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安……」
那喃喃的話語裡是無盡的悲傷,妃慕商的眼眸紅紅的,眼淚從眼眸那邊流露出來。Google搜索
葉凌安心想,這個幻覺未免真實過頭了吧?
妃慕商哭泣的樣子讓葉凌安都覺得此事太過於奇怪了。
葉凌安在觀察妃慕商的神情,想從她的神情中弄清楚此事的來龍去脈。
妃慕商不是一個會為別人感到難受的人,這一切就是幻覺。
葉凌安一臉篤定地看著他們。
妃慕商是葉凌安為數不多的好友,此人較為仗義,是修仙界鮮少敢以女子之身來匡扶正義。
匡扶正義可不是說說就行,而是要用行動來證明的。妃慕商就是用行動來表達了她的觀念。
可惜的是,在某些事情上妃慕商的觀念和葉凌安是不一樣的。
說到底,她們倆修煉體系都不一樣。
「為什麼要悲傷呢?」
一道冷冽無比不摻雜任何感情的聲音響起,「慕商,我不理解你的想法。」
「葉凌安對你來說就如此重要嗎?」
「很重要,所以才來麻煩你。」
一道紫色的霧氣在妃慕商的面前出現,隨後一個紫發紫眸的完美女人站在她們的面前,手上握著一把藍紫色相間的長劍,一身華貴的藍色衣袍凸顯出她窈窕的身材。
「麻煩我?我可不敢當呢,你怕是在為難阿姝,當年北烈嬌的事情我以為是最後一次了,沒想到你還要為了一個凡人來找阿姝的麻煩。」
「北烈嬌是你的朋友,葉凌安也是你的朋友,你的朋友可真多,要是你每個朋友死了都來詢問阿姝一番,豈不是到頭來遭罪的不是阿姝嗎?」
她冷漠的眼神徑直地落在妃慕商的身上,「我不喜歡插手人族的事情。」
「阿姝也是如此。」
「黎星辰,你是巫族的王,不應該以守護蒼生為主嗎?你真覺得那次獸潮是一次意外嗎?我總覺得矛頭對準的人應該是你和南宮景,而不是葉凌安。」
那柄鋒利的劍距離妃慕商的脖頸只有一厘米的距離。
「孤從不畏懼敵人,巫族也不會懼怕任何種族的挑釁,無論是獸潮還是神魔大戰,吾亦會一戰。」
那紫色的力量徘徊在她的周圍,一隻淡紫色的小獸站在她的肩膀上。
它那淡藍色的獸瞳直盯盯地看向妃慕商那邊。
「既然你無所謂,為何就不能幫助我探求到真相呢?你不怕這是他的陰謀嗎?為的是分裂巫族和人族的關係,讓人族和巫族打起來。」
「我說過了,就算是神魔大戰都不會讓我分心,更何況是人族和巫族的戰爭。就算要戰,那就奉陪到底。阿姝把你當成朋友,才會幫助你,這要換做是我,我會直接把所有人滅了。凡是阻擋我的,都是我的敵人。」
黎星辰背對著妃慕商,那紫色的眼眸里毫無情緒起伏,冷冰冰地讓人覺得害怕。
「我的話也是真的,凌安的死絕對不是一個意外,南宮景是她的師叔……」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凡是對我巫族有覬覦之心者,只有一個下場,那就是死。」
「如果真如你所說獸潮不是意外,那麼就是有人對準了妖族和人族,至於巫族,他們是沒有這個膽子的。」
黎星辰的身影消失在她們的眼前。
這幾段話清晰地落在葉凌安的耳邊,讓她一臉迷茫地看著這邊。
妃慕商和那個黎星辰到底在說什麼呢?
神族、魔族和巫族?為何此事會牽扯到這三個強大的種族呢?要知道神魔巫三個種族可是具有毀天滅地的力量,尤其是它們的王,據說有創造出一個世界的力量。
葉凌安本想繼續看下去,能從中得到一些答案的,可是畫面直接消失了,還是那片純白的世界。
如果妃慕商的那些話是真的,那麼她之前所在的那個世界很危險。此事牽扯到了幾個種族的存亡,所以那次的獸潮……
葉凌安在回憶那個獸潮的細節。
明明霧朗山是最靠近九丘之地的地方,是妖族之王九尾天狐所在的地盤,為何會爆發出獸潮呢?
