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第二項訓練他們的故事2

  【倒計時十七天】

  一樓的堂內,無論早晚都是滿滿的人,有些聞名而來的人,寧願在門口拿了三位數數字的等待木牌都要到店內坐一坐,享受一番那樣獨特又讓人難以舍斷的服務。💥👺  🎉👻

  就連二樓三間價值不菲的包廂,都早在月初的時候,被人給訂到了月末。

  而且由於有小道消息放出,說這個月是史萊克九怪最後一個月經營這家店面。

  能聽到這些消息的達官貴族底下的,有錢有閒的小姐、少爺,更是為著一個就餐的名額,上到了星火互助局的拍賣場進行了幾番加價,這才最終有了定論。

  當然半年經營下來,被史萊克九人拉入黑名單的那些人,是不配擁有競價的資格,這件事,他們也同合作方星火互助局那邊交涉過。

  總之,現如今。

  史萊克九人他們無一不忙得連軸轉,有時候稍有不慎,便會造成一些意外的麻煩。

  那是一桌明擺著是父母帶著還小的幼童,過來難得消費一把的一家三口。

  他們衣著算不上昂貴,最多只能說是整潔。

  整潔到,衣物都被洗得泛白。

  而在他們的桌子上,只零星擺著幾盤店中價格最低的,不過幾枚銅魂幣便能上一盤的菜。

  最貴的要數那個孩子手中的,被盛放在那波光流轉的花式琉璃杯中的鮮果綿綿冰。

  因為冰塊對於『什麼都能做餐廳』難以獲取又難以保存的原因,這種會用到冰的食品,價格都會比尋常的甜品美食高上不少。

  雖然不會超過一個金魂幣,但總歸也不是一個普通的家庭能夠尋常想吃便買的。

  至少也算是奢侈一把的程度。

  幼童明顯很高興,他兩隻小手連那個琉璃杯都不能完全端住。

  圓乎乎,看著就軟的小臉上洋溢著天真滿足的笑容。

  叫人情不自禁看著就想跟著一起笑。

  他還不怎麼會握筷子、勺子,右手的五指反抓著那柄花型的小銀勺。

  聽得父母說了句什麼後,便迫不及待的往那琉璃杯內挖了一大勺。

  塞進嘴裡的冰明顯遠超小孩兒嘴的容量,他被這凍得一激靈,回過神來,又被其中的甜味甜到開心的晃起兩條小腿來。🎄🐼 ➅9s卄ùx.ČόM 😾🐟

  坐在他對面的雙親明顯也很高興,他們額頭相抵,相視一笑。

  不過,幼童總是會有些笨拙。

  他迫不及待想要繼續挖一大塊冰進入嘴裡,卻一下子不慎將琉璃杯推落了桌子。

  「啪嚓——」

  清脆的碎裂聲在這個廳內響起,本來還有些沸沸揚揚的人聲,頓時如被摁下了靜音鍵。

  來到此地的客人,或多或少都聽說過這家店內店員不是普通的店員,每一個放出去,都可以被一個大家族或者宗門當作客卿好好供著。

  而且對於一些砸場子的人,店員們也不曾任由對方把他們當作軟包子來捏,反而是利落的出手解決。

  現在這麼突兀的一聲響。

  不少人心裡都在暗自嘀咕,又是哪家派來鬧事兒的人。

  他們或好奇、或鄙夷的視線匯集到那一家三口的餐桌上,如有實質的惡意視線,叫那還不懂人情世故的幼童,委屈的兩眼包淚,卻不敢哭出聲。

  恰在此時,一向無言的朱竹清如霧如影,閃過眾位食客擋路的身形,來到拿桌邊上。

  她沒有去看那個被嚇得委委屈屈,一點都不敢哭也不敢動,只能捏著難得的新衣服下擺的男孩。

  朱竹清只是用備好的抹布,拭去地上的污漬。

  然後用她的敏銳觀察力,將落地碎裂開的琉璃碎片,一片不落的收拾乾淨。

  這才重新揚起頭,半蹲著,儘量以平視的角度去看男孩。

  「我們會為您重新準備好的,小少爺。」

  朱竹清看著柔軟的孩童,依舊抿著唇,包子一般的小臉紅彤彤的,和著那雙包淚的圓瞳,倒顯得可憐巴巴,像是要被丟棄的奶貓崽。

  就連是她這般冷清的人,都忍不住放輕了語調,哄道:「不要難過了,還會有的。」

  男孩猛得搖搖頭,垂頭不語。

  手上捏著衣角如小蘿蔔的粗胖小短手,倒是更加的用力了。

  他張了張嘴,帶著一些哭腔,「寶寶…又弄壞了,好看的杯杯,生日麻麻會難過……」

  朱竹清勉強聽懂不過三四歲男孩的邏輯,順勢道:「那寶寶你抬頭看看你媽媽…」

  她引導著男孩看向,衣著樸素,但是沒有動怒也沒有難過,一派溫和帶著柔軟愛意的看向他的女子。

  朱竹清早在之前就看見這一家人,他們雖然不怎麼富裕,但是勝在他們愛著彼此。

  都說缺什麼,便總是會忍不住去留意什麼。

  朱竹清也是如此。

  她看著那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姿態,忍不住想起她自出生之後,就被拴上的枷鎖。

  然後從未有一日,見到過姐姐、父親、母親真心對她的關心和笑容。

  長大一些後,尚且懵懂的朱竹清得知了真相。

  她知道她是出生便被指定的三皇子妃。

  她也知道那些人的疏遠是為了什麼。

  因為星羅皇室的殘酷鬥爭,皇位的競爭註定只有一個勝者,也註定只有一幽冥一白虎得以存活。

  而她出生的太晚了。

  那個三皇子也是。

  他們覺得她的死亡是註定的!

