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小言的內心其實是很開心的。鬱南淵一路上都在睡覺,那麼自然也就不會有什麼機會做出其他的事情了。
哼哼!所以說,關鍵時候還是得古月姐出手!
許小言一邊得意地想著,一邊挽住古月的胳膊跟在眾人身後下了車。
娜兒來到鬱南淵身邊,關心地輕聲問道:「師弟,你沒事吧?我看你好像很累的樣子。」
「我沒事,師姐。」鬱南淵微笑著搖了搖頭,他早就習慣了娜兒和古月二人性格上的反差。
娜兒溫柔體貼,每每能夠注意到一些微小的細節,當然娜兒只是對他這樣。而古月則是很少會說出這種關心的話,更多的是直接付諸於行動。
走在前面的舞絲朵突然回過頭,一臉認真地對著鬱南淵說道:「你不用急著幫我和原恩完成整套斗鎧的製作,按照正常的進度就可以了。」
因為要考慮到雙生武魂的問題,原恩夜輝和舞絲朵的斗鎧製作難度本來就要遠高於尋常的一字斗鎧,而且還是有靈合金一字斗鎧。而在這般嚴苛的要求之下,隊伍中就只有鬱南淵的副職業能力能夠達到這樣的水平。
所以二人的斗鎧也都是由鬱南淵來製作的。
「和這些沒關係。」鬱南淵先是一愣,隨即啞然失笑,不著痕跡地迴避了舞絲朵的關心。
「這次前往星羅大陸,在海上至少也得航行兩個多月,時間足夠寬裕。就算是按照正常進度,你和原恩的斗鎧也差不多能完成了。你們都是雙生武魂,融合整套的一字斗鎧應該是不成問題。」
聽到鬱南淵的這番話,舞絲朵和原恩夜的眼睛頓時變得明亮起來,隱隱有幾分灼熱的光芒在其中閃爍。她們骨子裡都是好強的女孩子,即將擁有屬於自己的整套有靈合金一字斗鎧,又怎能不感到興奮?
「那你呢?」興奮過後,原恩夜輝下意識地問了一句。隨後感受到娜兒和舞絲朵異樣的目光,她也意識到了自己話語中的歧義,連忙俏臉微紅地解釋道。
「我是說,會不會影響你自己的斗鎧製作進度?」
「放心吧,對我不會有什麼影響。而且這次前往星羅大陸說不定就會遇到什麼事情,儘快提升大家的整體實力也能多一份保障。在此期間,我會全力幫你們製作斗鎧。」鬱南淵自己的二字斗鎧早就已經全部製作完成了,但那天晚上在海神閣固化了雲冥的傳承魂技之後,他的二字斗鎧卻在體內陷入了沉寂。
按照雲冥的說法,是因為他斗鎧的品質太高,自行開始了某種潛移默化的進化。用魂力溫養一段時間才能重新復甦,在此之前他是無法使用斗鎧的。
走在前面的許小言還沒高興多久,聽到鬱南淵、娜兒、原恩夜輝、舞絲朵四人的談話內容,又不滿地撅起了嘴。她的身體素質不如擁有雙生武魂的原恩夜輝和舞絲朵,精神力又比不了古月,再加上受限於魂力修為,融合斗鎧根本沒有任何優勢可言。
至少在突破魂王境界之前,許小言多半是無法融合整套有靈合金一字斗鎧的,所以在鬱南淵那裡,為她製作斗鎧的優先級一直排在最後。
明明是我先來的啊!
許小言心生委屈的同時,轉而看向了一旁的古月,語氣不忿地說道。
「古月姐,你的斗鎧怎麼樣了?怎麼說,南淵他也應該優先為你製作斗鎧啊。」
「我的斗鎧已經完成了。」古月看了許小言一眼,語氣平靜地說道。
「啊?!這什麼時候的事情啊?」許小言忍不住驚呼出聲,這些事情她可從來沒有聽鬱南淵和古月提起過啊。本以為可以拉上古月一起同仇敵愾,沒想到小丑竟是她自己?!
