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3章 故人漸稀
堂姐姜韻已經是半步准極限，差一步就能跨入魂師極限那種。
聽到姜碩將要離去的消息，很是有些不舍。
這些年她已經成長為太虛宗實權人物，同時是姜氏一族在斗羅宮的話事人，更忙了。
不過忙也有忙的好處。
巔峰女魂師的威名，現在在大陸上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暫時封號玲瓏的她，是將來『太虛斗羅』這一封號的有力獲得者。
姜碩已經是神明，自然不需要『太虛斗羅』這個稱號，所以便自動輪轉給了其他嫡系子弟和實力強的長老們競爭。
但，又是純正太虛玄龍武魂又具備空間、雷霆、力量三屬性的姜韻，幾乎已經預定這個稱號。
也只有姜鐵能與她爭一爭，然而姜鐵卻才只是九十七級。
姜韻美眸泛出淚花，臉上不舍又欣慰。
當初那個才剛剛到她腰間高的小子，已經成為姜氏的新神，並要升入神界與神祖們並肩作戰。
肩負著更大的責任和使命。
歲月的恍惚感，淋漓盡致。
不過，好歹不是永無相見之日。
姜碩笑著說，如果她將來競爭『太虛』封號失敗，自己倒是可以把『太初斗羅』這個封號送給她。
並建一座神殿，讓姜韻兒當大供奉。
這個說法讓如今的玲瓏斗羅一愣，美眸眨了眨。
笑意自其上流出，也不說話，不知在想些什麼。
……
姜碩最後去了史萊克。
這個他早年求學過的地方。
不過已經是將近三十年前。
以往的一切不愉和矛盾，都在他跨入神級的時候消散，對這地方，他只剩下些許懷念以及慨然。
去外院見了曾經的導師木槿，她的樣貌比姜碩的宗親變化大得多。
當年姜碩入學時，她就已經接近三十歲，如今過去許多年，雖修煉到了魂斗羅，卻難掩歲月侵蝕。
外表已經從年輕的黃金模樣，變成了略顯滄桑的中年女子。
值得一提的是，木槿已經接替武魂系外院教導主任一職。
而她當年的競爭對手周漪不知去了哪裡。
離開外院，姜碩進了海神湖的內院。
去老傢伙穆恩的墓前點了幾根香，同他說，自己已經用真意一道，闖出些許名堂。
並肯定的說，終有一日，真意一道，會在這天地之外大放異彩。
說完這些話，姜碩感到一陣悵惘寂寞。
普天之下，應該只有老傢伙穆恩和太虛神姜元是他的同路人。
然而，卻一個魂歸高天，一個遠遊宇宙……
從今往後，或許他便要獨自一人在真意這一條道上行走了。
這墓園中靜默片刻，姜碩忽感側旁有風動。
光斑聚集，一道虛幻的人影靜靜站在他的後方。
姜碩眸子緩緩一張，唇邊微微張合。
那是一個由光影合攏、身穿灰白麻衣的慈祥老者。
正笑意濃濃望向靜立的他。
姜碩沉默少頃，輕聲開口：「你的狀態既不是靈魂也不是肉身。」
「是與那棵黃金樹融合了嗎？」
穆恩點點頭，輕鬆笑道：「是啊，這是投映，我如今只能依託於黃金樹了。」
「你的成就超乎我的想像，我代表史萊克感謝你對斗羅世界做出的貢獻。」
「不需要，哪怕我將要升入神界，這裡也是我的故鄉。」姜碩搖頭。
穆恩又低聲笑笑，「倒也是，你一向是個有心的孩子，我知道的。」
姜碩聽罷不置可否，又道：「我可以在不損害根源的情況下截斷一部分黃金樹枝，將你帶入神界。」
「以你現在的狀態，怕是持續不了多少年了。」
大戰一件不落，死後還為史萊克費心費力的龍神斗羅穆恩，聽到這種常人求之不得的好事，卻是沒有馬上回應。
他本來死後還可以依託黃金樹存在百年，但多次的大型戰爭，已讓穆恩異常磨損。
他搖頭，「我不去。」
「我已無真意之力，連靈魂都徹底與黃金樹融合，去了神界又能做什麼？苟活幾千年再死？」
姜碩凝了凝眉，「活下來不好嗎？長生久視是多少魂師的夢想。」
穆恩反問，「長生為什麼好？」
「只是因為單純的能一直活下去？」
姜碩張口，卻隨之語塞。
長生好，是好在能一直朝著目標奮進，能探索大道的未來。
這點老傢伙穆恩當然知道，可正是因為知道，他才反問自己。
他已無力前進了。
失去真意、失去肉身，失去靈魂，只能融合依託於一棵樹。
哪怕將來有機會恢復，此生的境界怕是也不會再升。
對於一個驕傲的魂師來說，苟活與死去，有什麼分別……
與其這樣，還不如就在下界熟悉的地方，靜靜渡完剩下的時間。
這一點上，龍神斗羅穆恩其實和祖父太虛斗羅是一樣的。
就像祖父也不會跟他去神界，只為當個普通的神官。
姜碩沉默了。
繼而長長嘆了一氣。
「好吧，我尊重你的選擇。」
老傢伙穆恩臉龐牽動，笑了笑，沒再說什麼，光影緩緩隨風飄散。
……
姜碩拾階而上，登上海神島的典樓。
木質階梯發出『吱吱』的陳年響聲。
他曾在這兒待過一年有餘，幾乎閱覽完史萊克作為大陸第一學院的所有典藏。
找到冰火兩儀眼的地圖、幾神的成神地點，從而有了後續許多經歷。
博覽群書的海量閱讀，還將他年輕時暴戾的性格按壓而下，化為內斂沉穩。
所以姜碩是很喜歡這座書樓的。
幾十年前待過角落還在，只是被堆滿了雜書。
意外的，姜碩發現自己當年做的筆記稿還在。
當初走的時候，隨手塞進一個木架中，沒想到沒有被清理出去。
裡面工整卻稚嫩的字體，勾畫了他年輕時對修煉一道的想法，也記錄了滿溢而出的不可一世張揚。
現在觀之，忍不住會心一笑。
……
離開典樓，姜碩又去內院的斗魂場、食堂等地。
最後，在沐雪曾經住過的房間內，撞見已經接任海神閣主之位的張樂萱。
霍雨浩、馬小桃離開斗羅位面前去尋找神界，她接任了史萊克這座萬年學院的掌舵權。
其實若是霍雨浩、馬小桃兩人晚走幾年，說不定就能碰上善良、生命兩人下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