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獨孤博辭行，商會構想

  「這不是獨孤先生嗎？今天是吹得什麼風，讓你有裕興過來找我了？」

  「雪星老弟，你這話說的，好像我沒事就不會來找你一樣。」

  「哈哈哈，獨孤先生身為封號冕下，自然以修為為重，就算不來，也是理所應當。」

  雪星親王內心如何姑且不論，這番話說得，就是令獨孤博如沐春風。

  雪星親王說著，打量了一下獨孤博的臉龐，讚嘆說道：「獨孤先生重獲青春之事，我已經從屬下那聽到，如今一看，想來是功力又有巨大長進啊！」

  「雪星老弟謬讚了。其實，我今天來，還真是有要事。」

  獨孤博這話一出，雪星親王看起來表情如故，心中卻掀起波瀾。

  「哦？具體可同我說說？若是有什麼麻煩，我一定竭盡全力幫獨孤先生去解決！」

  獨孤博聞言，搖搖頭，說道：「實際上，我這所謂的重獲青春，並不是我的功力有所長進，而是……一位實力更在我之上的強者所為。」

  獨孤博說著，眼神微凝，沉聲道：「他以此恩，要求我為他服務。」

  雪星親王頓時眉頭皺起，重重地拍擊了一下案幾：「這不是挾恩圖報嗎？獨孤先生，不必有所顧忌！這樣的事情，伱沒有理由要去答應！如果你想拒絕他，我一定會傾盡全力去幫你！」

  「不，雪星老弟誤會了。我和那位強者並非敵對，他雖然提出了這樣的要求，可在我說明我現在正為你辦事的時候，便不再強求。相對的，他要我向你轉達他的條件。」

  「向我轉達他的條件？」

  雪星親王有些迷惑，那神秘強者就算提條件，也該是向獨孤博提才對，怎麼會扯上他的？

  獨孤博深深地凝望了雪星親王一眼，低聲說道：「他已窺破了雪崩是刻意偽裝紈絝之事。」

  雪星親王瞳孔一縮，顯得非常震驚。

  斗羅的權謀，就沒有什麼高級的。

  這是因為魂師的存在，讓社會的發展長期停滯，階級異常固化的結果。

  都說天下不見超過三百年的王朝國祚，可看斗羅大陸，星羅帝國就延續上萬年，天斗帝國如果不是因為皇室出了問題，多半一樣能夠延續這麼久時間。

  萬年前的王公貴族在萬年之後依舊是王公貴族，這樣的異常，足以說明他們階級固化是何等嚴重。

  別說什麼固化了，完全就是金剛石化！

  你看，作為統治階級的魂師不用特別學習管理、權術，只要能傳承到武魂就能占據高位，他們的大半學習時間都拿來提升自己的武魂了。

  而平民一萬年過去，都只是在那種田，一萬年過去都沒有經歷什麼義務教育開化民智，該是平民還是平民。

  一萬年過去，權力鬥爭還只是在幾個互為姻親的家族內部發生，這要發展出什麼新鮮的權術算計，也沒有那個土壤和需求在。

  所以雪星親王這種「扶持傀儡」的做法，在現代人眼中沒什麼大不了，可對於斗羅大陸來說已經是開創性的新玩法，他就沒想過會這麼輕易被人給發現端倪的！

  雪星親王的手，微微顫抖。

  他看向獨孤博，心中隱隱已經產生了猜疑：『關於雪崩是我棋子，要雪崩偽裝成紈絝的事情，我只和最有限那幾個人說過，他們都不可能背叛我。唯獨……獨孤博！他不是因為把柄在我手上才為我服務，而是因為恩情為我服務！事實真地像獨孤博說的那樣，他真是因為被強行救治後挾恩的嗎？有沒有可能，其實是他主動尋求治療，在事後主動說出了和我有關的事情？他特意說這話，只是在告誡我，不要挾恩圖報？告誡我不要得寸進尺，他為我做的已經夠多了！？』