那些妖獸不應該畏懼於九尾天狐的威嚴而不敢亂動嗎?
葉凌安隕落於那場獸潮,對獸潮有著深刻的回憶,卻沒有去懷疑它是否為人為。
如果妃慕商猜測是有依據的,那麼這太可怕了。
獸潮背後牽扯出的利益不可估量,其幕後主使的想法也是很難被看透。
妖族之王、巫族之王必定是首當其衝。
巫族之王和妖族之王據說是能與神王和魔尊打成平手的絕頂強者。
原來那名叫做黎星辰的女子就是聞名於整個大陸的巫族之王啊。從外表上來看,特別的年輕,恐怕真實年齡不超過三十歲吧。
外表是最具有欺騙力的,因此葉凌安不會用外表來衡量別人的年齡,能判定黎星辰的年齡,無非是黎星辰跟妃慕商是認識的。
在葉凌安還活著時,妃慕商也才二十歲左右。
那雙藍色的眼眸里一片複雜。
她抬起頭望著這個純白的世界。
雪花依舊存在於這個世界中,那把劍散發出的光芒險些要葉凌安都看不見了。
一炷香之後,葉凌安看見了那把劍變成了一個人,她不禁睜大眼眸,因為那就是她的樣子。
發色和眸色一模一樣的另外一個她,就是氣質不一樣,一眼望去的感覺也不一樣。
「你是誰?」
那雙藍色的眼眸清晰地倒映葉凌安的身影,「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啊。」
「我是你內心最為真實的想法,因為有你才誕生出了我。」
那清冽的聲音格外地好聽。
她的身影瞬移到葉凌安的面前,「你先前看見的就是你內心最為渴望的東西。」
「你一直想知道你的死是否為意外。身為滄雲劍宗不世出的天才,你若能在三十歲之前修煉到大乘,必定是修仙界的第二個南宮景,就能夠跟人族第一強者北烈嬌所相提並論。可惜的是,你人生的一切輝煌都亡於十八歲。」
「雙八年華,能修煉至元嬰期,已是滄雲劍宗對你最大期待了。」
那藍色的長髮任由風而擺動著,那雙跟葉凌安相似的眼眸里毫無情緒,跟之前的黎星辰神情極為相似。
「……」
葉凌安用複雜的眼神看著她,「你既然是我內心想法所化,那應該知道我內心最為渴望的東西不是這些。」
「我對獸潮是否意外並不感興趣,我只想知道自己是否能變得更強。至於名聲,對我來說無非是虛名罷了。我一直以南宮景師叔而自豪又豈會奪取師叔的榮光呢?」
從她的幾句話之中,葉凌安就不相信這裡是自己的內心世界。
她尊敬師長,尊重長輩,是絕不可能讓長輩因為自己而受辱。
南宮景是她的師叔,是修仙界的第一天才,是劍道上最有造詣的人。那般優秀的天才所散發出的光芒,又豈是葉凌安可以遮掩住的呢?
「你在撒謊,你內心是否有這個想法,我是最為清楚的。」
她站在了葉凌安的面前,兩人的距離不到一米,那殷紅的嘴唇輕輕地動著。
「你的理智並不是絕對的,因為你的內心有著極大的渴望。你渴望變強,渴望把所有人都踩在地上,更渴望掌握世界上最強大的力量,成為所有人都崇拜的強者,甚至是站在世界的巔峰上,這就是你的欲望,你無法擺脫的罪孽,是最為清楚地刻在你的內心深處,你是無法否認的。」
她的手放在葉凌安的手上,那清冷帶著蠱惑的聲音不斷響起,「你一直在尋找劍道,不就是想讓自己變得更強嗎?知道為何你現在才見到我嗎?」
那聲音直接冷了下去,「因為你的劍道並不純粹啊。」
「要知道,當初滄雲劍宗驚才絕艷的南宮景五歲修煉,十歲結丹,十五歲元嬰,與北烈嬌所認識,二人並稱為人族的希望,北景南嬌就是在稱呼他們二人。南宮景敢直面於自己的內心,挑戰自身的欲望,讓自己的劍道變得純粹,你卻不敢,因為你知道你做不到。」
那雙藍色的眼眸閃過冷意和嘲諷。
一個劍修連自己的內心都不敢直視,甚至就連內心的想法都不敢去挑戰一二,這如何找尋到自己的劍道呢?
