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傳承之地，虛實之間
「寒兒？」依若從外面進來，看到雪寒江在書房裡後扯出幾分笑意：「等著急了嗎？」
雪寒江轉過身看著面容有幾分憔悴的母親，搖頭：「只是結束修煉以後覺得有些好奇，進來看看而已，怎麼，外面的事情解決了？」
「外面的事……罷了，先不提這個。」說到這個依若的面色有些難看，但看向雪寒江的時候眼睛裡還是一片溫柔：「我先帶你去接受傳承，等你出來以後倒也可以試著處理草原事務了。」
雪寒江猶豫了一下：「母親，孩兒恐怕處理不好。」
依若拉起雪寒江的手：「無妨，也不是一股腦丟給你，只是讓你嘗試著接觸，以後若是我不在你也好擔起這個擔子。」
雪寒江皺眉，正打算拒絕時，依若嘆了一口氣，將他還未說出口的措辭都堵了回去：「寒兒，我知道你或許還想著去到外面，但你要明白，我們生命系武魂一脈既然受了草原的尊敬與供奉，得到了相應的地位，就得擔起守護草原的重責。」
雪寒江本來就對這些無甚興趣，自從走上魂師修煉這條路以後，他的心裡眼裡就只剩下了修煉，不願意讓其他的事情占用自己太多心神。
但他看著母親眼裡的懇求，拒絕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只好低下頭：「孩兒明白，孩兒會努力修煉，爭取早日庇護一方。」
依若笑了一下，面色好看了些，還不待雪寒江看清她是怎麼運轉的魂力，只見周圍翠綠的光芒一閃既逝，頭一暈眼一花就出現在了另一個地方。
這是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見。
「嗒」
依若沒有同雪寒江解釋，抬起另一隻手打了個響指。
隨後「噗噗」幾聲悶響，一條兩側燃滿了白色火焰的通道出現在兩人面前。但這條路除了飄忽不定的火焰之外，其餘什麼都看不見，無天、無地、無星、無月、無始、無終。
像是漆黑的虛空中憑空出現的潔白鬼火，正在指引這二人前行一樣。
雪寒江抬起自己的腳，復又落下去。
腳下的確是踩在了實處的，看起來腳下的路是有些像玻璃那樣的，雖然看不見，但不會突然掉下去。
依若鬆開雪寒江的手，朝白色火焰的盡頭深深拜下，雪寒江有樣學樣跟著一拜。
待抬起頭，眼前的場景又發生了變化，那些零零散散落在路旁的兩條火焰中間，出現了一層像水面一樣的波紋。
雪寒江不是沒有用精神力探查，只是以他此時的精神力根本只能看到周圍一米之內，還不如用眼睛看得遠些。
「依若，你本放棄了傳承，此時又為何而來？」
眼前沒有人，一道聽不出男女也沒有情緒的聲音直接從雪寒江和依若兩人的心底里響起。
依若面容肅穆，謙恭但不卑微的拱手，柔聲回答：「回稟守護靈前輩，晚輩只是送吾兒雪寒江前來接受考驗。」
「雪……寒江？」
那個聲音停頓了一下，似乎是在理解這個名字，又似乎在透過這個名字觀看雪寒江的這個人。
因為雪寒江突然覺得渾身發毛，似乎有什麼極為恐怖的東西盯上了自己，但那感覺來得快去得也快，只一瞬間就消失了。
「我已明了，你且去吧。」
依若擔憂的看了一眼雪寒江，有些著急：「前輩，可是……」
依若的話沒能說完，似乎是被誰突然下了噤聲咒一樣，張張嘴什麼都沒能說出來，只好嘆了口氣，看著雪寒江，半是不舍半是擔憂的摸著他的臉，傳聲到：「寒兒，我不能送你進去了，這裡就是接受傳承的地方。」
雪寒江皺眉：「那孩兒應該怎麼做？」
依若笑了一下：「我也不知道，這個考核是因人而異的，也許我的考核並不適用於你，與你說多了反倒會影響你的判斷。」
雪寒江雖然捨不得與母親分離，但他也明白，此時短暫的分離是為了以後能安心的守在母親身邊，只好故作無謂的擺擺手：「母親，我明白了，您不必擔憂。」
「寒兒，你……」
這回依若沒能說完，人就突然消失在了原地。
估計……是那出聲的人嫌她太慢，直接就將她傳了出去。
雪寒江看著眼前似幻似真的大道，拱手沉聲：「前輩，晚輩該如何做？」
「吾乃傳承之地守護靈，過了第一關自然就能見到我。」那個聲音飄飄忽忽的響起來：「虛者實，實者虛，虛實之間過此路。」
雪寒江皺眉：「守護靈前輩，這第一關又在哪裡？」
這次那個聲音沒有再回答雪寒江，但雪寒江反倒明白了眼前這條看不見的路，就是接下來對他的第一個考驗。
虛實？
雪寒江陷入了沉思。
就在雪寒江思索破關之法時，場景突然發生了變化。
路還是那條路，火還是那些火，虛空也還是那片虛空，但夾道的白色火焰突然燒得更為猛烈了一些，從巴掌大的火團變成了西瓜大的火球，火焰映照中隱隱約約的水波逐漸平緩，半點痕跡都看不見了。
眼前這條「路」到底是不是路？
雪寒江看了看腳下，嘗試著往前走了一小步，沒有踩空，似乎是踩在鋪了玻璃板的水面一樣，從落腳的地方蕩漾出一圈圈細紋。
一條看不見的路？
有意思。
走了大概十步的樣子，雪寒江到了與第一團火焰齊平的位置，腳下的虛空逐漸產生了變化。
有一層淡淡的霧氣正在虛空里聚攏，隨著雪寒江的腳步，腳下的虛空逐漸成了無數嶙峋高山，似乎他踏出的每一步都有可能掉下這萬米高空，落到群山之中，粉身碎骨。
完了，他有點恐高。
雪寒江腿肚子抖了一下，別開臉，不去盯著腳下看，心底不斷暗示自己這些都是假的，緩了一會兒才恢復前行的步伐。
然而走到第二團火焰的位置時，腳下的萬仞高山開始不斷拔高，周圍全是高聳入雲的山，腳下卻是深不見底的裂谷。
雪寒江分明知道他每一步都能踩到實處，但他的速度還是不免慢了下來，每一步都走得十分艱難。
走到第三團火焰時，周圍成了漆黑的裂谷，腳下是隱隱約約的紅色火光，一股熱浪帶著風不斷往上，撩起了他的衣擺。
雪寒江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再睜眼時眼底一片清明。
這些都是假的，有什麼可怕的，我才不怕！
走到第四團火焰時，腳下的火光已經能清晰地看清楚是什麼了，那是一條不斷冒著氣泡的岩漿海，並且隨著雪寒江繼續往前走，岩漿沸騰的聲音似乎都清晰可見，仿佛下一步就會一腳踩進岩漿之中。
站在第五團火焰的前面，雪寒江停下了腳步，這次倒不是因為恐高了，畢竟腳下就是岩漿海一點也不高。
只是單純的因為他若是再往前走一步，剛才岩漿鼓起的氣泡就會淹沒他的腳。
看著被熱浪燒卷的褲腿，被燙出孔洞的鞋面，以及感受到強烈灼燒感的腳，雪寒江嘆了口氣。
早知道這些岩漿真的能對自己產生影響……
他就先脫了鞋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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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