  「雪星老弟？」獨孤博發出疑問聲。

  「啊？啊。」

  雪星親王回過神，背過手，默默擦了擦手心的汗水，笑道：「我只是有些驚訝，那個神秘強者是何許人也，既然能被獨孤先生你認可，想必也是一位封號冕下。一位分號冕下竟然會關注我一個親王的事情？實在叫人感到有點驚嚇了。」

  獨孤博回答道：「此人的名號，雪星老弟你一定也有所聽聞，他是——天級殺手！」

  天級殺手！

  雪星親王再度手震！

  這個令無數貴族聞風喪膽，擔心什麼時候被對方盯上性命的暗殺者，雪星親王不可能沒有聽聞。

  外界傳聞，這位天級殺手實際上只有魂斗羅級別的實力，只是掌握了些特殊手段，能夠在魂斗羅級別中橫行無忌。

  可今日，從獨孤博的話語聽來，卻直接將這傳聞否定。

  『那位天級殺手，竟然是封號斗羅嗎！？一位連武魂殿都掌控不到行蹤的封號斗羅殺手，這、這！』

  雪星親王的面部表情一下子僵硬起來，尤其是他想到自己剛才豪氣干雲地說會盡力幫獨孤博對付對方的話語，冷汗就流了下來。

  他忙問道：「所以……那位天級殺手，他提的什麼條件？」

  雪星親王自己都沒有察覺，自己的語氣不自禁小心謹慎了許多，就好像正在那位天級殺手面前進行匯報一般。

  獨孤博隨即將游塵所言的，雪崩大概率已經扮豬真成豬的事情，還有提議教導改造的事情說了出來。

  「他想要通過這種方式，替我償還雪星老弟你對我的恩情，希望換得你一部分調度我的許可。當然，那位天級殺手也認可，這種事情畢竟涉及雪星老弟你的大計，不願讓他直接插手也是情理之中。若是如此的話，他承諾，會在日後你與那位雪清河爭奪之事，提供一點幫助。」

  聽聞這話，雪星親王反倒冷靜了下來。

  他一開始還以為這「條件」是要威脅自己，可現在看來，可以說恰恰相反，這是結盟的表示。

  他終於從那「有一位隨時可能殺掉自己的封號斗羅殺手就在周圍徘徊」的恐懼中掙脫出來，回想起天級殺手過去的履歷，領悟到了這充滿了誠意話語背後的含義。

  只不過，褪去恐懼之後，雪星親王反倒對天級殺手與獨孤博產生了不滿的情緒。

  這看似友好的結盟的請求，同樣隱含了一部分威脅的意思。

  『那天級殺手能夠看破雪崩是偽裝，怎麼可能看不出，我作為棋手，根本不需要他成才？倒不如說，我就希望他是一個豬玀廢物！』

  他看著獨孤博的目光也隱隱不對勁起來：『那天級殺手，他這是在要我做出抉擇！要麼，將雪崩這枚棋子讓出轉變為他的棋子，要麼，他退讓一步，但我就需要將獨孤博讓出……而這，獨孤博真地不知道嗎？』

