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心懷芥蒂的魂獸

  霍雨浩和赤秋快速地離開了白虎公爵府附近,並找著最近的道路離開星羅城。雖然戴鑰衡受了重傷,但白虎武魂帶來他本身的體能還是足以讓他強忍痛苦返回公爵府內的,很快全城就將警戒。

  不過,恐怕重點依然是封鎖斗靈方向的逃跑路線。霍雨浩和赤秋徑直北上,計劃先快速進入天魂帝國後再沿著邊境繞路返回星斗大森林。

  離開星羅城後,他和赤秋便立即升空,並啟動飛行魂導器作為加速。星羅帝國和天魂帝國的上空是禁止魂導器飛行的,但是在霍雨浩的摹擬魂技下,那些水平還較為落後的探測類魂導器根本構不成任何威脅。

  去日月帝國參加了大賽後,星羅帝國一方就已經對日月帝國大賽期間維護秩序使用的探測魂導器產生了興趣。要說斗羅三國內誰對魂導器接受度最高,那便是星羅帝國方面了,反之則是斗靈帝國。

  但是,他們大賽期間安排的人手並沒能獲得那些魂導器的原件和設計圖。有一部分想趁史萊克搞出亂子時趁機潛入關鍵地帶,但隨著史萊克爆破組的失敗,這些人也很快被夢紅塵揪了出來。

  因此,星羅帝國現在使用的這部分探測器,還做不到優秀的高空探測技術,本體也是安裝在較高的屋頂或者杆子上,這樣對探測高度註定有些限制。星羅城內的布設似乎要好一些,最好的探測裝備一方面用在明斗山脈附近,一方面就是星羅城了。

  等到他們越過天魂帝國邊境線的時候,黎明的天光終於灑滿整個天空。霍雨浩低下頭能夠看到,天魂帝國高聳的城牆下,一隊隊人正排成長龍,接受出入關巡邏士兵的檢查。

  白虎公爵府異變一事隨著街頭年輕人的吆喝傳遍了大街小巷,哪怕是天魂帝國邊境的民眾也有不少在談論此事,畢竟突然加強的排查一定事出有因。聽說那個白虎公爵戴浩死傷了兒子,天魂民眾們的反應和人心惶惶的星羅人就有較大的差異了。

  「真的假的?不過那個戴浩本人沒事就行。」

  「現在邊境情況這麼緊張,突然來這一出,感覺要搞事啊!消息傳這麼遠了,戴浩會回家嗎?」

  「切,要是那個白虎公爵死了,我們就只用擔心日月帝國了,星羅不足為懼。」

  「你放狗屁,戴浩死了星羅那邊的戰線怎麼辦?日月先打星羅的話,我們最後不是被圍了嗎!斗靈有什麼用,讓他們的軍隊上戰場,他們能掩體裡開飯;我們不給他們援軍,他們能原地投降。」

  「你好像把日月看得很厲害似的,有沒有看過報紙?而且幾千年前他們就輸過一次了,還怕打不贏他們。再說了,還有史萊克呢。」

  諸如此類的討論不斷通過精神探測鑽進霍雨浩的大腦里,他哭笑不得,最後還是選擇忽視了這部分的內容。普通生活著的人們的視角與他們截然不同。

  想到這裡,霍雨浩也想到,在這樣的環境下,人們能關注到的更多是自己生活的切實改變。因此,發動戰爭雖然是統一的有效手段,但是必然會帶來仇視與許多問題。但是如果能夠依靠更便利的魂導器來溫和地過渡,也許情況又會發生不一樣的轉變。

  這也只是針對民間的情況。對於皇室,自然是沒辦法讓他們屈於人下,只能訴諸暴力。

  「你在想什麼?」赤秋問。

  「一些……關於今後的事情。」霍雨浩想了想,還是用了這種說法。現在他覺得,這些事是可以算進未來的規劃里的。

  「看來你對之後的事很有想法。」赤秋沖他眨了眨眼,似乎看出了他的一些想法,「你有給那位四皇子殿下繼續提供一些協助的打算?」

  「我覺得這是好選擇。」霍雨浩說,「統一也方便平等契約的世界推廣。如果要我挑一個地方來支持統一的話,我會選擇現在這個和聖靈教聯繫漸弱的日月帝國。他們缺少封號斗羅、超級斗羅這種戰略武器,既然要幫忙,我們就來當這個位置。」

