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6章 決戰唐三：唐三之死

  裡面的相片都是他們當初一起在史萊克學院學習時拍的，上面是史萊克城外郊遊、外院考核用的鬥獸場、黃金樹屋……每一個徐三石和她去過的地方都有，不知道她怎麼收集來的。

  因為以前江楠楠總是不願意跟他合照，所以這些照片中本來就沒有徐三石的身影。她搜集了這些照片，在最後喚醒了他們一起去過這些地方的記憶。

  照片背後寫著時間和簡單的話，「第一學年末，跟大家去核心弟子賞寶會，徐三石那傢伙獻殷勤說要送我魂骨，我沒收。」

  「第二學年初，班上組織去史萊克城中心遊玩，有人在那裡舉辦豪華婚禮，徐三石說他以後要舉辦一個更大的，目光卻一直在我身上。」

  「第二學年末，學院安排去星斗大森林獵取魂環，我跟徐三石被獸群衝散了，但是有徐三石在，所以我不害怕。」

  「第三學年初……」

  都是這樣故作高冷的注釋，意思很簡單，修辭也很一般，就是一個出身貧寒的女孩在被某個人追求之後的心態，每一句都試圖表達出「我其實有些在意某個人」、「我不願被某個人追求但心裡很享受」和「我被某個人喜歡卻不知所措的迷茫」。

  唯一的合影是前往星羅參賽時，背景是喧鬧的斗魂場，她和蕭蕭坐在夕陽下的大樹旁，不知道什麼時候徐三石稍稍的擠進了定格的一幕，在照片的左下角冒出個做著鬼臉的腦袋。

  徐三石無聲地笑了，他真沒體會過這種感覺，原來自己的一舉一動並非未曾進入另外一個人的世界裡。原來不只是他會看著她的背影悄悄地出神。

  他默默地從箱子裡拿出新裙子和鞋子來給江楠穿上。她的身體是那麼乾枯，套上裙子很容易，可穿鞋襪的時候就很糟糕了，她的腿和腳乾枯得像樹枝那樣，徐三石只好換了一件裙擺長一些的，這樣才能遮住她乾癟的身體，更像活著的時候。

  他把江楠橫抱起來，讓她靠著井壁坐下，為她整理好頭髮，再把那些小物件一件件整理好放在她旁邊，有那些東西陪著她。

  擺照片的時候他無意中把某張合影翻了過來，看見了照片背面的東西。

  那是他們各自的照片，他和她的身體被一點點的從其他合照上裁下來，粘在那些合影的後面，手牽手。

  他努力保持的鎮靜瞬間被打破了，用顫抖的手把每張合影都翻過來看它們的背面……所有合影的背面都被粘上了，所有合影都被表明是徐三石和江楠楠共同經歷的，這個世界他們一同走過的……

  這個女孩走過的世界就這麼大這麼點，卻留下了他們一同走過的痕跡。

  你以為她沒了你能重新擁抱新世界，可她的記憶卻永遠被囚禁在那一夜裡。

  「啊！啊啊！吼——」

  徐三石發出野獸般的吼叫，跌跌撞撞地退後，很久很久才恢復平靜。霍雨浩抄著手站在背後看著，絲毫沒有上去安慰兩句的意思。

  「她體內的龍血到底怎麼來的？」徐三石低聲問道。

  「這件事或許江楠楠自己才知道，可她已經腦死亡了，沒法精準的探查記憶，你只能改變未來，過去的事情你無能為力。這龍血是來自神界鎮壓的一頭神獸，是唐三為了對付我放下來的。」霍雨浩不好意思的撓著頭。

  「我覺得她也沒傻到去喝龍血，應該是人為造成的，而且明都比賽的時候，她好像就已經失憶了。」

  霍雨浩這番話像是什麼都沒說清，但又什麼都說明白了。

  「唐三的目標本來應該是你吧？但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似乎是我用玄冥置換替你擋下了唐三的神念。」徐三石轉過身來，看著霍雨浩的眼睛。他那麼平靜，可眼裡似乎真有魔鬼要跳出來。

  「這是沒辦法的事，我當時也要自保嘛。原本你是沒可能成神的，神界或許有辦法可以救江楠楠。唐家忠犬可不是那麼好當的，只可惜自由是要付出代價的，我都快死了。」霍雨浩聳了聳肩，解釋道。

