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沒亮,唐三就早早起來了來到了操場上盤坐。
他望著東方那升起的一抹魚肚白,眼瞳由藍變紫。
一周兩天的休息日,今天是最後一天。
唐牧洗漱後,就到學院的食堂簡單吃了些東西,而後就出了學院。
而在此時,唐三正站在大師的面前,愣愣地聽著大師道:「我不適合當他的老師,並不是你的那位朋友不夠好,而是他太特殊了,他的想法,我看不懂,也看不透。
……
來到任醫生醫館所在的小巷,唐牧走了進去,今天他打算來早一些,這樣一來,說不定到下午就能治完病人了。
然而當他來到醫館外的時候,他看到一條排到小巷裡的長長隊伍……
「聽說任醫生找了個魂師做助手,我老婆都說隔壁老王被那魂師治好傷後,精神比以前好多了。」
「哎,我爺爺以前腿上受過傷,留下舊疾,沒想到這魂師一治,就把傷全都治好了,現在我爺爺都不用拐杖了。」
「姐妹們,聽說在這裡治傷連疤都不留,要是想消除傷疤的話,待會就跟那小魂師說那是舊傷好了……」
看到一大堆人,唐牧頓時不自在了……
說好的人會少的,怎麼比昨天還多!!!
可怕!今天又要干到晚上了。
「唐牧,救星啊!!!你終於來了!!!」任郝已經快要坐不住了,只見他四周都圍滿了人。
唐牧向著醫館裡走了進去,認出他的病人都讓開了路。
悶不吭聲的坐到任郝助手的位置上,唐牧才提聲道:「後面的排好隊,一個一個來。」
說著唐牧便釋放了魂環,開始了一天的工作。
……
「你聽說了嗎?柳泉巷那邊的任醫生招了個魂師助手,那魂師可厲害了,拿手輕輕一放,傷口就癒合了,連傷疤都沒有!」
「真的!要是我受了傷,我一定也要去任醫生那裡看。」
「而且這還不止呢,那些去治傷的大人物都說了,那個魂師連舊疾暗傷都能夠治好,不像外面那些治標不治本的治療系魂師。」
「怎麼可能!那我之前摔傷留下的舊疾能不能治好?」
「廢話!當然可以,不過你得快點去,聽說那魂師還是個學生,一周只來兩次,要是趕不上,你就等下周吧。」
只見那在路邊交談的兩人身後,一個黑影突然抓住了他們兩人的肩膀。
「剛才你們說的那些可都是真的?」那人渾身披著一件黑色長袍,圍得密不透風,發出像是死人般的艱澀聲音。
黑袍人的手力比常人還要大幾倍,頓時抓得那兩人都疼的不行。
那兩個普通人也不傻,頓時知道這黑袍人是魂師。
「真的,當然是真的,不信你去問別人。」
黑袍人臉上綁著厚厚的繃帶,那繃帶的縫隙中,一雙眼睛狠狠盯著兩個普通人,一會兒後才緩緩放開。
「你們說的地方在哪?」艱澀的聲音再次傳入那兩人耳中,那他們頓時打了個寒顫。
……
任郝醫生那邊的病人治完了,開始過來幫唐牧這邊了,現在反倒任郝變成了助手……
一邊的唐牧把手放在病人傷口上面,說著便讓病人自己到一邊去,等待傷口癒合。
這時,一個身穿黑袍的人出現在唐牧眼前。
看到這個臉上綁著繃帶的黑袍人,唐牧頓了頓,道:「全部都是傷?」
黑袍人點了點頭,道:「全部都是。」
聽到黑袍人的話,唐牧頓時轉頭問了問任郝道:「任哥,我帶這個病人到裡面的醫療室,外面的病人你先幫我照看一下。」
「好的,去吧。」任郝看了看黑袍人,頓時點點頭答應道。