  是不可避免的!!

  是從出生便被拴在戴沐白這個三皇子身上的時候就已經開始了!!!

  所以為了避免以後的悲傷,她的父親、她的母親、她同父同母的親姐姐,都看著她像是看著一個不存在的透明人。

  這種漠視一直持續到她逃家的那一刻。

  朱竹清從那個逃兵那裡,學會了何為懦弱、何為放棄。

  作為被放棄的一員,她被視為早晚要死的死者。

  可是,有哪個人情願如此赴死?

  至少她不願意。

  朱竹清在對上無數次來自那位姐姐的嘲諷後,下定決心,也離家出走去找回那個逃兵,那個她的未婚夫,曾經給她承諾的人。

  然而她知道以自己的實力,很難輕易離開那個家。

  但是……

  她離開了。

  朱竹清那日逃離如監牢、地獄般的家時,有回頭看過,那朦朧晦暗的夜色里,是一雙綠瞳在幽幽泛著光。

  那是家主,也是她的父親。

  正因有他的默許在,朱竹清才能輕易逃離那個帶給她無數壓抑、冰冷卻沒有一絲溫情的家。

  這或許是將近十年來,她感受到的一絲溫暖。

  也是……他這個父親能給自己親生女兒的唯一溫情。

  但是再多,也是沒有了。

  是以。

  現如今朱竹清看見這一家三口的情況,就快速上前處理。

  然後她也想以一個孩子的視角,去看看一個正常的,愛著自己孩子的媽媽是怎麼樣的。

  朱竹清手指一抬,自己的視線也跟著變化。

  她黑色如冰窟般沒有情緒的眼,落入那平平無奇的卻如暖陽般的棕褐色眸中,看見了那些母親對孩子的愛意。

  朱竹清有些狼狽的扭過頭,問那個男孩:

  「……她沒有生氣,對不對?」

  男孩淚眼朦朧的看著媽媽依舊是笑著,又看了看蹲在他面前和他平齊的大姐姐,點了點頭。

  「那麼不要哭了,我們會處理好這裡的一切。」

  男孩帶著哭腔嗯了一聲。

  「如果你可以現在有一個男子漢的模樣,那麼我保證,今天你的生日會有一個驚喜。」

  「驚喜?」

  男孩糯糯的發問,兩個手掌在臉上胡亂抹著,「我沒哭了,已經是個男子漢了。」

  朱竹清難得笑著摸了摸這孩子的腦袋,「驚喜是需要等待的,小男子漢。稍微等待一會兒就好了。」

  處理好這一切的朱竹清,給窗口的戴沐白提了什麼,又碰上目睹了一切的寧榮榮。

  寧榮榮正賴在前台結帳的地方偷懶,眯著眼,手托著下巴,笑著點了點朱竹清的嘴角。

  「喲~我們家的清冷大美人,怎麼一看見小孩,就從冰化成了水呢~」

  朱竹清也沒生氣,只是沒好氣的瞪她一眼,「忙成這樣,你也不來幫一下。」

  「這可真是冤枉。」榮榮笑得背後如百花開放,「我在這兒也是頂替一下依依的位置嘛!小清你要是累了,也可以去休息室一下,現在的人還不算多。」

  「不了,我答應那孩子的東西還沒給。」

  「真難得~明明一年前,小清還是不擅長和別人說話的冰山美人呢~」

  「你難道不知道大師想要我們在這一年裡,學會什麼嗎?」

  朱竹清也懶得與寧榮榮爭辯她以往的性格,那個時候,她才逃出那個家不久,看誰都像是敵人,就連父母姊妹都不曾愛她的人,你叫她又如何去相信陌生人會對她有善意?

  更別說,家族遺傳下,她的面容和身材,在這個不安的世道里,不是優待而是罪孽。

  到哪裡都會有一些,不知死活的人想要對她出手。

  所以她不是自願冷麵成那般,仿佛叫嚷著所有人遠離她的模樣,她只是……覺得多餘的神情對這個無望的人生沒有什麼用處。

  不過現在,這一年下來,朱竹清也領會到了什麼。

  她不再逃避那個無數次被她迴避的問題,她也開始學會笑、學會說話的技巧、學會如何與人為善。

  寧榮榮一撩秀髮,明明是懶散的架勢,卻偏讓她無故生出一番貴氣,「當然知道,不過我想早就有人一開始知道了這些。說不準你我啊,都是最遲才領會到的人呢~」

  「這倒是的確如此。」

  朱竹清見窗口處戴沐白的金髮探出,對著她的方向打了個手勢。

  她便不再呆在此處,「那邊好了,我先去把答應的東西給那孩子。」

  寧榮榮只見朱竹清從戴沐白的手中接過新的一份琉璃杯綿綿冰,以及小型的生日蛋糕,慵懶的在這狹小的前台押了押懶腰,「真的是,每個人的變化都太大了……真不愧是那個大師啊。」

  感謝票票、評論和追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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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看到一下子增加的讀者,我在想……究竟是誰給我買的水軍?

  還是誰想看我加更出的險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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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來想多講幾個史萊克九怪成員的改變後的故事,但是小清這個感覺必須著重寫,她不是有意變成那個清冷的模樣,她只是迫於無奈。

  原著中,她一開始便知道自己和戴沐白綁定的命運。那麼那些家人,自私來講,不能反抗皇權,最差也是把她當作透明人去看。

  他們不是不愛她,只是不敢愛小清。

  但是小清不過十多歲的少女,當時不會懂那些苦衷,她只會封閉自己,不過這一年和形形色色的接觸之後,她也學會同自己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