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稚嫩的神聖天使
見對眾人的介紹結束，雪人對安立桐點了點頭，安立桐這才轉向霍雨浩，開口道：
「來訪的各位先生女士，小友你應該已經認清楚了。接下來就聽聽他們怎麼說吧。」
上官婉兒立刻朝廖夢凱行一禮，露出一個諂媚的笑容：「不知廖元帥意下如何？依妾身看，廖元帥願意親自前來面見冰狼小友，想必是有重要的話題要談，恐怕妾身這裡關於邪魂師的對策也要稍微向後擱置了。」
說完這番話，她的目光往霍雨浩這裡轉了一轉，見霍雨浩只是禮貌地聽他們講話，並沒有因為她的話有什麼特別的反應，這又把目光轉了回去。
廖夢凱的話卻出乎她意料地直截了當：「上官女士說得對。我這裡的事，的確不比邪魂師的事重要，如果你的事要緊，那你就先講吧。」
上官婉兒愣了一下，似乎不敢相信廖夢凱就這麼同意了。她又輕輕側過頭觀察著廖夢凱的表情，狐狸般的眼睛上下打量幾番，再三確認對方並無不悅後，這才牽起葉骨衣的一隻手放在自己腿上，朝霍雨浩柔軟地側了側身。
「那麼，妾身就先講了。骨衣，來和冰狼打個招呼。」
名為葉骨衣的淡金色長髮女子冷著臉看向霍雨浩，儘管她容貌動人，但卻沒有像其他平凡盟女子一樣充分利用自己的優勢，反而把這份動人藏在冰霜般的目光下。
「你好。」她冷聲道。
「你好，很高興認識你。」霍雨浩彎彎眼角，對她的無禮並無不滿，依然展現出禮貌的一面。比起這種小事，讓他更在意的是這個葉骨衣身上的魂力。
葉骨衣自己可能毫無察覺，還覺得自己逞強得很好，但她的緊張與迷茫已經在精神力波動中一覽無餘。但魂力的波動讓霍雨浩更感興趣，他只消一眼就認得出那是屬於光明能量的波動，可是仔細一看，又與王冬身上的光明屬性有些不同。
光明走到極致，才會產生一絲神聖氣息。赤秋是極致光明屬性，全力施為時可以做到；王冬在全力調動契約的力量時，也可以臨時把自己的屬性強度提升到這個層次；霍雨浩自己，在完全驅動亡靈魔法中的光明屬性時，恐怕也能做到。然而，這樣的水平，和葉骨衣身上的依然不一樣。
她的神聖氣息並非從光明屬性中磨鍊誕生，而是似乎生來就擁有這樣的氣息。意識到這點的霍雨浩心底有些吃驚和好奇，世界上還有武魂屬性就是神聖的武魂嗎？
王言帶來的那些典籍在他腦海中一閃而過。也許，這個葉骨衣的武魂真的有些驚人的特別之處呢，如果是那個的話……
「讓小友見笑了，」上官婉兒連忙替葉骨衣打圓場，「骨衣這姑娘以前過得不好，造成了這種性格，還請你不要太介意。」
「這沒關係。」霍雨浩認真地說，「上官盟主，想必你說的與邪魂師有關的事，就是關於這位葉骨衣的事了。我願聞其詳。」
上官婉兒用胳膊肘碰碰葉骨衣：「來，給他展示一些。」
葉骨衣猶豫了一下，站起身來，徑直走到了霍雨浩面前。霍雨浩坐著，她舉高臨下地俯視下來，卻只看見霍雨浩溫和的笑容。
她也沒有多說話，只是徐徐抬起一隻手臂。下一刻，她手中便浮現一把淡金色的長劍。這長劍幾乎有她身高的三分之二，劍柄造型如同正展開羽翼的天使，金色的劍身上閃爍覆蓋著一層白色的神聖光芒。與此同時，她的背後也出現了兩片聖潔的修長羽翼。
果然是神聖天使武魂。
此劍一出，就連九環封號斗羅修為的廖夢凱的眼神也發生了變化，這至純的神聖氣息，仿佛要將在場每個人內心的陰暗面都拖出來斬決一般強橫。
葉骨衣的目光依然鎖在霍雨浩身上，她想要從這張永遠掛著笑的臉上看到一些什麼別的表情。就連堂堂恐爪魂導師團長都為之震撼，眼前這一個據情報來看最高不過魂帝的人又怎會不為之色變呢？
霍雨浩也如了她的願，只不過那張臉上的笑容消失後，浮現出來的表情是失落。
