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史萊克,下台!
玄老怒目圓睜,雖說他和霍雨浩向來不對付,但霍雨浩這麼直接指著鼻子罵他的情形還是第一次。
一股濃厚的威壓不自覺的從他身上散發。
但霍雨浩卻像是絲毫沒有影響一般,兀自說道:「說實話,我對史萊克學院還是有些感情的。」
「畢竟是曾經生活學習過一年多的地方,無論是宿舍、教學樓、實驗區,還是海神湖旁、史萊克城,到處都是我的足跡。」
說到這裡,他停頓了一下,目光在史萊克和唐門眾人身上掃過。
「除了地方,還有人。王冬、蕭蕭、華斌、朱露……還有周思陳、曹瑾軒,周老師,羽哥,我們當初關係都還算是不錯,所以我並不記恨史萊克。」
「但是,我很討厭學院的管理層,有一種自上而下,難以描述的詭異風氣。」
霍雨浩再次一頓,淡淡道:「玄老,我最後再敬您一聲玄老,別惦記那放不下的榮耀了,一會兒輸了之後,趕緊帶他們回史萊克城。」
玄老沉聲道:「霍雨浩,你以為這份榮耀是屬於我一個人的嗎?是屬於每一位史萊克學子,每一位史萊克先輩。」
「全大陸青年魂師大賽的冠軍必須屬於史萊克,也只能屬於史萊克。」
「如今的我身為海神閣主,史萊克的榮耀決不能在我手中葬送。」
霍雨浩冷聲質問道:「所以為了所謂的榮耀,你們就一定要不擇手段,不惜一切代價,是嗎?」
玄老正色道:「霍雨浩,如果你執意要阻攔,那麼哪怕是落下以多欺少的口舌,我們也只能不得已而為之了。」
霍雨浩低頭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取下墨鏡,用那雙冰藍色的眸子直視玄老。
「玄老,我醜話說在前頭,我比你想像中的還要惡毒百倍,你們可以為史萊克的榮耀準備葬禮了。」
平靜的話語滿含威脅,提前宣告了唐門眾人的結局。
說完,他便回頭準備向比賽台上走去。
玄老沒有攔住他,團戰馬上就要開始了,而且這休息區也不是能隨便發作的地方。他知道,至少毒不死就在不遠處看著呢。
貝貝這才不安地問道:「玄老,雨浩他沒有隊友,我們真的……要以多打少嗎?」
歷屆比賽,史萊克學院可從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情況。以多欺少就算贏了,也勝之不武。
「也只得如此了,如果真的要陷史萊克於不義,被世人詬病,就由我一個人來承擔吧。」玄老長嘆了口氣。
史萊克眾人、唐門眾人,望著霍雨浩的背影,心中都升起一陣複雜的情緒。
尤其是王冬。
她有些懊惱地自言自語:「為什麼一定要到這一步?」
至於戴華斌,背後不由滲出一層冷汗,似乎已經預料到了某種令人後怕的結局。
冰帝的聲音在耳旁響起:「不像你最近的做事風格,你怎麼又變得像以前這麼衝動了?」
霍雨浩的語氣異常的平靜坦然:「因為我急火攻心,惱羞成怒了。那個老畢登讓我很不爽,所以我要將這帶給我痛苦伊始的榮耀徹底撕碎。」
他沒有說什麼高大上的理由,直接說:爺生氣了。
「……本帝還是第一次聽人介紹自己惱羞成怒的。」面對他的坦誠回答,冰帝都有些無語,「所以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把你那些以前的同學一次性全部解決?」
「那個名叫貝貝的人類武魂好像發生了什麼變化,明顯比以前強了不少,還有那個蝴蝶女孩,都不是那麼好對付的。要以一敵六,還是有些難度。」
「還是說,你需要我們的幫助?」
霍雨浩搖了搖頭:「不需要,冰帝,我討厭的是史萊克的高層,並不討厭貝貝哥他們。」
「戰勝他們不難,但我想要的,是徹底撕碎這所謂的榮耀。」
「我的惡毒,也從來不是靠物理手段體現的。」
雪帝皺了皺眉,問道:「你要怎麼做?」
