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換你來當本座的屍奴
「先來說說，極北之地這麼個資源匱乏的地方有什麼值得你們覬覦的，竟然來了這麼多人？而且還跑到了如此深入之處？」
死神使者喉嚨上的血剛剛滲出些許，便在伴隨著狂風暴雪的低溫下變成了一塊塊細碎的冰屑，不過對於此時一心想著保命為先的他來說，這已經不是什麼值得考慮的問題了。
「都是誤會，都是巧合！」
死神使者先是指了指自己，想要組織語言又似乎說不明白來龍去脈，於是又指了指那白衣女子，手指劃著名圈，語無倫次地道：
「是聖教，聖教安排我們到這裡遵命行事……」
「我們只是遵命挖幾個坑窖藏些沒人要的東西而已，誰想得到她……」
「她就這麼不巧摸到了我們的駐地啊！上面的人讓我們來追，我，我總不能跑了吧？！我也不想和這位小姐過不去的啊！」
霍雨浩將極致之冰凝成的實體帝劍握在手中，反覆掂了掂，似笑非笑地看著死神使者拼命找補澄清的樣子。
「是這樣嗎？」霍雨浩扭頭看向了手上血跡未乾的白衣女子。
後者將複雜卻又略顯空洞的目光投向了霍雨浩，半晌後勾起嘴角，清冷一笑：
「你如此急切地來救我，卻還需要向我求證如此荒謬不經之論？是非與否，難道你心中沒有定計嗎？」
跪在地上的死神使者疾呼道：「兄弟，大人，我所言真真切切，並無半句虛言，多少豪傑都是因為妄信女人之言才……」
「閉嘴，我還沒問呢，你在叫什麼？」
霍雨浩伸出左手按住了死神使者的天靈蓋，讓後者立馬感受到一股寒氣侵入了頭顱，驚懼不已卻又懾於霍雨浩「你在叫什麼」的警告而不敢開口詢問。
「再插我的話，我就先連著腦袋炸了你這張閒不下來的嘴。」霍雨浩那並不嚴厲、僅是稍顯陰沉的目光讓死神使者不寒而慄。
而那白衣女子揚著頭，在霍雨浩干翻了一魂聖三魂帝後似乎又抖了起來，好像越級亂殺的是她一樣。
「不錯。」她傲然點評了一句，不過其眼神讓霍雨浩有種強烈的「男人，用這種方法吸引我的注意力，你還差了些」的既視感。
自認為情商不算高的霍雨浩自從修煉了紫極魔瞳，總有種自己能從別人的眼神中過度解讀信息的感覺。
難不成我這樣善解人意的高質量男性真的與情緒之神有緣？
剛剛點評了霍雨浩一句「不錯」的白衣女子依然是那副被人救了一命後還傲氣凌人的做派，不過她話音剛落還沒兩秒，便瞳孔猛縮地駭然發現霍雨浩的那把冰寒長劍又搭到了她的脖頸上，鋒銳的劍刃似乎稍稍發力便能在她的脖子上劃開一道血痕。
通過精神連結對極北三帝詢問了這女人是不是魂獸轉生，又得到了「看不出來是魂聖的跡象」這一回答，剛剛還作為意外強援將女子從唄拖走做聖女的邊緣拯救上岸的霍雨浩仿佛撕下了熱心殷勤的偽裝，搭在女子脖子上的長劍向下用力壓了一下，語氣森然地道：
「普信女，你哪來的我是前來救你的錯覺？」
「總有世界圍著自己轉的想法，可真是下頭。」
「你！」被霍雨浩嗆了回來的白衣女子將指向霍雨浩的手指抬起了一半，旋即似乎有感到有些不妥，滿是不甘地緩緩放了下來。
「呵，好……你一個魂王莽撞地挑戰這麼多修為勝過你的邪魂師，和我沒關係，莫非是處於心中的正義？」
霍雨浩挑了挑眉頭，若有所思：
「沒錯，我的確是個正義之士……但這不是主要原因，你都能妄想出來極北之地這樣的荒郊會有人閒得發慌來救你，為什麼不把想像力再放飛點？」
指了指跪在地上手足無措的死神使者，霍雨浩微笑著道：「我當然是為了他們而來。」
死神使者聽到這句話後，身體止不住地抖了起來，而白衣女子先是驚愕地瞪大眼睛，隨即「撲哧」一聲失笑起來。
「好，那我不打擾你們二位親熱，你們忙你們的。今日相救我記下了，日後若有機會自當回報。」
白衣女子神態輕鬆地轉身欲走，卻再度聽到了霍雨浩的聲音。
「停，這死神使者固然跑不掉，我又什麼時候允許你走了？」
「我都說了，今日之恩已記在心裡，只不過眼下我身無黃白之物，日後若有機會自然……」