醫館雖然小,但應該有的布局還是有的。
來到醫療室裡面,唐牧熟練地關上所有門窗,於是就開始治療。
黑袍人也不含糊,將自己身上的黑袍脫下,只見一條條繃帶包裹的身軀出現在唐牧眼前,讓唐牧聯想到了前世的木乃伊。
「這是怎麼弄的?燒傷?」看了看「木乃伊」手上露出的部分「皮肉」,唐牧皺了皺眉。
「不,是魂獸弄的!」那人發出沙啞的聲音,讓人深深感到其中的憤恨之意。
唐牧道:「你是魂師?」
「是,怎麼,是不是很難治?」那艱澀的聲音中有著一絲頹然,顯然已經不止一次失望。
抓起那隻被大量繃帶纏住的手,唐牧淡淡笑道:「不難,如果是魂師的話,應該很快就治好,不過我要先釋放我的魂技,你先不要抵抗,剛剛開始時身體會有些變化。」
拆開那人手上的繃帶,唐牧看到了一片片殘破的皮膚和血肉。
身上魂環亮起,唐牧發動了魂技,一個個小小的斑點開始慢慢從那人的手上擴散。
幾分鐘後,那人身上腫起了一圈。
「你在吸收我的魂力?」那人問了問唐牧,唐牧只是點了點頭,便開始控制著自己的魂技作用。
控制!共生!
身體開始縮小,只見那人身上的綁帶慢慢松垮下去,一片片白嫩的皮膚出現在那人身上。
感受到自身的變化,那人頓時睜大了眼睛,一把扯下自己臉上的綁帶!
那是一張極美的面容,她的臉上帶著新生皮膚般的白皙,精緻的鼻子微微挺起,嘴唇微紅,雙目秀麗,仿佛是從畫卷中走出來一般。
一滴淚水緩緩從她的眼中滑落,她愣愣出神。
「我走遍了天斗帝國都沒能治好的傷,竟然在這小小的城鎮就輕易被治好了。」女子的聲音婉婉動聽,十分柔和。
之前那副樣子唐牧根本分不出是男是女,現在倒是看到病人是個女子,唐牧便有點不好意思,輕輕咳道:「你的傷已經恢復了,費用是一枚金魂幣,我還有其他病人,就先走了。」
「一枚金魂幣!」那女子語氣很重的說出這句話,臉上露出冷笑,身上氣勢迸發。
嗡嗡嗡——
七個魂環從她身上迸發出來,漂亮的白色羽毛出現在她的身上,緊緊包裹住她,更增添了幾分美麗與動人。
「你難道還不知道你的價值嗎?你可知道有不少魂師受到舊傷導致修為停滯?有多少魂師即使擁有魂力也終身殘疾?你告訴我,你治好了我的傷,就值一枚金魂幣!」女子站在唐牧身前,身上的綁帶徐徐飄動,那極美的目光緊緊的盯著唐牧。
看著眼前氣勢極強的女子,唐牧只是歪了歪腦袋,道:「那你覺得值多少金魂幣?十枚?百枚?千枚?」
「呵呵,這可是無價的。」女人被唐牧的回答逗得笑了,只見她還是那麼動人。
「哼……」唐牧冷笑一聲,擺足氣勢,道:「那你說誰付得起?你付得起嗎?都沒人付得起,那用還治什麼病?」
女子愣住了,然後忍著笑看著唐牧道:「確實如此,確實如此。「
「不過啊,小弟弟,你叫什麼名字?」
「不要叫我小弟弟,我叫唐牧,放牧的牧。」唐牧掙脫不了那女人的手,只好乖乖回答。
「那好,唐牧是吧,我叫孔青羽,千羽傭兵團的團長。」女子柔柔笑道:「以你的能力不應該待在這個小城鎮裡,想不想跟著姐姐去外面的世界,有我們飛羽傭兵團在,保證你能過的比這裡還要好幾百倍。」
唐牧搖了搖頭,道:「不需要,我覺得現在就過得很好,雖然有時候很忙,但是這很充實。」
開玩笑!去什麼傭兵團,好好苟著不行嗎?