霍雨浩沒有直接回答冰帝,而是自問自答道:「榮耀來自於什麼?可能來自於自身的成就感,但我認為更多的是來自他人的認同感。」
「他不是說我要陷史萊克於不義嗎?那我就真的陷給他看。」
說到這裡,霍雨浩稍作停頓,露出極為鄭重的表情:「我接下來要借這個機會,嘗試使用一種我可能無法控制的力量了。」
「你要用伊萊克斯的亡靈魔法?」冰帝瞪大眼睛。
「不是,我認為這是一種遠比亡靈魔法難控制的力量。」霍雨浩淡淡說了一句,「這種力量,連我都覺得陰險無比,可能對史萊克來說都有些太殘忍了。」
冰帝愣了一下,一一細數霍雨浩目前掌控的能力,猜測到底是什麼會讓霍雨浩用陰險惡毒這樣的詞語來形容。
但想來想去,好像也就亡靈魔法有可能符合描述。
霍雨浩凝重道:「冰帝,還記得我曾經認為,精神暗示的作用遠被你所低估了嗎?」
冰帝愣了一下:「你是說沒有什麼殺傷力的精神暗示?可這個魂技與陰險殘忍有什麼關係?」
霍雨浩沉默了一會兒,道:「接下來,會是一次絕佳的實驗機會,如果我不能很好地使用這股力量,我以後絕不會輕易使用。」
伊萊克斯從沉睡中短暫醒來,剛才在霍雨浩身上,他感受到了另一種特殊的力量。
那種力量,名為情緒,那股隱秘的情緒之力,恐怕連霍雨浩自己都未曾發覺。
不過伊萊克斯也很好奇,霍雨浩口中那很可能失控的可怕力量究竟是什麼。
主席台上,徐天然也更加好奇接下來的比賽結果。
數十萬名觀眾全都翹首以盼。
在個人淘汰賽上一穿七還偶有出現,但在團戰中以一敵七就聞所未聞了。
不過,唐門也沒有派出七人,和菜頭消失後,他們就只剩下了六個,史萊克戰隊所有人在先前的比賽中全都露過面了,想再鑽空子調到唐門不現實。
不破斗羅好奇地看了霍雨浩一眼,期待這位深藏不漏的年輕人接下來會有什麼表現。
唐門眾人情緒複雜,真的要以多欺少,還是對昔日同學下手,每個人心中多少都有些牴觸。
霍雨浩突然抬頭出聲道:「不破前輩,在比賽開始前,我有幾句話想對在場觀眾說,可以嗎?」
不破斗羅也沒有料到霍雨浩賽前會突然提出這樣一個請求,疑惑道:「你想說什麼?」
霍雨浩平靜答道:「關於從初賽到現在為止,我們宗門一直都只有我一個人的原因。」
不破斗羅愣了一下,丟下一句:「我去請示一下上面。」
沒過多久,他就得到了主席台上的批准,取回來一個擴音魂導器,遞給霍雨浩。
霍雨浩接過擴音魂導器,平靜的聲音瞬間傳到數十萬觀眾的耳朵里。
「各位觀眾,你們好,我是龍虎門的參賽選手霍雨浩。」
所有人都呆住了,不知道在團戰開始前,霍雨浩想要交代些什麼。
霍雨浩高聲道:「今天上午,史萊克戰隊的比賽,想必大家都看到了,恐怕有不少人會對他們的失敗深感遺憾,認為史萊克學院在本屆大賽止步於此。」
「但是我要告訴大家,你們錯了,因為名義上的史萊克戰隊只不過是他們派出的二隊,而代表史萊克真正實力的一隊,正是站在我面前的唐門戰隊。」
所有觀眾先是一愣,隨後紛紛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怪不得這支名不見經傳的宗門隊伍會在先前的比賽中大放異彩,原來這才是史萊克真正的底蘊所在。
史萊克一隊還沒有被淘汰,冠軍還是會屬於史萊克的。
這時才茅塞頓開的都是看熱鬧為主的平民,大部分貴族和徐天然等了解信息的人在比賽一開始就知道了。
「或許有朋友疑惑了,為什麼我明知對手是強大的史萊克學院,還膽敢主動提出申請團戰。」
霍雨浩停頓了一下,觀察著觀眾的反應,此時觀眾的好奇心全都已經被調動了起來。
「在回答這個問題之前,我先回答另一個問題。那就是為什麼從始至終,我們宗門都只派出了我一名參賽選手。」
上一個問題還沒有得到解答,觀眾又被這個困擾許久的問題所吸引。
