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舊時代殘黨的感嘆
本著「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的思路，唐昊默默追著游塵的背影繼續跟蹤了上去。
『這游塵，看起來似乎還在那武魂殿魂帝的身上留了追蹤手段？什麼時候？難道是在戰鬥途中留下的？連我都沒有絲毫覺察，某種意義上，的確厲害。哼，不過，他越厲害，反而越好，越能給那個比比東添堵！』
抱著這樣的想法，唐昊甚至狗拿耗子般擔心起，游塵太過急於報複比比東，導致出現什麼錯漏，反過來在那個武魂殿魂帝那陰溝裡翻船的情況。
畢竟再怎麼說，游塵也只是個魂王，而對方卻是魂帝！
不過，的確……
『這個魂王的強度多少有點超標了吧？這就是新時代魂師？』
回想起剛才游塵輕易完成下克上的畫面，唐昊莫名都有種好像被時代淘汰的感覺。
他是親眼見識到游塵的成長，感受到這個人的橫空出世給魂師界帶來的改變的那一代人。
毫不誇張的說，在游塵作為理論大師橫空出世之前和之後，魂師界的歷史完全被涇渭分明地分成了兩半。
哪怕以唐昊的智力，並不能完全地感受到時代的流向，總結不出上面這句話，但哪怕只是作為一個普通的經歷過那段年歲的魂師，時至今日，他也能體會到兩個時代魂師身上明顯的差異了。
最直觀的，就是看魂環了。
作為游塵出道時，武魂培養基本成型的「老東西」，他沒有從中得到什麼福利。
再加上那「我昊天錘天下第一」的思想烙印，一直以來他都從未正視過這種福利。
可看到游塵以魂王之身，在武魂品質占據劣勢（游塵刻意壓制力量）的情況下，以近乎壓倒性優勢擊敗了同系別的魂帝……唐昊無法不認可游塵的強大。
不止是戰鬥能力上的強大，最重要的是那能夠極大程度縮小魂師之間大位階差距的強大……
就像是脫坑已久的抽卡手遊玩家隔了兩年回坑之後，猛然發現自己的老牌部將被新時代的人物全方面吊打的震撼。
尤其是，魂師界一直以來都是刻板閉塞老舊的狀態，幾乎幾百年都難有一次「更新」，這帶來的震撼就更加強烈了。
『連我唐昊都不得不正視的、能夠改變時代的存在，卻被武魂殿現在的當權者拒之門外……活該武魂殿要衰弱下去！』
想到此處，唐昊竟然莫名有些暗爽起來。
正在唐昊發揮著阿Q精神的時候，時隔一個多小時，游塵與胡列娜二人的距離終於縮短到肉眼可見的程度……
……
那是一個隱藏得極深，被山澗的架構完美藏起來的山洞。
游塵遠遠望向那洞口，幽幽道：「竟然藏在這種地方？」
若非他能根據精神印記進行最終，還真不一定能夠發現。
不過，白鵠主動藏身在這種地形里，反倒大大減少了他斷絕後路的難度，就像主動落入瓮中的甲魚。
在游塵平飛向那山洞之際，白鵠也陰著臉從洞口走出。
這也是理所當然的，背後跟著個唐昊，游塵可不打算展現出完美的斂息訣的效果。
「游塵，真要把事情做絕嗎？」白鵠低沉問道。
游塵聽聞這種搞笑的話，忍不住笑出聲來，又是疑惑又是好笑：「我不是已經給過你選擇了嗎？」
白鵠長嘆了口氣，讓出了洞口，低頭道：「既然如此……我可以當作沒有看見。不過，我希望你最好不要太過分，不然，教皇陛下的臉面不好看，我自然會遭殃，但你也別想好過！」
「？」
游塵看著自顧自說出這些屁話的白鵠，難得懵逼了一下。
然後……
嗖！
游塵的魂環亮起，雙翼一振，速度暴增，拉近距離的同時，螺旋施虐的風暴席捲向白鵠，能量同時在他口中匯聚。
游塵決定不再廢話。
萬萬沒想到一言不合就動手的游塵，白鵠瞪大了眼睛：「伱——」
嗚~——。
狂風呼嘯。
只是眨眼之間，白鵠只來得及完成武魂附體和側身閃避的動作，右臂到肩頭的部份徹底被「風龍的咆哮」轟散消失。
「嘎——啊！」
白鵠髮出不成聲的慘叫。
如此劇烈的痛楚，他本該翻白眼昏厥過去，但哪怕腦袋再老化愚鈍，白鵠也知道這時候昏厥過去等待著他的是怎樣的下場！
『他要殺我！？他真地要殺我！這個瘋子！』
強烈的求生意志讓他保留了一絲神志。
「饒命！」
他選擇求饒。並在求饒的第一時間，激發了第五魂環。
求饒只是他打算儘可能讓游塵慢上一瞬的策略，他已經打算直接放棄比比東給他的任務，拋下胡列娜逃跑。
雖然直到現在，他都搞不明白游塵為什麼要對自己下殺手，但求生的本能還是讓他做出了最迅速的決定。
『他追不上我的速度，只要這一次能逃脫，一定能、一定能成功逃掉！』
但有些事情、有些差距，不是依靠心意、爆種這種玄乎的東西就能改變和抹平的。
做不到的事情它就是做不到。
白鵠沒有注意到，連同自己的右臂，一隻翅膀亦在剛才的衝擊中被游塵折斷、擊碎。
在加速的第一時間，失衡的身體瞬間栽倒在地。
啪嗒。
游塵的腳踩住了白鵠的左手。
白鵠抬起頭，露出哀求的表情：「不要……」
星屑閃動……
游塵面無表情，毫無猶豫地、讓一隻龍翼的肌肉繃緊，如同刀鋒般斬斷了白鵠的首級。
頭顱翻騰，白鵠的雙眼如同死魚般凸出，殘陽餘暉倒映其中。
恍惚間，他好像看到遠方有一隻漂亮的白鳥高高飛起，最終卻是撲入那夕陽之中，融化成虛無、消失不見。
直到死，白鵠都在想：『為什麼？』
為什麼自己會死在這種地方？會死在這種莫名其妙的任務里？
最重要的是……什麼仇什麼怨，游塵要殺自己？
『他就不怕，不怕教皇陛下追究的嗎？』
他以為自己會很在意這個問題答案，因為搞不明白這個答案，到死都無法瞑目。
但在走馬燈的最後，他終究被迫瀏覽起自己那平庸的一生，於是比起疑問，更深切的名為不甘的情緒湧起。
他雖然有點天賦，但卻又不是真正拔尖的天才，受限於平民的出身，再加上自己不敢打拼爭取的性格，在種種資源上都落後一頭，最終止步於魂帝級別。
他渴望著打破桎梏、更進一步，年老之後，這個願望依舊未曾消散，只是變了模樣。
他無比渴望成為魂聖，或許成為魂聖，就能成為真正的大人物，不再需要看人臉色……
為此，即便是給教皇當狗，去保護一個十一二歲的、任性的小女孩，他也心甘情願。
『說起來，相比於我，能被教皇陛下收為弟子的胡列娜應該就算是真正的天才了吧？』
這便成為了白鵠最後的念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