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小剛閉上眼睛，將全身上下都探查了一遍。
不多時，隨即失望的睜開眼睛。
要是他身上有第十魂環，早就被他發現了，也不會等到今時今日。
「有頭緒？」朱竹清輕聲問道。
眾人皆是靜默注視著玉小剛，等待結果，此自主凝聚魂環之法才是未來。
連小琉璃的千年第一環，都沒有流露出什麼驚訝之色。
鯨蛟、秘藥、無極樁三個月，千年第一環理所當然。
玉小剛搖搖頭，自顧自道：「人真的是魂獸，是魂獸，我早該想到人也有屬於自己的魂環。人其實應當和魂獸一樣只有一枚魂環，以這一枚魂環為基礎修煉到盡頭。」
弗蘭德說道：「可如果只有一枚魂環，魂師便不能突破下一層級，只能停留在魂師階段。這是天地的規則，沒有人能打破，連神祗都不行！」
這個結論是代代流傳下來的，是有小部份學者有一生驗證出來的結果。
你到達十級是可以不去獲得魂環，也可以繼續修煉魂力，但是魂力修為最多只能到達下一個十級。
沒有魂環就不能打破瓶頸。
「能打破，這就是。」
玉小剛望向小琉璃：「小琉璃本體四十九萬年修為，才有識海深處的那枚深紅色魂環，而那一枚紫色魂環是從深紅色魂環裡面分化出來的。人類要是也有自己的本命魂環，就可以自己凝聚魂環，它就是鑰匙，能解開天地的枷鎖。」
平常看不出來，只有在小琉璃凝聚魂環的時候才會在識海顯現。
「可我們不是化形魂獸，我們沒有天生魂環。」弗蘭德說著，望向一旁的朱竹清，這裡心神修為第二高之人。
朱竹清沉心片刻，搖了搖頭，她也沒找到第十魂環，識海對她而言也不存在什麼秘密。
「不對，肯定有。」
玉小剛說了一句，便又陷入沉思，「只是我們的天生魂環不顯？需要自己凝聚？又該如何凝聚？
第一位魂師先祖是沒有能力凝聚魂環？還是陰錯陽差之下吸收了魂獸魂環突破？魂獸能夠從白環一路修煉到紅環。人為什麼不能？」
「沒道理。」
「魂獸死後全身修為和靈魂都會凝聚成魂環，那為什麼人死之後卻沒有魂環呢？」
「人為什麼不能？」
玉小剛靈光一閃。
想到一種可能性。
他猛地瞳孔一陣收縮：
「邪魂師？！」
「邪魂師可以吸收魂師和平民的血肉和靈魂來快速提升修為，好似吃了大補品一樣，因為同根同源甚至不需要太多消化？人類吸收魂獸不也是這樣嗎？又有什麼區別？」
「所有人類都是在走邪魂師之路嗎？捷徑捷徑，所以越到後面越難以突破，九枚不屬於自己的魂環，如此雜亂斑駁的力量如何成神？難道最後要一一剔除？或者如我一般慢慢純化魂環？」
「魂獸才是正統不成？我等才是異類？搞半天，原來我們就是邪魂師？！！」
「也不對，魂獸之中弱肉強食，它們也會互相捕食和吞噬同類，甚至比人類更加赤裸裸。」
玉小剛自言自語，越說越多。
他開始思考是否所有的魂師都在不知不覺間走上了邪魂師的道路。
想起很久之前遇到屠村的邪魂師，又想起吸收魂獸時會感到它們的反抗。
還有那些半人半獸的存在.
