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沉寂的一年，魁和阿莫娜

  哪怕被千道流阻撓，比比東也不可能就這樣輕易放棄。

  比比東的執念之強，就算一個人，也要抓到面具殺手和天網組織的尾巴。

  然而，自那之後，原本隔三差五就要來武魂城逛一圈摘幾個人頭再走的面具殺手卻好像從未出現過一樣銷聲匿跡。

  這種仿佛被對方洞悉了想法的感覺令比比東更加抓狂。

  縱然如此，她依然不曾放棄。

  不過，一邊要處理教皇的政務，又要壓制羅剎神力越發狂暴的精神衝擊，還要花時間找尋面具殺手和天網組織……

  比比東的時間被大量占據，她完成神考，重新恢復巔峰力量，乃至更進一步的時間自然大大拉長。這自然會影響到比比東建立武魂帝國的時間。

  加上唐三那邊的成效，游塵給這二人拖後腿的目的可以說是順利達成。

  另一邊，千仞雪也發動了自己的力量，開始調查天網組織的蹤跡。

  然而，在堪比古代社會缺乏種種現代科技的斗羅大陸，要找到一個全員皆由忠誠的死士組成的組織，難度可想而知。

  尤其是……現在的魂鬥獸組織已經遁入了無人區中。

  從原本的阿斯圖里亞斯山脈，往西遷徙了兩千多公里，直接插入了天斗和星羅西部交界地帶的天災山系區域，在浩劫山脈地界重新完成了大本營的建設。

  相比阿斯圖里亞斯，浩劫山脈正如其名，危險程度驟然提升了不止一個量級，無數強大的魂獸在此肆虐、活動。

  也是因此基本沒有人煙，也沒有旅人們往來時自然開闢出的山路，交通非常不便利。

  但取而代之的是更加豐富的野外資源。

  浩劫山脈靠近星羅的主要河系，水資源、植株林地資源都非常豐富，山脈之中本身也蘊藏著豐富的礦產資源，若實力充分，的確是一個能夠自給自足的好地方。

  根據魂鬥獸打聽到的消息，星羅帝國方面曾經有過在浩劫山脈腹地打造一個軍事基地的想法，但要在這樣的地方活動呢並保證安全，若士兵們的實力不足，恐怕得有一位封號斗羅強者才能庇護周全。

