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晚宴

  第205章 晚宴

  「誒!臭小子等等老夫,你那宗門領地賣不?老夫感覺你那裡不錯,離武魂城又近。」

  「找教皇商量吧!我要是私下賣了,她非扒我皮不可。」

  ……

  技不如人,戰場上敗了也就敗了,淳于佐、呼延震無話可說。

  兩人非常默契的想要在酒場上找回面子。

  「來!臭小子,老夫敬你一杯。」

  「男人不喝酒,枉在世上走。來,老夫再敬你一杯。」

  「來來來,吳宗主,咱們也算不打不相識。老夫敬你一杯,有時間一定要來我們象甲宗做客。」

  「吳宗主,明日排位還請手下留情。」

  拓跋希笑盈盈的上前,輕排吳清風肩膀,手舉著碗口大的酒杯。

  哐當~

  清脆的碰杯聲響起,純淨的酒水一陣蕩漾,吳清風心臟跟著酒杯猛然一跳,強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嗝~拓跋宗主謙虛了,天下第一宗門非你聖龍宗莫屬。」

  「哈哈哈~好好好!」拓跋希聽懂了他話里的意思,開懷大笑,「好兄弟,大家同殿為臣,以後多親近才是。」

  話罷,咕咚咕咚,足有一升的麥酒被他兩口灌進肚裡。

  喝完,還將杯口倒立,對著吳清風挑挑眉。

  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老夫已經幹了,你小子看著辦。

  「呵…呵呵…拓跋宗主,好酒量。」

  吳清風嘴角抽搐,虛偽的吹捧一句,眼睛一閉,鼻子一捏,咕咚咕咚咽下杯中酒。

  體內魂力已經運轉的像台拖拉機似的,瘋狂化解著酒精。

  絲絲水霧自他毛孔中升騰而起,氤氳之氣環繞體表。

  「賢弟這酒量還需要多練練,有空找老哥喝酒,多喝幾次就上去了。」拓跋希拍著吳清風肩膀,一副過來人的口吻。

  吳清風暗自撇嘴,若非上輩子早已上過這種當,就差點信了他的鬼話。

  酒量這玩意,跟先天魂力等級一樣。天生便註定了未來能走多遠,努力就是比不上天賦。

  「天天勾欄妓館的,就這麼點酒量?」

  拓跋希前腳剛離開,比比東便緊隨而至,看著他醉醺醺的模樣,語氣中略帶鄙夷。

  吳清風翻了個白眼,「教皇冕下,您就別湊熱鬧了。這種杯子,誰tm頂的住。」

  「都是自己人,放開了喝。大不了本座派人給你抬回去。在座隨便拉出來一個都是你爺爺輩的,不能老是讓他們敬你,懂點事兒!我就是過來提醒你一下。」

  說完,比比東款步離去。

  跟在她身後的胡列娜、邪月、焱三人皆是捂嘴輕笑,就差把幸災樂禍寫在臉上。

  我真是謝謝你啊!

  吳清風翻了個白眼,悄咪咪的往廁所遁去。

  在他離去之時,一直縮在角落的兩道黑影相視一眼,緊隨而去。

  「教皇陛下……」

  鬼魅將一切看在眼裡,眸中寒芒一閃,沉聲提醒道。

  「無妨,讓他們去。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小風拎得清。」比比東面不改色,揮手阻止他繼續說下去。

  「可他醉成這副模樣,要不讓鬼爺爺暗中保護下!」胡列娜明顯也看到了,有些不太放心。

  「星羅皇族生來驕傲,追求以力服人,不屑用那些下三濫的手段。醉酒的小風也不是他們倆可以對付的。」

  比比東依舊搖頭,淡然道,「讓小風自己處理吧!免得誤會咱們信不過他。」

  眾人齊齊點頭,不在多言。

  教皇殿外,月光皎潔如水,吳清風一路跌跌撞撞扶牆而走。

  「嘔~」

  最終還是沒能憋住翻湧的胃液,他痛快的傾瀉了一地,昏沉的腦海頓時清醒數分,身體也變得輕鬆。

  用衣角擦去嘴邊的殘留物,吳清風長舒口氣,轉了個身,倚靠在牆壁上,淡淡瞥了眼拐角處。

  「看夠了沒?我待會去拉屎你們是不是也要跟著?」

  「你的酒量還是這麼差!」

  一道清冷的女聲傳來。

  一男一女手拉著手出現在吳清風面前。

  男的金髮邪眸,身材魁梧。女的面容清冷,胸有溝壑。

  來人自然是代表星羅皇室參加大會的戴沐白和朱竹清。

  「少在這裡給我.嘔…給我打感情牌,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吳清風有氣無力的開口,說話間又是一陣乾嘔。

