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歲月的講述

  平靜的宗門裡,暗中洋溢著一股喜氣,每個人都會有時交頭接耳說些什麼,某個女孩從人群中走過時,每個人都會向她偷來奇異的目光,並在背後指指點點。

  對於這些,冥雪都暗自不理,或者全當沒聽到,她端著一疊藕粥,幾樣小菜,還有溫養魂力的食物,來到一處居所。

  手指輕輕地在藕粥上方一抹,一滴奇異的水滴滴入藕粥當中,水滴滴入藕粥,迅速地溶解,似乎看不出來與之前有什麼不同。

  「咚咚!!」

  「進來吧……」

  沙啞的聲音從居室內部傳出,冥雪推開門,見到在床上病臥著的摩修拉,摩修拉保持著這副將死未死的狀態,病臥在床上,每天都需要人照顧,自從蒙遜帶著冥雪來見過摩修拉之後,摩修拉對自己這個外孫媳婦讚賞有加,冥雪也主動攬下了照顧摩修拉的任務。

  「外公,你好點了嗎?來,我帶了食物來給你吃。還有溫養魂力的,有助於你恢復身體修為。」

  將食物放到一邊,冥雪扮作乖巧的樣子,就像是一個居家的婦人似的,熟練地將藕粥端起來,吹了吹,遞到摩修拉嘴邊。

  「藕粥是我親手熬的,還熱,您先吃了溫養魂力的藥,我再給您餵粥,怎麼樣?」

  「好,好,好……」

  「遜兒,眼光不差,你啊,適合做我的外孫媳婦。」

  摩修拉伸出蒼老的手將藥吃下,看著冥雪,露出滿意的笑來。

  現在的摩修拉哪裡有當初叱吒風雲,一代封號斗羅的樣子?蒼老地如同一個垂暮的老人一般,像是活不了多久了。

  藥丸吃下,冥雪吹著藕粥,舀了一勺,遞到摩修拉嘴邊,摩修拉沒有遲疑地將藕粥喝下,笑貌更甚了。

  看著摩修拉喝下藕粥,冥雪也是勾唇一笑,不過像是什麼陰謀得逞的笑容。

  「味道不錯,如溟你還有這等手藝。」

  「老宗主過獎了,只是隨便做的,如溟應該如此。」

  「嗯,好,好啊,不知道為什麼,看到你,我總有一種親切感,就像是,我們很久以前就認識了,那個時候我還很年輕,認識了對我影響很深的一個人,那個人叫做鍾離溯……」

  「嗒啦……」

  「哎呀,抱歉,外公粥灑了,你沒燙著吧。」

  鍾離溯這個名字一出,冥雪臉色變了變,沒注意,手中的粥一傾斜,倒在床榻上一些,冥雪連忙擦拭,心裡更是掀起驚天濤浪,鍾離溯,那不是大伯嗎?是父親冥覺的結義兄弟,這是怎麼回事?摩修拉認識大伯?他與聖靈教相關?他跟她說這些幹什麼?莫不是在試探她?難道自己露出了什麼馬腳?

  正在說話沉浸在回憶里的摩修拉並沒注意到冥雪的臉色,像是懷念一件久遠的事情似的,自顧自地說道:

  「鍾離溯,是邪魂師的頭領,他集結起了邪魂師,創立了聖靈教,在此之前,沒有聖靈教,甚至邪魂師這個概念也沒提出來,邪魂師,是武魂殿那幫神聖天使的代表者那群傢伙提出來的,他們的武魂是神聖天使,代表著正義,光明,他們以清除黑暗邪穢為己任,所有人都擁護他們……」

  「黑暗,沒有人喜歡黑暗,喜歡邪惡的東西,但是他們不知道,有光的地方必定會有暗,就像這世間,有善就必定會有惡,有光就必定會有影,有因就必定會有果,生死、陰陽、時空,相互對立的一面都是相輔相生的……」

  「借著清除邪穢的名義,武魂殿開始給邪魂師定義,這個定義很寬泛,很多人都被定義為邪魂師,其中也包括我們吸血魔一家。」

  「吸血武魂,其實並不少見,甚至是種類範圍很廣,吸血蝙蝠,吸血蜥蜴、吸血魔、吸血姬、甚至還有血蠻荒龍這等霸道的真龍,就連天使里都有變異的血天使,但是就是這樣,吸血武魂還是被打成邪魂師,我們走投無路,後來便遇到了鍾離溯,加入了他創建的聖靈教,聖靈教一開始的本義是天下暗宗,地下王朝,世界的影子,這是人們對它的稱呼。」

  「幾乎所有骯髒,見不得人的,都加入了聖靈教,一開始聖靈教急速擴展,勢力範圍極大,幾乎規模超過了武魂殿,教眾甚多,你知道嗎?權力、野心、地位、開始膨脹,蔓延滋長,鍾離溯體會到這種快樂,於是他發動了戰爭,一場沒有硝煙的大戰,發出聖靈當立,天使已死的口號,你想想一個邪魂師宗門,為何用聖這個字眼?鍾離溯,野心很大啊!」

  「當時同為聖靈教的一員,一份子,我們也參與了,不過陰謀泄露,鍾離溯沒有成功,反而他的這場戰爭成就了一個人,就是如今大陸第一人,千道流!!!」

  「千道流橫空出世,帶領武魂殿天使家族平息了這場戰鬥,壓制了聖靈教,千道流是一代明君啊,也是一代梟雄,他重新定義了邪魂師,吸血類武魂排除在外,並且給吸血類武魂,魂獸做了約束,很快我們就脫離了聖靈教,我們隱世創立屬於我自己的宗門,明玉宗,明玉,是我已亡的妻子的名字。」

  「但是那一段崢嶸的歲月我沒有忘記,於是我雖然創立明玉宗,但依舊離著聖靈教不遠,暗暗地觀察,當初我也是鍾離溯發動起義時的左膀右臂之一啊!我在暗處,看著聖靈教崛起,沒落,最終淪為一個小村子,甚至到最後,聖靈教宗門全滅。」

  「那個時候我在閉關,雖然宗門隱居處離著聖靈教的村子不遠,但是我們最終還是沒有出手,只有一些年輕的弟子出門偷偷看了,蒙遜就是那時候偷跑出去的,然後他撿回了你。」

  講完了自己的過往,摩修拉看了一眼冥雪,那蒼老的眼神里露出一絲別有意味的目光。

  「外公,我……」

  冥雪沒想到明玉宗和聖靈教還有這等淵源,這麼說其實她們是一類人?摩修拉他是發現了嗎?他要怎麼樣?

  暗暗的凝聚魂力,冥雪已經做好了應對的準備,只要摩修拉敢對著她下手……

  「孩子,別緊張,我想這就是天意吧,在你身上我看到了鍾離溯當初的影子,那種君主,梟雄一般的氣勢,恐怕,你將來……」

  「咳咳咳咳……」

  「外公?!」

  「沒事,你去吧,薇雅找你,在後山,說是有話對你說。」

  「好,那我先退下了。」

  「等一下!」

  「外公,還有什麼事嗎?」

  「遜兒如今還是年輕,當宗主還是太過稚嫩了,反而,你比他穩重更加成熟,更加適合做宗主,日後你與遜兒結婚,遜兒當宗主,如果他能當你就在一邊為他指點,做個賢內助,能輔則輔……」

  「若遜兒不堪此任,如溟,你可取而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