  而想也知道，星羅帝國拿不出這樣一個強者隨時駐紮在此。

  且不提他們使喚不動封號斗羅，就算真使喚得動，比起讓他當一個軍區首長，還不如直接作為戰力參與進和天斗的利益爭奪中。

  但魂鬥獸組織就不存在這樣的問題。

  雖然目前游塵的實力只有在靈境爆發的狀態下，才能稱得上是封號斗羅級別戰力，而這個手段一經使用，就會虛弱很長一段時間，無法視作常態戰力考慮。

  但一來，如今的魂鬥獸中，獸兵們的中堅戰力已經逐步過渡到了魂尊階段，再加上人手一把的黑火弩，組織起來的戰力就絕對不弱於星羅帝國的軍區精英。

  二來，《斂息訣》如今已經在魂鬥獸之中大量推廣開來。

  根據伊格尼絲和葛瑞絲斟酌後的政策，不論獸兵獸使都能免費兌換入門級別的《斂息訣》，並在掌握之後，能夠得到功勞獎勵。

  這便大大加強了魂鬥獸們對於斂息訣的修煉熱情。

  哪怕一些受限於眼界，無法看出斂息訣厲害的魂鬥獸，也會主動為斂息訣的修行投入時間。

  這麼長時間過去，絕大部分人都完成了斂息訣入門，而這門功法對於在野外活動的幫助，不言而喻。

  相當於大大降低了生存難度，原則上，在此地活動之時，魂鬥獸們已不需要游塵的保護。

  魂鬥獸發展到今天，普通的萬年魂獸都不需要伊格尼絲出手就能打退，厲害一些的，也能集合眾人的力量擊退。

  游塵在來到浩劫山脈之中的大本營後，基本上也都沉浸於自己的事情之中。

  在游塵來到浩劫山脈後，轉眼就過去了大半年時間。

  自伊格尼絲之後，白虎武魂的阿莫娜與汲魂木武魂的魁也相繼被游塵以「在撤離過程中有巨大功勞」為由，提拔為了虎首和木首。

  這兩人很早就緊隨伊格尼絲之後突破了魂宗，擁有了舊時代魂王級別的戰力。

  這也讓伊格尼絲在獸首的位置上不再是孤家寡人。

  游塵搞出一個獸首位置，也不是像大部分小說里那樣，為了安置和提拔自己的女人，幫助她們上位的。

  不如說，愛情這東西在游塵的眼中一向是不怎麼重要的。

  如果只有一個獸首，就很難體現出首領和獸首的地位差異，會令權力太過集中於伊格尼絲手中。

  所以游塵沒道理只提拔伊格尼絲，卻不提拔阿莫娜和魁。

  倒不如說，如果不是伊格尼絲的實力的確和其他人拉開了太大距離，游塵更傾向於提拔更加成熟冷靜的魁。

  哪怕同為獸首，這第一個獸首的象徵意義還是不同。

  實際上也是這樣，三位獸首，隱隱是以伊格尼絲為首。

  但游塵其實不認為伊格尼絲是三人之中最適合當領頭的那個的。

  乍看之下，二者都是不喜多言，干實事的類型，魁甚至更加沉默有點。

  但實際上，魁在擔任上級獸兵時，在團隊協作之中表現出來的指揮能力明顯更加卓越，話雖少，但每次命令都是直指重點和關鍵。

  相對的，伊格尼絲就更像是一個尖銳的單刀，一個帶著大家衝鋒的殺器。

  說得誇張點，前者是帥才，後者只是將才。

  遺憾的是，魁的修煉天賦遠不如伊格尼絲，在斗羅這個世界，如果他在獸首之中占據主要位置，就很容易引來一些人的不服。

  而另一方面，在獸使都被收回大本營後，游塵也對獸使重新做出了劃分，將以林智為首的研究人員獨立出來，建立了與獸兵、獸使平級的研究院體系。

  林智作為初代研究院院長，擁有著僅次於獸首的地位。

  相對的，游塵也將此前有實無名的葛瑞絲提拔為了獸使的實名領導人，作為獸使長，地位與林智接近。

  對於游塵來說，中級丹藥已經幾乎沒有效果，將其徹底開放了出來，可以通過功勞兌換。

  三位獸首的實力進步速度得到提升，而葛瑞絲也在游塵特意幫襯下，順利突破到了魂宗層次。

  考慮到葛瑞絲的年齡，若後續沒有經驗丹，日後恐怕註定會被中堅層級的獸兵超過，但至少目前為止，依靠僅弱於幾大獸首的實力，她擔任一個後勤部門的部長，綽綽有餘。

  時間靜悄悄地流逝……

  「總覺得，好無聊……」

  不知名的夜晚，一簇篝火旁，守夜的阿莫娜正對同樣負責此事的魁發著牢騷。

  即便魁木訥著臉，並不給任何反應，阿莫娜也習慣了似的，毫不在意地繼續吐槽起來。

  「我們在這山溝溝里待了多久？一年……不，一年是首領後來來到這裡過去的時間，我們的話，已經快在這裡待了兩年了吧！」

  阿莫娜一臉不愉快的表情長長嘆氣：「好想吃糖葫蘆啊，魁，你會做糖葫蘆嗎？」

  魁：「不會。」

  大山裡頭，偶爾去呆幾天，可以當作度假。

  可待得時間稍微一長，對於大多數生活在城市中的人來說都難以忍受。

  更不用說以阿莫娜喜好熱鬧的性格了。

  之前魂鬥獸們以阿斯圖里亞斯山脈裡頭的營地作為大本營活動，但和這次又不一樣。

  同樣是山谷，卻是處在山脈外圍的一處位置，時不時就有人會離開山脈，到附近的城鎮進行補給，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如同野人一樣，基本斷絕了外在補給，全靠自給自足。

  簡單地說，一個是正常人的隱居，沒有與外界完全斷交，一個就類似於桃花源記里的桃花源，與外界沒有任何聯繫。

  「唉啊~我們的紅龍小姐真好啊~可以每天都去首領大人的帳篷里打擾~」

  阿莫娜的話題充滿了跳躍性，前腳還在吃的上面，後腳就轉到了伊格尼絲身上。

  她擠眉弄眼，壓低聲音道：「喂，魁，你說……伊格尼絲那傢伙，不會是把願望用在了那種事情上吧？」

  實際上，魂鬥獸眾人在時常看到伊格尼絲進游塵帳篷後，都默認她將願望用在了「那方面」上。

  魁看著阿莫娜這幅八卦的模樣，尤其是八卦首領大人的私生活，終於眼角抽搐了一下，詳實地說出了自己不同於大眾的分析：「不，她一定會把願望用在增強實力上。她會每天潛入首領的帳篷，估計和願望沒有關係。或者說，那就是在提升伊格尼絲的實力？」