許小言一路上都在犯著嘀咕,直到舞長空敲響了院長辦公室的房門。
「進來。」郁朕平穩的聲音從辦公室內傳來,舞長空直接推門而入。這次返回東海城,鬱南淵並沒有提前告訴郁朕,魂導大巴能夠順利駛入東海學院,還是因為門衛認出了舞長空這位曾經的東海學院老師。
看著一道道走進辦公室的身影,即便是這位見慣了大世面的東海學院院長,臉上的表情都連續經過了數次變化。
郁朕最先看到舞長空的時候是驚訝,看到鬱南淵、古月和許小言三人的時候是驚喜,最後目光落在娜兒、原恩夜輝、舞絲朵三人身上的時候就只剩下了錯愕。
鬱南淵這次可是足足帶了五個女孩子回來,除去他所熟悉的古月和許小言之外,另外三個女孩子的容貌和氣質同樣極為出眾,想必也都是天之驕女一般的存在。尤其是娜兒,饒是以他的閱歷,都從未見過如此漂亮的女孩子。就像是這方世界的寵兒,鍾靈天地之秀般純淨靈動。
郁朕給鬱南淵投以了詢問的眼神,但他臉上的笑容卻是越發柔和。
鬱南淵立刻會意,牽住娜兒的手腕介紹道:「爺爺,我給您介紹一下。這就是我以前和您提到過的師姐。」
「郁爺爺您好,我叫娜兒。」娜兒甜甜一笑,恭敬而又俏皮地對著郁朕彎腰行禮。
鬱南淵隨即又看向一旁的原恩夜輝和舞絲朵,繼續說道:「她們是原恩夜輝和舞絲朵,也是我在史萊克學院的同學。我們這次前往星羅大陸參加交流活動需要在天海城乘坐遊輪,所以正好趁著這個機會回來看看您。」
「您好,郁院長。」
原恩夜輝和舞絲朵當然不會像娜兒那樣直接稱呼郁朕為郁爺爺,而是低著頭禮貌地和郁朕打了招呼。
「好好好,都坐吧。小言你和古月也是,還有舞老師,這次麻煩你送南淵他們回來了。」郁朕起身熱情地招呼起來,從舞絲朵和原恩夜輝表現中,他就能看出二人應該都是出自於那種傳承悠久的魂師大家族。
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在如今這個時代,家裡要是沒什麼底蘊可考不上史萊克學院。沒有廢物的武魂,只有廢物的魂師更是一句笑話。
郁朕辦公室中央的桌案邊有三條沙發,舞長空就坐在其中的一條短沙發上,接過郁朕遞過來的一杯熱茶,面無表情地說道。
「這都是學院的安排,份內之事。」
「這些年來,你還是一點沒變。」郁朕感慨地輕嘆一聲,他知道舞長空仍沒能釋懷當年的事情,也不再多說些什麼。轉身走到對面的舞絲朵和原恩夜輝面前,笑眯眯地就要親自給二人倒茶。
「不用拘束,我們家沒有那麼多規矩。」
「我……」
原恩夜輝有些不知所措,郁朕實在是太客氣了,甚至是到了讓她無處適從的程度。畢竟她所出身的家族,從來都只有古板而又冰冷的族規,強調尊卑和實力,幾乎沒有任何溫情可言。
舞絲朵出於本能上的直覺,下意識地看向了鬱南淵,卻發現鬱南淵也在看她這邊。更準確地來說,鬱南淵是在和郁朕進行眼神交流,眼神中充滿了無奈。
鬱南淵上前來到郁朕面前,主動拿過了茶壺。
「爺爺,我來吧。」
「好。」郁朕心中瞬間瞭然,滿臉笑容地回到了辦公桌後面坐下。
鬱南淵給每個人都倒上茶後,帶著娜兒和古月、許小言二人一起坐在了正面郁朕辦公桌的長條沙發上。鬱南淵和古月坐在中間,他們兩邊則分別是娜兒和許小言。
如果是私底下的見面,以兩家之間的關係,許小言肯定會更隨意一些,偶爾向郁朕撒下嬌在鬱南淵面前展示自己的地位。但在這種比較正式的場合,她倒也表現得相當得體。挽著古月的手端坐在沙發上,俏臉上滿是嬌俏的笑容。
現在回到了東海城,可就是她的主場了!
沉吟片刻,郁朕向鬱南淵問道:「南淵,咱們斗羅大陸使團前往星羅大陸的日程應該就在最近這幾天了吧。你們這次在東海城能夠待多久?」
「我回來就是想和您道個別,不會停留太久,過一兩天就走。」鬱南淵沉聲說道。
「順便回家看看。」
「這樣也好。」郁朕神情微怔,眼中流露出幾分欣慰和釋然。他發現這些年自己孫子的變化真是不小,不過這都是他所希望看到的。
如果是以前的時候,鬱南淵對那個空蕩蕩的家可不會有絲毫留戀,更不用說是特意回去看看了。對於曾經的鬱南淵來說,那裡就像是充滿了痛苦和孤獨的囚籠,自己將自己束縛在裡面,沒有人能夠解救他。
郁朕平復自身的情緒,又轉而看向了許小言,慈和地笑了笑。
「小言,等會你也回家去看看吧,不要讓星緯他們擔心。這一路上,有什麼事情就找南淵,讓他好好照顧你。」
「知道了,郁爺爺。」許小言嬌笑一聲,忍不住又朝著鬱南淵翻了個白眼。
「不過我可不需要他的照顧,我有古月姐就夠了。他還是去照顧別人去吧,哼哼。」
