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極北之地的運勢
「伊老。」霍雨浩低呼出聲。
那股驚人的威壓倏然散去，赤秋立刻快步走到霍雨浩身旁，她好看的眉宇間略帶緊張之色。
「發生了什麼？」她問。
「我精神之海里的某位替我做了些事。」霍雨浩轉過身來，對赤秋他可以隱瞞的不多。
「這股死亡氣息是……」
「也許是那位的能力。」
赤秋點點頭，不再多過問。「我們還能按時出發去極北之地嗎？」
「當然。」霍雨浩從地上拎起背包，手臂一揚便把包挎在了肩上。儘管他看起來仍有些疲憊，也許是剛剛精神力消耗過大的緣故，但整個人卻似乎剛剛處理好了一件大事般，心情比剛離開史萊克學院時好轉了一些。
「我們現在就可以出發。從這裡穿過天魂境內，到北地邊城的時候買幾件保暖的衣物就好。」
因為時間不緊，兩人並沒有太趕路程。這一路上需要的錢也不少，霍雨浩便和赤秋邊走邊買烤魚，賺點路費，偶爾還能搭一下商隊的快車。
途徑地龍門附近時，天夢冰蠶還提出這裡的地下似乎有什麼寶貝。只不過這地龍門的強者還不是霍雨浩現在能惹得起的，他便在自己的地圖上做了個標記，日後再來尋寶。
漂亮的風景，他們也見了幾處。赤秋對人類世界的興趣日益增長，碰見不認識的東西，她以為霍雨浩能稍微指點她一二，結果霍雨浩也是一臉茫然。
在對人類世界的認識上，兩個人還都年輕。
終於，在舟車勞頓的旅途中，他們踏上了北國的土地。
越靠近北邊，人煙越來越稀少。有幾個專門指引魂師進極北之地的導遊隊，這幾天也閉門不接生意，說是前段時間極北爆發了恐怖的暴風雪，現在已經不適合魂師獵取魂環。
霍雨浩和赤秋一人買了一件厚棉大衣，一雙適合雪地行走的鞋。
如果只有霍雨浩單騎赴極北核心圈，按照天夢的說法，這些裝備顯然很快就會失去作用；但有赤秋這個極致之火屬性在，這些東西就有了用武之地。
魂力有限，赤秋只能讓他們周邊的環境從極寒變為普通寒冷，這時候，穿大衣便能稍微有些保暖。
儘管如此，這次冒險依然十分艱難。霍雨浩全程都謹慎地開著精神探測共享，他有意地把範圍控制成扇形，直線探測太容易被強者發現位置，圓形範圍探測又太耗魂力。
帶來的食物還是凍硬了。兩個人窩在一處冰雪組成的地洞裡，霍雨浩張口就要對著凍成冰塊的麵包硬咬下去，赤秋趕緊從他手裡一把搶過來，用火燒軟了一點。
這時候，天夢冰蠶的聲音在霍雨浩腦海里響起：「就這兒吧。」
霍雨浩便抬起頭對赤秋說：「秋兒，接下來天夢哥會和你對話。」
赤秋點點頭表示了默認。
霍雨浩閉上眼。他額頭的豎眼花紋逐漸出現，隨即電射出一道流光。這道流光落在雪地上，一開始像一灘無形狀的液體，但很快平地構起人形，竟是一年輕英俊男子模樣。他向赤秋揮手打了個招呼，一開口便把前面的氣氛打了個粉碎：
「哈哈，哥好久沒有這種自由的感覺啦！」
「是挺久了，從我有記憶起，你就被關在星斗大森林了。」赤秋說。
「哎呦，不要哪壺不開提哪壺嘛。」天夢冰蠶尬笑著，趕緊進入了正題，「你想好怎麼和冰冰說了嗎？」
「嗯。」赤秋點點頭，忽略了天夢對冰帝那個肉麻的稱呼。
「那好，伱隨我來地表。雨浩，千萬堅持住，你一旦撐不住，哥也就撐不住了。」
「你去吧，天夢哥！」霍雨浩一揚下巴，「反正你已經把我拐來這兒了，我撐不住也得撐住。」
……
寒風凌冽。
天夢那番肉麻的呼喚剛剛落下，遠處天邊便翻滾起濃郁的碧綠之色。顯然，天夢的話起了很大的作用，但絕對不是感動的，大概率是氣的。
「冰帝。」赤秋呼喚一聲。隨後，她額頭上的命運之眼也完全睜開，命運之力從她身側滾滾而出。那遠處的碧綠色隨這氣息一震，若是不知情者看了，定要覺得天地色變，要有災難降臨。
「帝皇瑞獸？」冰帝清冷的聲音中多了一分震驚。隨後，寒意忽然加深，接著一道冰冷而美麗的身影便出現在他們面前。