「我們是邪魂師？！」
此話一出，在場眾人當即嚇了一跳，紛紛凝視著玉小剛，不敢相信他所說的話。
這樣的猜測太過荒謬。
寧榮榮質疑道：「老師，你在說什麼？魔怔了？我們怎麼可能是邪魂師？」
塵心沉思良久，沉聲道：「玉兄的猜測不無道理，吸收魂環和魂骨會大幅度提升魂力等級，只是沒有邪魂師快，影響也會小很多。」
他斬殺過不少的邪魂師，其中確實有很多的地方相似。
「.怎麼會？！」
「想想每次獲得魂環之後。」塵心神情嚴肅。
聽了塵心的話，幾人沉默下來，每一次獲得新的魂環，心底會有一段時間壓抑不住的悸動。
雖然只是需要修煉到精疲力盡，發泄一段時間就會消失，但那是真實存在的。
柳二龍當年突破魂聖，心中鬱結，屠殺一整個森林，血流成河。在藍霸學院種田養花，才終於從血紅之中走出來。
弗蘭德也想起曾經遊歷大陸，在魂聖之後，在野外一言不合便先下手為強，在殺戮之中迷失自我。
趙無極當年橫行霸道，與人鬥爭，下手不知輕重打殘不少魂師，得罪不少人。也是在史萊克學院待了數十年，性子才漸漸收斂。
寧榮榮那幾天脾氣會變得極為暴躁，有一種天下所有東西都只能屬於她的欲望。
朱竹清也有。
每個人或多或少，之所以寧榮榮和朱竹清受到的影響小，只是她們前三環不是萬年魂獸。
寧榮榮愣了愣，說道：「劍爺爺我們也會受到魂獸和武魂的影響，那我們也算是邪魂師嗎？」
「我們不算，你老師嚇唬你的，只是我們吸收魂環的行為與邪魂師的部分行為有些類似。你吃肉就算邪魂師嗎？」
塵心負手而立，輕輕搖頭，解釋道：「武魂殿不將任何武魂定義為邪魂師，只有吞噬人類精血和靈魂修煉的魂師，才會被定義為邪魂師。
天使神相信人性本善，毫無偏見，人能夠控制力量，能控制欲望。武魂對人的影響只占其中一小部分，那只是一個引子，是那些墮落之人的藉口！」
「武魂殿的鬼斗羅還有七長老，甚至連那教皇比比東都是極其邪惡的武魂，他們卻能抗衡武魂和魂獸帶來的負面影響，所行所為談不上多正義，但行事亦有底線。這是每一個強者都要走的路。」
「記住，人不是獸，武魂也只是武魂，你才是你。」
這是人類區別魂獸的地方。
「大龍，我知道一個，魔鯨王就是因為吞噬其他深海魂獸，修為才比我強的，他甚至連十萬年魂獸也不放過。不過這樣的事，只要達到十萬年魂獸之後，基本就不會再干。」
小琉璃忽地出聲道。
「那為什麼其他十萬年魂獸不這樣干？連魂獸也會受到影響嗎？」玉小剛趕緊詢問。
「會瘋。」
小琉璃小臉嚴肅，「修為越高，靈性越高的生物，吞噬之後對心智的影響越大。除非是專門進化出吞噬能力又不受心智影響的魂獸，那等存在對於我們十萬年魂獸也是異類，大部分都會被我們聯手絞殺。」
「魔鯨王用了數十萬年，就是因為每次吞噬十萬年魂獸和萬年魂獸，他都要花很長時間消化。可惜他為了成神已經入魔，吞噬的太多，無數歲月積累下來，他早已經癲狂。已經沒有萬年魂獸敢靠近他那片海域。」
「他現在什麼修為？」玉小剛問。
「至少九十萬年以上，堪比人類半神，要不然他早就被海神島圍殺了。」小琉璃回道。
從蒙昧之中走出來擁有智慧，萬年魂獸就不是野獸，十萬年魂獸也有自己的喜樂哀愁。
也就不會隨意擊殺擁有和自己一樣的智慧生靈。
「半神都不能避免？」玉小剛一驚。
是了。
所有魂師在吸收魂環之後，都會被魂獸影響心智，只是擁有十級的間隔，有大把時間調整，等魂獸的影響慢慢消失。
而邪魂師和邪魂獸之所以會心智大變，只是在短時間內一次性吸收太多，而且還是高智慧的同類，受到的影響更大。
寧榮榮忽然問道：「老師，這些都不能證明人就是一種特別的魂獸，也不能證明人就一定能走魂獸的路數。正統與否有什麼意義？而且我們也活不了魂獸那麼久，我們只有百年。」
「是啊，我們只有百年千年。相對於魂獸動不動萬年十萬年差太多了。連藍銀草那麼孱弱的魂獸只要不死都能活那麼久。」玉小剛也沒有反駁，心頭略微感慨。
現在他最多也只能活十萬年，而他的一生加上輩子也才區區百年。
塵心長長嘆了一口氣，「魂獸和人類之間並不存在生殖隔離，大陸上有狼人族、蛇人族、海族等等都是半人半魂獸，它們沒有魂環也能比肩魂師，甚至是強大魂師。人族怕它們繁衍做大，就漸漸被人族排擠和驅逐。」
「玉兄應該是基於這點開始懷疑人就是魂獸，只是人死之後並不會掉落魂環，其他種族也是。」
塵心停了下，再緩緩開口道：
「玉兄還有一件事你知道嗎？」
「邪魂師達到一定高度，會再也維持不住人類的形態發生畸變，變成各種不可描述的怪物，實力也會發生天翻地覆的改變，最弱的怪物至少也會擁有封號斗羅的實力，強大點甚至擁有絕世斗羅的實力。
在天使神之前的時代，這樣的邪魂師怪物數量不少。
所以大陸上每一次出現屠城之事，武魂殿都會聯合七大宗門，由供奉親自前去徹查，務必要將那成了氣候的邪魂師鎮殺。」
那麼邪魂師是從什麼開始的？他們是怎麼發現吞噬同類可以快速增加修為的？那些吞噬血肉、魂力、武魂、靈魂，各種邪術秘法層出不窮，明顯擁有完整而龐大的體系，可不是一代就能創出的。
那是誰流傳出來的？
武魂殿幾萬年來將邪魂師的傳說和秘法禁止銷毀，封號長老帶領的裁決小隊監察天下都無法完全杜絕，滅絕一代又一代的邪魂師怪物，但只要百年間便又死灰復燃，捲土重來。
誰又能活這麼久.？!