  「看得出來很有信心啊。」赤秋在飛行中輕輕拍了他一把,「不過,現在的你的確完全有自信說未來一定會到達超級斗羅並走到更高的層次……我也一樣。」

  「嗯。」霍雨浩點點頭,「我們身上也積累著很多期望呢。」

  說著,他閉上眼感受了一下斬靈刀中寄宿的那份純銀色的魂力。總有一天他會握著這把刀,帶著這份力量斬向某個必須挑戰的超凡存在……

  他重新睜開眼,卻朝赤秋微笑了一下:「秋兒,要不要下去天魂城裡的集市逛逛?再轉換一下心情,順便恢復恢復魂力吧。」

  「我們不是昨天白天才逛了星羅的集市嗎?」

  「不同國家也會有一些文化差異啦。」霍雨浩笑笑,「而且我怕很快日子就不太平了,再來這邊就沒現在這麼輕鬆了。」

  二人找了一片安靜的空地雙雙落下。他們稍微喬裝打扮了一番,讓自己看起來比起魂師更像普通人後,便順理成章地混入人群之中,走向清晨開啟的早間集市。王冬不在場,他們的偽裝也就比較普通,沒有什麼又離奇又惹眼的地方。

  這種邊陲小城,民間的早間集市少有魂師用的東西,但也正是這點才讓人感到打心底的放鬆。零食,糕點,各種普通的水果乾,還有一些早點鋪,一籠饃饃或者幾個餅,配上一碗甜粥一碟涼菜。周邊有些飾品鋪子,大多數都是普通金屬制的飾品,偶爾有幾個混入稀有金屬,恐怕也是工匠學藝不精沒分辨出材料情況導致的。

  這些地方逛逛就好,小吃幾個銅魂幣買一些也無妨。飾品則沒什麼好逛的,魂師界實用又漂亮的魂導器實在是很多。然而,走到最後,赤秋卻似乎瞧上了一件漂亮的金制戒指,目光頻頻往那邊掃了幾遍。

  霍雨浩注意到她的目光,便也看了一眼。確實是很精緻漂亮的工藝,中間是一朵金鳶尾的形狀。不過,他卻很快察覺了赤秋關注它的真正理由,比起喜愛,這隻戒指用黃金藏起來了裡面一圈漆黑的金屬。

  想到那個剛剛被他們一鍋端掉的邪魂師據點,霍雨浩上前一步看著縮在搖椅里扇著蒲扇的胖男人:「老闆,這隻戒指多少錢?」

  老闆聽完他的話後,連忙擺手:「客官,這件不賣的。」

  「不賣擺出來做什麼?」霍雨浩立馬擺出一副很是憤懣的表情,「你是在耍人嗎?」

  「絕沒有耍您的意思!」老闆略微肥碩的身軀搖晃了一下,他從搖椅上扭動下來,「實不相瞞,這隻戒指已經被預訂了,我擺在這裡,正是方便我的貴客一眼看到它。當然,你們也是我的貴客,真的不看點別的嗎?小店其他的金製品也都非常漂亮,足金打造,工藝細膩,假一賠十哦。」

  赤秋適時地配合霍雨浩表演起來:「我就喜歡那個。」

  霍雨浩立刻接住話頭。「我女友就喜歡這個,別的都看不上,你怎麼說?那人出了多少價,我可以多出一倍。」

  「哎呦,我說不賣就是不賣了,因為您出價更高就賣了人家預定的東西,這不是違約嗎……」這胖老闆又縮了縮,似乎不想招待他們了,「您再胡攪蠻纏,我就要喊巡邏衛兵了。」

  邪魂師還喊起衛兵保護權益來了,笑掉大牙……霍雨浩冷笑一聲,精神傳音直接在這老闆的腦袋裡響起來:「你們這些外面的漏網之魚知道據點被端了,現在在想辦法把消息傳回日月帝國總部,用這種方式?」

  老闆的臉色一下子變了。他壓低聲音,依然能聽出恐懼和怒意:「你們是史萊克監察團?管得好寬啊!」

  「史萊克監察團?」霍雨浩漫不經心地把手伸向玻璃展台,捏住那隻戒指,這胖老闆突然發現自己動不了,連伸出手阻止都做不到……眼前的人,何時發動了針對他一個人的魂力壓制?這無聲無息的恐怖,至少超出他兩階,他現在也好歹是個魂帝啊!