看到唐牧拒絕了,孔青羽也不覺得可惜,現在拒絕但並不代表以後會。
孔青羽將魂力注入到手指上的戒指中,只見一個銀色的令牌憑空出現在她的手上。
「這個給你,你治好了我的傷,也算是我的小恩人了,以後你要是想要找我,就拿著這個令牌去混亂之都找飛羽傭兵團吧。憑我這個傭兵團團長的名號,你的忙我倒還是幫得到的。」
看著手裡的銀色令牌,只見令牌上有著一片片墜落的羽毛,凌亂而美麗。
輕輕鬆開了唐牧的手臂,孔青羽起身淡淡笑道:「你可一定要的去找我,我會一直等著你的。」
「哦,對了,還有這個。」說著,一大袋金魂幣便塞到了唐牧的懷裡,估摸這得有兩百多枚金魂幣。
「反正我也付不起治療的費用,這些金魂幣就當送給你了。」
帶著淺淺笑意,孔青羽披著黑色斗篷走出去了,只是沒有再將自己的容顏擋住。
唐牧愣了愣,看著孔青羽快步走了出去,他根本追不上她的腳步,只能看著她消失在人群中。
「真是個精明的女人……」記住了這個女人的背影,唐牧自言自語道。
……
做完了一天的工作,唐牧告別了任哥,開始向學院方向走去。
只是剛走幾步,他便心有所感的走到另一個小巷之中。
在那裡,只見有著一個身高兩米,長發蓬鬆而披散的男人。
他的臉上是陌生的面孔,唐牧並不認識,但內心的感應告訴他,那就是他的武魂,塞爾!
面部的五官開始扭曲變化,幾秒後,一個面容與唐牧神似,但比唐牧成熟的男子站在了他面前。
「本體的我,我回來了。」這是塞爾對唐牧說的第一句話,他的眼中蘊含著冰冷與瘋狂。
感受著塞爾身上的氣質,唐牧本能地後退了一步。
「呵……」塞爾輕笑了一聲,淡淡道:「怎麼?不融合了嗎?還是說你想要放棄了我?」
內心猶豫了一下,但唐牧還是站穩了身體,直視著塞爾那像野獸般的目光,漸漸變得沉穩而冷靜。
「是發生了什麼嗎?看來這趟旅程並不如意……」唐牧想了想,便猜出了大概,畢竟最了解自己的只有自己。
塞爾收回了冷笑,氣息開始變得與唐牧相近,走近了唐牧。
唐牧也不後退,對視著他。
幾秒後,塞爾化為一股力量融入唐牧的身體裡,兩份記憶開始融合。
而此時此刻,唐牧突然兩手抓著頭部,跪倒在地,兩道聲音在腦海里響了起,像是在爭吵!
「太天真了!我可也是唐牧,你果然是那樣想的,如果我死了你就再次派出武魂體,直到成功達到目的為止!你可知道我所承受的痛苦!!!」
「是的,是我們沒有思考清楚,這個計劃還是太草率了,但那不正是我們共同提出的嗎?」
「你只會在諾丁城裡坐享其成,不冒一點風險,這不公平!」
「我並不是想要你去冒這些風險,若是考慮到這些,我們也不會下這個決定,很抱歉,這並不是我們想看到的,我想你應該也能理解……」
……
「確實,今後的行動應該更加嚴謹,必須要有充足的準備,還有,要儘快解決這個問題!」
「確實,今後的行動應該更加嚴謹,必須要有充足的準備,還有,要儘快解決這個問題!」
腦海中的兩道意識開始融合,那撕裂大腦的疼痛感慢慢消失不見,但此刻唐牧的腦子還是有點眩暈。
黑暗的小巷中,唐牧緩緩站了起來,眼中混雜著冷靜與瘋狂的兩種色彩,然後漸漸變得平穩。
幾秒後,唐牧的嘴角慢慢勾起,帶著幾絲瘋狂的意味……
「確實,今後的行動應該更加嚴謹,必須要有充足的準備,還有,要儘快解決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