  看起來兩種條件，都是對他的幫助，可實際上，只有後者是純粹的幫助的承諾，而前者卻是對他布局的干涉！

  直接插手對他最重要的皇位傀儡進行改造，這要求如此過分，都這樣了，還要求他把獨孤博讓出？簡直就是在強逼他翻臉！

  相比之下，第二個卻只是輕飄飄的一句承諾。

  那麼理所當然，這番話語存在隱藏於表面話語下的貓膩。

  能與皇位傀儡地位相近的，自然只有獨孤博這位封號斗羅的客卿！

  所以顯然，前者所謂的「許可」大概率只是場面話。

  表面上有了「一部分調度獨孤博的許可」，可關鍵的「一部分」是由他雪星來判定的！理論上，他完全可以用各種方式搪塞過去。

  除非天級殺手真地不打算繼續利用雪崩這枚棋子了，不然就不會與他翻臉。畢竟雪崩這枚棋子能發揮多少作用，很大程度上是取決於他雪星的關係網的。

  而反過來，若沒有雪崩這個讓雙方繼續進行利益博弈的戰場存在，天級殺手沒了顧忌，他雪星敢隨便卡對方對獨孤博的調度嗎？不怕晚上睡不著覺的嗎？

  若雪星親王沒有聽出這部分隱語，會是什麼結果？只是單純地結盟作廢，還是說……對方會直接上門對他進行暗殺？

  雪星親王換位思考，如果是自己的話，大概率會繼續進行下一步討價還價的談判。

  但，這個天級殺手，他拿捏不准。

  在獨孤博介紹說自己認識那位天級殺手之前，雪星親王認為那位天級殺手完全就是一個無所顧忌的瘋子！

  現在看來，倒不像其行事那般完全癲狂，而是有理性可以交流的人物。

  可具體怎麼樣？

  他沒有接觸過本人，無法做出判斷。

  最重要的是……他很珍惜自己的小命。

  恍惚間，雪星親王好像聽見一個詭異的聲音在他耳邊耳語。

  「選擇吧，要麼把你伸手向皇權的最重要的棋子拱手相讓，要麼，就對你無法把握的力量放手，把他交還給能夠更好操縱他的人。」

  兩種選擇，是顯而易見的價值相近的權衡。

  皇權與力量。

  他選擇……

  雪星親王對獨孤博擠出笑容：「不是我不信任天級殺手閣下的教育水平，但、獨孤先生應該也知道天級殺手閣下現在正被武魂殿通緝，不宜拋頭露面的事情吧？我覺得，有天級殺手閣下一句承諾，就足以令我心潮澎湃、無比振奮了。獨孤先生……為我們這麼多年都能相處愉快，來乾杯吧。」

