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永生的另一條途徑（5.0k）
二聖靈化作的巨大骨架倒塌在地，發出令人膽寒的骨骼碰撞聲。
頭骨上兩個黑洞洞的眼眶不甘而畏懼地注視霍雨浩，其中的靈魂之火早已熄滅。
一名實力強橫的邪魂師魂帝就這樣頃刻暴斃。
霍雨浩並沒有因為自己秒殺了一名魂帝強者而興奮不已，有著對邪魂師特攻的亡靈魔法，他早已能做到。
如今繼承了伊萊克斯更完整的亡靈魔法後，他更是能如同死神一樣肆意收割這些看似身軀強悍，實則靈魂異常脆弱還要將其暴露在外的蠢貨。
「老二！」見到二聖靈的悽慘死狀，大聖靈頓時雙眼通紅。
那位被黑色頭套蓋住雙眼的邪魂師長老駭然道：「這……這是燃燒靈魂的能力，你也是邪魂師？難道，難道您真的是聖子大人？」
霍雨浩毫無感情波動地冷哼一聲，背後的灰色魂環輕輕閃爍著詭異的光芒。
他已經不是第一次扮演這所謂的聖靈教聖子了，本就將表演天賦拉滿的他似乎真的多了這一個虛假的身份。
「還不相信嗎？」他右手突一伸，旁邊一道小門驟然炸開，伴隨著濃郁的能量與靈魂波動，一面詭異的旗子被牽引到了他手中。
「那是我的聖靈旗！」分壇長老大驚失色道。
這自然也是一面法器，萬魂幡。
這面萬魂幡是他重要的法寶，只有擅長靈魂操控的邪魂師才能夠使用，裡面囚禁著將近五百道靈魂。
他還能夠操控裡面的怨靈為自己作戰，即使是八環魂斗羅強者，他也能有一戰之力。
分壇長老想喚回這件法寶，但根本無能為力。
「這東西，是他給你們的吧？」霍雨浩另一隻手一揮，身前模擬出一道萬魂斗羅的影像。
「是萬魂長老！」分壇長老愣道，「你，不，您，您真的是聖子大人！」
他眼中的敵意與懷疑已經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狂熱，連二聖靈的死都毫不在意，似乎死的是一隻蟲豸。
分壇長老趕緊擺出一副恭敬的姿態，躬身道：「不知聖子大人蒞臨分壇，我等有失遠迎。」
被黑色頭套遮住面貌的他，露出兩隻賊溜溜的眼睛。
大聖靈見分壇長老如此諂媚，也趕緊反應過來，道：「見過聖子大人。」
見兩人都收起了魂環，霍雨浩沒有說話，只是微微側了側腦袋，斜著的視線透過墨鏡，落在二聖靈的屍體上。
分壇長老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二聖靈對聖子大人不敬，被聖子大人嚴懲，已經回歸聖帝懷抱，是其咎由自取。」
霍雨浩這才微微點了點頭。
一旁的娜娜見一向高高在上的分壇長老與大聖靈對霍雨浩如此恭敬，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這還是那一向耀武揚威的長老與大聖靈嗎？
他難道真的是聖靈教的聖子嗎？如果是真的，那自己在劫難逃不說，爸爸媽媽豈不是又陷入虎口？
但她的心中也升起另一種名為興奮的情緒，如果這位同樣能夠操控靈魂的強者真的是聖靈教的敵人，那個帶給自己一生噩夢的邪惡組織，會不會被徹底覆滅？
霍雨浩看著已經對自己深信不疑的分壇長老與大聖靈，心中冷笑。
他精神探測早就發現了廳中隱藏的那面有著強大靈魂波動的萬魂幡了，這面萬魂幡的品級比他之前見到的那面更高，囚禁的靈魂數量也更多。
