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升靈儀式
邪魔森林。
這片日月帝國最大的魂獸聚集地之一，是十大凶獸排名第二的邪眼暴君主宰，邪帝的領地。
而這裡，更是邪魂師組織聖靈教的總部所在。
很難相信，修為將近八十萬年的邪眼暴君主宰，竟然會容忍人類在自己的領地邪魔森林建立總部。
但如果有足夠的實力，即使是邪帝這樣的凶獸，也是可以談條件和合作的。
一名身著暗紅色斗篷的女子站在昏暗的大殿裡，在她的面前，擺放著一件魂導器的核心法陣，從複雜程度上來看，應該屬於一件九級魂導器。
這件核心法陣非常大，是一個足有頭顱大小的球體，包含了上百個小的核心法陣，圖案錯綜複雜，密密麻麻。
她一隻手輕輕撫摸著核心法陣，另一隻手則抓著一個年輕男人。
修長尖銳的暗紅色指甲如同匕首一般插入年輕男子的後腦，年輕男子已經翻了白眼，渾身顫抖。
但他仍沒有死去，身上的魂力波動近乎於無，在女子深不可測的實力面前宛若紙張般脆弱。
女子斗篷下的猩紅色雙眼中沒有絲毫情感波動，似乎手上抓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團棉花。
大殿的黑影中傳來一道蒼老的嘆息聲：「夕水，要殺便殺，給個痛快便是，何必如此折磨。」
開口的正是有黑暗聖龍之稱的龍皇斗羅，大陸上屈指可數的極限斗羅之一，龍逍遙。
而被他喚作夕水的女子，實力竟然與其在伯仲之間，也悍然達到了極限斗羅水平。
她正是聖靈教的太上教主，當今教主的母親，葉夕水。
聖靈教的產業，夕水盟，便是以她的名字命名。
一個聖靈教能夠擁有兩名極限斗羅強者，即使是邪帝也可以坐下來和談。
以葉夕水的實力，輕而易舉就可以殺了手中的男子，但她沒有這麼做，而是選擇慢慢折磨。
男子越是痛苦，靈魂之中的怨念之力也就越是強大。
葉夕水冷冷道：「怨念還不夠。」
藏身於黑暗之中的龍逍遙再次輕聲哀嘆：「夕水，不知道你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這位極限斗羅的聲音中滿含痛心。
「住口！」一直冷漠無情的葉夕水突然毫無徵兆地爆發了，聲音尖銳刻薄。
「龍逍遙，都是因為你我才會變成這樣的！都是因為你和穆恩，我才會變成這樣！」
龍逍遙不出聲了，心中的自責與愧疚讓他不忍心再去指責眼前這個他深愛的女人，即使她是聖靈教的太上教主，一個冷血無情的邪魂師之王。
這位黑暗聖龍雖然名為黑暗，但一生行事光明磊落，唯有這件事讓他始終難以放下。
所有話到了嘴邊，都只是化作無言的嘆息。
葉夕水也沒有了繼續折磨的興致，輕輕抬手，奪走了手上男人的性命。
帶著深厚怨念的冤魂升起，融入眼前的魂導器之中。
「也不知何時，死神塔才能真正晉升為十級魂導器。這些凡人的靈魂之力太薄弱了。」
葉夕水平息情緒，扔掉手上男子不再顫抖的身體，淡淡說道。
龍逍遙大聲規勸道：「夕水，收手吧。雖然我不懂魂導器，但伱已經殘害數千條人命了。」
「要想達到你的目的，恐怕還要上萬人的靈魂。」
葉夕水漠然道：「那又如何？」
龍逍遙不知如何回話，大殿內陷入一片死寂。
「稟告太上教主，見過大供奉。」
就在這時，一道聲音打破了大殿內的寧靜。
葉夕水慢慢轉過身，進入大殿內的是聖靈教的一位長老。
「什麼事？」
那位長老興奮道：「副教主派人傳信道，她為聖教尋得聖子了。」
「聖子？」葉夕水挑了挑眉毛，感到一絲興趣，問道，「他掌握著什麼樣的聖力？」
那位長老道：「副教主說，聖子掌握的是掌控與毀滅靈魂的力量。她還說……」
他的表情有些猶豫。
葉夕水冷聲道：「說。」
那位長老直截了當道：「副教主還說，聖子掌握著難以想像的召喚能力。」
「有聖子在，聖教必定大興。」
聽聞此言，葉夕水不由一愣，問道：「小鳳是這麼評價的嗎？」
「是。」那位長老道，「她還讓我稟告您，在下一次的升靈儀式上，務必要召集儘可能多的人，見識一下聖子的偉力。」