  「你是說食神和九彩神女那個融合技？」徐三石看向乾枯的江楠楠，「你覺得唐三會任由我將愛分給他女兒以外的女孩？」

  「真聰明！這才是我的好學長啊！只要神王唐三在，你就不可能擁抱活著的江楠楠！」霍雨浩說完這句話，這道精神分身也隨著本體的衰弱開始消散。

  「他最大的失誤，就是低估了你心中對江楠楠的愛！」

  徐三石靜靜地站在井底，右手一招，海神三叉戟穩穩地落到了他的手中，傾瀉而下的暴雨驟然逆流而上，似乎在宣洩著海神的憤怒。

  「背負她對你的愛意！你不是孤身奮戰！」高空中似乎傳來魔鬼的呢喃聲……

  ——

  整個大陸聆聽著唐三的籌劃，對大陸未來的布局，臉上全都忍不住露出駭然之色。

  唐三的大多計劃都是維護著封建神權貴族階級，阻礙大陸社會進一步發展，隨著魂導器的出現，唐門式微，偌大的日月帝國自然成了唐三的眼中釘。

  他甚至盯上了數千年後抵達斗羅位面的深淵位面，讓整個斗羅星的人們付出慘痛至極的代價獲得進化，只為了更好的向他提供信仰之力。

  想想看，一代傳奇時隔數萬年再臨大陸，拯救整個世界，那樣的信仰偉力足以讓一名神祇受益無窮。

  這一點，就連霍雨浩也沒想到，他還以為唐三盯上了深淵位面，是在神界傳說的故事前不久。

  哪怕早有心理準備的初代善惡神王，都愣是憋不出一句話來，這種情況，就是他們想幫唐三說好話，也得顧及毀滅之神和生命女神的情緒。

  毀滅夫妻更是臉色黑如鍋底，霍雨浩曾經說的話一度讓生命女神以為言過其實，是在故意貶低唐三，沒成想霍雨浩口中的未來居然還是美化過後的。

  霍雨浩收回神念，目光轉向一旁神色複雜的善惡兩大神王：「現在，兩位可還打算冒天下之大不韙繼續包庇他？」

  初代善惡兩大神王苦笑一聲，現在的事態發展早已遠遠超出他們的預料，哪怕他們有心包庇唐三，毀滅夫妻也不會縱容自己二人如此行事。

  「如此，唐三便交由毀滅之神處置，我等絕不會再出手干涉，只不過唐三身上的修羅神位卻是一定要傳承下去的。」

  一邊說著，他們將目光投向了霍雨浩一方的眾多極限斗羅。

  很明顯，這次他們將拉攏對象換成了霍雨浩一方的人。

  毀滅之神來到唐三身邊，就要準備取出他體內的修羅之種，唐三卻在這關鍵時候清醒了過來。

  「哈哈哈哈哈！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唐三不顧形象的狂笑出聲，讓準備動手的毀滅之神微微蹙眉。

  「我就說怎麼能有凡人能夠無數次躲開我的神念，無數次破壞我在斗羅大陸上的布局，無數次利用各種神秘對付我！」

  「原來，我才是勝利的一方，我才是原本的那個勝利者！」

  「你我竟同為穿越而來的遊魂！」

  「霍雨浩，你這麼做？可對得起原本的霍雲兒？對得起舞桐？對得起瑩瑩、斬疾？」

  唐三的話讓不少人聽的雲裡霧裡，只有極少數知道原世界線發展的夥伴面色微變。

  霍雨浩冷冷注視著他，道：「你知道了又能怎樣？現在的你已經徹頭徹尾的輸了，我不會再給你有任何掙扎的機會。」

  「的確如你所說，這個世界的我輸了，輸得一敗塗地！」唐三詭異的笑了起來：「霍雨浩，你篡改了歷史，扭轉了未來，就是不知道你是否有能力正面迎接那發生了劇變的時間線？」

  「你什麼意思？」霍雨浩心中隱隱有些不祥的預感。

  「有句古話叫做，當你在凝視深淵的時候，深淵也在凝視你。扭轉因果之人，必將遭到因果反噬！」

  唐三繼續狂笑著，嘲諷著，似乎在鄙夷霍雨浩迄今為止的一切行為。

  「本座不知未來會如何，但你唐三已經看不到未來了。」毀滅之神即刻出手，鎖住了他的神力，以免他用類似自爆的方式，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就在這時，天邊烏雲翻滾，一道藍金色的流光呼嘯而來，人未至，數道光環已到。