  終究是涉及到了敬愛的首領大人，魁忍不住多嘴了一句：「阿莫娜，如果你有那個意思，與其在這裡私下揣測，不如直接模仿伊格尼絲的做法、我想，首領大概率也不會拒絕。」

  在魁看來，私底下議論首領的私生活，是一種冒犯的行為，是對首領威嚴的損害。但反過來，只要不是私底下嚼舌根，阿莫娜真和首領發生什麼到不是問題。

  「啊，算了。雖然我也對首領很嚮往啦，但這個和那個不是一回事，而且，我對那碼事也不大感冒。倒是伱，你呢？魁，看你這個木頭樣，實在想像不到你有那方面需求呢~」

  「我只要一心一意為首領大人效命就好。」

  「你這傢伙……還真是貨真價實的榆木腦袋。你的願望不會就是說什麼『一輩子待在首領大人身邊』之類的吧？」

  「……」

  「呃，不會真是這樣吧？魁，說實話有點噁心了。」

  「不，再怎麼樣也不可能是那樣吧。忠誠心這東西，可不是嘴上說說就能實現的。願望，我還沒有提及過。」

  「能夠理解呢，畢竟是這樣的時期嘛，要我的話我也不好意思。」

  「……」

  「不過說實話我還真想過要不要用這個願望讓首領答應我去城裡玩就是了。」

  「真是笨蛋嗎你？」

  「你是想打架嗎！？我打不過伊格尼絲那個魂王，還打不過你一個睦頭人不成！？」

  「你應該打不過我。」

  「你丫！」

  可事實正像魁所言。

  在雙雙成為魂宗之後，魁在與阿莫娜一對一的切磋上，已經能夠穩穩占據上風，不再是過去那個屈居老三的存在。

  實質上，按照斗羅大陸慣例的系別劃分，魁既可以算是輔助系，又可以算作控制系。

  並且兩方面的能力都非常不弱。

  阿莫娜之所以魂尊時期能夠勝過魁，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獸魂師前期相對於器魂師的身體素質優勢。

  而這個差距本就是會隨著魂師生命層次提高逐漸減小的，尤其在第四環皆為萬年魂環的情況下，阿莫娜已經不能做到單憑身體優勢碾壓魁。

  而魁的汲魂木在魂宗級別的魂力加持下，已經具備了控住阿莫娜的能力。

  再加上魁的分心煉魂訣是一眾魂鬥獸中僅次於林智、第二個突破到四心之境的，他對於汲魂木的控制已經近乎出神入化。

  相比之下，阿莫娜卻無法通過分心煉魂訣的分心效果來直接強化戰鬥力。

  一來二去，差距就隨之產生。

  「哈……」

  阿莫娜也知道自己如今在三大獸首之中墊底的實力，長嘆了口氣，有些迷濛的雙眼看著夜空，喃喃自語：「要不，我也向首領大人提出強化實力的願望？」

  「首領大人正處在關鍵時期。」魁冷不丁道。

  阿莫娜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你這也太誇張了吧。這一點我當然是知道的啊，但是他也沒有忙到完全抽出一點空閒的時間都沒有吧？首領大人偶爾不是還會出來看看我們的情況嗎？」