  「對聖子,說話最好注意一點。」在胖老闆的眼裡,霍雨浩的雙眸變成了無機質般的灰色,直視著這雙眼睛如同直視著死亡。

  「聖……聖子?!」他差點失聲喊出來,好在強行咽了回去,但圓潤的額頭上已經布滿了汗珠,「聖靈教何時有聖子了?」

  霍雨浩不動聲色地把鍾離烏的親授徽章在他眼前快速晃了一下。

  「您……您是已經拿到了消息,前來幫助我們的嗎?」

  「正是如此。」霍雨浩說,「所以,你們剩下的人情況如何,最好知會我一聲,我也好提供幫助。」

  見到鍾離烏的親授,這胖老闆也不敢怠慢。在聖靈教,服從的驅動力是純粹的恐懼,以及洗腦。「這戒指里攜帶著我們剩下的人集會的信息,但是我沒資格看,還得等那位大人來親取才行。您要不要在這裡等他一下?哦,不,怎麼能讓您等呢,聖子您如果對我們的集會有任何建議都請告知,我們肯定按照您的想法行動。」

  霍雨浩回憶了一番,馬小桃的情報中,在外活動的有一位封號斗羅在其中。身為封號斗羅,恐怕占據一個長老之位,對新上任的聖子聖女,恐怕就像三四長老對赤秋那樣有許多異議。

  「不必了。」他將一隻剛剛充完能的通訊魂導器悄悄塞進這胖老闆的手心,「這東西,魂力驅動。你們集會時喊我便是。」

  遞交前,他用力地在那通訊魂導器上面握了一下。貼上去的,是一隻輕巧的魂力邪度探測儀。這樣的話,就算那封號斗羅意識到了不對勁,沒有讓這人通知自己,霍雨浩的通訊魂導器也會收到邪魂師魂力波動的警報。

  在老闆的點頭哈腰下,霍雨浩拉著赤秋離開了集市。走出一段距離,他才突然問:「那隻戒指的造型,你是真的喜歡嗎?還是一開始就發現了不對勁呢?」

  「因為喜歡才注意到的。」赤秋露出了有些遺憾的表情,「真可惜,很快就發現有問題了。可惜了這份工藝,被那種人血染黑的金屬全毀掉了。」

  霍雨浩看著她的表情,若有所思。

  ……

  回到星斗大森林邊緣後,赤王一如既往地正在等候他們。「最適合那火女的魂獸已經找到了,不過正有一些事要交代。」三顆頭同時對霍雨浩和赤秋介紹道,「畢竟你說過這東西要雙方自願才能成功,而要修復武魂這種事,更需要高度的親和。但是魂獸們願意信任你,不代表願意信任一個邪魂師出身的女人。」

  「交涉出了問題?」霍雨浩想到了馬小桃的性格,「……她確實也有些難交流,帶我們去看看情況吧。有我和秋兒兩邊調解,應該會好一些。」

  「但願吧。」赤王對著霍雨浩的那顆頭搖了搖,顯然是不太抱希望,「換其他的魂獸,也有替代的選擇,就是比現在這個適配度低一些。而且下一個還沒交涉,願不願意也是另一回事。這件事上,我還是傾向於保護我的族人。」

  「您的族人?」赤秋略有些訝異,「難道說最後選出來的這位朋友,是赤魔獒一族的?」

  「沒錯。」赤王說著將他們兩個接到自己背上,隨後飛奔起來。星斗大森林上空不允許帝天外的存在進行高空飛行。看著兩邊高速後退的森林,霍雨浩不禁有些驚訝:「我真沒想到……不,確實是該想到的。按照凶獸排名,魂獸中最擅長用火的,就是您的族群了。不如說我以為您不會讓您的族人出面。」

  「萬妖王那傢伙不也幫助過你嗎?」赤王的聲音從疾風中傳來。

  「……不太一樣吧。」霍雨浩想了想道。

  「你看,你自己也對那個邪魂師出身的女人有點介意了。所以,我們反應更激烈也是正常的。帝天在這方面也想儘量尊重我們的想法,畢竟你說過的,這契約帶給我們魂獸的未來構想之一就是平等。不能在這時候就做不到這一點。」

  「嗯,」霍雨浩理解地點了點頭,「我明白。我來想辦法吧。」(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