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8章 所謂臥薪嘗膽
「恨嗎？不甘心嗎？哈哈哈哈！」戴鑰衡耳邊，威廉的聲音縈繞，嘲笑著他的失敗，嘲笑著他不止失敗了，還要盡心盡力的為對方收拾首尾。
「夠了！我本身也不是天下無敵！輸了一次又怎麼樣！」戴鑰衡一拳打在府邸的牆壁上，裂紋沿著牆面蔓延，留下猙獰的痕跡。
「你當然不是天下無敵，可是你的對手對付你的時候甚至沒有動用超越魂宗的魂力，而你呢？一塊塊魂骨砸下去，魂力已經堪比魂斗羅，身體素質更是超越封號斗羅，哈哈哈！被人越了四階挑戰，該說你菜呢？還是說你菜呢！」
戴鑰衡氣喘如牛，怨恨的情緒在心中翻湧：「我要變強！我還要變得更強，我不過是還不夠強而已，我大不了去求家族幫助！再融合一百塊魂骨，我就是天下無敵！」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這就是你的決心？在外面被欺負了就想到了回家找媽媽？你幾歲了？你為了報仇付出的代價就是臉皮嗎？就這？就這？就這？」威廉的嘲笑更加惡毒。
「混蛋！我要報仇，要的是儘快！要的是不給他逃走的機會！」戴鑰衡怒吼。
「哈哈！那你就去試試吧！天下無敵？靠著堆積魂骨就能天下無敵那所謂無敵也太簡單了吧！就你的水平，就算再強十倍，也還是被人家吊打。
對方只用了魂宗的力量你就當他是魂宗嗎？不過是打你用不到更多力量而已，從哪裡跌倒，不知道從哪裡站起來，反而是哭著跑回家找大人，我的小公爵大人，您可真是長本事了呢！
想要贏過那傢伙，就去學他的法術吧！這個時代，新法術才是潮流，逆勢而為你也太過高看自己了！」威廉對於戴鑰衡慘遭暴打，是喜聞樂見的，不被暴打一次，他還真沒辦法讓這不思進取的傢伙去學習新法術。
……
在威廉看來，戴鑰衡就是一條鹹魚，混在主神空間的威廉雖然在承影面前只能算文盲，但對力量的理解卻一點不低。
他不會膚淺的將輸出功率當做實力，主神空間的基因鎖進階方式就是如此，對他們來說的強大是在同樣的絕境下，誰活下來的概率更大，誠然，這種評判強弱的方式依然是片面的，但比起斗羅的等級論強弱要客觀的多。
當然，要讓承影來回答這個問題，那他一定會說，更能達成自己的目標的人才更強，每個人的目標不同，讓想要攻讀博士的人，和想當拳王的人靠單挑比拼強弱本身就是不合適的。
不過在兩人的評判標準中，戴鑰衡都不能算是特別強大，人類的惰性主宰著他，讓他總是選擇更輕鬆的路線，而戰鬥中，威廉也沒有看到他的求生意志。
勇氣，毅力，智慧，總要占一樣才能算是強者，戴鑰衡沒有直面死亡的勇氣，又沒有超卓時代的智慧，威廉想要培養這個小號，就只能不斷的激怒他，用這種方式鞭策他前進了。
相比之下，霍雨浩這個小號的模板就優秀多了，勇氣與毅力都不欠缺，智慧不算出眾，但只要不遇到女人，至少不算拉胯。
戴鑰衡現在就被迫托關係來到了霍雨浩親自授課的班上，學習新法術來了，他也是全大陸少數幾個學習新法術的高階魂師。
面對自己班上突然出現的轉校生，霍雨浩是愣了一瞬間的，之前剛剛暴打過戴鑰衡，結果他就來自己這兒上課了，換誰也不可能維持淡定，好在愣神只是一瞬間，他從戴鑰衡的眼神中並沒有捕捉到懷疑或者憎恨。
「這傢伙……不會是被我揍了一頓之後，想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了吧？有點小看他了啊！
現在的新法術還只能算是賤人的學問，這傢伙顯赫的身世，能放下面子來求學……」霍雨浩雖然不懂什麼叫臥薪嘗膽，但對這種人還是相當警惕的。