  魁聽聞此言，神色驟然一冷，壓低聲音怒道：「阿莫娜，閉上你的嘴！你不該忘記什麼能說，什麼不能說！」

  阿莫娜撇嘴：「這裡不就我們倆嗎？好吧好吧，我知道錯了，不說了啦。」

  「偶爾會出來看看」，若其他魂鬥獸知曉此事，一定會震驚不已。

  因為對他們來說，首領在來到浩劫山脈的營地後，只在最初時現身過一次，其他時候，都是處於閉關狀態。這樣的狀況已經持續了整整一年時間。

  可包括葛瑞絲、林智以及三大獸首在內的五人卻知道並不是這麼一回事。

  首領歸來之初，身邊還有另外一個與首領面貌十分相像的少年。

  在眾魂鬥獸都疑惑猜測的時候，首領就突兀地向眾人宣布了此人的身份是他最看重的弟子，也是將來會繼承他位置的、他們未來的領袖。

  也就是所謂的……「少主」。

  莫名其妙頭上多出個少主，魂鬥獸們的心情可想而知。

  但心情歸心情，從小被作為死士培養的他們對於游塵有著嚮往太陽一般的忠誠，哪怕因為侍奉對象變更，這忠誠心也不會褪色太多。

  每每少主遊星出來巡查，他們皆會行禮致意。在這一年間，對於少主的認可度也逐漸確立起來。

  對於眾魂鬥獸，游塵將遊星作為自己的繼承人介紹。

  但對於魂鬥獸目前的五個領導層，他卻是另一番說辭，說——他擁有特殊的雙生武魂，而這副姿態，則是他切換到第二個武魂後的姿態。

  時至今日，哪怕遊星和游塵同為一人的事情暴露出去，對於游塵來說也不會帶來什麼致命打擊。

  如果連優中選優，從一眾魂鬥獸中選取出來、不論能力還是忠誠度都通過二次考核的五人都要隱瞞，那他在這個世界上大概也沒有可以相信的人了。

  甚至哪怕沒有必要，游塵也會主動透露自己的這個「雙生武魂」的秘密。

  共同秘密向來是增進關係的一計妙藥。

  幸福往往是通過比較得到。

  如果說之前的提拔，只是給予他們高於尋常獸兵、獸使的「權力」，讓他們在權勢地位的比較上得到身份的認同。

  那麼秘密，則是給予他們相較於他人更高的「知情權」與「親密關係」，讓他們感受到自己相比於其他「信徒」和「神靈」更近的距離帶來的優越感。

  『看啊，他們還在【少主】與【首領】之間糾結自己的忠誠，而我們卻根本沒有這樣的煩惱，因為我們是為數不多知道【少主】與【首領】為同一人物的少數派！』

  人們總是會因為自己是更加優越的少數派而感到自滿得意。

  隨意支配他人的資格只是權力給他們帶來的樂趣的表象，這種成就感和滿足感，才是權力最令人沉醉的根源。

  或者說，他們從中獲得的超越了他人的認知，被他們錯認為達成了自我的超越，從而滿足了馬斯洛需求層次理論中最高級別的需求。

  而游塵就是在培養他們產生這樣的捆綁在自己身上的認知，以此獲得他們更高級別的忠誠。

  當然，除了這些，游塵之所以讓遊星走上檯面，還有一個更簡單而實際的理由——游塵的任務線卡住了。

  要想獲得新的任務，他就只能儘量用小號在外界活動。

  實際上，觸發對應任務線的任務並不需要那個時間點他處在對應的遊星或游塵狀態。

  重要的是目標對遊星或游塵產生的特殊情緒足以突破觸發任務的情緒閾值。

  為此，重要的是維繫人們對遊星的認知，讓他的行徑、人設都有跡可循，不是什麼哪裡突然冒出來的人物。

  游塵大師的弟子、神秘組織的少主、越階而戰的超級天才……每一個身份的側面，都可以引來不同的注意、敵意。

  「魁、阿莫娜，辛苦你們了。」

  就在阿莫娜撇嘴認錯的時候，一個聲音突兀地從黑暗中響起。

  「首、首領！？」阿莫娜險些驚恐地尖叫出聲，但還是憑藉著強大的精神意志壓住了這種衝動。

  「首領！」

  魁的眉頭也是一跳，表示著他並不像表面上那樣冷靜，同樣被嚇著，只是對於表情的控制更加獨到。

  他連忙說道：「這是我等應當做的。」

  游塵點點頭：「自是按照功勞記帳。」

  說完，風塵僕僕地朝營地內走去。

  阿莫娜和魁面面相覷。

  少女頓了頓，擠眉弄眼道：「魁，你最會懂首領了，你看首領那表情，怎麼樣，一切順利嗎？」

  不等魁給出自己的解讀，風中忽然飄來已經離去的游塵的聲音。

  「對了，阿莫娜，擅自泄露重大機密，回頭自己到葛瑞絲那扣一萬功勞。」

  阿莫娜臉色一白，抓了抓臉頰，對一臉無語的魁訕訕一笑：「看來好像是被首領給聽到了啊？你說，首領到底是什麼時候就回來了？還是他的聽力真那麼好？」

  魁翻了個白眼，不打算再搭理這頭愚蠢的大貓，直接拉開了好長一段距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