「如果就要憑藉這麼莽撞的手段去把自己當做消滅邪魂師的武器，那伱還是不要痴心妄想了，做不到的。」霍雨浩搖搖頭，「第一，聖靈教與日月帝國皇室有些勾結這件事你們都知道，那你們居然不害怕廖元帥，反而放心地在他面前使用神聖天使武魂，難道奧都商會引薦的人就一定是可靠的麼？第二，任何事物都是物極必反，過於強橫的力量，哪怕是神聖屬性，也會讓其他人感到不適。葉骨衣小姐，你對自己的力量沒有明確的認知，這是魂師的大忌。」
說完，霍雨浩還向廖夢凱鞠了一躬：「只是舉例，原諒晚輩口出狂言，但目前邪魂師的確已經滲透到方方面面，您還未開口與我交流的情況下，我還沒法對您交付信任。」
「這是對的。」廖夢凱的回答簡潔有力，「我不在意。你們繼續。」
葉骨衣的臉上浮現一絲慍怒之色，顯然，她沒有想到自己這樣的展示後迎來的卻是霍雨浩的批評。她猛地把劍朝前一揮，雙眉微皺：「想要教訓我，贏了我才有本事說！」
「骨衣，不可，這是做什麼？」上官婉兒急忙起身，挽住了葉骨衣的另一邊胳膊，就要上前給霍雨浩賠不是。霍雨浩提前揮手打斷了她即將脫口而出的熟練道歉，隨後兩根手指貼上葉骨衣的劍尖，輕輕地把利刃從鼻尖撥開了。
「我接受挑戰。」霍雨浩說，「這也是為了讓你交交學費。不吃一次教訓的話，你可能永遠都不知道到底什麼是更合適的決策。」
「哼，」葉骨衣冷笑一聲，「找個斗魂場？」
「不必。」霍雨浩說，「就在這間會議室里。」
「你在開玩笑吧？」
「不開玩笑，廖元帥在此當裁判，我們打不成什麼樣子的。」
葉骨衣又把劍重新逼近了幾分：「你在小瞧我的力量？」
霍雨浩搖搖頭，卻沒有正面回擊這句話，而是說：「這樣吧，葉骨衣，如果你贏了，我不僅會向你賠情道歉，還會再贈送你一台明德堂出品製作的頂級八級魂導器作為賠禮；如果你輸了，你要向我道歉，同時聽候我的安排。你意下如何？」
「沒問題！」葉骨衣答應得甚是爽快。
「那就，請上官盟主數三二一，我們馬上開始。」
上官婉兒完全不明白事情怎麼突然變成了這樣，但既然二者都這樣達成了一致，她也不好推脫。她只得走到場地中央，喊道：
「三——二——一——開始！」
她話音剛落，葉骨衣就倒在了地上。
會議室安靜了幾秒，誰都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骨衣！」還是上官婉兒最先反應過來，她驚呼一聲，直直撲向地上的葉骨衣。她撲過去時才看清，葉骨衣甚至連昏迷都沒有，只是躺在冰冷的地板上，一隻手捂著額頭，雙眼焦點朦朧，似乎遭到了什麼巨大的衝擊。
霍雨浩沒有動，奧都商會的二人也沒有動。廖夢凱看著眼前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露出一個若有所思的神情來。
「你做了什麼？」上官婉兒扭頭對霍雨浩喊道。
「一點我擅長的手段。」霍雨浩搖搖頭，「別擔心，我控制了力道，她沒有受到什麼損傷。」
說罷，霍雨浩便走兩步上前，一隻手按在葉骨衣的額頭上。他們看不見的掌心之下，一道淡淡的銀綠色光芒浮現出來。很快，葉骨衣的眼神就恢復了清明。
這幾天裡，治癒的力量連續用了太多次了。霍雨浩手背上青筋稍微凸起，他感覺到略有消耗。這份生命屬性，同時主宰著死與生，因此當他手上積累死亡時，治癒的力量反而會恢復得更快。奪去作惡害人者的生命，治癒命不該絕者的生命，他對於這份力量的設想便是如此了。
「你……」葉骨衣醒來後，第一句話便是憤怒的質問，「你竟然用卑鄙的手段！」
霍雨浩也不惱，他蹲在她旁邊，把頭枕在手臂上：「請問，我有邪魂師卑鄙嗎？」
葉骨衣沉默下來。
「如果這是實戰，你已經死了。」霍雨浩這才嘆氣，說道，「假如我是個埋藏很久的邪魂師，終於給我逮到展示天使武魂的了，我直接先發制人做掉你。真正的邪魂師看見神聖武魂時，動手的速度恐怕比我還要快，還和你約戰？在你靠近我的時候就已經人頭落地了。」