塵心深呼一口氣，不敢再想下去。
「有這麼強的邪魂師？！」
玉小剛一怔，旋即問道：「劍兄，歷史上關於邪魂師都是一筆帶過，現在這些小輩都不知道邪魂師這種說法，你知道什麼原因嗎？」
他遊歷大陸遭遇到幾個邪魂師，都只有魂尊和魂宗的境界，這種方法根本不可能修煉到後面，不是爆體而亡就是徹底癲狂。
他參照過，毫無可取之處。
塵心沉聲回道；「裁決長老和昊天宗的那位，兩名絕世斗羅聯手清洗過一遍。」
「所有封號斗羅級別的邪魂師關押的關押，鎮殺的鎮殺。最後連他們的聖地都打了進去，那地方只能進不能出，後來就讓武魂殿用來驅逐魂師敗類。」
「至少這百年間沒有什麼出名的強大邪魂師作亂，現在的邪魂師零零散散不成氣候。」
「殺戮之都？」玉小剛搜索了一下記憶，皺眉道。
那是一個神奇的地方，是所有邪魂師和墮落魂師的歸宿，連武魂殿的人在其中也動用不了魂力。
武魂殿的記載：疑似神祗傳承之地？惡神的傳承？
塵心點點頭。
「唐昊剛成封號就能鎮壓三名封號斗羅，除了十萬年魂環魂骨，還有他青年時期闖過『殺戮之都』領悟到的一種強大而純粹的領域——殺神領域。」
「唐昊.？！」
聽到這個名字，讓玉小剛心神片刻恍惚。
他話鋒一轉，道：「扯遠了，小琉璃你再凝聚第二魂環。這次我看能不能也凝聚出一枚魂環。」
小琉璃應了聲。
如果大龍能解決這個問題，讓人類走上自主凝聚魂環之路，也許兩族真能和平共處。
她再次盤膝而坐，閉上眼睛。
有凝聚上一枚魂環的經驗，這次很快。
隨著她深呼吸和靜心冥想，周圍的空氣似乎變得凝重起來。
漸漸地，一層深紫色摻雜一點黑色的光芒開始在小琉璃周身涌動。
她的體內開始凝聚第二魂環。
玉小剛再次凝神觀察，在他的眼中，小琉璃周身的光芒形成了一個微弱但清晰可見的魂環影像。
這第二魂環散發著一股特殊而純淨的能量波動。
這層光芒散發出一股神秘而強大的能量波動，在空氣中形成了微弱的漣漪。
小琉璃能夠感受到這股能量波動在自己體內積聚，並逐漸形成一個新的魂環。
不一會兒，那個深紫色光芒變得更加明亮和穩定。
小琉璃體內散發出來的能量按照某種奇異的排列，逐漸凝聚成一個完整而有力的第二魂環。
一旁的玉小剛藉助天眼，按照小琉璃體內魂力運轉的方式，同樣在手中凝聚出一枚深紫色魂環。
只是對比小琉璃的魂環，玉小剛手中的魂環看起來有些虛幻。
「手搓魂環？！」
「老師，成功了嗎？！」(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