「上課！」心中警惕，面上卻沒有任何變化，知識的傳授依舊要繼續，要公平，不能因為戴鑰衡的存在，就影響了整個班級。
霍雨浩強行平復心情，開始講課，講述如何在體內構建經脈系統，如何分配自身經脈上的法術，以及那些標準法術需要的經脈構型。
「有意思，真的在認真聽課，而且聽進去了。」威廉在神界觀察著戴鑰衡，感覺這傢伙也不算是無藥可救。
帶著強烈的屈辱與復仇欲望的戴鑰衡學習的很認真，雖然他學習的目標，在承影看來，屬於低級趣味，但基於人類本能的低級趣味，反而是更加能吸引人奮發努力的，至少對大多數人是這樣的。
……
相比於戴鑰衡，威廉的興趣已經逐漸轉移到了鄭岩這裡，在他看來，鄭岩更有潛力，越是心地善良，黑化起來越是不擇手段，越是為了維護城市裡居民的生存，越是投入了自己的心血，當這些人背叛的時候就會黑化的越徹底。
如果一些正常發展，鄭岩最多是統治到人心渙散，最終散夥，城市裡的居民多少念他的好，分完城市裡的東西也就散了，背刺他這種事情，發生的概率事很小的。
但如果是被有心人利用，引導出這些人的惡念，那就又是另一回事了，威廉不止可以通過細節影響這些人的決定，更是可以直接影響這些人的思維，壓抑他們的正面情緒，讓他們變得更加極端，不需要刻意引導，悲劇就會發生。
在傭兵工會中的任務被撤銷後，那些想要克天城解體的人依舊沒有放棄，而他們採用的手段也很簡單。
自古以來，以少數人統治多數的方法無外乎分化拉攏，挑撥矛盾，讓多數人無法團結而屈服於少數人的暴力之中。
林彥濤本來是不想接這個挑撥矛盾拉攏內鬼的任務的，克天城這種大陸內部的窮鄉僻野，沒人想去，就像是去偏遠地區工作，就算工資高還分配住房，各種福利，也沒多少人願意去。
奈何他們給的太多了，威廉稍稍影響了一下拿著刀叉準備分潤克天城利益的貴族，讓他們開出了更高的價碼，也就引導了不打算摻和這件事的林彥濤選擇成為了星羅帝國派遣到克天城的使者。
……
「城市的拆遷還是可以談的嘛！我們只要人，城市積累的財富我們分文不取，甚至您覺得需要補償，我們也可以給予您相應的補償。為何要死抓著這些人不放呢？
如今外面的工廠林立，哪裡都是工作機會，讓他們出去工作，又不是成為奴隸，也總好過留在這裡受苦啊！」林彥濤在剛剛收拾出來的城主府政務廳中，與鄭岩相對而坐。
「總好過在這裡受苦？外面的工廠我又不是沒去過，你們若是安排這些人去華雲集團的大公司，那我也不說什麼了，雖然苦點累點，但至少有個盼頭。
但你覺得我會信嗎？把這些人安排去信譽有保證，安全有保證的大工廠，你們還賺什麼？至於那些血汗工廠究竟是什麼樣的，你應該比我更清楚。
我親自去看過，那裡的工作環境，即便是我，待久了都感覺難受。普通人在那裡工作一年時間，恐怕就會患上嚴重的職業疾病，而工廠的老闆是不會為這些患病者付出一毛錢的，這些為工廠工作而付出了健康的工人，得不到任何補償，最終只有困厄而死一種可能。
這樣的待遇，還不如奴隸呢！奴隸是主人的財產，主人在使用的時候還要注意愛護奴隸，不要讓奴隸受傷，儘量用的更久，生活雖然悲慘，至少算是工具。
可成為那樣工廠中的工人呢？他們連工具都算不上，用完了，榨乾了，就可以丟掉不管，他們根本就是薪柴！你覺得我會同意這種處置嗎？」
某種意義上，鄭岩算是看透了資本主義為什麼要比封建主義更加進步，進步的地方就在於，資本主義下的生產關係對既得利益者更加安全，能夠更加高效的壓榨大多數人的勞動成果！
如今的斗羅，還沒有萌發人人平等，私有財產神聖不可侵犯的思想，資本主義的神聖性還沒有為人所認可，但這不代表著，既得利益者不能用這種手段來剝削。