  在場四大神王皆為投影幻身，面對這熟悉的無定風波，自然得抽身閃避。

  霍雨浩在夥伴們的幫助下也順利避開了這些光環。

  那道身影的動作極為迅捷，幾乎是一瞬間就出手把唐三傳送到自己身邊。

  神技，玄武置換。

  「新的海神？」

  毀滅之神看向來人，面色訝異，但也僅僅只是訝異。

  因為對方比起海神狀態下的唐三無疑要弱上數倍，不然這無定風波也不至於連霍雨浩一方的人都困不住。

  在一一看無一錯版本！

  「哈哈哈，我的好女婿，你來的正好，霍雨浩他們正是最為虛弱的時候，那幾個神王也只是一道投影，趁現在殺了霍雨浩他們！」

  唐三掙扎著來到徐三石身邊，語氣頤指氣使的命令道。

  對於徐三石的到來，霍雨浩並未感到任何意外，面色依舊平靜。

  下一刻，變故驟生！

  噗——

  三叉戟精準的貫穿了某人的胸膛，連著他的神核與心臟一起。

  「你……」

  唐三難以置信的低下頭，看著胸前的三叉戟刃，瞳孔不斷縮小。

  「楠楠體內的龍血，是你乾的吧？」徐三石呼吸急促，面龐猙獰無比，質問道。

  唐三不由得想起一年前，那個徐三石心中無法忘卻的白月光。為了成全女兒的幸福，他對那個女孩使用了名為遺忘的神權。

  「住手，我可是舞桐的……」

  「住口！無恥老賊！」徐三石手中的三叉戟猛然用力一擰，頃刻間便將唐三體內血肉攪成了一團糟。

  「我愛的人，從來不是什麼神王之女！」

  徐三石面色悲戚，身上的殺氣，竟然在此刻超過了修羅神唐三。

  「你肆意玩弄我的人生，為了自家女兒，禍害我最愛的女孩，不殺你難解我心頭之恨！」

  所有人瞪大著眼珠子看著這一幕，一時間不知道該做什麼。

  唯有霍雨浩無聲的為這一幕鼓掌，曾經霍掛沒有做到的事，徐三石做到了。

  「唐三，你可知道你所謂的恩賜，對一個身世平凡的女孩來說是何等的悲劇？」

  「楠楠死了，我要你為她陪葬！」

  天地間，只有徐三石的咆哮聲不斷迴蕩，他的聲音蓋過蒼穹之上的雷鳴，如同刑堂中聲淚俱下的訴控。

  「唐三，你不得好死！啊！啊！啊！」

  徐三石淚流滿面，把三叉戟抽了出來，又猛的捅了進去，鮮血淋漓。

  噗噗噗噗……

  唐三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他的面龐漸漸失去顏色，就連體溫也開始驟降。

  曾經的斗羅大陸一代傳奇，海神、修羅神唐三，血灑長空，死！

  沒有人去阻止他，更沒有人出言打擾他，此刻的徐三石就像失去了玩具的孩子，哭聲震撼人心。

  霍雨浩面無表情的看著唐三屍身從高空墜下，不發一言。

  或許，這就是報應吧？

  這時候，一枚泛著紅光的微弱光芒落到了他的手裡。

  那是……

  修羅之種？

  徐三石隨手將那道紅光丟給四大神王，面容悲戚的朝霍雨浩和他的同伴們飛來。

  「你想做什麼？」嘉琳一閃身攔在霍雨浩面前，手中燃燒的赤金玄焱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音。

  同樣的，只有少部分人知道，正是當初霍雨浩利用了徐三石的玄冥置換，這才把唐三的注意力轉移到徐三石身上，進而通過女兒影響他的生活軌跡。

  現在他跑過來，是打算跟霍雨浩討債嗎？

  咚！

  就當大多數人以為他會動手的時候，徐三石卻是直挺挺的朝霍雨浩跪了下去。膝蓋頂撞在虛空上，發出低沉的悶響。

  「霍雨浩，算我求求你，復活楠楠吧！」

  目前已知的復活人的手段只有位面之主權能或食神九彩神女夫妻的融合技，如今奧斯卡與寧榮榮已死，徐三石能夠指望的，也就只有霍雨浩了。

  「可以一試，但不敢打包票。」霍雨浩很乾脆的回應道：「但接下來，我需要你幫忙。」

  說著，霍雨浩看了毀滅之神夫妻一眼，交換了一個眼神。

  「斗羅位面瀕臨覆滅，我需要你出手維持大海的穩定，能做到嗎？」

  「……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