霍雨浩這才沉聲道:「因為在我們來到明都報名參賽以後,竟然在明都發現了一夥邪魂師組織,他們在明都內陰暗嗜血,殘害百姓。」
邪魂師三個字一出,聖靈戰隊和主席台上的鐘離烏同時警戒起來。而那些觀眾紛紛露出了驚恐的表情。
「雖然我們不是日月帝國人,但是面對被殘害的明都百姓,我們自願挺身而出,剿滅了那些邪魂師。」
「但是在與邪魂師搏鬥的過程中,我的同伴都受了重傷,無法參加比賽。而我們的宗門,只剩下了我們最後幾人,無法再調派人手了。」
「我就是帶著同伴們的希望,一個人走到八強。」
霍雨浩講述完畢,緩緩掃視觀眾席。
觀眾們緘默了好幾秒鐘,數十萬觀眾竟然沒有一人敢出聲破壞此刻的寂靜。
慢慢的,有人鼓掌了,掌聲如同病毒般迅速蔓延,很快就感染全場。
一股難以訴說的情緒在每個人卡在每一個人的心頭。
這是什麼樣的一種精神?在異國他鄉遇到殘害百姓的邪魂師,這支沒有多少人的宗門竟然敢挺身而出,戰至只剩霍雨浩一人。
他們是普通的平民百姓,不是與聖靈教勾結的皇室,邪魂師可是籠罩在他們心頭的一片噩夢。經常聽說有人在明都內被邪魂師抓走虐殺。
然而,主席台上卻沒有一人鼓掌,尤其是徐天然和鍾離烏。
「果然是他背後的勢力在針對我教。「鍾離烏心中暗道。
唐門眾人在聽到霍雨浩的發言後全都呆滯了。
何其相似的遭遇,這分明是上一屆大賽上,史萊克眾人經歷的翻版啊。當初,領隊王言老師也是在星羅廣場上,向所有觀眾這般演講。
玄老張大了口,話到嘴邊,又什麼都說不出來。
待到全場的掌聲逐漸沉寂,霍雨浩才再次開口:「我同伴們的願望,就是能夠在之後的比賽中,遇到史萊克戰隊,並且能夠戰勝這所大陸第一學院。」
「正是帶著所有同伴們的願望,我才能夠走到這裡。」
「因此,我不只是一個人挑戰整個史萊克戰隊,而是在和我的同伴們一起戰鬥。」
霍雨浩的語氣鏗鏘有力,抑揚頓挫,帶著一股難以抵擋的感染力。
在他說話的同時,精神暗示已經以他為中心,向周圍的觀眾席快速輻射蔓延。
觀眾席中逐漸有了哭聲。
突然,有一名觀眾高聲喊道:「加油啊,擊敗史萊克。」
有一就有二,一傳十,十傳百,為霍雨浩加油的人越來越多。
「打倒史萊克。」
「史萊克,下台!讓他贏。」
「史萊克就是一送牛奶的。」
聲音越來越嘈雜,每時每刻,都有越來越多的人融入,如同一片人聲組成的浪潮。
在極端密集的人群中,精神暗示的效用被呈指數級放大。
現在,已經不是簡單的精神暗示了,而應該被命名為精神浪潮。
一個普通人,僅僅是被放入這樣的環境之中,就會被周圍的狂熱情緒所感染,迷失自我,成為浪潮的一部分。
霍雨浩默默看向休息區,玄老所在的方向。
玄老正面色鐵青,數十萬人的吶喊聲清晰無比地湧入他的耳朵。
他年歲過百,參加的青年魂師大賽不止一屆兩屆,可從來沒有哪一屆的大賽上,同時出現這麼多史萊克的反對聲音。
即使是在日月帝國,史萊克都擁有不小數量的忠實擁躉,二十年前的那一屆在日月境內舉辦的大賽上,史萊克的人氣依舊是所有隊伍最高。
但是現在,在數十萬觀眾的浩大聲勢中,根本聽不到一句支持史萊克的聲音,全都是霍雨浩的支持者。
玄老有些急了,他剛想釋放威壓,卻硬生生克制住了。
霍雨浩攻擊史萊克的方法,不是貶低史萊克,而是成為了綁架明都數十萬觀眾的最大正義。
自己要是釋放威壓強迫這數十萬人閉嘴,那就是坐實了天大的不義。史萊克學院也不可能有臉以多欺少了。
他吹鼻子瞪眼地看向台上,夾雜著渾厚魂力的聲音在周圍的浩大聲勢中順利傳入霍雨浩耳朵。
「霍雨浩,站在道德制高點,你難道不冷嗎?」
「史萊克曾經不也是這麼做的嗎?」
霍雨浩淡淡道。
「而且我的屬性是極致之冰,不怕冷。」
我個人覺得這招實在是惡毒到了極點,寫出來真的怕被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