他推測這面萬魂幡應該也是那名萬魂長老給他們的，於是模擬出萬魂斗羅的圖像，果然如他所猜測的那樣。
燃燒靈魂、操控聖靈旗、搬出萬魂長老，再加上一點精神暗示，眼前的兩位已經對自己的聖子身份毫不懷疑，那就可以開始接下來的套話了。
只是……這位分壇長老給了霍雨浩一種非常詭異的感覺。
他的頭套好像是特製的，幾乎與臉上的皮膚完全貼合在了一起，精神探測不是很能看清他頭套下的容貌。
而且他身上的亡靈氣息特別濃郁，就好像整個人給人的感覺不像一名人類，而像一隻亡靈生物。
「奇怪的傢伙。」霍雨浩皺了皺眉，心中暗道。
「孩子，伱的感覺沒錯。」伊萊克斯的聲音突然響起。
霍雨浩神情不變，對這位分壇長老的興趣加深了些。
分壇長老朝引路的兩名白衣人和娜娜冷聲道：「都待在這裡幹什麼？還不出去？」
而後他又看向霍雨浩，堆笑道：「不知聖子大人今日蒞臨聖壇，有何聖意傳達？而且……我看您好像面生得很。」
那兩名白衣人退了出去，娜娜卻被霍雨浩擺手示意留了下來。
他很自然地坐到椅子上，語氣隨和道：「其實也沒什麼別的事情，就是我這個聖子剛剛上任，教主讓我多多下基層，了解一下你們一線的工作。」
「我呢，新官上任三把火，想做出些成績，但對教里很多具體工作呢，其實並不太了解，所以要向你們了解一下，關心關心你們的生活。」
「你們放心，聖子我還是非常好說話的，哈哈哈。」
霍雨浩打著官腔，擺出一副關切下屬的領導模樣，露出和善的微笑。
分壇長老和大聖靈用餘光快速掃了一眼二聖靈的屍首，回應道：「原來如此，聖子大人，我們一定知無不言。」
「你們這個分壇的任務是什麼？」霍雨浩直截了當問道。
分壇長老道：「我們的任務就是為聖教吸收聖仆，然後從中挑選資質上乘者前往總壇，晉升為聖靈弟子。」
他指了指娜娜：「她是聖仆六號，修為馬上就能突破六十級，等到時候，她就能成為我們的一份子了。」
霍雨浩能感受到娜娜的身軀明顯地顫抖了一番，七分是憤怒，三分是恐懼。
他晃了晃手中的萬魂幡，道：「你們這聖靈旗中的怨靈數量不小，沒有想著上交給萬魂長老？」
分壇長老笑道：「我們並不需要去做收集怨靈這種苦差事，只需要在這裡定期吸收聖仆，定期前往總壇匯報就行。」
「哦，這麼輕鬆啊？」霍雨浩裝作漫不經心地問道，「你們可知總壇在哪？」
分壇長老表情古怪地問道：「聖……子大人，您不記得總壇的位置了嗎？我……我們不能回答您啊！」
他明顯是在畏懼。
霍雨浩笑道：「記得，隨口一問罷了。」
即使釋放了精神暗示，也沒能套出聖靈教的總部位置，分壇長老那麼恐懼回答這個問題，是因為回答會有什麼可怕的後果嗎？
霍雨浩大概猜到了原因，恐怕是聖靈教給這些人都施加了類似主從契約的東西，讓這些核心成員不能夠暴露總部的所在。
他的精神探測早已將這處分壇的每一個角落都搜颳了乾淨，但也沒找到一張有關聖靈教的文件或是其他相關信息。
這個聖靈教還真是隱蔽。
霍雨浩有些苦惱，現在的他還不能直接用搜魂術之類的魔法直接探查對方的記憶，不然就不用費那麼多口舌了。
他理了理思路，突然問了個不相關的問題：「你們分壇最近收支可還平衡？下發的經費可還夠用？」
聽到這個問題，大聖靈非常急於回答：「聖子大人，我們分壇近年來一直入不敷出。」
「還請聖子大人在教主面前美言幾句，給我們多撥些金魂幣。」
霍雨浩冷哼一聲，看向一旁的桌子，上面是滿滿一桌精緻佳肴與上好美酒。
