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生離

  第184章 生離

  從玉鱗之的手中,生長出了藍銀草!

  就算玉鱗之平時很克制地表現,但他還是足以讓眾人暗暗心驚,更別說此時這非凡的一幕。

  他細細感受了一番,這只能說是雛形,實際作用的話應該不大。

  但是意義卻是重大的。

  他手中藍銀草柔弱至極,就像是真正的藍銀草一樣, 跟唐三手上吸收了幾個魂環,又是韌性強化,又是長出倒刺,還帶毒的妖艷賤貨不一樣。

  十幾條藍銀草飛速生長,如張開了饕餮大口一樣纏繞上了一旁的戴沐白身上。

  戴沐白一愣,隨即明白過來, 武魂附體後奮力一掙便掙開。

  韌性和強度差了不少,就像一位真正的藍銀草魂宗,但是武魂品質太弱了, 而且沒有魂技,所以如果玉鱗之只用這個藍銀草作戰對上戴沐白……

  勝負還是不一定。

  「算是我武魂能力的一種吧,只是一直處在未激活狀態,如今才算成功覺醒……」

  這不屬於魂技,只是武魂自有的能力。

  所以其實這次贈送仙草,收益最大的除了胖子和榮榮,還有他。

  望穿秋水露對他的武魂相性太好了,簡直就是生來等這一刻一樣。

  「這太神奇了!」奧斯卡大呼小叫起來。

  「鱗之看看我,看看我!」

  玉鱗之放下手中藍銀草,斷開他的魂力供給,然後去看胖子。

  但是這次武魂反饋回來的消息是辦不到。

  眾人看到他眼睛像是無數陣法,層層疊疊,不斷起伏旋轉。

  一直到腦子裡有陣陣刺痛,他才閉上眼睛,搖了搖頭。

  「胖子的火鳳凰,是頂級獸武魂,跟小三的藍銀草不是一個級別的, 要想解析出來,只怕我現在是辦不到。」

  隨後好像覺得很好玩,大家又讓他試了下其他幾人的武魂。

  得出的結果是,只有小三的藍銀草現在可以破解,其他所有人都很難。

  眾人一陣善意地嘲笑,唐三隻能不好意思地低了下頭,小舞護短,揍了兩個賤人一頓。

  「對了,還有一件事。」

  唐三突然這般道,眾人注意力回到他身上,畢竟今天他送的仙草,效果實在太強了。

  唐三欲言又止,看了看玉鱗之又看了看戀紅塵,隨後還是道:

  「鱗之,阿戀懷孕了這件事,你打算怎麼辦?」

  眾人:「!!」

  他們知道,這幾個月大家都在各自奮鬥,每個人肚子裡都塞滿了故事, 期間肯定發生了很多事情, 什麼事沒想到。

  但是這件事是真的沒想到。

  我們在打生打死, 你們兩個躲在學院造小孩!

  幾乎唐三話剛說出,所有人臉上表情都極其精彩,不敢置信的,一臉茫然的,三分震驚三分欣喜,剩下四分是今晚的月色的……

  就連一直安安靜靜的小清,也一時沒控制住表情。

  最後,玉鱗之穩坐蓮台,小炮仗嘴巴說幹了,才解釋清楚這是個誤會。

  眾人打算去找家餐館聚餐,畢竟也挺久沒聚過了。

  玉鱗之一臉淡然地笑,絲毫沒有為自己鬧那麼大個烏龍而愧疚,旁邊的戀紅塵整張臉都憋紅了。

  雖然誤會解開,但是周圍同伴的視線,讓她感覺如坐針氈,低著頭像個小媳婦一樣站在玉鱗之身邊。

  越想越氣,兩隻手輪流去掐這傢伙腰間軟肉。

  也不敢力氣太大,怕真的掐疼了他,還得自己心疼。

  「你一直摸我腰幹嘛?」

  什麼摸他的腰?