資產階級需要革命，需要打出人人平等的旗號，需要私有財產神聖不可侵犯，那是因為他們並不是現有的，掌握最多生產資料的既得利益者，他們需要不同於封建統治者的神聖理論，拉攏更多人，把權利奪取到自己的手裡。
而現如今的，腦子靈活懂得經商的封建統治者，根本不需要推廣這樣的理論，就可以在自己的領地中，用資本家的手段更高效的壓榨工人，因為封建貴族對領地內的普通人人的約束性更強，所以壓榨的更加徹底，作為消耗品的工人消耗的速度更快，因此就需要更多的人，需要克天城的災民變成他們的薪柴。
當他們靠著這些薪柴積累了遠超他們領地與爵位的財富，有可能被更大的貴族剝削，他們才會想起私有財產神聖不可侵犯，然後打著人人平等的口號反了丫的。
……
「想要我答應把人牽走，除非是答應我們所有人去一家工廠，並且保持城市統治的組織結構，我親自做他們的領導。」
鄭岩也算是看出了無產者反抗資本家唯一的辦法，那就是抱團，靠著強大的組織能力，有組織有紀律的反抗，為自己爭取利益，這才能守住自己的利益。
然而事情顯然並沒有那麼簡單，鄭岩的組織能力有多強他自己都不知道，就算他的能力夠強，也不會有那個貴族領主想要這樣一群有組織有紀律，有鬥爭綱領的刁民。
毫無疑問，雙方談崩了，但林彥濤並沒有離開，他留在了城市中，並且讓自己的手下帶著錢去城市裡散布消息。
消息的內容很簡單，只要跟他走，就有工錢領，而且工錢很高，過比克天城裡好的多的日子，分配豪華的多的住宅，不信的話可以簽合同。
另一方面，則傳播他與鄭岩城主談判失敗的消息，散播鄭岩是為了一己私利，不讓這裡的居民搬走，必須留在城市裡挨餓受凍的謠言。
林彥濤並不打算騙人，如果現在真的有人願意跟他走，那他真的會拿出高價聘請，並且完成自己的承諾。
但他相信，鄭岩不會放人走的，因為良好的待遇是一時的，甚至林彥濤可以逐步降低待遇，前一百人是最好的待遇，一百到二百人，待遇下降一個檔次，以此類推，克天城的居民就會產生危機感，爭先恐後爭搶更好待遇，完全無法團結。
而失去了團結的力量，這些工人什麼都不是，一開始他們可能享受到了良好的待遇，但等到他們失去了模範作用，無法誘惑更多人離開克天城，他們的好日子也就結束了，所謂的契約，有一百種解釋方法，每一種解釋方法下，統治者又有一百種辦法剝奪他們在享受的權利。
最後的結果就是，這些人全部淪為工廠的薪柴，因此，分批次移民的口子，鄭岩是絕對不會開的，他現在正在努力考察外界的工廠是如何運作的，等他學明白了，他會帶著自己的人，出去自己開一個工廠，雖然這種烏托邦一般的想法，多半是不會有好結果的，但如果不擴大規模，短時間內也是有可能運轉的很好的。
林彥濤也注意到了鄭岩經常往外跑，考察別人的工廠，如果真的讓他自己帶人開了工廠，那可就雞飛蛋打了，克天城的空殼子屁都不值。
所以就有了謠言，即便鄭岩承諾給所有人過上好日子的機會，但在先一步享受的誘惑下，總是有人動搖的，動搖的人想要離開克天城，但卻被阻止，雖然理由給他講的很明白，只有團結才有力量，可是艱苦的生活與無法離開享受的現實已經開始讓一些人對鄭岩產生了怨恨。
分裂……開始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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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