「如今聖女和聖子都已歸位，聖教大興指日可待。」
「你去吧。」葉夕水並擺擺手，將對方打發走了。
「是，太上教主。」那位長老離開了大殿。
殿內又只剩下葉夕水與黑暗之中的龍逍遙。
葉夕水冷笑一聲：「呵呵，升靈儀式，真是令人懷念。」
「夕水，你以前也經歷過升靈儀式嗎？」黑暗中的龍逍遙柔聲問道。
「住口，龍逍遙，不要再提以前了。」葉夕水又是一副快要爆發的樣子。
龍逍遙又緘默不言，難以想像這位立於大陸頂端的龍皇斗羅會如此唯唯諾諾。
葉夕水沉默片刻，突然走向黑暗，原本雙眼中的戾氣都被一種溫柔取代。
「逍遙，我知道我做了許多讓你看不慣的壞事，也殺了很多人。但我們也都是迫不得已的。」
「我們之中，幾乎所有人都是與生俱來的邪武魂，但你以為邪魂師就是天生邪惡的嗎？」
「武魂是與生俱來的，你以為我們能夠改變嗎？其實我們邪魂師才是可憐之人，因為沒有人理解我們，從小就受盡世人的欺凌。」
「我們也只是想要變得足夠強大，保護自己，不再受人欺負，有什麼錯？」
龍逍遙嘆了口氣，道：「要想強大，何須採取這種方法？」
葉夕水繼續柔聲道：「逍遙，我知道我們殺了很多人，讓你過意不去。但我向你保證，只要聖靈教與日月帝國合作，幫助日月帝國統一大陸，為邪魂師正名之後，一切都會變得不同。」
「以後，沒有人會因為邪魂師天生的邪武魂而唾棄他們，每一位邪魂師都能夠和正常魂師一樣生活修煉，也就不會再有邪魂師的出現。」
「到時候，聖靈教也將不復存在，自然消亡了。」
葉夕水用一種輕柔的聲音對著那一片黑暗說道，就像是在與自己的心上人對話。
黑暗中的龍逍遙沉默了，良久之後，輕輕說道：「夕水，我相信你。」
這位活了兩百歲有餘的絕世強者心中當然清楚邪魂師是怎麼產生的，也不可能被外人用三言兩語輕易說服。
他此刻的點頭，似乎是在麻痹自己，給自己一個堅持下去的理由。
「唉……」
龍逍遙再次長嘆一聲，嘆息聲消失在黑暗之中。
葉夕水站在寬敞的大殿內，輕哼一聲。
「聖子……哪有什麼聖子聖女，呵呵。」
……
邪魔森林外圍，與明都方向完全偏離的某處。
由於邪魔森林的危險，大多數前來獲取魂環的魂師魂導師都不會選擇太過深入，來到這裡。
這裡也因此成為了聖靈教聚集的地方，不用擔心被外人看見。
現在是夜晚，沒有人會在晚上來到邪魔森林中如此偏僻的一角。
這是一處不大的廣場，廣場中間是一座高高的祭壇。
祭壇四面都有階梯，中間的祭壇約有十五米高，站在上方，可以將整個廣場的情況盡收眼底。
在祭壇與廣場四周，沒有亮起魂導燈，而是用詭異跳動的篝火作為光源，在夜色下舉行著神秘的宗教儀式。
此刻，霍雨浩正站在祭壇前方的廣場，精神探測將整個廣場的情況盡收眼底，眼神陰冷。
這片廣場此刻已經聚集滿了邪魂師，實力從魂王到封號斗羅不等，足有四百餘人。
幾乎每個人都頭戴斗笠面紗，或是身著黑色或白色的斗篷，極少數人會露出真容。
這四百多人應該就是聖靈教的中高層了。
這些人幾乎全部都是邪魂師，濃郁的邪魂師氣息讓霍雨浩覺得這個世界太過荒唐。
這還只是一次升靈儀式前來的部分聖靈教邪魂師，下面還有更多的小嘍囉沒來，整個聖靈教的邪魂師至少有上千人。
然而，就是這麼一個有上千名邪魂師的恐怖組織，過去在大陸上幾乎一點聲音都沒有，就像是憑空冒出來的一樣。
霍雨浩看著這些聚集在一起的邪魂師，心中冷笑。
如果這個時候把一發九級定裝魂導炮彈在這個廣場引爆，將會是多麼壯觀的景象？
魂聖及以下邪魂師不用看了，就算有保命用的防禦魂導器，肯定也是直接蒸發，至少要魂斗羅級別的強者才有一絲活命的可能，即使活下來了，也必定身受重傷。
到了封號斗羅才能以不重的傷勢存活，但如果離九級定裝魂導炮彈太近，也可能一命嗚呼。
如果一枚定裝魂導炮彈不夠，那兩枚、三枚呢？
就在霍雨浩暗自思忖的時候，精神探測突然感受到了一個異常危險的氣息。
是龍皇斗羅龍逍遙。
霍雨浩已經見過了這位極限斗羅強者一面，為了以防自己被對方認出，他試圖改變了自身的精神波動。