那是一隻通碧的美麗蠍子。一種奇異的，鑽石一般的六邊形凸起覆蓋在她精緻有力的條腿與前螯上。
它的尾巴如同一節節精雕細琢的翡翠渾然天成般連接在一起，尾鉤則是和極北天地一般的純銀，其上閃爍著鑽石般的碎彩。
「帝皇瑞獸怎會突然來到這裡。」她冷冷地看向天夢冰蠶與赤秋的方向，但聲音里還是藏了些許尊重，「你是天夢這混蛋偽造的幻影？還是他給了你什麼好處嗎？」
「冰冰，我在你眼中就是這樣的蠶嗎？」天夢剛要委屈開口，就被冰帝漂亮的金眸一眼瞪了回去。
「不是這樣。」赤秋說，「我正是瑞獸本體。我本也無意來到極北之地，只不過，我發現了這裡的氣運有些變化。」
說罷，她額前命運之眼再度光芒大盛，這一次冰帝實實在在地感受到了，那是純正的命運之力，絕無作假可能。
「極北氣運有何問題？」她依然是那副冷淡的態度，但已經比最開始迴轉了許多。
「如果我沒有感覺錯的話。」赤秋指指命運之眼，「雪帝，已經不在了。」
此話一出，冰帝臉色驟變，就連天夢都為之一驚。在地下開著精神探測共享的霍雨浩，同樣是十分意外。
天夢來時路上口口聲聲宣傳的極北三大天王之首，那個雪帝，已經不在了？
而赤秋還在繼續說下去：「而你就像天夢冰蠶所說，也已經臨近四十萬年大劫。極北之地的氣運已經降至冰點，冰帝，你註定無法挺過此次大劫。」
話至此處，天夢冰蠶已經移開了視線，他是真的在心痛。
「瑞獸，天夢帶你來此，就是來為北地宣判死刑的嗎？」
冰帝已經從震驚中快速冷靜了下來。此刻，她的眼神中帶著正視命運的決然。
「這也不是。」赤秋搖搖頭，「有可能改變你們命運的人，其實正在你們腳下。雨浩，你可以出來了。」
隨後，便是天夢出場，與冰帝再解釋成為智慧魂環的事。這次有瑞獸坐鎮，便用不著使用遺蛻困住冰帝，他們有時間一邊向極北外圍移動一邊商榷細節。
「你有幾成把握？」談到最後，冰帝已然做出了決定。
「有瑞獸的氣運在，九成九吧！」天夢勢在必得地拍了拍胸脯，手臂直接穿了過去，他差點忘了自己還是意念體。
「那就不要廢話，開始吧。」冰帝隨後轉向霍雨浩，再度和他交代最後的細節。
這之後與冰帝融合的過程便如前一條世界線一樣進行，不再贅述。
……
回程的路上，霍雨浩突然碰了碰赤秋。
「冰帝有個問題想問你。」他說。
「請。」
「雪帝的事……」
「雪帝並非真的隕落。」赤秋說，「在我的感知中，她大概只是轉化成了另一種形態，然後在某一刻突然氣息變得很弱。但是她的命運還未消散。如果未來有機會能夠遇見雪帝救下她，恐怕也要依靠身有冰帝武魂的雨浩了。」
霍雨浩立刻閉眼陷入沉默。他的精神之海里，冰帝正異常激動，要霍雨浩以後去救雪帝。
「我會的。」霍雨浩說，「我不太想許諾可能做不到的事，但是天夢哥和你都這麼信任我，那我必須全力而為，至少不能辜負你們帶給我的這一切。」
天夢冰蠶附加的靈眸武魂，第二武魂是冰碧帝皇蠍的極致之冰，這世界上有資格說要營救雪帝的，恐怕也就霍雨浩了。
「在此之前，我得考慮更近一點的事。」霍雨浩嘆了口氣，「時間……這個時間點，史萊克估計要開除我倆了吧？」
雖然提前離了校，但這一路的行進速度並不快，霍雨浩其實不否認自己的確有就此脫離史萊克的心思。
只不過，他打算去和自己生活了半年的熟悉的地方，悄悄告個別。
他和赤秋回到史萊克城那天，正是秋日開學季，秋雨連綿，道路上全是積水。
他走到史萊克學院門前，開學日已經過了，學院大門緊閉，門衛正在抽菸。
而門口，站著一個和他們年齡相近的人，一頭翹起的粉藍毛被雨水狠狠地打落下來，一片一片黏在臉上，脖子上。這人提著一個滿滿當當的行李包，胳膊上搭著史萊克校服，校服也已經全濕透了。
霍雨浩有些不敢認，但有這個發色的人，他只見過一個。
「……王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