  眾人又把視線看向她,她有口無言,大家齊齊的視線逼迫她後退半步,試圖讓玉鱗之把她整個人遮起來。

  「像個傻子。」

  眾人也習慣了,只是在那笑笑。

  小舞要是害羞,就會硬著脖子說根本不是那回事,上頭了還會打人,戀紅塵害羞了就躲到玉鱗之身後,充分發揮鴕鳥精神,一副『說吧說吧,我聽不到』的姿態。

  寧榮榮不會害羞,她可是小魔女,偶爾說的話更是讓戀紅塵和小舞都面紅耳赤,而且她和奧斯卡之間也不敢明目張胆地有什麼過分的動作,沒有值得調侃的地方。

  小清就更不會了,雖然明面上跟戴沐白不會有什麼特別親昵的動作,但是舉手投足間一股大婦的姿態,戴老大被吃得死死的。

  這一段時間分開,所有人都有收穫,特別是幾個離開學院的人,臉上都很激動地分享這段時間的經歷。

  主要還是想聽聽夥伴們分析一下,畢竟像胖子和榮榮這些,習慣了聽從的玉鱗之的建議,下意識地就想知道,自己過去所做的判斷和決策,在他看來有沒有問題。

  「話說,這一屆的青年魂師大賽還有一年,你們有去了解嗎?」

  寧榮榮突然提出這一點,眾人也被吸引了注意。

  過去,他們或許只是想去體驗一番,去走個過場,但是如今得到仙草的提升,他們整體跟那些一線的王城天驕,好像也沒多大差距了。

  聽說武魂殿的黃金一代,出現了三位魂王強者,可是如今,鱗之也已經魂王了不是嗎?

  而且鱗之每次都是抱著找樂子的心態,幾乎沒見過他認真過。

  打魂斗場時,每次回過頭來時,總是一副嘻嘻哈哈地把他們覺得棘手的敵人推下了擂台。

  「延期了。」

  玉鱗之給自己倒了杯茶,出於不信邪的態度,他是想喝酒的,只是他不信邪小炮仗信邪,就是不准他喝酒。

  「青年魂師大賽延期了,而且延期到什麼時候,也沒有一個說法。」

  「為什麼?」唐三終日沉迷解毒,沒怎麼了解外界事情。

  其他幾人倒是知道一點最近發生的事。

  「是馬托斯王國舊址那個深淵裂口?」

  玉鱗之點了點頭。

  其他人對這事也是一知半解,但是這事最近鬧得沸沸揚揚,特別是前不久,帝國太子帶兵出征,發下英雄令,大陸不少人都往前面戰線而去。

  其他幾人又問了很多,玉鱗之把能說的都講了出來。

  所有人臉上都帶著些沉重。

  這般國難天災之下,他們個人最近這段時間的經歷得失,看起來是如此的微不足道。

  而且他們也知道,在這種所有力量都在往那個所謂的深淵涌去時,他們這些魂師,更應該首當其衝才對。

  「說那麼多幹嘛,回去修煉吧,說不定明天就要上戰場了。」

  玉鱗之這樣說了一句玩笑話,眾人笑了笑。

  不論如何,世界上的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因為這突如其來的深淵,關於學院的生活,到這裡也差不多結束了。

  一般而言魂師學院到魂宗就能畢業,而如今,他們也全體幾乎到了魂宗。

  本來就是參加完一年後的青年魂師大賽,便是他們的畢業的時候,只是如今,沒有人會覺得在這樣的時期,還會勞民傷財地去舉辦那樣的大賽。

  又不是小說話本,什麼事都能用比賽來解決,聽起來就像玩笑一樣。

  這一頓肯定不是他們聚在一起的最後一頓,因為之後起碼一兩年內,大家還是在王城,在史萊克生活。

  但是事實上呢?