「金錢於我入糞土，你若真想報答，便用你的人來付帳吧。或者我在懲治這傢伙之前先做掉你。反正今天手上的人命已經增了幾筆帳，不差再多你一個。」
「你……你……」
白衣女子回頭對上了霍雨浩那充滿誠意的視線，直覺告訴她霍雨浩剛才所說絕對真心實意、說到做到。
霍雨浩眯著眼，繼續道：「姓名，籍貫？」
「蘇彤，天魂帝國楓葉城……」白衣女子話音剛落，旋即又有些惱怒，「你問我這些做什麼！」
霍雨浩點點頭，含笑摸了摸死神使者那已經被他盤了一小會的天靈蓋：
「本人霍雨浩，祖籍星羅城……現居明都。」
「你我應該都能分辨出對方武魂的品質，那我便簡單直接點，你輕鬆我也省心。」
「本人現在在籌劃干一番大事業，手下急缺優秀得力人才，你若願意助我一臂之力，自有厚禮相報，你說你身無黃白之物，我最不缺的就是這些。」
「若你對天魂帝國有著無可分割的歸屬感，以至於不惜以身許國、拋屍露骨於這極北荒原，那我也不介意成人之美。至於你現在的狀態能否在我手下脫身，你自己清楚。」
蘇彤咬著牙，用惱怒不甘的眼神死死盯住霍雨浩。
「挾恩圖報、以命相挾，順者昌逆者亡，我與你無冤無仇卻要遭受脅迫，你這般行徑和剛剛喪命你手的邪魂師有何區別？！」
霍雨浩臉上沒有絲毫愧疚的表情，很是自然地道：
「當然有區別，我給你的選項難道不夠清晰明了，不夠尊重你本人意志？我可不像他們那樣一定要把你洗腦了再弄去當什麼聖女。」
「他們不挑食，就算你沒有極致之冰體質也照樣會擒獲你來榨乾價值，只不過未必會把你當成什麼聖女而已。」
「而我嘛……若是你天賦無足輕重，我還不稀罕管你，隨你自生自滅便是。但既然你潛力無窮，他日若是兩國交兵，你我不為戰友便是死敵，那還是趁這個機會消除分歧為好，省得等若干優秀魂師殞命你手後再由我後知後覺地晚了若干年再來補刀。」
蘇彤雖然惱火無比，緊握雙拳一副要和霍雨浩拼命的樣子，但久久未做答覆本身便是一種態度。
霍雨浩那隨意的態度也並不作偽，他是真不在乎是否順路幹掉這位姐，反正原著中她除了海神緣上用來當個陪襯便只作為路人出現了一次，始終蹲在史萊克學院內，壓根沒在「抗日戰場」上發揮作用。
關於這位姐也有些「魂獸轉生」的陰謀論，因為她的情況本身就非常離譜。
武魂是冰天雪女，而「雪帝沒有族人」（原著又有「雪帝有族人」的說法，只不過描述她是採用的是前一種）。換句話說，她的武魂就是雪帝……真是離譜到家了，比霍掛的正牌冰帝武魂還要匪夷所思，因為雪帝一直作為霍掛的掛件好好存在著呢。
以及，她出現在海神緣會場時的修為「恰好」是七環——這個轉生魂獸的生命形式發生質變，徹底化為人類的級別。
雖然大家都明白某位大人描寫她的時候肯定沒想這麼多，單純是為了「魂力比霍掛高但極致之冰屬性卻不如霍掛」這個便於襯托霍掛的設定而隨手編出來的，從這麼強悍的戰力竟然在戰爭中全程打醬油便可見一斑。但作品一旦發表，其解釋權便不再僅屬於作者本人也是常識。
一個在任何時代都會被當成寶貝的極致之冰，竟然作為散修默默修煉到七環才「把武魂偽裝成雪靈考入史萊克內院」，此前從未在熱衷搜羅頂級武魂的史萊克的消息網中展露半點蹤跡，難免讓人懷疑她為什麼在七環之前仿佛人間蒸發一般，「躲著不敢見人」的猜想反而意外地合理。
霍雨浩將長劍杵在地上，催促道：「蘇小姐，決定好了麼？您若是下定不了決心，我這個趕時間的可就替你下決心了。」
如果這位姐是純種人類，大不了就當提前清除重大威脅，反正極北之地怎麼都和「下一代天才保護區」沾不上邊；如果她能爆出來十萬年魂骨……那就更好了！
樂於助人的霍雨浩還是沒能獲得幫蘇彤做決定的機會，因為後者最終還是擺著張冷臉說道：
「你準備給我開什麼樣的待遇？希望你能有同理心，論修為我比你強，論屬性我和你同為極致之冰，怎麼都不該和你差太多才是。」