許小言的那點小心思當然瞞不過郁朕,但在這種時候他也只能笑而不語,揣著明白裝糊塗了。年輕一輩的事情他沒必要過多地摻和進來,哪怕是內心有所偏向,他也要一碗水端平。
郁朕總是能夠精準地將話題引到眾人身上,充分考慮到了每個人的感受。尤為照顧第一次見面的娜兒、舞絲朵、原恩夜輝三人,問了關於她們的很多事情。
娜兒可謂是知無不答,明明是第一次見面,但她和郁朕之間的相處模式簡直比許小言還自然。舞絲朵和原恩夜輝同樣是一反常態,可能她們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她們都下意識地想要在郁朕面前留下好印象。
窗外,金紅色的日輪即將淹沒於西方的地平線,眾人仍然在其樂融融的交談著。正在這時,郁朕的魂導通訊器響了起來。
郁朕接通魂導通訊器,很快就又掛斷了,對著鬱南淵囑咐道。
「曉語過來接小言了。正好,南淵你送小言下去,然後帶大家在學院內逛逛。我有些事情想和舞老師聊一下,晚點再去找你們一起吃個便飯吧。」
鬱南淵起身就要帶著眾人離開,娜兒更是笑意盈然地搶先一步和郁朕告別道。
「郁爺爺,那我們就先走了,待會再見。」
「好,待會見。」郁朕微笑著和娜兒招手。古月、舞絲朵、原恩夜輝三人也是向著郁朕點頭示意,只有許小言感覺自己被娜兒分走了在郁朕那裡的關注,瞬間戴上了痛苦面具。
一行人走出辦公大樓的時候,一輛黑色的大型魂導汽車已經停在這裡了。許曉語就站在這輛魂導汽車的前面,看到娜兒、舞絲朵、原恩夜輝這三個生面孔的絕色少女,頓感驚艷。
鬱南淵面帶溫和笑意,主動向著許曉語招了招手。
「曉語哥,好久不見。」
「她們是?」許曉語不禁開口詢問道。
鬱南淵簡單地解釋了一下,「她們都是我在史萊克學院的同學。」
還沒等許曉語再說些什麼,許小言卻是已經上了車,沒好氣地撇了撇嘴。
「還看,小心我回去告訴紫馨姐。」
「你可別瞎說。」許曉語臉上的表情一僵,連忙坐到了魂導汽車的駕駛位上。和鬱南淵頷首示意過後,便開車駛出了東海學院。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東海城內的街道上川流不息,魂導汽車來來往往。
看著一旁悶悶不樂的許小言,許曉語的心中已經有了猜測,直入主題地問道:「小言,你現在和南淵之間怎麼樣了?」
「就那樣唄。」許小言鬱悶地翻了個白眼,抬起自己的一雙雪白小腿,輕輕晃動著。
「我看那幾個女孩子和南淵之間……」
「她們不可能有機會的!」
不等許曉語說完,許小言就已經信誓旦旦地打斷了他,同時也是在不斷地進行自我暗示。
事實上也是如此,有古月在,娜兒、舞絲朵、原恩夜輝她們確實沒什麼機會。她過去的話,反而顯得多餘。眼下這樣的情況實際上是最穩妥的,誰也別想突破古月的銅牆鐵壁。
許曉語倒是真的被其這副胸有成竹的樣子給唬住了。從小到大,許小言可是少有這麼自信的時候。作為親哥哥,在這個時候他選擇了相信自己的妹妹。
「你自己有信心就好。」
……
院長辦公室內,兩道身影靜靜地站在窗邊。
郁朕向舞長空仔細詢問了很多關於鬱南淵的事情。
鬱南淵此行要在星羅大陸上遊歷整整三年,難免會擔心和牽掛。每一個做長輩的都是如此,鬱南淵就是他這一生中剩下的所有期盼。
郁朕鄭重地握住了舞長空的手,「舞老師,這次前往星羅大陸,還請你也多多教導南淵。」
「我已經沒有什麼可以繼續教導他的了。」舞長空表情平靜地看著郁朕,喃喃自語地輕聲說道。
「接下來的這一段路,需要他自己去走。這是成長的必經之路。」
「如果可以的話,其實我更希望南淵的天賦平庸一些,能夠平安幸福地渡過一生就足夠了。但他既然選擇了這條路,我所能做的也只有全力去支持他。」郁朕重重地嘆息出聲,隨後若有所感地取出魂導通訊器,正好看到了鬱南淵發來的信息。他的表情不禁變得怪異起來,和舞長空對視了一眼。
「南淵剛剛已經帶她們吃過飯,準備安排她們就住在家裡。」
舞長空側目看向窗外,不遠處就是五座高高聳立的大樓。五光十色的霓虹燈光如同流星劃破夜空,縱橫交錯的窗格仿佛是城市的血脈一般,瀰漫著淡淡的現代化氛圍,也映襯著這座城市的繁華。
這五座高樓共同組成一個五角星圖案,乃是東海城內的標誌性建築。中間那座高樓頂層大平層內的奢華暖色燈光正好在此時點亮。
駐足良久,舞長空又說出了一句令人摸不著頭腦的話。
「我覺得我還可以再教導他最後一次。」(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