「天使武魂就是你的全部，然而你對你面對的那些東西卻是一無所知，你要怎麼贏？蠻力可以解決一些事情，但是你還沒有達到那個境界，就以你剛剛的想法來回敬你：面對高手如林的聖靈教，你不過也只是一個魂帝而已。」
「我……」葉骨衣咬著舌頭憋不出反駁的話，臉色十分精彩。霍雨浩以樂子心態欣賞了幾秒她的變臉，才重新正色拍拍她肩膀：「願賭服輸，天使小姐，首先，你得向我道歉。」
上官婉兒也急忙推了推她：「快和小友道歉吧，骨衣。」
她不是不想護著葉骨衣，但剛剛那一瞬間葉骨衣就那麼無聲無息地倒下了，實在讓她心有餘悸。要是現在骨衣繼續倔下去惹怒了這個人，他真的如自己所說輕鬆取走葉骨衣的性命也不是難事。她還是在為葉骨衣考慮。
葉骨衣咬了咬牙，還是垂下了頭：「……對不起。」
「太小聲了。」霍雨浩故作遺憾地搖了搖頭，隨後趕緊補上一句，「不過這就行了。接下來，賭約的第二個內容，你得聽我的安排。」
葉骨衣的臉色又難看起來，她回頭連望上官婉兒，眼底儘是不安。顯然，在平凡盟這種地方長大的經歷讓她對安排產生了誤會。
霍雨浩捏了捏手腕：「你和我去見我的老師。」
「……你的老師？」葉骨衣的語氣十分猶疑。
「我猜你沒有經過系統的魂師與魂導師教學，一直以來都是自己摸索。」霍雨浩攤開手，「別露出那種『你怎麼知道』的表情，受過指導的人一眼就能看出別人是不是野路子出身，你的無畏和莽撞有很大一部分也是教育缺失導致的。我要把你引薦給我的老師，讓他為你安排一點好的條件，精進自身。」
葉骨衣聽得有些發愣，但她還是警惕地後退一步：「你這是賭輸的懲罰嗎？天下哪有免費的午餐。有這種好事，肯定需要我付出些代價。」
「沒錯！」霍雨浩給她一個肯定的笑容，「我的老師，最近正巧遇上些和邪魂師有關的麻煩，老師雖然強，但不方便直接出面。我要你幫老師一些忙。雖然辛苦，但是幫這個忙可以斬殺邪魂師。聽起來對你也還算不錯吧？」
「當然，我這麼問並不是在徵求你的意見，葉骨衣。如你所說，這是賭輸的懲罰，我只是告知。等這邊事情處理完，你就和我一起去見我的老師。」
霍雨浩這番話說得極其強硬，以至於葉骨衣實在無處反駁，只能機械地點點頭。隨後，霍雨浩轉向廖夢凱：「抱歉，廖元帥，我們這邊事情拖得略久，久等了。現在，請您講出您的需求吧。」
「好。」
廖夢凱語氣雖然不冷，帶著中年人常見的成熟氣質，但說話總是簡短，讓人心底萌生敬畏之感。
「我這次來，一是向你採購魂導器。二是，明德堂的少主笑公子讓我與你搭線。據他所說，你身上有四皇子的徽章令牌，不知可否讓我觀察一眼？」
「當然。」霍雨浩從儲物魂導器中拿出一塊看起來光澤有些像金的黃銅令牌，在廖夢凱眼前放了一會兒，卻絕不鬆手讓他拿過去觀察。
「我認下了。」最後，廖夢凱點點頭說出了結論。他從腰間摸出一張牛皮紙，在霍雨浩面前展開，這赫然是一張地圖。地圖上的所有內容都是手寫的，但和目前廣為流傳的那版明都地圖幾乎沒有太多誤差。只不過，這份明都地圖上還有很多五顏六色的手繪路線。這些和原版地圖不一樣的線，大致以明都為中心，把整個日月帝國分成了四部分。
「這是……？」霍雨浩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劃分，一時間他也有些迷惑了。
廖夢凱往西北角的劃分區域一指：「這兒是我們恐爪魂導師團的地方。」
這下，霍雨浩似乎有些明白過來。日月帝國的護國之手魂導師團實權不小，徐天然一直忌憚著的也有軍方的動向。那麼，這四片區域劃分的，便是除保衛皇城的日月皇家魂導師團外，其他四大護國之手實際上的割據區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