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糾結 矛盾 愛恨
看著蕭炎那非常順暢的躺下來的樣子，藥菀不禁恨得有些牙根痒痒。
蕭炎則不住一臉無辜地看著她，畢竟修煉累了躺下休息也不是什麼特別難以理解的事情吧？
「床不大，別擠我。」
與此同時，藥菀也意識到了自己想要一腳把蕭炎踹床底下是不可能的，便乾脆放棄了掙扎，最起碼蕭炎現在還算安分，他都已經躺下來了，趕又趕不走，自然就只能憋著了。
她不禁警告了一聲。
躺在床上，螓首側枕在枕頭上藥菀不禁輕輕呼出了一口濁氣，那略帶著一絲倦意的濕熱吐息打在蕭炎的面前，蕭炎聞到了一絲如同雨後芳草與淡淡蘭香融合在一起的體香，有如羽毛一般在無聲撩撥著蕭炎的心弦。
哪怕已經不是第一次這樣爬上藥菀的床，蕭炎也感覺自己的胸膛之中心臟突突跳動得厲害，那似有若無的來自於藥菀的處子幽香更為他並不平靜的心緒添上了一把火。
蕭炎默然，隨後反應了過來，便主動與藥菀拉遠了一些，靠在了牆上，說道：「放心。」
藥菀本想回他一句要是她真能對你放心就好了，可想想還是算了，這個時候說得越多便越容易錯，萬一一不小心玩火，把自己點了那可就樂子大了。
「唉……」
不過即便藥菀不說什麼，也無法避免蕭炎一眼便望穿她的眼底，將她此刻心中所想瞧得一乾二淨。
他輕輕呼出了一口濁氣，卻也不在意，只是側在枕頭上，直勾勾地看著未曾合上雙眼的藥菀，看著她那雪白的長髮落在自己眼前，而後不禁道。
「話說回來，菀兒倒是怎麼對於雲宮主所說的話那麼多意見呢？」
蕭炎的問題讓藥菀不住地怔了一下，那就在自己靠在眼前的眸子裡微微閃爍著恍惚的光，也知道自己瞞不住蕭炎，隨之解釋道：「我對雲破天沒有什麼意見，人家守護忘卻之墟這麼多年，光是這份行為本身便無可指摘了。」
「那怎麼？」
蕭炎疑問，卻引得藥菀那雙金色的美眸直視著他：「怎麼了？懷疑我？」
「什麼話。」
蕭炎聞言微微皺眉，藥菀太了解他了，自己的話讓他有些生氣了，但是他生氣的是藥菀居然會置疑他對她的信任。
「我便是不信所有人，也只相信你。」
枕著同一個枕頭，蕭炎看著藥菀的眸子，那光線朦朧模糊的屋中，認真地說道。
蕭炎這樣認真的態度倒是讓藥菀有些後悔說出這樣的話了。
「我知道——只是。」
「只是？」
「我不相信那個預言。」
藥菀輕輕搖了搖頭，解釋道：「我不信那個預言裡的任何一個字，我就是不信，你也不用問我為什麼……直覺大概就是這種東西吧。」
蕭炎怔了怔，倒是沒有預料到藥菀居然會這麼說，不過他倒是沒覺得那預言有什麼，只是菀兒說什麼就是什麼，她若是覺得不可信那就不可信吧，不過儘管如此，蕭炎也還是覺得藥菀的精神狀態有些不太對。
「菀兒興許是太累了，真的需要好好休息一下吧。」
蕭炎說著，不禁起身去將被他們兩個人踢到床邊角落裡的被子抓起一角，重新蓋在了藥菀的身上，那雙美眸在朦朧的夢裡也顯得如此之美。
而非常少有的，藥菀在這個時候選擇了服軟，她幽幽一嘆，像是在對蕭炎說話，又像是在自言自語道：「興許真的是我累了，神經有些過於緊繃了吧。」
見藥菀難得服了軟，蕭炎的嘴角不禁流露出一絲溫柔的微笑，儘管自始至終堅毅如鐵，熾烈如火的菀兒一樣很美，但是如果可以的話，他也希望她可以好歹放鬆一下，好歹不要那樣緊繃著自己了，哪怕是他看著都覺得太累了。
「……怎麼了？我現在看起來有些奇怪嗎？」
藥菀看出了蕭炎眼底的憐惜，自從前幾天捅破窗戶紙之後，她不得不開始直面蕭炎那熾熱的戀情，如今卻也漸漸習慣了，這麼看來，習慣還真是個可怕的東西……
藥菀心中不禁暗自呢喃著，慢慢地習慣，一開始自己死活抗拒的，如今卻不得不習以為常，那下一步，是不是就……？
「菀兒……看上去不像只是累了。」
蕭炎看著藥菀，看著她那被柔軟銀絲包裹簇擁的俏顏，看著她此刻不自覺中已經寫滿了疲憊的眉眼，看出了一絲除了疲倦以外的莫名意味。
「我還能怎麼了？」
藥菀卻不自覺地笑了，這又有什麼好說的？她除了累和困以外，還能有什麼毛病不成？
蕭炎看著藥菀，那雙暗紅色的眸子直勾勾望著她，似乎是在醞釀、思索著什麼一般。
「菀兒，在害怕嗎？」