龍皇斗羅只是靜靜懸於漆黑的夜色中，並沒有注意到霍雨浩的存在。這片廣場上數百人的精神波動太混亂了，他敏銳的感知也無心去觀察每一個人。
霍雨浩心中又是一驚。
精神探測竟然又感知到了一個和龍逍遙差不多層次的存在，而且比起龍逍遙，那道氣息充滿血腥的亡靈氣息。
這個氣息的主人不輸於龍逍遙，說明他也達到了極限斗羅水平。
「聖靈教竟然還有一名極限斗羅嗎？」霍雨浩心中一怔。
一個組織有兩名極限斗羅，再加上這麼多封號斗羅，完全能夠問鼎大陸第一組織了。
第二道恐怖氣息與漫不經心的龍逍遙不同，精準地鎖定在了霍雨浩身上。
霍雨浩只覺得後背一陣極致之冰都擋不住的惡寒。
精神之海中，冰雪二帝一同皺眉道：「好強大的氣息。」
天夢咽了口口水，有些害怕道：「那個人類好像盯上你了。雨浩，你要萬分小心啊……」
霍雨浩沉聲回道：「嗯，我已經作好完全準備了。」
很快，身上的惡寒就消失了，那第二位極限斗羅不再注意自己。
副教主鳳菱走上祭壇，用渾厚的魂力高聲宣布道。
「升靈儀式，現在開始。」
「帶聖仆。」
在霍雨浩身邊不遠處，十幾位頭戴白色斗笠的聖仆緩緩走出，集合在一名封號斗羅面前。
霍雨浩原本就緊蹙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在那些聖仆的身上，他沒有感受到邪魂師的氣息，也就是說，他們應該是正常魂師。
他們原本都應該過上正常的生活，可是現在，他們都被聖靈教強行帶到這裡，在進行過升靈儀式後，徹底淪為聖靈教的一份子。
邪教，真是害人不淺。
如果娜娜當初沒有被霍雨浩救下，那麼多半也會經歷這一儀式。
在那些聖仆身上，霍雨浩感受到了恐懼與驚慌，不少人在斗笠的遮掩下偷偷啜泣。
對這個所謂的升靈儀式，霍雨浩已經有所猜測了，估計是用某種針對靈魂的禁制，迫使他們去做什麼事，或是改變他們的人格。
霍雨浩做了三手準備來應對這個禁制。
一手是伊萊克斯的，一手是冰帝雪帝的，還有一手是他自己的。
「帶一號聖仆。」鳳菱高聲道。
排在第一個的聖仆一顫一顫地走上高壇，雖然實力已經達到魂帝，但現在被無數邪魂師包圍，看他驚恐的樣子，與普通人沒什麼區別。
很快，一號聖仆就登上了祭壇，來到鳳菱面前。
鳳菱手上揮舞著一面詭異的旗子，口中念叨著神神鬼鬼的語句。
「聖帝大人，請為您的聖仆賜下聖力吧……」
一號聖仆就這麼站在她面前，渾身顫抖。
「啊——」
突然，一號聖仆身後魂環本能地迸發，然後發出一聲慘叫，整個人倒在祭壇之上。
鳳菱熟視無睹，繼續念叨著：「聖帝的聖力已經賜下。」
一號聖仆就這麼昏倒在祭壇上，所有人在下面一言不發，默默等候。
許久，約摸過了小半個時辰，一號聖仆才從祭壇上站起，神情麻木。
他身上已經全然沒有了恐懼，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鳳菱高聲道：「聖帝萬壽無疆，聖女仙姿永駐。」
廣場上響起所有邪魂師的應和：「聖帝萬壽無疆，聖女仙姿永駐。」
「帶二號、三號、四號聖仆。」
鳳菱繼續喊道。
霍雨浩仔細觀察著那些聖仆身上細微的精神力與魂力變化。
「拙劣的精神控制，可一旦被纏上，還是有些麻煩。」伊萊克斯沉聲道，「雨浩，他們身上的禁制是那個氣息極為恐怖的人下的，但限制極大。用你的方法，應該可以騙過那個人。」
「嗯。」
霍雨浩輕輕點頭。
很快，那十幾名聖仆都經歷了升靈儀式，因為禁制的存在，他們此後與聖靈教徹底脫不開關係了。
鳳菱這時候繼續說道：「聖帝佑我聖教，今天，聖教將迎來至高無上的聖子。」
「恭迎聖子。」
所有邪魂師應和道：「恭迎聖子——」
霍雨浩面色沉凝，起身向祭壇上走去。
在祭壇之下，有一名散發陰冷氣息的英俊青年臉色極為難看，滿是不甘與妒忌。
「為什麼？為什麼聖子不是我？」他看著霍雨浩的背影，咬牙說道。
你們說，龍逍遙既然這麼nb，他怎麼不直接叫上幾個熟人把葉夕水拐跑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