  「好!我也不拐彎抹角。小舞在哪?是不是被你們武魂殿抓了?」戴沐白沉聲開口,說話間,一對邪眸寒芒閃爍。

  「不知道!」

  吳清風乾脆利落的回答,說罷,再次扶著牆壁就欲離去。

  「你真的一點情分都不講了麼?是,我們現在是分屬不同陣營,你對付七寶琉璃宗我也能理解。可小舞是無辜的啊!我們只想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難道這都不足以讓你說句實話嗎?你倆可是一起長大的。」戴沐白緊緊握住拳頭,寬鬆的禮服下,手臂已是青筋暴起。他全力克制住情緒,儘量讓自己顯得誠懇。

  他站在道德至高點的口吻,非常令人惱火。

  吳清風猛的回頭,因醉酒渾濁不堪的眼神瞬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無盡冰寒,幽森如深淵惡鬼。

  幾乎要凝成實質的殺氣將戴沐白籠罩。

  直衝腦海的怒火驟然冷卻,發自內心的恐懼席捲心頭,嚇得他低下頭顱,不敢看吳清風的眼睛。

  「老子說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還不配讓我說謊。」吳清風嗤笑道,眼底儘是輕蔑。

  屈辱、悲憤…種種情緒如幻燈片般湧上心頭,戴沐白都快把牙齒咬碎了。可他就是不敢抬頭,在吳清風如淵似海的威勢下,竟連與之對視的勇氣都沒有。

  「沐白!」朱竹清看出了他的異樣,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搖了搖頭,示意他冷靜。

  隨即,她向前邁出一步,站到戴沐白身前,替他擋下了所有威勢。嬌軀顫慄著,卻鼓足勇氣迎上吳清風殺氣騰騰的目光。

  「能否看在同窗的情分上,幫我們查探小舞的下落!算我們星羅欠你一個人情,不論雙方爭鬥結果如何,我們保證不會對你家人出手,如何!」

  「呵!你倒是有意思。」

  吳清風笑了,扶著牆壁,一屁股坐在地上。渾身殺氣驟然收斂,淡淡問道:「唐三讓你們來的?」

  朱竹清身子為之一輕,擦拭掉額頭汗水,清冷的臉上閃過一抹糾結,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思索著該怎麼回答。

  吳清風一點都不急,挪了挪屁股,遠離自己的嘔吐物,換上一個舒服的坐姿,靜靜的看她在那邊表演變臉。

  似是害怕吳清風失去耐心,朱竹清僅是遲疑片刻,銀牙一咬,實話實說道,「小三不在星羅,臨走前托我們幫忙查探小舞下落。」

  「不在星羅?去海神島了?」吳清風眉頭一挑,下意識的脫口而出。

  說完他就後悔了,想給自己來上一巴掌。

  喝酒誤事啊!怎麼什麼話都往外抖落。

  朱竹清、戴沐白皆是一臉的震驚,就差把難以置信四個字寫在臉上。

  吳清風聳聳肩,說漏嘴就說漏嘴吧!起碼證明自己猜對了。

  「你們可以走了!若是她在武魂殿手裡,這麼長時間早已化作魂環魂骨,若是還在星斗大森林,自然不用你們操心。」

  「說到底,還不是自找的,一隻尚未進入成熟期的十萬年魂獸,什麼地方都敢去。」

  「紫極魔瞳第三境看破一切虛妄,唐三早已知曉她十萬年魂獸的身份,還帶著她來武魂城!現在尋找給誰看?展示一下他的痴心?呵,可笑。一個魂師大賽先暴露雙生武魂和唐昊之子的身份,再暴露小舞十萬年魂獸化形,自己作死還要拉上別人,他就跟他那個廢物老師一樣,虛偽、愚蠢還自以為是。」

  「你放屁!」戴沐白聲色俱厲的咆哮道。

  「喲!又行了?剛才怎麼不見你硬氣呢?」吳清風一臉鄙夷,正眼都懶得看他一眼。

  隨即轉頭凝視朱竹清,「這事我幫不了你,哪怕小舞沒死,現在就被關押在武魂殿,也超出了我的能力範圍了。十萬年魂環魂骨意味著什麼想必不用我多說。如果聽得進去勸,就不要多管閒事。回去好好享受富貴。畢竟沒幾年了,有我在,你們贏不了。」

