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4章 644.衡量正義
神聖之泉的化身凝視著千仞雪莞爾一笑，「說起來，正義？你真能做到完全的捨棄自己的一切，走向這條孤獨之路嗎？不計得失，不計代價，不顧自身，不負天下！它為什麼，它憑什麼選擇你！」
神聖之泉的化身輕輕一觸，一副畫面出現在千仞雪的眼前，她見過，修羅神屠殺了三個位面的生靈，在被制止之後，他選擇了將修羅魔劍丟在了一個新的位面。
故事就如剛才那樣，每個拿到這把劍的人，他們都擁有了無上的力量，但也被這力量帶來的欲望所吞噬，殺戮依然在繼續…
「遲來的正義，算的上正義嗎！正義再被玷污！」
女子一拳擊在了千仞雪的胸口，一抹嫣紅突兀的綻放在這金色的海洋之中，而千仞雪手中聖劍也脫離了她的手中。
身體像是有什麼東西要鑽出來，渾身都在顫慄而不受控制，這鑽心的疼痛，幾乎都要讓千仞雪暈厥過去。
「看看你，還能拿起這把所謂的正義之劍嗎？」
千仞雪不顧身體似乎要爆炸般的疼痛，緩緩將手伸向聖劍。
「我…一定不辜負聖劍的期望，不讓正義被玷污！」
噗呲…一塊金色魂骨從手臂中鑽出，這剜骨之痛讓千仞雪發出歇斯底里般的慘叫，手臂再也不聽使喚，無力的垂向地下。
刺目的血開出嬌艷的花，在金色泉水中盛開。
「這麼多生靈何辜，為何他們成了修羅魔劍的養料，而真兇卻高高在上，甚至還坐在無可企及的王座上，笑看著發生的一切。」
「我會殺了他…以告慰死去的無辜生靈。」
「哼！」又是一塊魂骨飛出，另一條手臂也皮開肉綻，與此同時千仞雪的身體都在滲出鮮血，鮮血漸漸染紅了周圍的金色水流，儼如一汪血池。
劇烈的疼痛讓她不受控制的發出慘叫。而她的嗓子已經完全的沙啞…
「這疼痛，不比脫胎換骨差，這都讓你提不起聖劍，你拿什麼維護正義？好笑！」
面對著女子的冷嘲熱諷，千仞雪努力在一絲清明中運轉力量，向著離自己不遠的聖劍走去，雖然只有幾步之遙，但這劇痛讓她身體哪怕有一點動作都如同被野獸撕咬一般，疼的想要靈魂脫離這具身體。
兩道鮮血的血花炸開，千仞雪的跪在地面，雙腿的魂骨也已脫離了她的身體，血液瘋狂的從她的身體竄出，她的身體也感覺越來越冷…
「神聖…神聖…」
一抹金色開始蔓延至千仞雪的傷口試圖想要修復她殘破不堪的身體，但這一切都被神聖之泉看在眼中，她本就是一切神聖力量的源頭，只是微微抬手，這股力量瞬間瓦解。
「你…你做了什麼…」
「收回你所謂的神聖，還有…」
神聖之泉的化身走到千仞雪的身前，一抹潔白如玉的能量體被從千仞雪的身體裡掏出。
「光明？笑話，你以為光明照耀你，你就不黑暗了？你所追求的是什麼？說什麼想要世界變得美好，改變世界，無非是將自己的意志強加給這個世界，讓所有人唯你是從，聽從你的命令，是吧…暴君…」
「不是，不是。不是！！」
光明和神聖之力都已失去，千仞雪知道自己不能坐以待斃，僅剩的審判之力就是自己唯一的希望！
但當審判之力進攻至神聖之泉時，頃刻間就消散的無影無蹤！
「呵…還說不是，你妄圖審判神聖？以正義之名？還是以邪惡之名？神聖為何被稱之為神聖，你還不明白？」
審判之力也隨著神聖之泉的抽離而消散…
「你都一無所有了，還準備拿什麼維護正義？拿你的屍體嗎？失敗的正義不就是邪惡嗎，歷史總是勝利者書寫！」
脊背開裂，金色軀幹魂骨透體而出，緩緩飄落在天空，六塊魂骨有五塊已經從她的身體離開，換做常人早已暈死過去，何況她還失去如此多的鮮血…
「我從不忘自己的初心…我的意志會流傳下去…即使歷史被篡改，但正義也不會被磨滅，真相，善惡與公道自在人心！」
「人心？你知道你再說什麼，即使人們都知道你是正義的，但個個緘口不言，那算什么正義，你不是說若人選擇對作惡沉默，那不就是作惡者的幫凶，那他們是什麼，邪惡者屬下？真相？什麼是真相？活下來的人說的才是真相！」
神聖之泉將聖劍推到千仞雪的面前，透過光潔的劍身她看到倒影中的自己，渾身被鮮血包裹，悽慘如一隻惡鬼。
「還拿的起正義嗎？」
倒影中的是一個暴君，魔鬼，還是一個堅守正義的人？千仞雪凝視著倒影中的自己，那雙眼睛，堅定不移，從未改變。
「拿的起！……我這就……拿給你看！！」
即使手臂如同腐朽的樹木一般，但她還是一點一點的挪動著手臂伸向那代表正義的聖劍。
「你追求的是什麼？正義？你沒有私心？你追求的難道不是力量！正義是不可戰勝的，就這點實力還想著維護正義？失敗者…」
神聖之泉罕見的沒有在阻止千仞雪，只是緊緊盯著她的眼睛，似乎想要透過這代表心靈的窗戶，窺探到她的內心，探查到她心裡真正的目的。
「哈哈哈哈……即使是一無所有…我也不會放棄對正義的追求…不惜一切代價…勝利，屬於強者，而正義…屬於大家，萬民期望，民心所向，才是真正的正義！」
千仞雪恍恍惚惚中看到聖劍的金色火焰燃燒的愈發旺盛，而女子也離她越來越遠，身體的疼痛漸漸消失…
「正義…是屬於大家的？」神聖之泉喃喃重複著這一句話，望著千仞雪堅定的眼神良久，最後她釋然的笑了…
「看來你已經看透了正義的含義…天使，維護正義是需要本錢的，你的實力配不上你的理想，而我也終於看清了…也許，我也應該付起自己的責任了…你叫什麼名字…」
「千仞…雪。」
「很好聽…雪，純白無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