霍雨浩伸指彈碎長劍，點點頭道：
「工資我還是開得起的，不過和我一個待遇就免了，現在是創業初期，我這個老闆年薪都只有一個金魂幣的。」
「而且選擇可是雙向的，過不了我的試用期，可不只是失業這麼簡單，算你投胎插個隊，下次找工作也得再等二十年了。」
「哦，對了，這個送你，戴上看看好不好看。」
霍雨浩將一隻精緻的翠綠色手鐲扔給蘇彤，後者哼了一聲，也不多問便將其戴上。
不得不說明德堂的審美還是在線的，能超遠程引爆佩戴者魂力的重刑犯用手鐲都做得這麼精緻，不懂行的人還看不出其中門道。
一度劍拔弩張的二人暫時達成了不戰協約和僱傭兵協定，原本在心底瘋狂祈禱著「打起來，打起來」的死神使者的苦日子就到了。
在經過短短半分鐘的混合雙打後，早已投降把底線踢到一邊的死神使者就涕淚橫流地對霍雨浩招了供。
「遵命挖幾個坑窖藏些沒人要的東西」這話本身沒錯，只不過漏了點要素。
「挖坑」挖的其實是萬人坑。
「沒人要的東西」指的是聖靈教通過多方渠道收集到手的屍體。
極北之地這麼個千里無人煙的荒僻之地，低溫將其造就成了天然大冰箱，將屍體集中存儲在這裡不僅省去了保鮮的煩惱，而且還能避免攜帶存放屍體的儲物魂導器的邪魂師戰死造成戰略物資重大損失。
這麼多的「戰略物資」當然不全是給死神使者準備的，畢竟這是聖教共同財產，但死神使者必然會占據不小份額。
換句話說，教眾拼死拼活地在苦寒之地忙活，這個不知感恩的既得利益者竟然光速滑跪賣隊友！
「哦對了，你說你的能力能靠實體在戰場上逆轉戰局……光聽你吹可沒有說服力，本人雖小有身家但也不養閒人。你，有沒有以往的戰績來佐證一下？」霍雨浩笑眯眯地打量著死神使者。
「有，有！若論最輝煌的戰績，那必然是史萊克監察團在我這都死傷慘重，而且還有個老年痴呆被我玩的團團轉，但除此之外我的戰績也不少啊，容我說給您聽聽……」
霍雨浩聽著這傢伙數年來的戰績，時不時地點頭。
好傢夥，果然作惡多端，這一本卷宗恐怕寫不下他的全部案情啊。
蘇彤抱著胸在一旁聽著，腳尖不斷抬起又踩向地面，目光在霍雨浩喝死神使者之間來回遊移，等著自己的新老闆做出決策。
反正別想讓她管這種東西當成同事看，不一劍戳死這混蛋已經是她極力忍耐的結果。
「嘖，你小子這魂技的確有點門道，誰要是一不小心真會被你坑死。」霍雨浩緩緩道。
「嘿嘿，哪裡的話，以後就是被您算計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怎麼沒的……」
「所以，爆炸的威力基本取決於屍體本身，你的作用就是個引爆器，對吧？」
霍雨浩的語氣突然變化了幾分，死神使者顫著聲道：「您所說真是……對極了。」
「這麼看來，你這個技能也沒什麼提升空間了嘛。」
「聖教，聖教對我可是投了血本的！您只要繼續培養我，不，您只要養著我不死，我對您的價值絕對對得起那點米糧！」
霍雨浩含笑搖了搖頭，揮了揮手，死神使者隨即發現自己的身體被一層隔絕了魂力流動的堅冰快速覆蓋，讓他根本掙扎不得。
「你這就錯啦，沒見識了是不是？要你的魂技可不一定必須要你活著，這點本事都沒有，怎麼當坐享貴教三位聖女侍奉的聖子？」
蘇彤看著霍雨浩那掛起了反派笑容的嘴角，差點一口氣沒上來。
霍雨浩將手掌再度按到了死神使者的腦袋上，念叨著致對方的離別辭。
「根據你的供述，經過你手的屍奴恐怕有幾百人是不是？」
「當主人擺弄屍奴很爽很刺激吧？但是一個身份當久了也會厭煩啊，這次來換你當屍奴體驗一番吧。放心，我找高人確認過了，你死了也不影響開口招供和發動魂技。」
「吶，加入光榮的進化吧。」
霍雨浩的眼瞳籠罩上一層朦朧的灰氣，拿出一個魂殿標配的玉瓶，將冰雕中嚎不出聲的死神使者的靈魂抽取出來，裝入瓶中塞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