  話罷,他拍拍屁股起身準備離開,被這兩個傢伙耽誤了這麼久,膀胱有些頂不住了。

  「哦!對了,有一句話叫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其實我還是當初那個貪生怕死、不求上進的我。戴沐白也還是那個可以拋棄你獨自逃離的戴沐白。呵呵!本質上其實我跟他挺像的,不過是隨著實力提升被掩蓋而已,當遇到無法逾越的對手時才會暴露。就比如剛剛,你看他退縮的模樣,像不像當年。」

  吳清風笑眯眯的說著,像是在拉家常。以最平淡的語氣說著最誅心的話。

  每一句都婉如利刃一般直刺朱竹清的內心。

  她的神情愈發複雜,時常用餘光瞥一眼身旁的戴沐白。

  戴沐白氣得滿臉通紅,一直紅到髮根,鼻翼由於內心激動張得大大的,額上冒著豆大的汗水,一條深深的皺紋從緊咬著的嘴唇向前凸的下巴伸展。

  邪眸中閃爍著一股無法遏止的怒火,這種怒火通常只會出現在賭場裡賭徒身上。

  「你…胡說!我不是…我不是。」

  他歇斯底里的衝著吳清風咆哮,像極了一直被踩住尾巴的貓。

  吳清風早已起身離去,聽到身後傳來的咆哮。不由的凝聚渾身殺意,再給他一眼,冷冷道:「裝什麼裝,騙自己有意思嗎?若非你活在還有點用,真以為老子不敢殺你?回去當你的亡國之君吧!」

  在他凶戾如鬼的眼神、浩如淵海的氣勢壓迫下,戴沐白再次低下頭顱,邪眸飄忽閃躲,不敢與之對視。

  直至吳清風背影消失,徹底看不見了,才訥訥抬頭。

  他果然是一點都沒變嗎?

  朱竹清自嘲一笑,宛若信仰崩塌,冰冷與孤寂湧上心頭。

  這一瞬間,她才發現,這些年的努力抗爭全部失去了意義。

  還不如讓給戴維斯和姐姐呢。

  她失望的搖頭,往事一幕幕在腦海中回放,獨自轉身下山。

  「竹清…你聽我解釋,竹清。不是這樣的,他誹謗我,他誹謗我啊。」

  戴沐白這才反應過來,連忙追去,想要伸手將她拉住。

  可就在即將觸碰到的瞬間,朱竹清身上亮起幽幽黑光,身形陡然加速,拉開距離。

  「我需要靜靜。你不要過來。」

  語氣冰冷、疏遠,讓戴沐白感到陌生。他愣住了,呆立在原地,久久無法平靜。

  轟隆~

  一道紫芒劃破蒼穹,傾盆大雨隨之而至。

  戴沐白淋著雨懷疑人生,悲傷就像地面的積水,逆流成河。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緩緩抬步,渾渾噩噩的向著山下行去。

  不過這一切吳清風是看不到了。

  廁所回來,給老酒鬼們每個人敬上一杯,他再也堅持不住,依靠著最後一點意識,跌跌撞撞回到位置上,往桌上一趴,徹底不省人事。

  「喂!臭…臭小子,別別…別…別裝了。這才哪到哪!」淳于佐端著酒杯上前,踢了踢吳清風屁股,有些結巴的說著。

  吳清風沒有任何知覺,呼嚕打的震天響。

  「嘿!這小子演的…嗝…還挺像哈。」呼延震打著酒嗝,搖搖晃晃湊上前來。

  伸出蒲扇般大手去翻他的眼睛。

  「可…可以啊!演的…到位,還知道翻眼白呢!嘿嘿!」

  呼延震笑呵呵的指著吳清風,腳步略顯虛扶,伸手搭住准淳于佐肩膀。

  「你…不行,看…看…看…看我的。」淳于佐一把將吳清風翻到椅背上,伸出兩根手指鉗住他的鼻孔。

  「你…你…看著…吧!用…用…用不了兩下,他…他…就裝不下去了。」

  嘔~噗~

  呼吸不上新鮮空氣,吳清風只感覺一陣噁心,胃裡急速翻湧著,嘴巴宛如噴泉,剛剛喝進去的全部向淳于佐臉上噴去。

  「哈哈哈哈哈哈~」

  「淳于老匹夫,你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欺負小孩有什麼意思。」

  各大宗主、長老圍在他們身邊指指點點,拓跋希忍不住奚落道。

  比比東看不下去了,招來一旁的侍女清理趕緊,又對著身後鬼魅吩咐道,「給他送回去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