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章 初見太虛神
姜碩的意識陷入混沌。
或者說，早已陷入混沌。
昏迷之人是不知道年月的。
在荒蕪星球上無力閉眼的那一刻，他感覺自己的意識仿佛被困在一座以漆黑為名的巨大囚籠中。
空虛荒涼、無光無色、無感無觸，除了一片死寂般的幽黑，什麼都沒有。
宛如陷入無窮無盡的死寂之地，永世不得超生。
原來靈魂被點燃是這種死法嗎……
姜碩笑容苦澀，真是死都不能好死啊。
他原本還以為，或許能回到原本的世界，或者重新投胎什麼的呢。
這種囚困，是最令人絕望的，沒有其他囚徒、沒有獄卒、甚至沒有一絲光，哪怕一個人的意志再堅定，預感會被永生永世囚禁在這種仿佛深淵一般的地方，一樣要發瘋。
不知道渡過多漫長無比的時間後，姜碩已經在琢磨怎麼死第二次了。
然而，卻忽然，有了光。
一縷璀璨又熾熱的光芒，猛然打入這座名為漆黑的囚牢。
普照在青年的臉頰上，刺的他一時難以適應的眯了眯眼。
接著那光芒擴散，眨眼間形成一片區域，照亮姜碩的身周。
這時，他才看清周圍圍繞著什麼景象，是成片扭曲猙獰的生物，五官不成模樣、就像深淵拿來入侵斗羅位面的那些。
光來了，那些生物即刻躁動，瘋狂嘶吼、想要衝擊光的區域。
姜碩心中不由滲出一絲深深的後怕。
原來自己此前一直與這些生物共處？
還好，之前無觸無感……
人啊，在失去所倚仗和隨心所欲使用的力量後，就是一個薄脆的紙殼。
從不知何處降臨的光束開始輪轉。
每經它照到的生物，仿佛被什麼恐怖沾染，立刻煙解。
姜碩感覺自己有什麼東西在一點點補足，意識開始飽滿。
光束運轉的速度極快，周遭的嘶吼聲漸停，很快便只剩姜碩一個生靈。
眼前突然一幻，仿佛被什麼提住身軀，他感覺到快速穿梭感。
但卻沒有頭暈眼花，不消多久，他感覺光亮更足，像是已經置身它處。
不，就是已經在他處了。
眼前是一片恢弘巍峨的宮殿建築，建在雲端之上，整體呈淡淡的紫金之色，莊嚴華麗的令人難以想像。
好似就並非人間所能擁有，而是天上之物……
凡世間的皇宮與這相比，好似就像小兒與成人。
無論是高度還是廣度，目測之下，竟都是以千丈為尺度的。
千丈高的紫金宮殿……
站在它面前的姜碩，感覺自己就像只小小的螻蟻。
嗯，是在徹底失去神力的情況下。
如果他還是那個十二階神明，高低變個百丈身軀出來。
那樣似乎也就不算太高大了。
「姜碩——」
倏然，一聲直呼從遠處悠悠傳來。
青年一激靈，馬上轉身，看向某一處。
那一片的宮殿忽地消散，一道身影浮現。
無比偉岸的身影，渾身散發紫金之光澤，衣袍紋理繁複，既像人間帝王，又像天上神仙。
他高坐於一張巨大寶座之上，雙手搭在兩邊的扶把，目光直直投向渺小的自己。
姜碩心中忍不住一頓。
那張威嚴霸氣的面龐……作為太虛子弟，他再熟悉不過了。
太虛神姜元？！
幾位神祖的畫像都掛在奉天殿內，日夜接受香火，而第一神祖太虛神的畫像居以正中。
姜碩心中忍不住一惶恐。
這是無法避免的，因為作為太虛子弟，他從小便是接受各種論調和洗禮，其中無一例外，皆是讚美太虛神的高大和偉岸。
讚美他的神聖、讚美他的強大，歌頌他對家族、對國家、對整個斗羅大陸做出的貢獻。
就像每個朝代稱頌他們的開國太祖皇帝一樣。
太虛姜氏統御諸地以及擁有現在一切的法理，都是來源於太虛神。
可以說，他便是一切的開端，是後世子孫感恩戴德的對象。
姜碩曾作為少主，更要接受甚至學習、掌握這種統御人心的論調，好為他將來的統治，提供合法性。
姜碩立即躬身，向前方的高座行禮。
「後世子孫姜碩，見過太虛神祖。」
「神祖萬歲萬歲萬萬歲。」
家族中有嚴格的敬神禮，他信手拈來，並無難度。
前方高座的目光仍停在他身上，姜碩感覺有些發熱。
人心中總會有個信仰或崇拜，只是埋藏的深或淺，如今一朝面見，哪怕他已飽經風浪，亦忍不住微微動盪。
姜碩看不到的角度，虛幻神像輕輕笑了笑。
「很好。」
「不負我太虛雄風。」
姜碩受寵若驚，「仰賴神祖搭救，終歸是莽撞了。」
能來到這兒，他哪能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小命應該是得以保住了。
神像淡笑，「人不莽撞枉少年。」
「仔細算來，你今年都還不曾到達三十五歲卻已是十二階超神級。」
「無論是我，還是當年的唐三，在你這個年紀都只不過初入神級。」
姜碩默默抬起頭，眨了眨眸子。
太虛神留下的神念像是知道他在想什麼，緩緩道：
「神界一日的確相當於凡界一年，不過神界的日升日落不以你所見到的太陽為準。」
「你可以理解為極晝和極夜。」
「一年，仍是一年。」
第一次聽說神界時間的運行方式，姜碩心中不禁一撼。
一日當一年過？
那神界一日豈不是三百六十五個白天相加？
不累麼……
不對，堂堂神明，似乎也不需要黑夜。
白日明顯更有利於修煉和行動。
上次面見空間之神時，他說神界之上修為最弱的都是超級斗羅境界，這樣的人口基礎，不能以常理度之。
姜碩恍然，對神界有些心動了。
此時，場景輪轉，周遭忽然一幻。
眼前巍峨聳立的雲端宮殿外貌消失，高居神座之上的巨大光影也沒了。
他仿佛進入到宮殿之中，恢弘場景被細膩取代。
各種玉石和金磚、靈木等材料砌成的宮殿，望上去無比輝煌，頭上的殿頂高的出奇，一眼望不到邊。
好似運用了芥子須彌術，不只是簡單的千丈。
一切都很符合青年想像里神宮的概念。
他忽然想到，為什麼能見到太虛神了。
是因為，他到了現在的境界，才有資格見這位至高神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