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木哲出場，修羅降臨（二）
「這不可能！」
戴玉城有些不敢置信地說道。
一些家人在庚辛城的軍士們，更是臉色變得極為難看，有些已經擅自脫離了隊伍，向著庚辛城的方向跑去。
這些人的行為很快影響到了整個戰場，一時間場中人心惶惶，優悸的聲語四起，無論星羅還是天斗，雙方的將士都開始擔憂起自己的家人的處境。
原本面露喜色的千仞雪也蹙起了眉頭。
那飄揚的旗幟她從未見過。
一朵首尾相連呈圓的藍銀草，也絕不會是武魂殿的旗幟。
科林和小輪迴學宮的弟子們，則是在看到藍銀草旗幟飄舞的時刻，心情激動到無以復加。
一顆象徵希望與生命呈首尾相連輪迴態的藍銀草！那是他們全體學者公會一致參與設計出的標誌，那是他們的標誌啊！
「穆朵學姐她們成功了！」
一個小輪迴學宮弟子興奮地說道。
特異的舉動，和興奮的神情引來周圍眾多擔心自己家人安危的士兵注意。
那名小輪迴學宮弟子，也感受到了氣氛的不對，周圍的人看他的眼光此時有了危險的意味。
這名學子正想開口說些什麼，就聽見此時天空中的木哲說道：「此次變革只為洗清大陸上的不平，只會清除欺那些壓弱小、魚肉生民的人，普通民眾並不會在這次活動中受到任何危害。」
木哲朗聲說著。
地面上的軍眾有所安定，但內心還是有些仿徨。
而戴玉城等的統治階級，心裡也抱起了還能補救的念頭。
木哲撇了一眼就知道現在戴玉城他們這些貴族受益者在想什麼。
「別急，你們高興得有些太早了。」木哲心裡冷嘲一聲。
「諸位將士，現在且聽我一言。」
「想必今天在場的眾多軍士從軍，大部分不是為了『建功立業』和『保家衛國』吧！」
「無論是星羅也好，天斗也罷，貴族統治下你們的生活都不好過。」
「若不是為了謀求生活，你們之中又有誰會想來到軍隊？」
「更有甚者，伱們之中很多都不是自願參軍，都是被你們所謂的帝國強行徵召而來。」
「那些統治階級橫亘在你們頭上，吸你們的血、喝你們的肉，利用你們的勞苦，供給他們自己享受，現在還要用強征你們的生命，來保護他們自己的享受的地位！」
「你們覺得這樣合理嗎？」
木哲看著下面的規模龐大的普通軍眾，震聲說道。
無論前世還是今生，木哲都沒有過大型演講的經歷。
他不是一個有天賦的演說家，更不是所謂的「政治家」。
但現今木哲的話語卻說的深入人心，每一句話都像是一根根銳利的銀針一樣，深深扎進了下面數十萬普通軍眾的心裡。
明明木哲沒有用任何精神能量影響，絕大多數的軍眾依舊受到木哲話語力量的感染，不自覺回想起自己生活中的苦難。
一時間，對自身命運的不甘、對家中親友的擔慮相撞，兩股無形卻磅礴的心緒通通被木哲的話語引導著轉化為對「肉食者」的怨恨。
心緒無形，力量也不明顯，但這絕不代表，心緒的力量便弱。
場中不知何時已經有很多底層軍眾開始變了眼神，而且隨著時間的悄然流走，更多的軍士開始恨恨地看著場中的某一個「人」。
統治者也不會都是傻子，亦有很多貴族將領，反應過來，戴玉城更是在民族和說出「你們的生活並不好過」時，便意識到了木哲要說什麼，妄想出言打斷木哲的宣講，卻發現自己又陷入了「不能動、不能言」的狀態。
領域——此時不該有犬吠！
千仞雪此時到是沒有像戴玉城以及星羅和天斗的貴族「肉食者」一樣，想出言打斷木哲。
並不是她沒想到木哲此舉會造成多大的影響。
恰恰相反，她心裡很明白，木哲的這一番話對天斗和星羅的貴族統治造成的衝擊要遠比以實際戰爭打敗他們來得猛烈。
戰爭敗了，並不意味著大陸上的貴族們便敗了，對於他們這些人來說，戰爭可能只是勢力之間的洗牌重新劃分。
等一安定，又可重新召集一批軍眾和奴隸。
但木哲的這些話，卻是實際地在挖貴族統治者們的根基，這些話若是流傳出去，往後他們再想像重接召集人手，就不能再像往常般放肆和輕而易舉了。
千仞雪不阻止，只是覺得，這樣對她們武魂殿更為有利。
能說話的人，此時不想說話，想說話的人，卻說不出話，還有最多數量的普通軍眾，只是心裡埋著怨恨，卻不敢說話。