在他進來前，大聖靈等人正在用餐。
「錢不夠用，不懂得開源節流嗎？我看你們吃得挺好啊，都是高級魂獸肉和好酒好菜，這一桌子恐怕就要上千金魂幣吧？」
霍雨浩冷笑一聲，用筷子扒拉了一下桌上的菜餚。
大聖靈窘迫道：「聖子大人，我們要是外出劫掠錢財，就與教主發布的隱蔽令相悖了。」
霍雨浩又問：「你們這個分壇的經費是找誰領的。」
大聖靈答道：「我們是在萬魂長老手下，用錢得進皇城找萬魂長老索要。而且他不喜打擾，每三月才能進皇城找他一次。」
「我記得教中應該有不少收入頗豐的產業吧？負擔不起你們的開支嗎？」霍雨浩終於旁敲側擊地問道。
分壇長老森森道：「聖子大人，您有所不知，教中雖然頗具產業，但均歸副教主親自管轄。收入由她統一管理，只有她手下那些有魂導器天賦的邪魂師才有資格享受如此高的賞賜。」
「我們這些隸屬於其他長老的邪魂師，即使去了夕水盟，副教主也不會多看我們一眼，多給我們一個金魂幣。」
夕水盟？這就是聖靈教的產業嗎？
分壇長老無意間說出的這個名詞，讓霍雨浩頓時感覺找到了調查聖靈教的突破口。
在聽到夕水盟三個字的時候，娜娜的身體明顯震了震。
霍雨浩又旁敲側擊問了諸多問題，隨後逐漸從旁敲側擊變為了帶著威脅的直接詢問，但發現諸如總部之類的問題分壇長老根本不會回答。
終於，分壇長老忍不住爆發了，他情緒失控道：「聖子大人，您明知道我一說出總壇的位置就會觸發體內的禁制爆體而亡，為何還要一而再再而三地逼迫我！」
「就因為我們之前對你不敬，你就一定要我死嗎？」
見真的問不出什麼來了，霍雨浩只好放棄繼續追問，冷冷道：「是啊，被你發現了，我就是要你死。」
「聖子大人，你……啊——」
分壇長老無助的斥責聲還未響起，就化作了一聲絕望的哀嚎。
霍雨浩右手一握，手中的萬魂幡頓時支離破碎，伴隨著悽慘的嚎叫，這些慘死的冤魂開始在大廳中胡亂飛舞。
每一道靈魂從分壇長老與大聖靈的身旁飛過，都要撕扯下一塊血肉。
「釋放你們積壓已久的恨意吧。」
霍雨浩坐在椅子上，毫無感情波動地看著被怨靈們包圍的分壇長老與大聖靈。
這兩名邪魂師，一名魂帝，一名魂聖，都是操控靈魂的高手，此刻在廣闊的怨靈海面前卻毫無還手之力。
他們絕望掙扎的慘狀，亦如那些靈魂當初死在他們手上的模樣。
「啊——」
分壇長老的修為已達魂聖，但也是聖靈旗之前最直接的使用者，受到的反噬更加強烈。
怨靈不斷撕扯著他的衣物與血肉，他想要反抗，卻連釋放魂環都已經做不到。
娜娜摘下頭上的斗笠，掩面而泣。在那些飛舞的靈魂中，她終於見到了自己的爸爸媽媽。
「啊——聖子大人，為什麼——」
終於，分壇長老和大聖靈支離破碎的身軀中，最後一絲靈魂之力都被周圍的怨靈們瓜分殆盡。
「安息吧。」
霍雨浩沒有多言，雙臂輕揮，那些胡亂飛舞的怨靈在一陣柔和的灰色光芒下，逐漸淨化。
娜娜已經找到了自己父母的靈魂，除了她之外，還有幾位聖仆，在聽到屋內的動靜後，前來見他們父母最後一面。
霍雨浩不打算久留，他起身想要去仔細查看一下分壇長老的屍體，解答一下心中的疑惑，卻見娜娜撲通一下跪在了他面前。
娜娜問道：「大人，您這就要離開了嗎？」
霍雨浩皺眉道：「不離開在這等聖靈教的人來嗎？」
娜娜腫著眼睛道：「大人，您幫我們解救了父母，我們幾個都是孤兒，今後願一直追隨您，聽從您的一切吩咐。」
包括她在內，一共八名原聖仆一同跪倒在地。
