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當徒弟知道老師有了孩子……
不怪小舞如此狐疑。
姓氏就不說了,這面容看上去也和游塵非常相像。
小舞心想,如果游塵返老還童的話,估摸著就是這麼一個模樣。
這自然引發了小舞不小的好奇心。
讓她在接下來幾天裡,都稍微減緩了在諾丁城學院中「擴張勢力」的活動,轉而當起了偵探。
然而,就像游塵介紹遊星時描述的那樣,這個孩子仿佛天生的冷麵男和修煉狂。
因為游塵的關係,多少會回應她幾句。
至於其他人,哪怕主動打招呼,也就點點頭。
其他時候,要麼是看著晦澀難懂的書籍,要麼就是默默在進行修煉。
令小舞碰了一鼻子灰。
時間再長些,她大概就會失去興趣,但就目前為止,她暫時還是鬥志昂揚,一副勢必要找尋到真相的激情。
遊星的出現,在這邊陲小城只是幾個孩童的趣聞,可在千里之外,卻牽動著不止一個人的心緒。
武魂殿本殿之中,比比東看著手上的情報,眯了眯眼,緊跟著一臉不屑地將它丟在桌上,嗤笑道:「呵,什么弟子?如此相似的外貌,同出一源的武魂……除了武魂之外,其他信息恐怕都是假的了。這小傢伙恐怕是游塵的私生子吧!」
和還需要自己去試探與找尋線索的小舞不同,游塵要讓遊星能夠正常入學,自然少不了個人信息的錄入。
比比東翻閱了一下,喃喃道:「姓名遊星,9歲,武魂星骸龍,魂力15級嗎?這天賦比他當初可好太多了。先天魂力至少也得有6級吧?嗯,不一定,有可能是6歲之前就完成了武魂覺醒。」
以武魂殿在武魂上的研究,尤其是不同於原本時空,多出了游塵這個大爹,綜合研究水平又上升了一個檔次。
很輕易就分析出了游塵與遊星的武魂之間的關聯性。
比比東稍加分析,就看穿了這二人之間必然存在血緣關係!
對於游塵給遊星「造假證」,比比東不僅不惱,反而暗暗欣喜。
『哪怕是冷血如你,也不可能對親生兒子沒有絲毫感情吧!』
這簡直是送上門來的軟肋和破綻,比比東如何能不欣喜?
至於之前報告中提到的「柔骨兔魂師」?
在武魂殿的調查之中,游塵與其兩人之間並不存在實際的親近關係,似乎只是在前往諾丁城半路上遇到並臨時收養的小鬼頭。
在抵達諾丁城,游塵給其安排好上學之後,兩人就基本沒有交流了。
看其表現出來的基礎素質,或許家世不錯,但「柔骨兔」這種普通的武魂,就決定了上限也就那樣。
不值得注意。
尤其是有遊星的存在,吸引走了比比東的視線,更加不會太關注這麼一個普通的魂師。
嗯,必須提醒諸位的是,這一路上,在游塵的語言誘導下,小舞已經知曉到了先天滿魂力大概率引來武魂殿注意的事情。
柔骨兔這武魂,帶了一個「骨」字,就對自身的骨骼具備一定控制力。
這種魂獸本身是魂獸世界食物鏈底層的魂獸,化為了魂師的武魂,普遍也只有低級品質,極個別個例能抵達上中級。
但魂獸修煉到十萬年,相當於魂師成就封號斗羅。
魂獸血脈帶來的差距,隨著年限修為的提高,是逐步縮減的。
能到十萬年的,怎麼樣也不會太差了。
或者說,大家的數值都在提升,哪怕你泰坦巨猿一開始數值1W,十萬年提升得比其他人多些,提升個10W,一般魂獸初始100,到十萬年提升個幾萬。還是有差距,但已經屬於同一個梯隊。
哪怕最初是極其弱小的魂獸,到十萬年,本質上也已經是名字相同,實則天差地別的物種。
小舞十萬年魂獸化形,就是頂級武魂品質的柔骨兔。
只不過,魂獸化形的特性,要第七環才算真正完成化形。前面六個魂環,對武魂本質都不會有任何提升,算是一個缺陷。
這卻是後話了。
總而言之,頂級品質的柔骨兔,加上過往十萬年修為和經驗,做到讓旁人誤判個幾年骨齡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小舞現在向武魂殿上報的,就是8歲年紀,10級魂力。
這怎麼會讓比比東在意?
比比東現在會在意的只有這突然出現的遊星。
而相比比比東的喜悅和心中萌生的算計,另一個同樣獲悉這情報的人,卻是截然相反的反應。
啪。
天斗皇城中,一個俊朗的少年一個失手撞到了身邊的花瓶,令其倒地破碎卻猶無所覺。
他只是一臉失神,極其女性化地撫摸上了自己的側臉,喃喃自語:「老師他……都有孩子了?」
「少主,馬上就是和雪星親王會見的時間了。」
刺豚斗羅驟然顯出身形,他看著失魂落魄地依靠在牆邊的千仞雪,眼中的憐惜一閃而逝。
他甚至有些後悔……哪怕少主三申五令關注那人的一切情報,還是不該讓那種信息傳入少主耳中才是。
「刺血,不必擔憂,我沒事。」
千仞雪看向刺豚斗羅,多年的相處讓她一眼就看出了對方的擔心,露出了一個平和自然的微笑,說道:「老師今年也三十有五了。這麼久沒見面,雖然從沒聽說過他和誰成了婚,但有過相好的人,有了孩子,也是一點也不奇怪,非常正常的事情。作為弟子,我應該為老師感到高興才是。剛才……只是稍微有點驚訝嚇到了而已。」
這麼說著的千仞雪,笑容依舊完美看不出缺漏,然而那默默攥緊的拳頭,以及那指甲深深陷入血肉而不自知的狀態,都說明了其內心之中並不平靜。
「少主。」
另一個聲音響起,蛇矛斗羅以極快的速度默默剮了刺豚斗羅一眼,對千仞雪正色道:「若是身體不適,將那雪星親王的邀請推脫了就是。」
千仞雪搖搖頭,眼神堅定:「今天因為身體不適休息,明天又要因為心情不好休息,大業何時能成?刺血,佘龍,走吧。」
說罷,直接推門走了出去。
兩名護衛的封號斗羅面面相覷了一下,連忙緊跟上去。
走在前頭的千仞雪目光筆直向前,那看似無物可摧的堅定意志,終究有所動搖。
依稀之間,仿佛看到了往昔。
上一次與游塵見面,已經是十年之前。
十年時光,已近她人生的二分之一。
老師的面貌都已有些模糊,但那一日老師負氣離去的背影,此刻仍舊能夠清晰地回想起來。
那是總帶著一副溫柔表情的老師,第一次對她發火。
後來她才知道,那甚至是面對無論怎樣的磨難和坎坷都始終保持冷靜與淡然的老師,在人生中第一次有過的失態。
「我會證明我沒有錯,老師。」
千仞雪喃喃自語,眼中再一次恢復清明,臉上再一次浮現出作為太子的優雅與威嚴。
但內心深處,只有她自己知道,是否有過後悔。
證明「沒有錯」,而不是證明「是對的」。
如今已過二十,不再是少女的她,大概心底也已經明白對錯。
但倘若否定了這十年,算上這之後不止是十年,幾乎已是她大半人生的時光,便是否定了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