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你女兒?
深淵位面,這處令人瘋狂的世界之中。
玉謊仙看著下方虛弱得像是只剩下一口氣的天淵聖君,對方坐在自己的王座之上,王座位於一頭巨大的怪物骸骨頭頂。
這是深淵一百零八層,不對,現在只剩下一百零三層的最後一層。
在他頭上,有層層破碎的位面大洞,他又鑿破了一百多個位面來見這位『老朋友』。
剛剛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瞞過了他的感知捕捉,以獻祭十個位面生靈為代價朝著斗羅大陸傳送了過去。
「你又變強了……」
天淵聖君聲音氣浪就能逼退一般封號斗羅,他王座之下的巨獸骸骨像是要活過來一樣,又被他俯手示意安靜了下來。
「嗯,我每天都有在做鍛鍊。」玉謊仙點點頭。
相處六七年,天淵聖君早已熟悉他說話的調調。
玉謊仙想了想,明白對方把什麼東西丟了出去。
「你那把成神之後深淵凝結的超神器,被你丟到斗羅大陸去了?」
天淵聖君咧著嘴笑。
「砸死了你們那個人王。」
「沒了天聖裂淵戟,你不是我的對手。」
天淵聖君沉默了一會兒,隨後幽幽道:「即使天聖裂淵戟在手,我便是你對手了嗎?」
本來以為一年前成功晉級一級偽神祇,雖然沒有神位,但是一級神祇的力量足以壓制這個怪物。
沒想到當日匯集整個深淵的力量,卻只是和他打了個平手!
他的實力,也在不斷增加!
那個斗羅大陸位面,是如何誕生這樣的怪物的?
如今他的實力到底是什麼地步?一級神祇?還是神王?
不,不可能是神王。
若是神王的話,根本不會受到位面的限制,被他在深淵位面擊殺的生靈和破壞的位面就會徹底消亡,而不會在能量回歸這一處天地之後重新凝結。
若是神王,對方完全可以直接讓斗羅大陸吞噬整一個深淵,而不是只當一條守門之犬!
玉謊仙想了想,覺得對方挺有道理,也點了點頭。
「我想不明白。」
天淵聖君開口問道:「有你在,我們不可能吞噬得了斗羅大陸,為什麼還要留著深淵這樣的毒瘤?」
他自己也知道深淵為毒瘤。
天淵聖君,以及一眾深淵帝君跟深淵的關係,深淵就像牽著一百多條惡犬的主人。
現在這個主人要吃下斗羅大陸這塊蛋糕,他們就要殊死搏殺,用利爪和尖牙去撕咬。
但是他們已經感到絕望了,面對這個恐怖的怪物,他們不認為深淵有機會能吞噬掉斗羅大陸。
便是真神在此,他一人也足以!
然而深淵卻並不認為。
而對方,顯然也想讓深淵不這麼認為。
玉謊仙撓了撓頭,看著一臉認真,一臉嚴肅的天淵聖君,勸道:
「想不明白就別想了,人生有些事就是想不明白的。」
他只是下來了解一下情況的,如果嚴重的話他還要去補救一下。
只是很顯然,如今還不到特別嚴重的地步。
抬頭看了一眼,被打破的一百多個位面在緩緩修復。
他一個下蹲,膝蓋彎曲,周圍風雲氣浪激盪,整個大地出現幾公里長的裂痕,下陷了幾十米深。
隨後化作一聲爆炸般的巨響之下,身影如離弦之箭般爆射而出。
只留下拳頭握緊的天淵聖君在原地。
他就不能安安靜靜地飛回去嗎!?