「我等願一直追隨大人。」
霍雨浩皺眉道：「我不需要你們追隨，你們留在我身邊只會給我添麻煩。」
娜娜一下子愣住了。
她身為即將突破魂帝的強者，還第一次聽到別人說自己是個麻煩。
「可是，大人，您要是不收下我們，我們就無處可去了。聖壇被毀，日月學院我們已經無法待下去了。」
霍雨浩淡淡道：「你們應該有自己的生活，羈絆已斬，你們的未來海闊天空，以你們最低都是三四環的實力，去其他三國任何一個城市都能活得好好的。」
「可是……」娜娜還想繼續央求。
見她依舊窮追不捨，霍雨浩突然道：「既然如此，那我就給你們布置一個非常重要的任務。」
娜娜雙眼立刻放光，保證道：「是，大人。」
霍雨浩取出紙筆，快速寫了一封信，然後連同一張印有鬱金香的黑金卡片一併遞給娜娜。
「你們現在即刻出發，拿著這封信前往星羅帝國首都，找到任意一家皇室產業總部，把這個給他們主管看。」
「然後他們會帶你去見星羅的一位公主，把聖靈教的消息完完全全告訴她，之後她會安排好你們八個人的一切。」
「用你們的靈魂起誓，絕無背叛，能做到吧？」
娜娜在內的八個人明顯感覺到靈魂一陣悸動，這是一種來自本能的靈魂深處的恐懼。
「是，大人。」八人異口同聲道。
娜娜等人走後，霍雨浩右手伸出，嘴唇微動，一個灰色六芒星徐徐升起，而後，一道大門憑空顯現。
他帶著分壇長老和兩位聖靈弟子的屍體，走進了亡靈半位面。
「怪不得一直戴著個破頭套，原來真的是見不得人。」
亡靈半位面中，霍雨浩終於見到了分壇長老的真容，也明白了他身上那股詭異氣息的原因。
他的面色呈現出一股詭異的黑色，剛死沒多久的新鮮屍體竟然長出了屍斑。
「雨浩……你竟然還有鞭屍的惡趣味……」天夢在他身邊，吐槽道。
冰帝有不同意見：「雨浩應該是想把這些人的屍體做成亡靈生物吧？」
霍雨浩說出了自己的目的：「其實我只是感覺這位分壇長老非常的詭異，但說不出來哪裡不對勁。」
「孩子，你的感覺是對的。」伊萊克斯道，「我不知道是武魂的原因還是其他秘法所致，他竟然在生前就具備了一些亡靈生物的特點，就像一隻活著的殭屍一樣。」
「嘖嘖嘖，活著的行屍走肉，真是可悲可憐……」
霍雨浩注視著分壇長老那僵硬的屍體，突然問道：「伊老，亡靈生物還會死嗎？」
伊萊克斯道：「孩子，你是想說……」
「我想，他可能做了一個非常瘋狂的實驗。」霍雨浩道，「如果亡靈生物不會再死的話，那我想，你們一直追求的永生比我想像中要簡單得多。」
天夢三位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
「雨浩，你的意思是……」
霍雨浩平靜道：「把自己轉變為亡靈生物，不就能夠實現永生了嗎？」
「這難道不是永生的另一條途徑嗎？」
極北三者陷入長久沉默。
連伊萊克斯都沉聲道：「孩子，你在想一些非常危險的東西。」
終於，雪帝也道：「雨浩，我看過這片半位面中的那些亡靈生物，沒有外界威脅，它們確實可能不會再有死亡的困擾。」
「但是我們魂獸與它們不一樣，制約我們年限的並不是壽命與病痛，而是天劫。」
「只有熬過了每十萬年一次的大劫，我們才有資格享用接下來的十萬年壽命。」
「這樣麼……」
霍雨浩凝視著遠方的亡靈生物群，若有所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