「你有著自知之明,雖然在苦尋著劍道,卻不敢直面於內心,你在恐懼自己,因為你知道自身掌握了那股可怕的力量……」
「閉嘴!」
葉凌安大聲地說著,聲音格外的冷。
「怎麼?我說中了你的想法讓你惱羞成怒了嗎?葉凌安,你的天資不輸給南宮景,可你的能力卻達不到南宮景的一半,這就是你……」
「我才不是這樣子,你就是在撒謊,我一直都在努力地保持理智,因為我知道這些都是假的。」
葉凌安的神情嚴肅起來,她在懷疑此人話語的真實性。無論是從妃慕商和黎星辰的對話,還是從她跟自己的談話來看,在葉凌安看來此事是虛假的,完全是構造出來的。
巫族之王可是能跟神族的神尊所媲美的強者,沒道理連別人的窺探都發覺不到。如果沒有的話,這就說明這是假的。這一切幻象的出現,就是在提醒葉凌安她進入了一個巨大的陰謀里。
就算她不在修仙界了,還是脫離不了此事嗎?
葉凌安當然知道和平是假的,一旦有新的事情發生,幾個族群會打起來的。
就拿妖族和人族來說,這積累萬年的仇恨是難以忘卻的。人屠殺妖,讓妖變為寵物,就是對妖族的侮辱。
「我可沒有撒謊呢,我說的是真的。你渴望變強,因為你想復仇。你真的不恨嗎?不會以為把那段記憶都封住了,你就可以忘掉那份恥辱了嗎?」
她再次瞬移,整個人站在三米之外。因為她知道那些話會讓葉凌安發怒起來。
一旦葉凌安失去了理智,那麼就說明她的修行不到位。
「黎星辰的妹妹黎姝可是殺了你整個家族,因為巫族善於占卜。」
「北烈王朝的方家一夜之間只留下幾個孩子外,滿門皆被屠殺殆盡,起因是方家的血脈不純。那名純血巫族女子與方家上一代掌門人相愛,最後繁衍下來,你是他們的孫女,原名為方靈韻,是方家的長女,下一任的族長。方家卻被巫族趕盡殺絕,此等仇恨,你真的會忘記嗎?」
「南宮景憐憫於你,封印了你的記憶,取你母親的姓氏命名為葉凌安,從此你便以葉凌安之名活著。你的師尊沒有在你的面前提起此事就是讓你毫無困擾地修煉劍,可如此仇恨不會變成噩夢來困擾你嗎?一夜之間,鮮血瀰漫,你親眼目睹……」
「巫族阿姝,此乃王室之女,是黎星辰的妹妹,你就不恨此人的命令嗎?君之一言滅方家。」
「從此世上再無方靈韻,活著的是葉凌安。你的心不會感到痛苦嗎?你找尋不到劍道,不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嗎?」
她緩緩地說出,葉凌安的臉色不斷地變化著,最后蒼白一片。
葉凌安的拳頭攥的緊緊的,身體不由地顫抖起來。
她沒有懷疑這話語的真實性,因為那些字眼一出現時,葉凌安能感覺到自己的心特別的痛。
那種痛徹心扉的感覺是忘不掉的。
記憶可以被封印,甚至是更改,刻在身體乃至於靈魂深處的一切是不會忘卻的。
恨意在那雙藍色的眼眸里燃燒著。
方家、巫族……
「此為,下達命令的人是黎星辰,而非黎姝。就因為黎星辰占卜到混血之亂,為了從根源除掉禍亂,直接屠戮方家人,可謂是殘忍至極。」
滴答的聲音響起。
葉凌安的眼淚落在地面上,每說一句話葉凌安的心就格外的痛。
她能感覺到這是真的。
因為身體有著最為直接的感覺,她的內心在害怕……篳趣閣
「既然我的記憶都已被封印,為何你會知道,你不是我的內心想法嗎?」
葉凌安的嘴唇蒼白著,臉上毫無血色,還是儘量維持理智地問著。
南宮景封印了她的記憶,免去了她的痛苦,按理來說是不會想起來才對。
「因為你在衝擊那段記憶的封印。」
「你越是想要找尋到自己的劍道,就越要直面於自己的內心。準確來說,便是去直面那段痛苦的記憶。」
「只有這樣你的劍才會完美無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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