……
有人從營帳中出來,已經到了換人守夜的時候了。
趙小琪掀開營帳,伸個懶腰,月下少女誇張地曲線讓人忍不住注目。
可惜沒人能欣賞到。
她迷糊地四處看了看,只有篝火在那時不時劈啪作響,卻不見學長學姐們。
隨後抬頭看去,見兩人坐在前面幾十米外的崖岸上一塊大石頭。
這樣抬頭去看,鱗之學長浸在月光之中,銀白色頭髮像是有一層薄薄微光,金色眸子明亮,繁星之中像是有三輪明月。
這一刻她只覺得怦然心動,事實上但凡來個小姑娘看到這一幕的少年,很難不心動。
不一定是要愛得死去活來,也不是一定要有個結果,只是鬼迷心竅一樣忍不住想跟那樣的男生發生點事情。
只是此時學長懷裡,卻是抱著一個小姑娘。
白日裡能看到他們二人鬥嘴,鱗之學長都會嘴上不饒人地欺負戀學姐,而且戀學姐雖然也很厲害,但是總給人笨笨的感覺,看到鱗之學長欺負戀學姐,他們也會忍俊不禁地笑。
只是此時,戀學姐睡在他懷裡,鱗之學長眼中只有淡淡笑意,那種溫柔的模樣,她只覺得心尖都化開了。
她自然知道,雖然鱗之學長經常捉弄戀學姐,但是鱗之學長其實對戀學姐喜歡得緊的。
跟這種喜歡相比,她對鱗之學長嚮往和崇拜等亂七八糟的情愫,糅雜在一起的雜亂憧憬,會顯得幼稚且可笑。
趙小琪畢竟是大魂師,幾個縱躍踩在石塊上,跳了上來。
「學長,到我守夜了。」
她很小聲地道,怕吵醒睡著的甜美女子。
「今晚你們睡覺吧,我守夜就好。」
「這……本來讓鱗之學長一起守夜就很不好意思了,怎麼能讓你守一夜呢?」
「沒關係,我一天不睡覺也沒什麼影響。」
他笑了笑,隨後看著在自己懷裡的小姑娘。
「難得她睡得那麼安穩,想著抱著她多睡一會兒,而且今晚夜空很好看,我也想坐一會兒。」
趙小琪看著把臉貼在玉鱗之懷裡的小姑娘,心中有些羨慕。
她倒不是羨慕戀紅塵,而是羨慕兩人的感情,她笑著嘆了口氣,手背在身後,腳尖剮蹭著地面。
「鱗之學長很喜歡戀學姐呢。」
「很喜歡,也很感謝她。」
「感謝?」趙小琪疑惑。
「感謝她出現,你不覺得你們的戀學姐,天真活潑的很可愛嗎?像個精靈一樣。」
趙小琪噗嗤一聲笑了出聲,有擔心聲音太大吵醒了佳人,連忙捂著嘴,才小聲道:
「感覺這不像鱗之學長說出來的話。」
玉鱗之臉色有些尷尬,但是從小練就一張厚臉皮,很快就平靜下來。
「為什麼不像我說出來的話?」
「因為白日裡,你都在捉弄人家戀學姐,總是把人家弄得氣鼓鼓的。」
「是啊,然後還得我去哄,真是慣的。」
他伸出一隻手,捏了捏她小巧的鼻子,睡著的小炮仗不耐煩地往她懷裡蹭,想把那隻手蹭掉。
「壞孩子一個。」
趙小琪怔怔地看著二人,忽然笑了:
「鱗之學長……我之前喜歡你。」
「這樣啊。」
能說出來的,總不至於是心事,所以這丫頭其實也只是對他有好感,應該不是喜歡。
「不過現在不喜歡了,就是想告訴你一聲。」
玉鱗之有些惆悵:「喜歡上我才一天就不喜歡了,有些難過啊。」
趙小琪被逗笑了,平易近人的鱗之學長,完全沒有那些大天才的驕傲,說話也很有趣。
什麼武魂殿的黃金一代,什麼上三宗,還有那兩大學院的天才,跟鱗之學長比真的差遠了。
看著回營地的趙小琪,玉鱗之笑了笑。
都是很可愛的小姑娘,年輕就是好啊。
他就在崖邊石頭上坐了一夜,天邊開始吐白,天地從黑漆漆一片變成灰濛濛。
現在戴老大他們,不知道在幹什麼,但是小三肯定又跑到屋頂練他那個什麼紫光眼睛了。
也不知道,下次什麼時候才能聚在一起,不過戴老大,小清,榮榮這幾個,要是想去找的話還是知道在哪裡的。
感受到懷中的動靜,原來沒某人已經醒了。
正在楞楞地抬頭看著自己。
「鱗之,你一晚上沒睡啊?」
「看你睡得那麼舒服,就在這裡坐了一晚上了。」
小炮仗眼中帶著霧氣,又抱著他脖子撒起嬌來,剛起床的聲音糯糯的。
「我會不會很重啊?」
「跟只貓一樣。」
她嘿嘿一笑,腦袋湊過去親了一下:「獎勵你的。」
「明明就是獎勵你自己。」
「……」
好氣哦!
他怎麼發現的?
眾人今日就啟程回王城,出森林後回那日寄存了馬車的旅館,趕車回去。
所以說這群學生要學習的東西還有很多,比如駕駛馬車這項使用的技能,居然沒一個會。
不能因為是魂師就四體不勤五穀不分,是人類就始終脫離不了社會生活。
看像戴沐白那樣的貴公子,不也一樣會駕駛馬車,給馬餵草料,給馬洗刷。
職業無貴賤。
幾人被玉鱗之說得臉有些發紅。
玄威知恥後勇,說回去路上他來駕駛馬車,讓鱗之學長休息。
在好幾次差點撞到樹上之後,被玉鱗之一腳踹回了車廂。
車輪滾滾而過,在這種有魂獸血脈的騎獸腳下,那麼遠的路不消半天就到。
他在趕馬車,小炮仗也坐了出來。
小腿一晃一晃的,嘴裡哼著歌,看起來心情很好,風吹在她身上將頭髮盪在腦後。
她忽然朝著前面長大嘴,然後嘴裡啊個不停,風灌入口中發出奇怪的聲音。
「你在幹嘛?」
成功打斷施法。
她也感覺自己剛剛樣子很傻,立刻閉上了嘴。
「這馬車我感覺坐著很舒服哎,鱗之我們把這馬車買下來吧。」
「是我駕駛技術高,而且我弄了個避風的魂力場,跟馬車沒什麼關係。」
「是哦是哦,你技術好。」
她語調就一副不相信的模樣,裝模作樣地嘟著嘴,就是跟他唱反調。
玉鱗之看著那副嘴臉,不屑地嗤了一聲,很認真地想了想,學著她那個語調:「鱗之你為什麼會對我那麼好?」
戀紅塵立刻炸毛,臉蛋驟紅:「哎呀不准學我說話!」
他樂呵呵地笑,隨後又道:「從小到大,我都幫不上你什麼忙……」
小炮仗已經撲了上來,開始撒潑不讓他說話了。
「別鬧,馬車要衝到河裡面去了。」
「不准!學我說話!!」
這些深夜鬧情緒時候說的話,這樣被人學著說出來,真的莫名羞恥感。
玉鱗之一只手把她掰開,她就又氣鼓鼓地坐到一邊。
他笑了笑,這丫頭那麼多年了,還想跟他斗,哪次斗得贏的?