  事實上,很多人都不知道在跟某人哪次見面後,這輩子或許再也不會再見到。

  人們是不會知到當時隨意地說了再見之後,是下次再見,還是再也見不到。

  別的不說,因為戰爭,才過去不到兩周時間,星羅帝國那邊來人了。

  一個魂斗羅,兩個魂聖,帶著十幾個魂帝魂王,前面三人騎著三頭巨大的白虎浩浩蕩蕩地進城,來到史萊克學院。

  這自然引起了一番學生之間的轟動,隨後便知道,對方是來學院接人的。

  大家都不知道他們史萊克居然還有這樣的人物,居然讓星羅的強者帶隊親自來接。

  那魂斗羅本來還趾高氣揚,但是看到大門旁邊抱著個大水壺,在那面無表情坐著小板凳看著大門的玉大貴,他感受到那魂力波動還是不禁愣了愣神。

  這什麼牛馬學院,居然讓一位魂聖看大門?

  而且還是一位能讓魂斗羅都隱隱感到壓力的魂聖。

  他稍稍放下了高傲,過去說清楚情況,隨即那位魂聖讓人進去通報。

  最後他們星羅帝國的皇子和准皇妃在幾個少年擁簇之下出來。

  「要是斗輸了,把命保住就行,我借幾個封號斗羅去星羅把你撈出來。」

  玉鱗之拍了拍戴老大的肩,然後被戴沐白好笑地拍了回來。

  力氣是真的大,玉鱗之感覺背生疼。

  他又笑著拍了拍戴老大的背。

  戴沐白又笑著拍了回來。

  他又笑著拍了回去。

  「啪——!!」

  「砰——!!」

  「嘣——!!」

  「轟——!!」

  「我這裡絕對有個巴掌印!」

  玉鱗之沒好氣地罵道,還掀起衣服,讓小炮仗給他看看有沒有被打出個巴掌印,要是有他也要打回去。

  「鱗之你整個背都紅了!」戀紅塵小臉驚訝。

  這他能忍?

  「賤人奧,胖子給我按住他!」

  「來了來了,戴老大你也聽到了,不是我帶頭的昂!」

  「沐白,你也不想你床底下那些東西被小清知道吧?」

  「胖子你用屁股壓住他脖子啊!」

  幾個男生在那打打鬧鬧,居然衝散了一些分別的離愁。

  小舞榮榮他們都捂著嘴笑看幾人打鬧,就連小清也笑著看自己未婚夫被玉鱗之他們壓在地上一頓胖揍。

  她甚至還笑出了聲音。

  如果可以的話,她也不想回去那個滿是條條框框束縛,活著像是等待她的姐姐來取走性命時加冕的道具一般。

  所以真的很感謝,很感謝當年戴沐白帶她一起逃了出去,很感謝這幾年認識了這樣一群夥伴。

  星羅帝國的使者皺了皺眉,特別是那個魂斗羅,有些想呵斥他們不成體統,剛想說話恰好對上那個對他們皇子踹得最狠的銀髮少年眼神。

  少年對自己笑了笑,不自覺他後退了一步。

  不是忌憚,也不是被嚇到,他就是忍不住後退一步,現在再想有所動作時,卻注意到史萊克的院長也看了過來。

  那是一位同樣魂斗羅的強者,他不願惹麻煩。

  最後,戴沐白是被他們踹到馬車上的,朱竹清安安靜靜地坐在他旁邊,戴沐白罵罵咧咧地看向車下幾人,放狠話:

  「等我搶到皇位,把星羅皇室的整個寶庫搬來,砸不死你們幾個!」

  聽聽,這狠話可真狠吶。

  幾人一副鄙夷地看著還把腦袋伸出馬車,罵罵咧咧個不停的金髮青年。

  呵,已經不是少年了。

  畢竟他已經快十七了啊。

  馬車已經走遠了,他再放狠話身後幾個少年也聽不到了,戴沐白看向坐在自己旁邊的朱竹清,伸手去握住她的手。

  冰冰涼涼的,跟她人一樣。

  「小清,回去了。」

  「嗯。」

  「跟著我這幾年,會不會覺得很苦啊?」

  朱竹清搖了搖頭。

  伸出一隻手去遮住了身邊男子的眼睛,戴沐白不知道這是做什麼,視線完全被手擋住,隨後一陣香風撲面,嘴唇上是軟軟涼涼的觸感。

  「過得很開心。」

  手鬆開時,那個冷清的姑娘又坐回原來位置,好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也不會臉紅紅的,淡定自若。

