力消失了大半，不禁鬆了一口氣，卻不禁大為驚駭，這魔首想對他出手自己竟然連反抗都無法做到。
「當著我的面對旁人出手，我看你養了千年的傷，這腦子也沒有好到哪裡去。」
雲破天目光泛冷，看著眼前的魔首，緩緩拔劍，氣勢頓時一變。
「都是要死，何必分誰先誰後？罷了，既然你一心求死，我自然成全你！」
說完，自魔首之後忽然湧現出了許多數都數不清的扭曲魔影，遮蓋天穹，幾乎整一片蒼穹之上都是可怖的邪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