  他選擇了皇權。

  他覺得，獨孤博的心已經不在他這裡，既然如此，強留一個有了去意的人，倒不如和平分手，保持互相之間的體面，維繫這份關係，讓日後還有重新聯繫和合作的可能。

  獨孤博也露出了笑容。

  就像他不願意負了雪星親王一樣，他同樣不想負了游塵。

  而現在，他終於不用在這兩方之中左右為難了。

  獨孤博沒有考慮的是，在他眼中，一位封號斗羅的承諾重逾千斤，而以游塵展露出的強大實力和聰明才智，都足以令他自愧不如，這樣的強者的承諾，絕對是價值無量。

  可在雪星親王這種帝皇之家的人眼中，只有利益。一句承諾，不過是空頭支票，怎麼能和一位實打實的封號斗羅比擬？

  他給出這樣的答覆，完完全全是在殺手威名下，心不甘情不願的答覆。

  ……

  「果然，就像你說的那樣，雪星老弟非常開心地感謝了我一番之後，就說讓我追隨你去了。」

  回到了宅邸，獨孤博一臉快活的表情對遊星說道。

  「那真是皆大歡喜了啊。」

  遊星拍了拍獨孤博的肩膀：「今後，就好好跟我干吧，獨孤老弟。」

  對於這個發展，遊星早有預料。

  他不是雪星親王肚子裡的蛔蟲，但他知道，斗羅大陸的這些皇帝、貴族，向來就有重視利益卻忽略情感來思考的通病。

  雪星親王絕不會對獨孤博報以絕對的信賴。

  而只要以權衡利弊的思維方式來思考這個問題，他就繞不開一個關鍵的問題——自己的身家性命。

  尤其是，他沒有直接與天級殺手面對面交流對話過，無形中放大了天級殺手的神秘感，以及相應而來的恐懼。

  某種意義上，這也是遊星之前那堪稱恐怖襲擊的連環刺殺帶來的名望效果。

  在利害一致、且對方表露友善態度的情況下，雪星親王自覺沒有必要主動去觸動對方的神經。

  這種恐懼，是只體會過遊星正面戰鬥力，此前因為自恃封號斗羅，從未擔心過一個魂斗羅刺客的暗殺的獨孤博無法體會到的。

  「塵兄，雁雁那邊我也同她說好了。那麼接下來……」

  獨孤博終於說出了自己的疑惑：「你到底是要我為你做什麼？」

  遊星看了獨孤博一眼，隨後從儲物魂導器中拿出了一幅地圖。

  他伸手，從天斗城一路下劃，掠過天災山系的浩劫山脈，直入星羅帝國境內。

  他說道：「我要開闢一條直通天斗與星羅的商道，而你，就是……嗯，這個商會的後台。」

  獨孤博嘴角一抽，我的哥，你剛才不會想說打手吧。

  不過，一個商會，竟然要一位封號斗羅作保？

  看出了獨孤博的疑惑，遊星繼續道：「我要發展的商會的規模，註定會和七寶商會發生碰撞，這種情況下，若明面上連一個站台的封號斗羅都沒有，恐怕很快就會被七寶商會吞併。」

  「七寶商會、七寶琉璃宗！？」

  獨孤博愕然張嘴，問道：「塵兄，這……到你這層次，比起一些財富，和七寶琉璃宗碰上，明顯不值當啊。」

  遊星無語地撇了獨孤博一眼：「你以為我那麼多研究成果哪裡來的啊？還不都是用錢砸出來的？因為之前傳播比比東風流韻事花的錢有點太多了，現在別說搞研究了，我的組織都開始入不敷出了，這不搞錢可不行。除此之外——」

  遊星咧嘴一笑：「就是將魂鬥獸包賺一番，由暗轉明了。天網已經成為了過去式，我那麼多人手，總不能放著給它爛掉吧？沒了過去那麼多眼線，我現在對於世界的狀況，都有點兩眼一摸黑，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還需要問你比比東傳聞的情況？」

  「是這樣嗎？」

  獨孤博總覺得遊星有什麼細節還瞞著他沒說出來，但卻也想不出這話語中的毛病。

  遊星道：「我不是和你說了，我和雪星親王要結盟嗎？這就是其中一個步驟。雪清河不是有七寶琉璃宗和七寶商會站台嗎？那他現在就有我們了。我們彼此之間完全做到互惠互利。我借他的人脈和信譽賺錢、重新打開情報網絡，他則獲得我的支持和我優先提供的商品，相信我，這對他來說，絕對是一筆穩賺不賠的買賣。而且，你還能繼續和你這雪星老弟保持聯繫，不是很好嗎？」

  獨孤博無法從遊星的話語中挑出任何毛病來。

  「不過……」

  獨孤博忽然有些幽怨道：「那七寶琉璃宗作為上三宗，人手之多，中堅力量的強盛就不說了，光是其尖端戰力，兩個超級斗羅，一個大陸第一輔助魂聖，你讓我去應對他們？真的假的？」

  遊星擺擺手，說道：「只是站台而已，哪有你說的那麼可怕？都是出來做生意的，又不是墮落魂師，打打殺殺像什麼樣？不是把客人都嚇走了？就算嘛，真有衝突，他們最多揍你一頓，不礙事的。」

  獨孤博微微眯眼：「可是我沒記錯的話，要被揍的是我吧？」

  你獨孤博眯眼嚇人，我遊星就不能了？

  遊星也眯眼回瞪：「他們真打算揍你，你就說你背後還有人。等你真給人揍了，我就直接上門幫你揍回來，這樣總沒問題了吧！？」

  獨孤博頓時美滋滋地露出笑容來：「嗯，那就沒問題了。」

  開玩笑，被揍那能叫事嗎？作為「最弱斗羅」，他又不是第一次被其他封號斗羅暴打了！關鍵是……有人能給他找回場子啊！

  『該死的，這濃濃的安全感是怎麼回事？』

  獨孤博冷不丁犯起了嘀咕。

  「具體怎麼實行，還得等你和我的智囊們好好合計一番。不過嘛，在這之前……」

  遊星的目光突然看向遠方：「我們應該先把你的好孫女接回來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