造成了現在木哲講完，場上卻無一人回答的局面。
對此，木哲心裡也不氣餒。
「你們覺得這樣合理嗎？」
將剛才的問題又重新問了一遍。
「……」
沉默。
場上還是沉默，只有呼呼嘶吼的風聲似在替他們表達著心裡的怨恨和回答著木哲的問話。
「江方興，你來回答！」
無人回話，底層軍眾的心底的怨恨雖積累已久，但牢固的貴族統治的思想封鎖還是太深入，現在他們的怒火還無法衝破。
所以木哲再給他們加一把力，徹底引爆他們心中的怨恨，他點了一個人來回答。
眾人順著木哲的視線，向著那個被叫到的「江方興」看去。
發現原來只是天斗這邊一名相貌普通，渾身也沒有魂力，穿著最普通天斗制式盔甲的最底層兵士。
成為全場的焦點，給了這位普通士兵巨大壓力，他下意思握緊了手中的長槍，眼神閃躲人們投來的目光，但又怕惹木哲這位「強者」生氣，不敢低頭，腮幫因為過渡緊張不自然地抽動著，不敢直面木哲的目光，只是把目光投向了木哲的腳底。
木哲微微一皺眉，「抬起頭來，看著我！」
江方興這才敢把目光投向木哲的臉龐。
「你來說，你覺得這樣合理嗎？」
「你的親妹妹，被天斗帝國的雪崩王子當街調戲，事後你妹妹不堪受辱，吊死在自己的房間裡。」
「你這個做哥哥的去官府報館，卻被人聽說是告天斗王子而被打了出來。」
「你的母親更是因此悲戚得去世，而你卻只能無能為力的抱怨著，就連咒罵一句天斗王子都怕被巡邏的禁衛給聽到。」
「天斗帝國不僅給不了你們一家和平的生活，卻還強制徵召你來參軍！」
「你覺得這樣合理嗎？」
江方興看著木哲，腦海里回想著自己妹妹上吊的場景以及母親悲慟去世滿臉淚水的面容，滿腔的怨恨與憤怒幾乎要把他的心臟撐爆開來，淚水溢滿眼眶，他想大聲喊出自己的憤怒，可最終卻只是死死咬著自己的牙齒，不敢喊出來。
因為他還有妻子，還有兒女，他們都在天斗城，離他不遠處便是天斗帝國的一個小貴族將領，他…不敢。
「江方興，你儘管說，現在天斗城已經歸屬於武魂殿了。」
「造成你一家不幸的罪魁禍首——雪崩，已經在天斗廣場斬首示眾了！」
說著，木哲手直接伸進了虛空之中，猛地從裡面拽出了一具血淋淋的頭顱，扔向了江方興。
「看看，是不是雪崩？」
看著腳前方那熟悉得恨不得唾其肉，食其骨的面容，此時掛滿了血跡，兩眼大睜，江方興一瞬間變得大腦好像充血過多一樣，臉通紅，眼也通紅，由於過於激動，他的肌肉開始抽搐，但他還是強忍著不適，奮力將手中的長槍戳向雪崩的頭顱。
「咔嚓！」
骨頭碎裂的聲音響起，江方興一槍將雪崩的腦袋扎了個對穿。
這一槍，似乎用盡了江方興所有的力氣，他身子有些發軟，但卻倚著槍桿沒有倒下，艱難地給木哲鞠了一躬，「謝謝您。」
說完，江方興又深吸了一口氣，眼神不再畏懼周圍人地注視，堅定地說道：「不合理。」
「我恨透了天斗，恨透了雪崩！」
「雪崩早就該死了，天斗這樣的國家也早就該滅了。」
他已經無畏自己犧牲與否了。
「嗯。」
木哲輕輕點頭，隨即又向下問到。
「韋榮堂，你來說…」
「戚文諒…」
「嚴大壽…」
「…」
木哲不斷地向下問著，他問得每一個人，都是「微道」里記錄的受到貴族欺凌以至家破的人，他每問一次，軍眾們心裡的怨恨便多一分，終於…
「我現在問你們，你們覺得這樣的國家制度合理嗎！？」
木哲這次的聲音格外地震耳。
軍眾們的反應沒讓他失望，
「不合理！！！」
整齊劃一地怒喊，劃破了厚重的烏雲，數十萬人的齊聲吶喊，震斷了天空間的風，也震斷了，他們心裡的那道枷鎖。
「好！」
木哲面容欣慰地說道。
「那現在，有冤的報冤，有仇的報仇，這些貴族將領就交給你們了，隨後你們…」
說道這裡木哲突然停住了，抬頭看向天空。
烏沉的雲層開始旋轉，一息之間便已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漩渦里雷電不斷閃現，雷鳴聲攜帶著一股極強的威勢，壓了下來。
「麻煩！」
木哲揮手，臨近地面的威勢瞬間平息，雷鳴聲依舊轟鳴，可卻不再有絲毫威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