  馬車遠去,跟逃時狼狽不一樣,他們現在有資格大搖大擺地回去。

  這一輛馬車代表皇室顏面,價值就不止萬金。

  但是或在朱竹清心中,這再盛大的排場,再華麗的馬車,都不及當年少年一輛小推車,把他裝在箱子裡偷偷帶出去要來得轟轟烈烈,來得刻骨銘心。

  只是身邊之人還是過去那少年,也就將就著陪他坐一坐這馬車罷了。

  ……

  十二月,王城街邊的花是有一種大紅色的花,看樣子是玫瑰,但是一般玫瑰天氣越熱開得越好,這花種卻相反,反而要天氣越冷開得很好看。

  但是其實才十二月初,現在花還不是開得最漂亮的時候,再等一段時間,天徹底冷下來了,還會開得更熱烈。

  「再過兩天會降溫,到時候這花就會開得很好看了,我們晚上偷偷出去摘幾朵回來做鮮花餅。」

  玉鱗之對戀紅塵這樣說,小炮仗點頭如搗蒜,但是又有些猶豫。

  「偷東西會不會不太好啊?」

  玉鱗之想了想:「那做完鮮花餅,我們放幾個回去。」

  戀紅塵點了點頭,又擔心道:「要是你被抓住了怎麼辦?」

  「那你去偷。」

  「我也會被抓住的吧?」

  「反正你一身紅的,被發現了就跳到花叢里裝花好了,別人也發現不了。」

  「怎麼會發現不了,別人又不是傻子。」

  「你長得跟花一樣好看,去裝花別人不會懷疑的。」

  被誇了。

  戀紅塵羞答答地錘了少年一下,傻愣愣地答應了下來,心裏面甜甜的,想著去偷花一定不能讓人發現,一定要辦好不能讓鱗之失望。

  別人不是傻子,她是傻子。

  玉鱗之占據智商高地,樂呵呵打算把這個傻姑娘騙去偷花。

  到時候看她笨手笨腳的樣子,自己又可以去嘲笑她蠢了,他是樂此不疲的。

  其實也不算偷,就像小時候在農村,會跟幾個調皮的小鬼去偷菜,偷果子吃一樣,而且畢竟這花開完就會被處理掉,也是浪費。

  只是在這花開得最好看的前一天,那些大紅色的玫瑰都被換了下來,換成了白色的雛菊。

  兩個還打算去偷花的低素質少年少女,第一次偷花計劃以失敗告終。

  一支支離破碎的軍隊進城了,帶回來了還能找得回來的屍體,還有沉悶的氣氛。

  玉鱗之站在路邊,看著板車上一動不動的屍體,小小一輛板車,兩三個人坐在上面都會覺得擁擠,但是現在居然能運十幾個人。

  都還是年輕人啊。

  玉鱗之還發現一個估計也就十三四歲的少年,臉被不知道什麼東西啃咬掉了一半。

  戰爭那麼殘酷,哪有不死人的?

  來認領屍體的親人悲痛欲絕,滿城飄白,此時確實在放玫瑰就不合適了,玉鱗之還覺得怪可惜的。

  可惜那些還沒完全開好的花。

  他看了看被這種氛圍感染了,眼睛濕潤的戀紅塵,緊了緊握住的手:

  「先回去吧,下次他把花換回來咱們再去偷。」

  戀紅塵縮在他身邊,微不可聞地嗯了一聲。

  花能再開,人不能的。

  他看著心不在焉的小姑娘,能看得出對方因為戰爭而在擔憂,握著女生小巧的手,手指摩挲著對方的手背,示意對方不用擔心。

  「小炮仗。」

  「嗯,什麼?」

  「明天我們訂婚吧。」

  「嗯,嗯嗯!?啊,我是,就是,我說好啊。」

  初步打算,五月寫滿就剛好完結,完結不了就拖多一個月,不想寫一百兩百萬字,怕掌握不了,而且拖得那麼長也沒意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