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 歲月的鬱結
姜碩輕輕搖頭。
「這就是獸性和人性的區別。」
「人性懂得克制和謹慎，而獸性卻只會衝動。」
眉心世界中的古月怔愣一下，停在原地，白皙的腳掌輕輕踢著面前沙堆。
這話很不好聽。
但卻是實話。
魂獸不到一定修為，的確憑本能做事而不懂人類的計謀和『狡詐』，哪怕到了高等級修為，體內淡化的原始衝動卻也一樣影響著它們的理智。
這就是為什麼魂獸天生不好約束的原因。
也是為什麼魂獸至今沒有自己的文明國度的原因。
銀白長發的少女緩緩呼出一口氣，點頭道：「說的有道理。」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看不上她？」
姜碩依舊在快速御空趕路，聽到識海深處傳盪而來的話語，搖了搖頭，「當然不是。」
「以葉骨衣的天資，哪怕無法成神，將來也一定能跨入極限斗羅，甚至成為魂導師的集大成開拓者，這樣優秀的女子誰人不側目。」
「我只是不想耽誤了她而已。」
眉心世界中的古月，若有所思的頷了頷首。
恢復沉默不再說話。
片晌後，姜碩踏空停在一座蜿蜒的高原山脈前。
南北方向縱陳天魂與斗靈兩國邊界，高原上雷雲密布，不時有銀雷自雲中劈下，在高原中劈出道道火花。
雷電高原。
姜碩十分熟悉的地方。
來過不止一次，但每次來，都有不同的新感悟。
如今此次，感受著上空雷雲劈下的銀雷，姜碩感覺又有些不同。
他本身就是極致雷霆的掌控者，如今又晉入那個層次，靈魂感知力不知敏銳了多少倍。
此時，也從那一撮撮降下的天罰中，感受到了一絲極其隱晦卻強悍的邪氣。
天雷這種至陽至剛的東西，又不是某個生靈發出的，怎麼會出現邪氣？
不論是閉關前還是閉關後，他都曾屢次派遣探子探查或親自詢問，得到的結果無一不是無甚異常、風平浪靜。
可正是如此，他如今接近圓滿的靈魂直覺卻愈發覺得詭異。
正好前去極北要路過這兒，便決定親自探查一番。
一步踏下，虛空鳴顫，姜碩的身形隨之掠入占地頗廣的雷電高原中。
高原內，無論是被雷元素侵染成魂獸的地靈、植物亦或是動物，感受到那一抹磅礴無上的氣息後，慌忙中擠出一條通道。
雷電是眾攻擊元素中最強的，它們受天雷侵染雖然變得狂暴，可實力也變相提高。
尋常魂獸遇到它們，都得抖三抖的讓路。
可此時，眾雷獸竟有一種，自己即將面對雷霆化身的渺茫之感。
不自覺的想倒地叩拜。
姜碩行踏在低空，升為靈魂之力的武夫感知呈水波般蕩漾開來，不斷掃視周遭。
所遇生靈無所遁形，所過之處殘留力量，引來一地叩拜。
半盞茶左右功夫，整座縱陳南北上千里的雷電高原，便幾乎被穿插一遍。
姜碩也在西北方位發現自己想看的東西。
一團黑霧。
一團具有空間傳送之力的黑霧。
這讓他瞬間眼眸一眯。
在魂師體系中，空間之力是要超級斗羅才能觸摸的強大法則。
而要熟練掌握，則至少要初入的極限斗羅。
這團黑霧憑空存在，且不知通往何方，根本不是普通極限斗羅能達成。
姜碩這才恍然過來，為什麼以前多次派人探查卻無法得出有用結果。
這種東西，根本不是尋常魂師有能力察覺。
一瞬間的恍然，也帶起了連續的警惕。
凝思片刻，姜碩有了主意。
抬靴輕踏，一股狂風兀自席捲而起，衝擊向那黑霧。
如風吹口袋那般，狂風猛地湧進那不知如何構建而成的空間通道中，攜帶姜碩的定位力量。
隨之，源源不斷的力量繼續湧進，灌入呈現在姜碩感知中四通八達的線路網絡。
風是最容易被忽視的元素力量。
因為它既不像其他元素那般有形有質，也似乎不具備太強悍的攻擊力。
可正是由於這種表面現象，讓風能成為一種極其有用的探測手段。
凡是風之所及，不僅攜帶去了姜碩的定位感知，也累蓄在一起，隨時等待爆發。
掌控如此風之力，對原先達到百級戰力但沒有第十魂環的姜碩很難。
不過有了銀龍的第八、九、十，三個魂環後，再加之他原本的風元素底蘊，這一項風之力，也到了極致。
水之極致來自水龍王遺澤＋銀龍掌控。
火之極致來自烈火杏嬌疏、火龍王遺澤＋銀龍掌控。
風之極致來自暗黑邪神虎、深海蛟龍魂環魂骨＋銀龍掌控。
光明極致則源自聖龍心臟外附魂骨＋銀龍掌控。
黑暗極致來自暗黑邪神虎、深海蛟龍＋銀龍掌控。
空間本就是九玄金龍的兩大極致屬性之一。
水、火、風、土、光明、黑暗、空間七大基礎元素里，他已經登峰造極六種，只差土之極致。
如果單有銀龍本身七種屬性，是不足以都推到極致，不過加上他往日的累積，成功在獻祭儀式完成的那一日，達成六大極致。
……
風帶去感應，帶來信息。
感應著幾乎遍布大陸各處的黑霧通道，姜碩瞳眸更加凝重。
掐指成訊，朝青州方向遞送，將他看到一切傳回。
再驅散面前那座黑霧，姜碩躍身離開原地。
……
極北最北，冰海盡頭。
在此度過十數年光陰的四女，一起結束上一輪閉關，聚在一起。
具有屏蔽外界訊息，防止干擾的上古神殿雖然偉力強悍，可同時也太過乏味無趣，歲月的流逝，讓原本並不怎麼融洽的關係變得和睦起來。
沐雪、王秋兒，王冬兒、寧天，四人兩兩分坐。
氣氛沉靜了片刻。
王秋兒最先開口。
「我想出去一段時間。」
其他三女立即抬頭望向她。
王秋兒補充道：「我已經卡在九十級巔峰整整十年，修為無法突破，我想出去走走。」
話語落下，氣氛卻依然沉靜。
在座的誰不想出去？
「還是等一等吧，說不定他過一陣子就回來了。」同樣停滯在九十級巔峰，但只有七年的寧天細聲細氣道。
王秋兒騰地站起，颯氣的眉宇掠過一絲躁鬱。
「十日之內我一定回來，我真的想看看星斗如今怎樣了。」
「你們終究和我不同，我……」
話沒說出來，氣氛再度沉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