「過來,讓我捏捏手。」
「你讓我過來就過來哦?」
說是這麼說,還是又坐了過來,把自己小手放在他的大手上,然後被握住,對方還時不時揉一揉捏一捏,自己的手好像一件小玩具一樣。
馬車顛了顛,他一路駕駛回到王城。
只是二人來到西城之後就把幾個學生放我下來,讓他們自己找輛不帶魂獸血脈的普通馬車回去。
而玉鱗之和戀紅塵,則是駕著馬車,在西城東拐西拐。
街上偶爾有人打量這坐在車架上的一男一女,但也只是打量一番。
雖然西城很亂,但還不至於當街搶掠的事情發生。
他們說好,回來之後要去看看碧絲卡大嬸和狼牙小隊的那些大叔們。
最後停在了一個酒館前,狼牙酒館,是碧絲卡大嬸他們在城裡開的。
往日裡,他們魂師小隊會接任務,護送商隊,或者獵殺一些僱主指定的魂獸,或者哪些有錢的主僱傭他們干一些活。
沒事幹的時候,就在經營這一家酒館。
玉鱗之和小炮仗對視了一眼,也有兩三年沒來了。
就在他們進去的時候,忽然酒館大門被人撞開,一個瘦小男人被扔了出來。
「一天到晚就知道喝酒,還不去幹活!」
裡面傳來震天的怒吼。
玉鱗之招手接過那飛了過來的男子,四十來歲的模樣,隨後被他單手接住扶穩。
他自然認出那震天的怒吼來自誰,果然下一秒一個鐵塔一樣的女人,低著頭從門裡擠了出來。
但是令他和小炮仗奇怪的是,對方懷裡居然還抱著一個一歲多大的孩子。
「謝謝,謝謝你。」
被玉鱗之扶住的瘦小男子對他道謝,隨後看著出來的女人脖子縮了縮。
「碧絲卡大嬸!」
戀紅塵一蹦一跳地跑了過去。
這時抱著孩子的碧絲卡才注意到這好看的一男一女。
三年,還是變化最大的三年,但是她還是第一時間認出這兩人是誰了,畢竟能長那麼好看的一男一女,在這西城可不多見。
臉上有些驚訝,立刻又大笑起來:「原來是你們兩個小傢伙,都那麼大了!」
「碧絲卡大嬸好。」玉鱗之也笑著打了個招呼。
「你這丫頭,又變好看了。」
碧絲卡兩米多高,手按在戀紅塵腦袋上揉了揉,又看了眼玉鱗之,齜了齜牙:「你這小子長那麼好看幹嘛。」
她剛想跟二人寒暄,又用兇惡的眼神看那個被她扔出來的瘦小男子:「還愣在那幹嘛,幹活去啊!」
那人點頭如搗蒜,擦了把汗,訕笑著跟旁邊搬貨的人一起忙活去了。
玉鱗之看著碧絲卡懷中的孩子,有些好奇道:「碧絲卡大嬸,這孩子是……」
「哦,我女兒,長得標誌不?」
「……」玉鱗之楞住了,抬頭看著這個鐵塔一樣女子。
「您生的?」
「廢話,不是我生的難道你生的啊?」
「這……您結婚了?」
「嘿,那可不!」
「我追男人那也是三套扔了兩套,還是有一套的!」碧絲卡一臉驕傲。
「下藥了吧。」
下一秒他便被一腳踹了出去,飛出去好幾米遠,但是還是穩住了腳步。
碧絲卡表情驚訝。
「可以啊你小子,這幾年實力有長進,魂尊了吧?」
戀紅塵瞪大眼睛,跳起來看她懷裡的嬰兒:「是碧絲卡大嬸女兒!?讓我看看,讓我看看!」
碧絲卡笑著讓戀紅塵抱過去,小炮仗手忙腳亂的,隨後朝身後大喊一聲:
「喂!都出來看看,是誰來了!」
在酒館打雜的魂師小隊成員冒了出來。
「老大,誰來了?」
「都說老大你回去奶孩子算了,還來酒館幹啥活?」
「稀罕啊,這不是鱗之嗎,這麼帥了?!」
「還有小戀也在。」
「兄弟們快出來,鱗之和小戀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