蕭炎緩緩開口道，只是話音剛落，藥菀便愣住了。
害怕？
藥菀的心中不禁重複了一遍蕭炎的說法，第一反應是蕭炎昨晚肯定沒有睡醒。
哦，差點忘了，這貨跟自己不一樣，並不需要在一段時間裡維持一段時間的必要睡眠以減少靈魂之力的損耗。
至於那天青古玉製作的耳飾明顯不是睡覺的時候能戴的東西。
……總而言之，藥菀對於蕭炎給出的判斷，第一反應自然是覺得蕭炎肯定是看走了眼了。
「我怎麼會害怕？你是不是前兩天被灰滅之炎燒傻了？」
藥菀自然不可能承認自己居然也會害怕。
但是蕭炎卻並不覺得自己會看走了眼。
不過蕭炎也的確是有依據在的，看著滿臉不信的藥菀，他幽幽說道：「那菀兒怎麼會突然要我和你一起過夜？明明上一次我情況緊急救你時你都要死要活的。」
藥菀微微張了張唇，卻是不禁道：「孤單，不行嗎？」
然而蕭炎卻搖了搖頭，還是不信，他們彼此之間都太過了解了，了解到對方的一顰一笑之中藏著什麼都一清二楚，甚至包括就連自己都未曾察覺到的思緒。
「那我和菀兒相處了那麼久，菀兒偏偏現在才孤單？」
蕭炎不禁搖了搖頭，卻是說什麼也不肯信，而這個解答便足矣堵住藥菀那下意識想要狡辯的嘴巴了。
心中既然有此念頭，他也忍不住看向了藥菀那在此刻暗淡無光的屋子裡瞧不見太多血色的唇，在聽完了自己的回答之後，她的唇微微張合，便是暗暗咬緊了貝齒。
這表情，蕭炎很清楚，也再熟悉不過了。
她只有在嘴硬和不服輸，亦或者是一時詞窮卻又不願意就此被駁倒的時候的才會顯露出的微表情。
蕭炎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發覺的，反正自己意識到的時候，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與她格外親密了。
這可不是什麼身份就可以決定的。
順應著自己的話語，原本主動與藥菀拉開了距離，將本就不大的床硬是在兩人之間留出了一道楚河漢界的蕭炎這一次卻主動出擊了，他身子微微向前，趁著藥菀心中肯定在思索著如何狡辯的回答之時，修長的臂膀攬住了她盈盈一握的纖腰，將眼中綻出錯愕，跳動迷茫的美人擁入懷中。
「——啊。」
藥菀很輕很輕地『啊』了一下，就好像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居然會是這樣一個展開。
不過哪怕是認識了蕭炎這麼久，藥菀似乎還是沒有意識到蕭炎的行動力到底有多嚇人。
各方面的。
她感覺自己不像是被蕭炎主動抱進懷裡，反而更像是她自己飛入蕭炎懷中。
藥菀蚌埠住了。
「你……伱幹什麼？！登徒子，放開我！」
反應過來的藥菀忍不住對著蕭炎便是一陣拳打腳踢，但是因為已經被蕭炎摟住的原因，不好發力。
蕭炎忍受著懷中美人的掙扎，卻只當自己是死了一樣，任由藥菀如何掙扎，也一點反應都沒有。
而藥菀的反抗，那壓根不叫反抗，叫調情。
可是同時，又不是真死了的蕭炎心中卻也不住地泛起了一絲漣漪，忍不住在心中吐槽著，這套路是不是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了？
不過蕭炎還真沒有輕薄藥菀的意思，他只是在超額完成藥菀那實在是過於含蓄的邀請而已。
菀兒確實是在害怕。
蕭炎感覺得到，可是偏偏他卻不知道菀兒究竟是在害怕著什麼，是跌落境界之後的未知，自己的安危，還是她自始至終都一點也不喜歡的預言？
沒辦法，察覺到菀兒的情緒便已經是蕭炎的極限了，他是和菀兒默契非常，不是會讀心術，默契可以有，但是便是再親密的人，也不能一點隱私和距離感都沒有。
漸漸的，或許是意識到了蕭炎的確真的沒有想要對自己動手動腳的心思，真的只是單純想要抱抱自己，也或許只是發覺自己的掙扎毫無用處，便漸漸地放棄了掙扎。
開擺。
放棄了掙扎的藥菀開始默默忍受、不，是享受著蕭炎的懷抱。
不得不說，蕭炎的懷裡，莫名地舒服，莫名地叫人安心。
同時，好像有溫暖的火焰，為她驅散了黑夜的粘稠與寒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